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鄧一川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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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什麽,啊,誰給你的權力,竟然敢去找他,你膽子忒肥了啊?”
    鄧一川居高臨下,氣勢洶洶,臉色非常難看。
    沈丹壓根沒想到鄧一川會這樣,她從省裏那家賓館逃出來,街上攔了輛出租車,花兩千元錢奔回吉東,臉沒洗衣服也沒顧上換,就來見鄧一川。她想急著告訴鄧一川,對那個人再不要報指望了,人家不會再理你,甭說保護,怕連最基本的同情也沒。
    這是沈丹一路想到的。原來她對普天成充滿敬意,還錯誤地將鄧一川的未來寄托在他身上。現在看來,她和鄧一川都幼稚,官場中人,沒一個能信任的。
    沈丹說話很快,劈裏叭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此行的感想和憤怒倒了出來。
    原想鄧一川會對她說一大堆的感謝話,沒想人家還沒聽完,就像獅子一般怒吼起來。
    “鄧一川你個沒良心的,我一心為了你,你倒好,反過來衝我咋唬,你這算什麽本事?”沈丹也叫上了。
    “一心為我,這叫一心為我?跟你強調過多少遍,我跟那人沒關係,沒關係,你聽清楚了沒?”鄧一川氣得眼裏都有了淚,沈丹到現在還意識不到這事的嚴重性,她以為官場就像她家,民主得過了頭。
    方亞晚上給他打電話,鄧一川還將信將疑,認為沈丹不會這麽幼稚,也不敢貿然去見那人。再怎麽著,沈丹也拿一份工資,在體製內上了十多年的班,基本的規則還是懂的。
    所以在方亞麵前,他還極盡可能地替沈丹說好話。惹得方亞十二倍地不高興,罵他花癡,情種,見一個愛一個,比賈寶玉還可惡,比唐伯虎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好,沈丹自己承認,去省城果真見了那人,還想讓那人給吉東這邊打招呼,將他留在政府大院。
    天下有沈丹這樣的傻瓜嗎,官場裏所謂的關係,是這樣運用的麽,她真是簡單得讓人發笑啊。
    有些事隻能在暗處,有些關係永遠不能公開,不能見太陽!
    越是重要的關係,越不能輕易動用,否則你會減輕它的份量。
    還有,官場中人,出牌永遠不會是老百姓的思維。什麽牌該打,什麽牌不該打。什麽時候出手,什麽時候至死也不能出手,這都是有很深學問的。沈丹這樣鬧,不但一點用不起,反而將他和那人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給破壞了。
    指不定那人還會恨他,覺得他是個累贅,甚至會誤以為,他鄧一川在威脅他。
    這是鄧一川最最怕的。截至目前,他從沒對那人有過什麽企圖,更不想借助他的手,讓自己平步青雲。畢竟那不是他能依靠得了啊。
    “川,實在不行就去找找他,他官再大,不至於連這點情麵都不考慮吧?”母親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來,那還是剛放出來,他去鄉下看父母,父母聽說他可能連班也上不了,情急地催他。
    當時他堅決地搖了搖頭,告訴母親,就算自己這輩子失業,也絕不會帶給他一絲兒的麻煩。
    母親憂傷地歎口氣,道:“川啊,都說咱老實,我看你是老實到頭了,你就受吧。”
    他果真就受了。不管是調查初期,還是後來被關進看守所,就算是被他們連連設套,層層圍攻,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是現在,他腦子裏,從沒想到讓那個人來幫他。
    沒有。這點鄧一川完全可以保證!
    可現在,風雲過去,為個工作變動,沈丹竟去脅迫他,還打出了那張隱秘牌,把表姐金嫚也給抬了出來,這讓那人怎麽想?
    簡直是作死啊。鄧一川又滲出一身汗。
    沈丹卻堅持自己做得對,一點反省的樣子也沒。不服氣地說:“怎麽沒有關係,你是金嫚的表弟,當年他一個老男人,那麽霸道地就把金嫚睡了。當時金嫚才多大啊,十八歲。虧他能下得了手。後來東窗事發,這事被他對手揪住不放,要點他的死穴,若不是你,這套他能解開?”
    沈丹一席話,忽然讓鄧一川霧霧茫茫起來,腦子裏浮上很多事。浮上表姐金嫚那張幹淨聖潔的麵孔。
    是啊,她被睡了,那麽小,在他還對男女之事朦朦朧朧,看到男女同學拉個手都要臉紅的年歲,家裏突然曝出這麽一檔子事。他的大姨、金嫚母親一聽女兒被一個老男人糟蹋,幾乎不能活了。
    “想想,當初要不是你們一家,不是你突然站出來為他說好話,你姨媽能饒過他?再後來,金嫚為他死了,死了啊,他一次麵都不出,全是你和陳原出麵幫他擺平這件事。現在好,他把這些全忘了。”
    “啪!”就聽得很脆一聲響,鄧一川竟然把巴掌甩在了沈丹臉上。
    “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沈丹還沒搞清怎麽回事,隻覺得眼前一閃,嘴幫子就疼了起來。楞了片刻,看清是鄧一川掄起胳膊,打她嘴馬,一下懵了。
    “是你打我,這嘴巴是你搧的?”
    鄧一川自己也被嚇傻了,懷疑剛才那一下,是不是自己搧的?應該不會,鄧一川從沒這習慣,長這麽大,還從沒打過人呢。
    可是沈丹臉上那道紅印是怎麽來的呢?
    他抬起自己的手,使勁看了看,手掌心也火辣辣的,這才清楚,剛才他的確是搧了沈丹一個嘴巴。
    “說啊,是不是你搧的?”沈丹看上去比他還疑惑,問這話時還轉身瞅了瞅四周。可房間裏就她和鄧一川兩個人,她一進門,就將門鎖帶上了,還用屁股用力頂了頂呢。
    “是我搧的能咋,你這張嘴,欠打!”鄧一川忽然就叫。
    “鄧一川你是想找死啊,居然敢搧本小姐。”沈丹瘋了。沈丹早就想瘋。
    從鄧一川出事到現在,她四處奔波,拖各種關係,為了讓他能在裏麵少受罪,為了讓他不挨黑旋風李逹的打,不被管教們各種克扣。她把能找的關係全找了,要不然王管教憑啥對他那麽好?
    這些話,她一次也沒跟鄧一川講,不想讓他覺得欠她太多,也不想讓他知道,調查過程中發生的那些枝枝葉葉的事,有多離奇多鬼怪。鄧一川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了讓他盡快出來,她在某個夜晚,還揣著一顆巨大的膽子去見過調查組副組長賀複京呢……
    一想那個可怕但又充滿了冒險的夜晚,她的心立刻就會瘮起來。
    他結束調查,被放出來,沒一個人去接他,是她開車去看守所門口等。結果撞見了那人,被那人拉到車上,連訓帶教育說了二十多分鍾。最後,她連自己的車子都沒敢回去開。
    這些都可不說。就說這段日子,為了讓他有地方住,她將地產商鍾興隆手裏搞到的那套房收拾出來,就等他搬進去。
    可是鄧一川不但不記她的好,反而為一個老男人動手打她。
    呸!有權怎麽著,有權就要怕他啊,人家是有權,可人家不幫你,看你受苦受難,一個字也不吐,一個屁也不放。這樣的人你還護著他?
    沈丹那個委屈啊,就算她性子野,啥事也敢做,啥錯也敢犯,可她長這麽大,還沒挨過一次打呢。父母舍不得,她原來那個男人雖說老一點,心花一點,可也不會狠到對她動手啊。
    鄧一川竟然打她,竟然搧她的臉!
    “靠,你個扶不起的阿鬥,隻會拿對你好的人下手,我讓你下!“沈丹說著,一巴掌搧回去,這一巴掌太狠了,沈丹幾乎用足了全勁,隻聽得”啪“一聲,手掌重重蓋在了鄧一川臉上。緊跟著,沈丹就看到五道紅印,真的是五道,在鄧一川臉上滲開。
    鄧一川大約也沒想到沈丹會將這一巴掌還回去,懵在了那裏。
    沈丹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她發現搧男人嘴巴很好玩。不但能把心頭的火泄掉,還能將沉睡在黑暗裏的男人搧醒。於是掄起胳膊,又來了一下。
    第二下搧得比第一下還重。
    鄧一川原來不經搧,沈丹還想再搧幾下呢,發現鄧一川嘴邊竟有了血,鼻子也開始往外淌了。這可嚇壞了沈丹,她沒想將他搧得出血,一時有些膽怯,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痛不?”
    鄧一川居然老老實實說:“痛啊,不痛能出血?”
    “痛就好,我就是讓你痛。”沈丹暗暗收回手,看了一眼,發現手掌都紅了。心裏有些痛,咋能搧這麽重呢。正想跟鄧一川道個歉,不料鄧一川突然打開了門,說:“這下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我的事以後不用你管。”
    沈丹呆了。
    原想一巴掌將他搧醒,沒想搧成了這結果。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難道是多搧了一巴掌的緣故?
    顯然不是。就算剛才她隻搧一下,鄧一川也會這樣決絕。沈丹這才明白,那個叫普天成的老男人,在鄧一川心裏,就是一尊神,容不得別人有絲毫不敬。
    “我靠,這什麽事啊,鄧一川,老娘發誓,再要摻合進你這些破事,我沈字倒著寫!”
    沈丹一把將鄧一川推出門,身體用力一抗,將門反鎖上了。
    她憑啥要受這份氣,要操這份心?難不成鄧一川還真以為她要纏著嫁給他?呸,就他這樣兒,也值得她犯賤。她沈丹還從沒動過他念頭呢,難道她缺男人,隨便抓一個也比他姓鄧的強啊,就在前兩天,省裏一民主黨派的頭頭,省政協什麽委的副主任,還頻頻向她釋放信號呢。
    她是煩透了婚姻,也看透了婚姻,她沈丹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跟哪個男人有婚嫁,寧可孤身到老,也絕不再讓這些臭男人在她麵前作嘔。
    對,沈丹將夫妻那事兒看作是男人在女人麵前作嘔。臭男人們除了貪戀女人的身子,在女人身體上肆意發泄外,真是再找不到一點用處。
    她對鄧一川好,正是壓根沒想過要跟鄧一川咋。男女一旦超越開這個界線,反倒更容易相處。
    媽的,這小子一定是想歪了,以為我要占有他。
    沈丹恨恨地摔了下頭,發誓再也不為這個缺心少肺的浪費半點時間,她自己一大堆事還忙不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