148、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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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之下,方頌祺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沒醒。
    但就算她沒醒,難道在夢裏就能允許自己白白被他撞疼嗎?
    “草你大爺!”方頌祺揚起手打算給他一記大耳光。
    整個人卻猛地被拉進他的懷裏,她被摟得呼吸不暢,腰幾乎要被箍斷。
    關鍵是胸擠壓變形了好不好!
    方頌祺用力掙了掙:“你發什麽神經?”
    這一句,簡直是她失蹤前一晚他發給她的最後一條消息的原話奉還。
    藺時年應聲將她抱得更緊。
    方頌祺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有點發愣,揚起的那隻手掌順勢落到他的後背上,摸了摸:“你是活的?”
    “嗯。活的。”
    “不是夢?”
    “嗯。不是。”
    方頌祺懵懵地轉動眼珠子,打量四周圍,發現自己現在確實不在臨時避難所的草棚裏,而在一個幹淨整潔的屋子裏。
    “這是哪兒?”她狐疑。
    藺時年有問必答:“聯合國派維和部隊駐紮剛果(金)布尼亞市的營區。”
    “我獲救了?”
    “是。沒事了。”
    “怎麽獲救的?”
    “在避難所裏找到你。”
    廢話,當然在避難所找到她。問題是維和部隊的士兵難道認得她麽?憑什麽把她給救了?方頌祺張了張嘴,話未出口,藺時年率先給予她解答。
    “你失蹤後,我們第一時間報警,求助大使館,懷疑你可能遭人販子綁架。你的照片我們也發給了在非的華人朋友,希望他們能盡量幫忙。運氣好,坦桑尼亞那邊的警察與博茨瓦納的警方聯係,傳來你的消息。”
    “他們是為專門抓捕一個跨國人口販賣集團成立的國際刑警調查小組,破獲了人販子集團在暗網上的銷售平台,那個平台上有你的……照片。”
    他於此處微不可察地滯了一下。
    方頌祺了然是什麽照片,不就是每個被拐去的人都會被剝掉衣服拍的那些?
    “好像說潛入的一名女記者,和你被關在同一個地方,當時出了點意外,警察把那名女記者弄丟了,通過線索發現你們兩個在一起,被一輛物資車帶走。其實警察的速度很快,大概隻和你們前後腳,追蹤過來,但因為當地發生暴亂,又耽誤一陣時間。警方聯係了當地政府和維和部隊,拜托他們在附近一帶的避難所留意兩名華人女子。”
    藺時年口吻平靜,語言簡練,略去所有主觀情緒。
    方頌祺安靜數秒,又嚐試掙脫:“現在可以把我放開了沒?”
    藺時年手指摸索上她後頸的皮膚,輕輕摩兩下,手臂鬆開。
    呼~方頌祺總算得到解救,揉了揉自己的手的脖子,抬頭時,不免怔忡。但也就一下,隨後輕嘲:“你來非洲幾天了?時差還沒調整好麽?”
    黑眼圈那麽重……嚇死個人……他平日裏的人模狗樣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也維持不起來了是麽?
    她眼不見為淨,複低頭。
    踏馬地藺時年也不說話,弄得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然後方頌祺反射弧慢一拍地著急:“小薑姐呢?小薑姐沒事吧?就是你剛剛說到的那個和我在一起的女記者!”
    藺時年掌心包裹住她的抓在他衣袖上的手:“女記者沒事。有醫療隊在照顧。瘧疾。”
    方頌祺稍加一忖,要下床:“我去看看她。”
    藺時年皺眉,強行將她按回床上:“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聽出他的慍惱,方頌祺不爽:“你衝誰發火呢你!”
    藺時年站在床邊盯著她,麵沉如鐵。
    方頌祺微揚著下巴迎視,一點兒不示弱,不甘心自己現在的位置比他矮,企圖在床上站起來,結果剛一踩,腳上猝然傳來紮心似的疼,她一下跌坐回床上,才看到自己的兩隻腳包得跟豬蹄似的。
    “那個女記者暫時被隔離了,你想見也見不到她。”藺時年諷意滿滿,丟下話後沒再理她,邁開大步離開房間。
    “拽屁!又不是你救了我……”方頌祺翻白眼,嘀咕著,心疼地摸摸自己的腳,也不折騰,舒舒、服服躺下,抱著被子,環視這雖然簡陋但較之避難所不知好多少倍的地方,一時間百感交集,感覺馬上能掉眼淚。
    眼淚沒掉,倒是肚子在這時發出咕嚕咕嚕聲兒。
    方頌祺霍然坐起。
    對啊!餓了好幾天!她還沒吃飯!
    這裏究竟有些什麽人,她也不清楚,能喊的那隻老狗比:“藺時年!回來!”
    無人回應她。
    方頌祺這饑餓層層疊疊如波濤洶湧而來,氣得想罵人。
    求人不如求己,她決定自己出去看看外頭什麽情況,順便討飯吃。
    她兩隻腳尚晃蕩在床邊未來得及沾地,藺時年去而複返,表情還是那副好似她欠了她百八十萬的樣子。
    方頌祺的髒話在看到他手裏端著的食物,瞬間止住,雙眼發亮巴巴看著他走來她跟前,放在一旁的桌上。
    旋即藺時年站定不動,一聲不吭瞍她。
    方頌祺的視線從玉米粥挪到他的臉上:“不給我麽?”
    “想吃?”藺時年問得很故意。
    這時候方頌祺並不介意認慫:“想吃,很想吃。我謝謝您,對您全家都感恩戴德,隻求您趕緊別讓我繼續餓著,成不成?”
    藺時年眼波輕輕閃動,沒再為難她,端起粥。
    方頌祺迫不及待伸手。
    藺時年避了一避:“你不用動,我喂你。”
    “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我隻是腳受傷!手根本沒事!”說著,方頌祺靈活地舒展自己的十根手指頭加以證明。
    藺時年沒動,明顯堅持。
    方頌祺梗著脖子和他對峙片刻,妥協:“行,您那麽想屈尊降貴主動伺候我,我也不攔著您的好意,您喂就您喂,您隨意~來來來~喂~啊——”
    她張開嘴等著。
    藺時年好像又故意,動作慢條斯理。
    等得方頌祺口水差點從嘴角溢出來,趕緊先闔上嘴。
    藺時年格外“貼心”地吹了吹,才舍得將第一口粥送至她嘴邊。
    方頌祺卻一臉憋,沒吃,嫌棄道:“上麵有你的口水。”
    “來一趟非洲變講究了?”藺時年譏誚,作勢要把粥帶走。
    “欸欸欸!”方頌祺急急捉住他手腕,將粥送入自己嘴裏,滿足她差點想罵髒話,狼吞虎咽一咕嚕下肚後,連忙催促藺時年,“快快快!繼續喂!別停啊!”
    看著她深了好幾色度和瘦了一大圈的臉,以及此時她急不可耐的模樣,藺時年眸底情緒翻滾:“抱歉。”
    “啊?什麽?”方頌祺莫名其妙,但沒心思深究,煩躁去抓他的手,“你到底還喂不喂了?不喂就拿來給我自己吃好不好!你沒挨過餓吧你?知不知道你這等於謀殺我的生命!”
    藺時年笑一下,也沒再吹粥,一勺一勺直接塞進她嘴裏,不過也不讓她吃太快,每一勺之間間隔一定的時間。
    即便如此,方頌祺也感覺似乎一下子就吃完了,盯著空掉的碗幹瞪眼:“怎麽分量這麽少?”
    她好像才五分飽。
    “下一頓再吃。”藺時年伸出手,拇指壓上她的嘴角,替她擦了擦。
    方頌祺往後坐,有意避開他的手。
    藺時年也不尷尬,自若收回手:“能吃上米,你還不知足?”
    方頌祺悶頭不吭聲,頃刻,氣鼓鼓問:“什麽時候能回去?”
    藺時年:“明天。會有人來接我們。和那位女記者,以及幾位警察一起離開。”
    方頌祺放了心。
    外麵有人找,是國際刑警調查小組的兩位警官,因為小薑姐還在病中不曾清醒,所以想先從方頌祺這裏了解情況。
    方頌祺和他們仔細講了從碼頭到落水到上岸到怎麽錯誤躲進集裝箱裏以致於千裏迢迢被運到剛果這裏,當然,那個錯誤她攬了,沒推給小薑姐,最後是和小薑姐這兩天的逃難。
    送走警察後,發現藺時年不在房間裏,她也沒管他上哪兒,打了個嗬欠,躺下去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方頌祺驟然驚醒,自床上一蹦而起。
    見她驚慌失措,守在床邊的藺時年心尖一抖:“怎麽了?又做噩夢了?”
    “不是不是!”方頌祺急急翻自己的衣服,可此時身、上的衣服哪裏還是她逃難時穿的?她愈發緊張,“我原來的衣服呢?在哪裏?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
    藺時年不慌不忙,從他的口袋裏掏出折疊整齊的手帕,打開來:“你指的這個?”
    她找的那片指甲蓋赫然躺在裏頭。
    “對!”方頌祺欣喜,連同手帕一並接過來,與他道謝,“……你的手帕也先借我,用完再還給你。”
    “隨意。”藺時年略略頷首,未多嘴詢問是什麽東西。
    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掉出來的,他當時以為是她的手指甲脫落,檢查她的手指發現完好無損後,特意留心邦她收起來,暫時保管。
    方頌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既然小薑姐安然無恙,就還給她去自己處理。
    耳邊傳來藺時年的問話:“你這麽多天,就吃了一點野草,喝了兩口水?”
    未在意他的語氣,方頌祺滿臉自豪:“可不?這樣艱苦條件下,我都挺過來了,是不是福大命大?”
    藺時年沒給反應,注視著她不說話。
    方頌祺兀自琢磨著要把東西先放好,轉來轉去,發現她這兒沒什麽可放的,掂出一主意,連同手帕遞過去藺時年:“要不還是麻煩您先替我保管吧。”
    藺時年接過,塞回原來那隻口袋。
    方頌祺這會兒開始正式給他好臉色,拿睜眼瞧他,發現他趁著這段時間給他自己做了梳洗,臉比先前幹淨多了,精神頭便也比之前好不少,隻是距離他正常情況下的人模狗樣仍差一大截。
    反而讓她感覺順眼不少。大概是看到他狼狽,她心裏頭就能爽到的緣故吧。
    “您這麽直接來非洲,妥當麽?不怕暴露我們以前的不正當關係,讓您的名譽受損,影響您對馮家的圖謀不軌麽?”她笑眯眯。
    藺時年淡淡瞥她:“那就影響吧。”
    方頌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您難道是要破罐子破摔,放飛自我了麽?”
    藺時年沉默地遞水過來給她。
    方頌祺拿在手裏,下意識問:“營區應該不缺水吧?我不用省著喝吧?”
    藺時年:“想喝多少喝多少。”
    有他一句話,方頌祺豪飲入口,一滴不剩,放下杯子時心滿意足地吧唧兩下嘴。
    “要不要給沈燁打通電話報平安?”藺時年問。
    “他也知道我丟了?”問完方頌祺就翻自己白眼。這不廢話?就算藺時年不說,同行的幾位同事肯定也將消息傳開了。
    “大家是不是以為我死了?”她好奇。
    藺時年的神情微有異樣:“你想不想讓大家就當作你已經死了?”
    方頌祺愣了愣,聽出他話裏有話:“你有什麽直說吧。別藏著掖著。”
    藺時年抿一下唇:“一次兩次是意外,第三次還是意外,意外的次數多了,很難不讓懷疑是人為。”
    “你是指我這次落入人販子手裏,是有人故意害我?”方頌祺心有戚戚。
    “有待確認。”藺時年道,“不過可能性非常大。”
    “誰會想要我的命?”又回到這個問題上,方頌祺對於原來的想法也沒有過於動搖,“不至於吧?就因為要分開我和沈燁?”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我們一直太自信了。”藺時年提出。
    方頌祺沒在意他使用“我們”這個詞,被他拋出的話勾住:“什麽太自信了?”
    她自己很快也悟出什麽,神情一凝:“你是指,馮鬆仁可能已經發現我是‘j。f.’的女兒?”
    藺時年:“你和馮鬆仁,不就隻有你母親和馮家的恩怨?”
    方頌祺沉吟。
    確實,是“j。f.”和馮鬆仁的恩怨。
    五年前“j。f.”死,隱遁到米國去隻做方婕,一方麵原因在於方婕江郎才盡畫不出來畫了,抑鬱症特別嚴重(雖然已知在米國治病的人其實是小九,但方婕的抑鬱症和狂躁症也是真的)。另一方麵是為了躲馮鬆仁。
    躲馮鬆仁,則不僅僅因為“j。f.”和馮鬆仁的女婿出軌,更關鍵的原因是,“j。f.”為了和沈駿在一起,要挾了馮鬆仁,徹底惹怒了馮鬆仁,以致於隻有“j。f.”死掉,才能解決問題。
    隻是方頌祺一直不知道方婕究竟威脅馮鬆仁什麽了?
    此前於心理谘詢室裏被催眠出來的記憶片段一閃而過,她拳手輕輕握一下,看藺時年:“沈燁的眼角膜是我媽的。我已經知道了。”
    藺時年眸色深兩分,頓兩毛,問:“然後?”
    方頌祺哂笑。
    門外在這時又有人來找,中斷兩人的交談。
    這次找來的是醫療隊的一位負責心理輔導工作的醫生。
    藺時年暫且回避出去,將空間和時間留給方頌祺和心理醫生。
    方頌祺覺得自己沒問題,雖然當時確實快要嚇尿了,但現在回憶起來,仿佛做了一場噩夢。閃過見過的那些或不幸在暴亂中遇難,或活活餓死的屍體,雞皮疙瘩倒仍會起來。
    聊完後,方頌祺問醫生借輪椅。
    運氣不好,緊張的物資之下,恰好有一個能借給她,是紅十字會讚助的。
    聽聞紅十字會,方頌祺忍不住好奇:“紅十字會也派人過來了?”
    “嗯。因為這次受傷的人比較多,醫療隊人手不夠,最近的紅十字會調了一部分過來支持,不在營區裏,在附近的村莊和難民營。”
    不多時,方頌祺得償所願坐上輪椅。
    藺時年也進來了:“你要去哪裏?”
    “太悶了,到外麵透透氣。”方頌祺撇嘴,“怎樣?您不會連這都要管吧?”
    藺時年和醫生打了個招呼,讓醫生去忙自己的,然後接過方頌祺的輪椅。
    方頌祺警惕著他是不是要送她回床上,見他往門外推,她渾身的緊繃卸下來。
    出了房門,她又有點後悔。雖然外頭是夕陽西下時分,但日頭依舊挺盛,日光晃她的眼睛。
    藺時年敏銳,停下輪椅:“要折回去?”
    “不用。”晃眼睛就晃眼睛吧,方頌祺決定不退縮。
    “自己撐起來。”藺時年從後頭丟給她一件外套。
    方頌祺曉得他什麽意思,未和他客氣,美滋滋地雙手撐起外套在頭上,投落一片陰影。
    營區不能隨意亂走動,所以藺時年也就推著她到房子外麵慢慢轉一圈。
    中國在剛果(金)也有維和部隊,不過任務區在“中國半島”,主要負責道路的修築和維護,一般情況下不對衝突地區進行幹涉。
    而她現在所在的這塊地方,維和部隊主要成員是法國人。即便聯合國派來的數量已經很多,但麵對當地頻發的衝突和暴動,仍杯水車薪。所以正如方頌祺所經曆的,即便有避難所和難民營,也起不到更多的作用。
    營區裏隨處可見聯合國的“un”標誌,以及帶著藍盔的軍人。方頌祺在看到突擊車的激動了一下,看到有士兵穿著隔離服在一處低矮的土坯房進行防疫消毒,又伸脖子伸腦袋。
    藺時年見她感興趣,在得到一名站哨軍人的允許後,推她上一個有坡度的土台子上。
    站在土台子上,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營區周圍的情況。
    營區周圍可見好幾個當地的村子,比如進行防疫消毒的那處土坯房,就是距離營區最近的居民區。好幾個孩子在睜大眼睛圍觀,一個個又黑又瘦,因為營養不良,眼睛深陷,胳膊和腿十分細小,肚皮則因為被劣質的食物撐大,使得他們的身體比例看起來十分不協調。
    不過他們離維和部隊的營區比較近,有點優勢,相較於昨天那處連鍋都揭不開、乞討也討不到東西隻能等死的地方,這裏稍微富足些,能看到有人在把玉米搗碎後熬玉米糊,還看到有人在清理大米裏的灰塵砂礫,以及很多人提著桶在排長隊,似乎在等什麽。
    藺時年為她解答:“在等送水車。”
    “不過每個人隻能領一桶。”他又補充。
    方頌祺好奇:“不是說中國人的足跡遍布非洲大陸,在這些戰亂頻發的地方,應該少很多吧?”
    這是她的知識盲區。
    此前因為在報社的工作,迫使她每天和非洲的各種相關情況打交道。但了解得再多,也終究是紙麵上的資料。這回前來非洲出差,雖然發生一連串意外,不得不說,她收獲也非常大。有些機緣巧合的經曆,是其他人一輩子都擁有不了的寶貴財富。
    “還是不少。大多數是從事私營貿易的商人。”藺時年信口拈來。
    方頌祺並不奇怪,畢竟從他父親藺壹南開始到他,家裏的企業都在非洲發展,對非洲各國的情況能不清楚?再者,他不是和華僑商會之類的組織關係密切?
    他給出的答案,方頌祺也不意外。越是戰亂的地方,物資越緊缺,摸到門道的話,能撈的錢越多,不都這樣?高風險高收益。
    “那你呢?”她繼續好奇,“華哥說你的投資項目很多,涉獵很廣,在這裏有你的生意麽?”
    藺時年不覺得有什麽可隱瞞:“有一點。”
    方頌祺冷哼:“一個個都要錢不要命。”
    “不全是這樣。”藺時年說了這麽一句,聽起來分明該有下文,方頌祺卻沒等到。
    她扭回頭
    她的手早就撐酸了,在上來這個土台子之前,她已經放棄,破罐子破摔曬就曬,反正她這段時間也曬得夠多,不怕再多曬這一陣。
    而上來土台子這裏後,她的輪椅穩住,藺時年騰出了手,邦她把衣服重新撐了起來。
    隻撐她一人,撐在她的頭頂上。
    方頌祺先前沉浸在遠眺中,這會兒才發現,有點不想承他的情。
    恰好衣服也遮擋住了他的臉,她抬手把衣服揪下來。
    兩人得以對上視線,她舒、服不少,主動發追問:“不是我說的那樣,那是怎樣?”
    藺時年低垂著眼,靜靜注視她漸變色的頭發。
    那天晚上在機場,隔著車窗玻璃看到她走過來,他就想告訴她:“換了這麽多次顏色,這回的最好看。”
    發色本身很青春,配之她的短發,帶一分酷酷的勁兒。
    他心裏無奈地笑話自己,他竟然能完全接受她這樣調色盤一般的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