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什麽是戀愛,你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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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的敘述有點混亂而無序,有時候甚至前言不搭後語,很多時間和地點都搞錯了。
但有一樣東西是真的,那就是,陳默完全被自己搞亂了。
她搞不清對鄧一川生出的這種感覺到底是愛還是別的,她跟古風說,那個階段她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裏。她感覺一切都顛倒了,她怎麽會喜歡上鄧一川呢,不可能的。
陳默親口告訴古風,她最看不上的,是鄧一川身上的那種農民氣息。比如到她家,不敢堂堂正正坐沙發,總是在客廳邊上一小方登上坐下,而且身子永遠坐不踏實,就像一根繃緊了的發條,老想著彈起來。她知道鄧一川是在隨時準備為父親和她一家人服務。但她不覺得這是一種優點,她認為人可以活得理直氣壯一些,沒必要把察言觀色這種東西當作生存本事。
古風笑而不語。
陳默說多了,她會冷冷地回上一句:“你可以那麽想,但鄧一川不能。”
“為什麽不能?”古風大聲問。
“因為你是市長女兒,他不是,他得活下去,而且也想活得好一點。”
“想活好一點就可以不要尊嚴啊,知道嗎,更多時候我看他像一條走狗。”
“是,走狗,但生活中有幾個人可以不是走狗?”古風這樣回答,說完又問:“尊嚴是什麽,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可以要那東西嗎?”
陳默被問住了,但又不服輸,她道:“我不管,我就要他有。”
“不講理。”
對,不講理。說到現在,鄧一川認為,古風這三個簡單的字,將陳默的性格給完全總結出來了。
“我要是她,我也可以不講理。”鄧一川這樣跟古風說。
古風不讓鄧一川打斷她。
“你別插話,我怕你把我思路打亂。知道不,我說的這些,並不全是她告訴我的,更多,是我判斷和分析出來的。你一攪,我自己就亂了。”
“分析?”鄧一川吃了一驚,他以為這些話,都是陳默親口告訴過古風的。
古風說怎麽可能,她們兩個在一起時間並不多,陳默也不想把所有細節都告訴她。她隻是憑借著女人的細膩,還有女人對愛的獨有的感受,去幫鄧一川分析,判斷。
“我必須把她搞清楚,不然,救不了她。”古風後來說。
鄧一川就不敢再插話,豎起耳朵聽著。可聽來聽去,他還是如墜霧雲中,古風無非是想證明一點,陳默是愛他的,曾經是想嫁給他的。可他對陳默的愛毫無知覺。或者知道了裝不知道。尤其他娶了章小萱,更加傷害了陳默。
這是陳默第二次愛上畫家祁晉並懷孕的直接理由。
鄧一川暗暗叫了一聲,天啊,他竟成了罪魁禍首。
古風說,如果陳默第一次打了胎,跟那個叫秦萬石的老色鬼分手後,陳原同意她回到吉東,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結果可能會是另一番樣子。
可自私的陳原,嘴上時時說為了女兒好,其實內心裏一點沒把女兒當回事。而且葉芝這件事上也是幫凶。葉芝也不同意陳默回到吉東。她的理由雖然跟陳原不一樣,說是吉東沒啥發展前途,寧可送陳默去北京去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也不要讓陳默窩囊在吉東這種小地方。
“他們隻想到了自己,或者隻想到了陳默以後的發展,但忽略了最不該忽略的一樣東西,那就是默默開始關注你了。你知道的,默默到現在都沒戀愛過,雖然跟兩個男人有過那種關係,而且都懷了孕,但那不叫戀愛,不叫。我是女人,我太懂女人。她那是糟踐自己。但對你,她卻是動了心啊。女人對一個男人動心,你知道是什麽滋味嗎?”
鄧一川搖頭,說不知道。
古風說:“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也沒戀愛過。”
鄧一川一楞,剛要張口否認,古風又說:“別打岔,你那不叫戀愛,你對小萱動過心嗎,你有過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焦灼感急迫感嗎?”
鄧一川又說沒有。
古風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娶章小萱,壓根就不是為了愛情。而是……”
古風看著鄧一川,沒將話講完。生怕後麵的話傷著鄧一川。可鄧一川想搞清楚,問:“是什麽?”
古風一生氣,就說:“你是為了討好葉芝,進而討好陳原。”
鄧一川忽然就不說話了,臉也沉下來。心裏反複響出一個聲音,是嗎,真的是嗎?
古風倒是利落,道:“一川你不用想了,你是怎樣一個人,別人或許了解不透,但想瞞我,難。政治婚姻,你想借助婚姻改變自己,給自己一個大靠山。本來你可以走得更好些,直接娶了默默,但你太過自卑,不敢,所以退而求其次。”
鄧一川心裏轟一聲。古風把別人從沒講出來的話講了出來,這樣直白,這樣冷酷,給他一點臉麵也不留。
這個問題鄧一川也想過許久,反複問自己,當初怎麽會看上章小萱,怎麽會那麽容易答應葉芝?是她漂亮嗎,性感嗎,都不是。答案就在心裏,但他一直說不出口。沒想,現在古風殘酷地把這一事實道了出來。
鄧一川感覺有種被古風擊穿的味道。
古風見他頭垂得更低,整個人變了樣。又道:“一川你也別多想,這事我能理解你,婚姻不都是因愛才有的,很多人眼裏,它其實更接近交易。你做的沒錯,錯在你選錯了人。”
鄧一川被古風說的越發羞愧,他這婚姻,真是敗得一塌糊塗,他都不知道該給自己怎麽交待。
古風又換了話頭,繼續說起了陳默。
鄧一川這才知道,陳默變成現在這樣,他的確罪不可怒。
陳默起初是看不起鄧一川的,不隻是嫌他在父親麵前太卑微,太沒自己。更嫌他身上那股沒脫幹淨的農民味。包括他幾天穿同一件襯衣,一雙皮鞋穿一個多月還不換。在陳默看來,男人的清爽比什麽都重要。一個愛幹淨的男人,才知道愛生活,才知道疼愛女人。
後來陳默才知道,鄧一川還有一個妹妹,正在讀大學,他的工資要用來交妹妹鄧一簡學費。還要養活鄉下的父母,救濟窮親戚。這點上陳默就原諒了鄧一川。
隨後陳默又發現,鄧一川亂交友。尤其他視為寶貝的兩個發小,盧愕跟範伍健,都是什麽樣的人啊,可他還捧在手心裏當寶貝。一而再再而三地通過父親陳原,給這兩人找生意拉關係。陳默依據這個,就斷定鄧一川這輩子完了,不可能有大出息。
但是陳默真想忘掉鄧一川,卻有點難。這很令她驚訝,陳默什麽時候對男人有過重視啊,包括跟她睡了兩年之久的秦萬石,那也隻是睡而已。要說心裏有他,狗屁,怎麽可能?
陳默才不會傻到把自己捆綁在哪個男人身上呢。她對男人的看法就是,這是一群世界上最髒的動物,他們表麵上個個光彩,嘴裏也全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話,但內骨子裏,卻一個個自私,虛偽透頂,根本不可托付終生。她跟秦萬石睡覺,完全不帶感情色彩。一來是秦萬石這老男人,有點才,陳默喜歡他的畫,也喜歡聽他談畫。二來嘛,是秦萬石老婆老是拿怪模怪樣的眼神看她,好像隨時隨刻,她就會從這女人手裏搶走秦萬石。
陳默是那種你不懷疑我,我能跟你掏心窩子,你越懷疑我,我越讓你難受的女人。她主動偎身給秦萬石,就因有天晚上她找秦萬石學畫,是在畫室裏,秦萬石還沒開始講呢,他老婆突然闖進來,還帶了兩個老女人。一看那架勢,陳默就知道,這女人幹啥來了。
好啊,抓奸抓我陳默頭上了。陳默一激動,就衝秦萬石老婆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你是不是覺得,你男人長的是金槍,是個女人就想讓他上?”
這話差點噎住了秦萬石老婆。不過這女人也不是個善茬,奸沒抓成,讓她頗有些失望,陳默又拿這樣惡毒的話來損她,女人也怒了,衝陳默罵了聲婊子。這兩個字罵的真不應該。
陳默是誰啊,且不說她是市長陳原的女兒,就憑她長相,她的才華,能讓人罵成是婊子?
“好吧,既然你喜歡讓我當婊子,我就當一次給你看。”陳默說著,竟當秦萬石老婆麵,走向秦萬石,將自己豐滿無比的身子軟軟往秦萬石身上一靠,還說了句怪話:“親,你現在就告訴她幾個,我在你身子底下有多騷,有多浪,也好讓她幾個知道,女人應該是啥樣的。”
這話差點沒把秦老頭嚇死。
秦萬石一把推開她:“小默你幹啥,在我麵前你規矩點,我可不是那種人。”
秦萬石不說這句,一切可能還不會發生。秦萬石一說這句,兩人之間的孽緣就注定就要結下了。
“怎麽,敢作不敢承認啊,你趴在我身上的時候咋不這麽說?”
“秦萬石,你……”
秦萬石老婆哪能受得了這些,也不管真假,忽地撲過去,一雙幹癟的長滿了老人斑的枯手像老鷹爪子一樣展開,奮力無比地就朝秦萬裏那張蒼老的臉上抓過去。
陳默哈哈笑著,拿起自己的坤包,揚長而去。
秦萬裏那次真是被抓慘了,不隻是他老婆抓,老婆叫去的兩個同伴也撲上來,一齊抓。抓得秦萬裏兩個月都沒能出得了門。
陳默覺得好玩,好玩極了。為了補償,她就扒光自己,讓秦萬石睡了一次。
怕是沒人相信,陳默跟秦萬石,隻有那一次。秦萬石以為得手了,隔三間五就叫她,陳默笑說:“是不是臉上又癢了,又想讓抓?”
秦萬石就嚇得把話頭收了回去。
至於陳原和葉芝說的,陳默跟這個老男人鬼混許久,那是陳默為了氣父母,故意在他們麵前表演的。
可就那一次,也讓陳默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陳默哪能想到,老家夥槍法那麽中,一次就給把孽造下了。
她還以為,秦萬石這個年齡的男人,早沒那功能了呢。
至於後來再跟那個叫祁晉的中年男人,則是因了鄧一川和章小萱。
鄧一川犯了兩個錯誤。一是不該漠視陳默內心的變化。二是不該跟章小萱談這場荒唐的戀愛,更不該結婚。
那個時候,陳默內心裏已經對鄧一川有了一種好奇,一種暗暗的依賴。她瞞著鄧一川,還偷偷看過鄧一川早期文聯工作時發表過的那此散文和小說呢。雖然寫得也算爛,但陳默還是咬著牙看完了。看完後還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男人有點小才,要是開發好,說不定也能結出個大果來。
可哪知,她還沒來及開發呢,別人已經踏足而來。
這人要換別的女人,陳默或許還會采取些措施。比如設法阻止啊,比如蠻橫地攪局啊,總之,隻要她想阻撓,鄧一川就不可能跟別的女人戀什麽愛,更甭談結婚。
但這個女人是章小萱。
天啊,是章小萱。
已經讓陳默有點小動心的男人鄧一川,竟然找了這樣一個低俗不堪的女人來惡心她,陳默哪能忍受。
她連阻撓的興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