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人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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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燁一個晚上沒睡好。
    隔天清晨他起床,首先去找馮鬆仁。
    來應門的是何叔,見是他,依舊委婉相勸,要他短時間內別來打擾馮鬆仁靜養。不外乎馮鬆仁仍然不願意見他。
    沈燁不勉強,退而求其次:“那何叔,我們聊兩句可以麽?”
    何叔未拒絕:“表少爺想聊什麽?”
    “是誰告訴外公,小方的母親方婕就是‘j。f.’?”
    沒想到他一出口便是如此敏感的問題,而雖然沈燁前兩天已表露出他知曉內情,但畢竟還沒捅破最後那層窗戶紙,且馮鬆仁也並不打算捅破,所以何叔故作詫異:“小方的母親就是‘j。f.’?小方告訴你的?”
    “何叔,不用再和我打啞謎了,很多事情我心裏有數。我現在隻是想搞清楚一些問題。”沈燁正色,幹脆先將自己從翁思宜口中得來的東西拿來向他求證,“翁家原本也不知道小方的母親就是‘j。f.’,隻以為小方的母親和‘j。f.’曾經是朋友。”
    “但翁小姐的母親盧女士和幾個貴婦打牌的時候聽說了我們馮家和‘j。f.’有仇,還聽說‘j。f.’就是小方的母親。這個風聲是外公讓何叔你放出來的嗎?為什麽要放出這樣的風聲?”
    何叔愣住,不答反問:“你剛剛說什麽?盧女士是從牌桌上聽別人說方婕和‘j。f.’是同一個人?不是她自己本來就知道的?表少爺你確定?你怎麽知道的?”
    沈燁不明白他為何糾結這幾個問題,但明顯對他而言非常關鍵,是故沈燁將昨夜在餐廳與翁思宜偶遇一事告之。
    何叔的麵部表情頓時變幻莫測。
    沈燁感覺自己隱約猜到:“何叔,該不會,你和外公是從翁家那兒聽說小方的母親是‘j。f.’?”
    何叔看了眼沈燁,不置與否,微微躬身:“表少爺,其他事之後再談,我先去看看董事長的早餐吃好沒有。”
    沈燁目送何叔折返進馮鬆仁的臥室,卻沒有離開,因為心中有預感,一會兒馮鬆仁會見他。
    果不其然,不小片刻何叔又出來了,要找的正是他:“表少爺,董事長讓你進去。”
    “謝謝何叔。”沈燁頷首,隨何叔進門。
    臥室裏,馮鬆仁還在吃早餐,隻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心思顯然已不在這上麵,眉宇深凝陷入沉思之中。
    “外公。”沈燁關心,“您還好吧?兩天沒見您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馮鬆仁的視線凝聚回麵前的人,並沒有給好臉色:“還好,沒被你氣死。”
    “抱歉,外公。”沈燁低垂眼簾,不出兩秒又抬起,直視馮鬆仁,“那外公現在是否能和我明說,外公和‘j。f.’究竟有什麽仇怨?”
    以至於要將方頌祺和許敬趕盡殺絕。
    殺人呐,他簡直不敢想象,此時此刻坐在他麵前的這個從小愛護他的外公,竟還存在那樣不為人知的一麵,他到現在都覺得像做夢,內心深處亦有所企盼,企盼其中存在誤會。
    不無意外,他的詢問惹惱了馮鬆仁:“現在在你眼裏,外公我就是個殺人犯,是不是?”
    “不是。”沈燁否認,“外公,如果我對您有誤會,您把事情和我講清楚,不就好了?”
    “你確定我的話你還聽得進去?”馮鬆仁冷笑,“你不是已經被小方迷得神魂顛倒,要和一大家人唱反調?”
    “小方沒有迷惑過我,我和她隻是單純地談戀愛,她從來沒和我說過其他事。”沈燁澄清。
    “她當然不會和你說。”馮鬆仁站了起來,“她和你談戀愛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她怎麽可能向你透露她的私事?”
    沈燁的嘴唇輕顫:“外公,你錯了,她和我的在一起很單純。起初還是她排斥我,是我主動追求她。連分手也是她主動提的。我們談戀愛期間,她甚至盡量避免和我們家裏人接觸,她從沒有利用我做過什麽事情。”
    以前他隻是簡單地以為她不喜歡他的家人,簡單地認為她倡導自由所以不願意被家庭束縛,現在他全部想明白了,她其實是在回避可能破壞她和他的關係的所有外力因素。
    馮鬆仁越聽他袒護方頌祺,越覺得方頌祺當初心機深重:“她還用利用你做什麽嗎?!你現在被她洗腦的樣子,不就已經是她最大的成功?你和你爸一樣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就不該見你!給我出去!”
    沈燁尚呆愣在他的話裏:“我爸怎麽了?”
    “表少爺,你快出去吧,別再讓董事長大動肝火。”何叔不管沈燁的疑問,強行將他推出門外,然後走回來安慰暴怒中的馮鬆仁,“董事長,表少爺隻是……哎,被您保護得太好了,不了解那些往事罷了,否則他一定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
    本來放他進來是打算好好聊一聊究竟是誰從中作梗放出“j。f.”的消息,結果根本沒來得及,就不歡而散。
    馮鬆仁費了半晌功夫才平複下情緒,暫且壓下不不再去想沈燁,可轉到關於“j。f.”的問題,又是另外一把火噌噌燃燒:“去找翁家的人!找出在牌桌上放消息的人!”
    “董事長,這恐怕不容易。”何叔提醒,緊接著提出疑慮,“如果說從一開始消息來源就有問題,那會不會,小方的母親根本不是‘j。f.’?”
    馮鬆仁擺擺手,確信道:“不會,從各方麵來看,這點應該沒有問題,方婕就是‘j。f.’。”
    “如果這點沒問題,說明對方不僅知曉方婕是‘j。f.’,極大可能還知曉‘j。f.’和馮家的具體過節。”何叔分析,“作為知情人,特意借翁家人的嘴來告訴我們,分明是和‘j。f.’也有仇,意圖借刀殺人。”
    何叔緊接著再推測:“和這次插手許敬手術的,會是同一個人麽?”
    馮鬆仁補充道:“這個人可能對我們馮家還了如指掌。”
    何叔心驚:“董事長,您該不會懷疑我們馮家自己人吧?”
    馮鬆仁兀自陷入思緒中,久久不說話。
    …………
    沈燁被趕出馮鬆仁的臥室後,亦久久呆愣。
    深知從馮鬆仁這裏一定追問不到什麽,他迅速去找馮晚意:“媽!爸以前和外公鬧過不愉快嗎?”
    馮晚意正在後花園裏剪花枝,聽言停下動作,回頭來看他:“怎麽了?你和外公又鬧不愉快了?”
    她一猜即中,並且能進一步猜得更準:“不會又和小方有關係吧?”
    除了方頌祺,也沒其他事能發生衝突。
    沈燁凝眉:“媽,先別管我,我是問爸以前和外公鬧過不愉快嗎?”
    他完全沒印象。他隻知道因為父親出身不好,且早年是和母親先斬後奏結的婚,外公多少有點瞧不起父親,以致於沒有特別親近,但也是維持著非常和諧的女婿和老丈人的關係,最多就是父親每每見外公,都有點像公司職員見董事長。
    可剛剛外公暴怒之下的那句指責,“吃裏扒外”,明顯非常嚴重。
    “你幹嘛突然問這個?”馮晚意的表情既困惑又好奇,“你爸那老好人的脾氣,你見他和誰鬧過不愉快?怎麽還可能和外公鬧?有什麽能鬧的嗎?”
    “但是外公他——”話至一半,沈燁戛然。因為他突然想到,或許她也並不知曉。她既然不知曉,他還在她麵前提,豈不無端給她增添煩擾?他太莽撞了,沒考慮周全就急匆匆跑來和她說。
    “外公他怎麽了?”馮晚意追問他下文,一連串,“難道外公說他和你爸以前鬧過不愉快?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鬧不愉快?
    “沒有,我隻是剛剛挨了外公的罵,就想知道,爸以前是不是挨過。”沈燁將話題攬到自己身、上來。
    馮晚意順勢關心:“你又做什麽討罵的事情了?”
    “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沈燁扯謊。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那你肯定被罵得該。”馮晚意笑。
    “是,我該。”沈燁無奈,又和她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並且回答了她關於昨天和董小姐一起吃晚飯的情況後,出門去公司上班。
    說是上班,實際上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他忽然在想,當時那種情況下,促使馮鬆仁突然連他爸一塊罵的原因,會不會在於,馮家和“j。f.”的仇怨,自己的父親也牽扯在內?
    這麽一想,他恍惚記起曾經有幾次,方頌祺似乎表現出認識他的父親……?
    外公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待見他,他必然挖不出東西,那麽隻能從其他渠道了。
    最直接的辦法依舊是去找方頌祺問清楚,但她拒絕過不止一次。
    太奇怪了,為什麽外公和小方,都不願意直接和他講清楚?是對任何人都不能直說的秘密?還是隻針對他?
    沈燁雙手抵在辦公桌上壓了壓自己的腦門,取出手機給季忠棠打電話。季忠棠以前和沈駿的關係貌似還行,他也不認識沈駿的其他朋友了,興許能有線索。
    …………
    馮晚意剪完花枝要回廳裏,轉身時一仰頭,看到馮鬆仁站在二樓的露天大陽台從上往下注視著她,也不知道自何時起。
    “爸。”因為晨光有點刺眼,馮晚意抬起一隻手掌遮在眉毛處,打量著他提醒道,“您會不會穿太薄了?何叔人呢?怎麽沒給您拿件外套?”
    “沒關係,我就出來透透氣,很快回屋裏。”馮鬆仁滿麵慈愛。
    “好的爸,那您記得別站太久,小心著涼。”馮晚意叮嚀,這才繼續自己的步子。
    不多時,馮晚意便又在客廳裏碰到剛剛下樓來的馮鬆仁。
    “晚意。”
    “爸?”
    “忙什麽?”
    馮晚意示意手中的人參:“瞎忙。您的藥品和小燁的補品我不親自盯著不放心。”
    馮鬆仁盯著她那雙手:“如果當年你沒嫁給沈駿,也沒懷上小沈,照你原來的步調出國念音樂學院,我們家現在就該有個鋼琴家了。”
    “爸,”馮晚意沒忍住笑,“您想多了吧?不是每個練琴的人都能有成就。我當時也隻是學著玩。我以前的三分鍾熱度,您又不是沒見識過?被我放棄的樂器何止鋼琴?”
    馮鬆仁凝注她,隔了數十秒才重新開口,卻是問:“晚意,如果人生重來一遍,你還會選擇嫁給沈駿嗎?”
    “爸?”馮晚意狐疑,“您今天怎麽了?”
    馮鬆仁神情深沉:“我沒怎麽了。你回答我的問題。”
    馮晚意安靜兩秒,便認真回答他:“如果不嫁給他,我也就沒有小燁了,不是麽?”
    馮鬆仁了然頷首:“嗯,我知道了。”
    緊接著他又道:“如果換作我重來一遍,我一定不會再心軟,即便你們已經結婚,即便你求我,即便你連小沈都已經懷了,我也要棒打鴛鴦。”
    語氣既重又利,馮晚意心神微震,愣片刻,淡淡笑:“爸,你都說了,隻是‘如果’。”
    “晚意,你……”馮鬆仁欲言又止,斟酌一番後,還是開了口,“心裏要有什麽事,一定要和爸說。”
    “爸,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一直怪怪的。”馮晚意滿麵費解。
    馮鬆仁沉默住,搖搖頭,讓她繼續去忙,他自己則朝魚池的方向去。
    何叔跟在他身側,遲疑:“董事長,您認為是……”
    馮鬆仁沒有應他。
    何叔還是重複很早以前的那句話:“董事長,以大小姐的性格——”
    “人是會變的。”馮鬆仁堵住了他。
    何叔啞然。
    他認同“人是會變的”,可從他看來,沒覺得馮晚意和以前有太大的變化。
    馮鬆仁停在魚池前。
    魚池裏的魚已經被他養出條件反射,見著他出現,便一團全遊了過來。
    然今次他無心投喂,靜靜站立片刻後,吩咐:“查一查晚意最近的賬戶動態。”
    …………
    季忠棠昨晚並沒有去赴馮鬆仁的約,以帶病在身婉拒,畢竟不用多猜也知馮鬆仁邀請他的目的是什麽,他不願意費神去應對,就讓馮鬆仁自己去猜吧。
    沈燁的來電則著實叫他意外,問題更叫他意外。
    可惜他並沒能邦沈燁答疑解惑,主要也不是他不願意告訴他,而是他也不清楚。
    沈燁失望地結束通話,須臾,藺時年的電話倒進來了,張口便問他:“你能了解到,你外公之前是為什麽突然知道了小方和‘j。f.’的關係?知道了小方的媽媽就是‘j。f.’?是不是通過翁家?”
    趕得特別巧。
    沈燁不予回答,與他談條件:“我可以邦你,但在這之前,你先告訴我,我爸是不是也牽扯進我外公和‘j。f.’的恩怨裏?”
    這個條件卻並沒能談成,藺時年果斷送他四個字:“無可奉告。”
    “那你要我——”
    “那事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隻是希望能從你這裏得到一個確認,如果得不到,也沒關係。”藺時年冷聲,“你們馮家,不止你外公一個要小方死。”
    …………
    方頌祺是接到許敬的電話,得知了翁建祥關心許敬的內容後,才恍然原本不是她在直接在馮鬆仁麵前露了馬腳,而是被盧春燕拿著歪打正著的道聽途說去向馮鬆仁告密,氣得她一大早罵天罵地罵祖宗。
    罵完後和藺時年稍加討論一番,捋出一部分猜測。藺時年提醒她先吃早餐,她本來已經坐到餐桌前,突然又冒出想法,所以折回去找藺時年,恰好聽見藺時年這句話。
    不難料到他此時的通話對象是沈燁,方頌祺驟然拉下臉。
    藺時年見狀未和沈燁多聊,掛了電話。
    拉著臉的方頌祺三兩步來到他麵前,質問:“我不是說過不要再把沈燁牽扯進來?!”
    “我是不是也告訴過你,他早就已經牽扯其中了,想撇也撇不清。”藺時年不慌不忙,“還有,就算你單方麵想撇開他,他也一直在試圖摻和進來。不如讓他適當地參與進來。”
    “是讓他適當地參與進來,還是利用他?”方頌祺一針見血,“還是借由他對我的感情在利用他!沒見過比你更下作的人!”
    藺時年眼裏登時燃起兩團火苗:“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表現出你心疼他表現出你在意他!”
    “嗬,”方頌祺甚覺可笑,“我就算真的心疼他在意他後你又能拿我怎樣?!麻煩你拎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別以為最近我和你打過兩炮你就能管天管地了!”
    藺時年麵沉如水,腮幫因齒關的緊咬微微顫動。
    方頌祺如今有真底子在身,更加沒在怕,氣勢上不輸他,擼開袖子等著他要是敢怎樣她就先把他怎樣。
    兩人對峙數秒,最終隻是藺時年繃著嗓音讓她出去。
    方頌祺猛地甩頭,昂首挺胸大步離開他的書房,替他嘭地把門帶上:“我呸!”
    接下來一整個白天也沒見藺時年出過書房門,她盯得很緊,沒發現他讓傭人偷偷給他送飯,她悄摸詛咒他最好餓死在裏頭。
    不過也因為分神去盯他的書房,她的時間浪費掉一大把,晚飯時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痛心疾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然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小薑姐聯係她了,帶來的好消息是那個人口販賣集團被成功搗破,主要犯罪分子紛紛落網,她拿到獨家報道權,要方頌祺之後關注她的大版麵報道,還說等這件事了結後,她會回國休息一陣,以及……屆時等她的結婚請柬。
    嘖嘖嘖,結婚請柬都要出來了,那時候她還說隻是前男友?方頌祺對著電腦屏幕翻白眼,並將白眼通過郵件傳遞過去。
    最後她順帶問小薑姐,有沒有辦法調查到具體的交易記錄,因為她當初被拐賣,明顯不是隨機,而是博茲瓦納那邊有人收錢辦事,那麽會不會有跡可循?雖然希望極其渺茫,她還是想試試,畢竟她身邊難得碰上小薑姐這麽個和警察非常熟的人物。
    …………
    沈燁今晚回去得很遲。
    倒不是因為忙工作,而是想事情。
    家裏靜悄悄,隻有玄關留著的一盞燈在等著他。
    他輕手輕腳往樓上去,要拐向自己臥室的方向時,被人從身後叫住。
    “小燁。”
    沈燁心頭一緊,轉過頭:“媽,你怎麽又還沒睡?”
    “你沒回來我怎麽放心得下?”馮晚意披著外套從她房間出來,走到他跟前,蹙眉,“雖然讓你去公司邦外公,但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如果你的職位事情多,就讓外公調你去其他清閑點的位子。家裏又不是靠著你賺錢。”
    不等他反駁,她又道:“去,換身衣服洗把臉,我去把留給你的飯菜端來。”
    “媽,”沈燁拉住她,“我吃過了,你不要忙了好不好?”
    “你在外麵吃的東西怎麽能和家裏的比?”馮晚意拂開他的手,溫聲,“多少再吃點,喝個湯也可以,燉了一整天。”
    說罷,她已不顧他的意願,下樓去廚房。
    沈燁靜默站在原地,眼神複雜。
    …………
    要不是突然感覺到肚子特別餓,方頌祺也不會發現時間已經不早。
    抓了抓頭發,她下樓去廚房,打算從冰箱裏隨便找點東西墊一墊肚子,然後睡覺。
    還沒走到就發現廚房的燈亮著,最關鍵是她還嗅到了香氣。欸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加快腳步她迅速奔進去,見是藺時年,不由來勁兒:“喲,我當是誰,原來是藺老板。您今兒不是忙得連書房的門不出?怎麽又偷偷來覓食了?”
    藺時年充耳不聞,麵無表情地端著他剛剛出鍋的麵條走往餐桌。
    冷食必然比不過熱湯麵,方頌祺當即將自己的目標從冰箱改為灶台,伸腦袋到他使用過的鍋,企圖蹭一點來吃。結果他老母的隻煮了他一個人的份,鍋底連個湯都沒有剩。
    她調轉方向,緊緊跟在他身後,盯著他的碗:“喂,你吃不完吧?看你平時的飯量好像很小。”
    藺時年沒理她,自顧自落座。
    小肚雞腸,呸!方頌祺撇嘴,不再靠近,省得自己被香味引誘得受不了,準備退去按原計劃求助冰箱,便聽藺時年不冷不熱道:“自己拿碗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