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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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藺時年的話不可信。
    之前大學生和市民抗議當地zf的示威活動個隔天升級演變為大規模騷亂,眾多建築被燒、車輛被砸,多人受傷。當地zf警衛部隊被迫使用武力,一時間步槍聲、機槍聲、裝甲車炮聲響成一片。
    藺時年口中的“後天”當日,示威騷擾達到高朝,城市交通癱瘓,導致方頌祺和藺時年、華哥沒能按計劃離開。
    官員們每天都特別忙,忙著積極協調剛警方並通過我警民聯防機製積極營救商鋪遭搶的被困僑民,大使也緊急約見了當地zf內政部長,要求剛方采取一切措施,保護中國在剛企業和僑民人身及財產安全。
    藺時年和華哥也忙,忙著聯絡僑商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連帶病的小薑姐都不知道跑出使館外去幹什麽了。當然,等小薑姐回來後,方頌祺還是從她拍回來的照片和視頻裏了解到一二,正好方頌祺發愁自己無所事事,就邦小薑姐整理素材和資料。
    中國大使館恰好緊鄰當地zf,使館內多數辦公室又麵臨外麵的大街,將將受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
    彼時方頌祺正專心致誌地通過小薑姐的鏡頭看外麵的情況,突然轟地一聲,猶如地震,整個房間晃動,嚇得她往桌底下躲,很快發現不是地震,她去到外麵看情況,才知有兩發炮彈不小心打中了使館的樓房。
    一顆落在樓頂上,爆炸了,擊穿了樓頂,炸壞了水泥樓板,好在威力比較小,樓板沒打穿,還有一顆是個啞彈,打在窗戶上,沒爆炸,在辦公的館員們均未負傷,算是有驚無險。
    方頌祺邦官員們收拾辦公室裏的狼藉,倏爾被人拽過身,上上下下打量。
    正是藺時年。他從醫療部跑來得太過匆忙,腳上的拖鞋都穿反了,而且隻剩單隻。
    “大家都沒事。”方頌祺無語,張張合合地嘴唇無聲嘲笑他,“真該讓華哥一塊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說華哥,華哥正落後幾步跟進來,手裏撿著藺時年掉的一隻拖鞋。
    他原本在藺時年的病房裏談事,藺時年在爆炸聲後立馬往前頭跑,先去宿舍找她,沒見著人,才又一路往這邊找來。
    藺時年皺著眉,沉默拿回拖鞋,穿好,又和華哥離開。
    方頌祺目送他後背又滲紅的一小片衣料,撇撇嘴。
    華哥為安全起見,早已不住酒店,也搬進來大使館,當晚和方頌祺一起大使館內搭建臨時掩體,以備不時之需。
    期間又提及要挖她去他公司一事:“……你往後肯定回不去dk了,不是麽?”
    方頌祺問他是不是藺時年的意思。
    “就知道你會這麽想。”華哥無奈,“和藺子確確實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在打你的主意。”
    方頌祺暫時沒應,要再深思熟慮。對接下來的經濟來源,她也十分煩惱。
    和華哥走回宿舍區時,她才看到原來藺時年也不再住醫療部的病房了。
    “醫生允許了?”方頌祺現在已能做到細微出聲,控製在一定的音量範圍內,嗓子的疼痛感不再如前,但特別啞。若非醫生再三保證能治好,她真覺得嗓子可能就此毀了再也高歌不了。
    藺時年點點頭。
    也不知真的假的。
    不過無論真假,方頌祺都不想深入探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藺時年帶來個好消息:再兩天能離開。
    方頌祺心裏默默“噢”一聲,情緒沒有很大波動,畢竟自打來非洲,就沒什麽事是順的。
    結果這次離開的日子未再出意外。
    也就是來大使館的第八,方頌祺、藺時年、華哥以及小薑姐等人在大使館的安排下,與隨農技組的幾位專員一並撤離。
    街上全是哨崗,當地zf門口是持火箭筒或ak47衝鋒槍的人層層守衛,遠處偶爾傳出一兩聲冷槍冷炮。方頌祺坐在車裏,看著戰亂的城市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間五味雜陳。
    原本做好了會被迫再多停留多日的準備,卻猝不及防就要從這場跌宕起伏的夢裏出來。
    “別告訴我你不舍。”藺時年輕嘲。
    方頌祺收回視線,翻他白眼。
    抵達機場後,也到了和小薑姐正式告別的時候。
    真說告別,其實又沒什麽可別,終歸已互留了聯係方式,如果以後有機會,總會再見麵。
    “會有機會的。”小薑姐笑。
    方頌祺也笑,無聲點頭。
    彼此沒多餘的話和多餘的動作。
    方頌祺轉身去和藺時年、華哥匯合,一起往飛機走。
    站在高處,她回頭看了一眼。
    熱烈的日光下,一個男人正闊步走向小薑姐。
    是……小薑姐口中“還沒見到最後一麵”的那個人?方頌祺吊梢眼微微眯起,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轉念她輕勾唇,徑直跨進機艙,沒停下來看後續。
    會有機會的。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
    離開剛果(金),在博茨瓦納停留兩天後,再轉至香港。
    飛機落地香港時雖是白天,但時差導致方頌祺困得不行,壓根不清楚後來怎麽回事,反正她醒來時,已身處曾經有幸呆過幾天的藺時年在香港的那座大豪宅。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填肚子。
    菲傭同樣還是那個廚藝非常棒的菲傭,早就給她準備好滿桌子的飯菜。
    方頌祺已經不用隻吃流食,拓展至柔軟方便入口的食物。
    菲傭得過藺時年的叮囑,做的也全在這個範圍裏。
    方頌祺雖沒能大口吃肉,但近兩個月的時間,回到祖國母親懷抱的第一頓飯,她險些掉眼淚。
    藺時年不知上哪兒,未見蹤影。菲傭除了做飯,一問三不知。
    方頌祺暫且不管了,噔噔噔回房間,聯係許敬,視頻通訊。
    沒出息的家夥,聯通後的頭五分鍾,她光是坐在電腦前看他哭。
    “姐,我都要認不出你了。”許敬的眼淚收斂許多,鼻涕仍一塌糊塗,十八歲的大小夥了,好似回到小時候七八歲被恐怖電影嚇得不敢睡覺的慫樣。
    方頌祺拒不承認自己如今又黑又瘦:“什麽意思呢你?說我不漂亮了?”
    許敬又驚嚇:“姐,你的嗓子怎麽了?”
    “從非洲回來香港一下子不適應氣溫,感冒了。”方頌祺扯謊,示意她身、上的高領,“沒見我穿這麽厚麽?”
    當然,真正目的是為了遮擋她脖子上的那道勒痕。
    不想他追問過多她在非洲的事兒,她便用破鑼嗓問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才一句,就被許敬製止:“姐,你別說話了。”
    不說話那還視頻通訊個屁?反正他也見到她全須全尾了,方頌祺要關電腦,又遭許敬急慌慌製止:“別啊姐!”
    “你不是讓我別說話嗎?”
    “姐你別說話,就靜靜坐在那兒,讓我看著你就好。”許敬把後麵的話補完整。
    “這有什麽意思?”方頌祺不解。
    “當然有意思,很有意思。”許敬紅著眼睛,愣是露個笑臉給她,“謝謝姐能平安。”
    傻小子!要不是隔著電腦屏幕,方頌祺一定戳他腦門。
    半個小時後,他還是被她轟去休息。
    她敷著麵膜下樓,到花園裏高爾夫球草場旁傘蓬的躺椅上感受和平國家的寧靜與美好,連陽光都不如以前討厭,她甚至主動伸出半條腿去曬。
    昏昏欲睡間,一陣奔跑的腳步越來越近,伴隨興奮的叫喚:“daddy!daddy!da——”
    誰啊?吵死了!
    方頌祺睜開眼,登時與跟前的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