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談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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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蘇芩的談話不隻是鼓舞了鄧一川,也讓鄧一川知道,博物館這口蓋子,揭起來遠沒他想的那麽容易。蘇芩除告訴他利好的一麵外,也告訴他,有人已經對他們的行動有所察覺,正在歇盡全力地想辦法加固這口蓋子。
    “時間,現在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時間,要跟對方賽跑,搶在對方把一切洗幹淨前拿到證據,打開缺口。”蘇芩那晚說。
    “另一個,就是設法瓦解他們的聯盟,讓他們內部先撕起來。”
    蘇芩重點談了兩個人,一個是他老師吉文鬥。蘇芩說:“你老師這個人,原則是有,但就是自我保護意識太重。如果讓他知道這事有風險,他一定不會幹。”
    “我老師是個文化人,對政治這一套,他不大看得懂,也懶得花精力去看。”鄧一川說。
    “不,一川你並不真正懂他。據我觀察,吉文鬥其實是很有政治野心的,當然他目標定的並不高,說白了就是把頭上那個副字取掉,想讓伊淺秋給他騰位子。”
    “是,他跟我談過這些。記得第一次陳市長讓我們進去時,他信心很大,老往我們跟前跑,來了,有意無意總要給我們透露一些信息。當初所以能查得那麽快那麽準,跟我老師關係還是很大的,他門兒清,知道他們在哪裏做了假。但這次不一樣,他變得很消極。”鄧一川說。
    “這很好理解,以前陳原是市長,在你老師眼裏,市長的能量就足夠大了,隻要市長想做的事,不可能做不成。但後來他看到了失敗,這對他信心打擊很重,也讓他越發變得搖擺不定。再者,你老師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他把一切罪原全歸結到了伊淺秋身上,認為這一切都是伊淺秋所為,他看不到伊淺秋後麵的力量。”
    “對,我試探著跟他聊過幾次,他對伊館長,仇挺大的,一方麵認為如果不是伊館長,他現在就是博物館長了,是伊淺秋搶了他位子。二呢,他在伊淺秋麵前有一種專業優勢,以為自己有學問有水平,就不該讓伊淺秋管著。伊館長一給他安排活兒,他心裏就不舒服。”
    “是,這是大多數專業人員的問題,總認為他們被外行領導了。換個男領導他們還能勉強接受,偏巧伊淺秋又是女的,更讓他受不了。”
    “連我師母也這麽認為,骨子裏他們看不起女領導。”
    “一川你不會也看不起我吧?”蘇芩打趣道。
    鄧一川忙說:“不會,怎麽會呢,蘇書記您千萬別這麽想。”
    “沒事,我跟你開玩笑呢。”打趣幾句,蘇芩又說:“僅僅是看不起倒還好說,關鍵在於,你老師他們,會把問題想簡單,意識不到事情的複雜性。”
    鄧一川想了想說:“這個就別難為他們了,不瞞書記您說,我現在都覺得眼花繚亂,看不清哪是哪,何況老師這樣的老古董。”
    “可他不該跟伊淺秋太對立啊。”蘇芩歎道。
    從蘇芩這聲歎裏,鄧一川似乎感覺到,蘇芩對伊淺秋並沒那麽反感,甚至隱隱有幾分同情。於是大著膽問:“我想聽聽書記對伊館長的看法。”
    蘇芩沒馬上接話,沉吟一會,反問鄧一川:“你呢,你到館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尤其最近,聽說她對你還是不錯,有點信任你重用你的意思。你怎麽看她?”
    領導把話頭反甩給你,你不能再給甩回去,鄧一川硬著頭皮回答:“以前我對她成見很深,尤其聽說要把我調到她那兒,上吊的心都有,心想到了這人手下,哪還有出頭之日啊。甭說受重用,別把我整死就是萬福。但這段時間的接觸,我覺得她沒外界傳的那麽邪乎,吉東是把她徹底妖魔化了。”
    “哦,怎麽個妖魔化?”蘇芩來了興趣。
    鄧一川這陣也不怕蘇芩了,真還有種朋友間聊天互相交換意見的那份感覺,於是道:“第一,我覺得外界說她是靠田書記上去的,這個不大準確,她自己肯學習,也努力,工作能力不輸給其他人。她絕不是靠睡覺睡上去的,至少目前不是。第二,館裏有人把她形容成母老虎,說她仗著上麵有人,在館裏專斷獨行,大搞一言堂,甚至弄些整人的名堂。這個純粹是別有用心,惡意向她潑髒水。”
    鄧一川又跟蘇芩講了打掃衛生那件事,蘇芩聽了,說:“行啊一川,遇事還算冷靜,不跟風,有自己的頭腦。”
    然後接著道:“其實呢,我對伊淺秋這人也不算太了解,畢竟接觸的少。但我有個直覺,她心裏有苦,也有怕。苦呢,大約是她後悔跟了某人,靠著別人上位畢竟不是光彩事,尤其女人,一旦傳開,這輩子基本就完了,你被貼上了標簽,到哪都有人戳你脊梁骨,說像靠睡覺睡上來的。”
    “怕呢,是她想脫開,但又無力脫開。她找過陳原,這我知道,陳原跟我提過,但也沒具體說啥,更沒攤開了說。陳原有點煩她,陳原的性格我們都了解,說事喜歡直接,不喜歡藏著掖著,更不喜歡讓人探底。後來呢,聽說她又找到省裏,見了秘書長。雖然不知道秘書長對她的看法,但我想跟陳原差不多,不會馬上信任她,因為到現在為止,她實質上也沒做出什麽。”
    “一川有一天你感覺出沒,她總在利用別人,想靠別人把博物館的蓋子打開,想借助別人的手把事情抖開,同時也洗掉她身上蒙著的那層羞。以前是吉文鬥,但吉文鬥跟她一樣怕事,所以她沒得逞。現在嘛,就是你一川了。”
    “啊,她是在利用我?”鄧一川忽然茫然。
    “也不能全說是利用,我覺得吧,她是拿你做試探,因為到現在她還對你沒底,既不承認你的仕途就此中結,也不敢對你太抱希望,大約就這麽個狀態。”
    “這……我有些接受不了。”鄧一川如實道。他在心裏已經很傾向伊淺秋了,突然聽到蘇芩這麽分析,真是一下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不要緊,慢慢你就會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伊淺秋這個人本質不壞,對她,你要掌握三點。一是不要設防,用你的坦誠打動她。二是想盡辦法打消她的疑慮,同時也不要讓她再抱僥幸。三呢,這點很重要,要讓她完全地站出來。因為她是一個結,所有的線都牽在她這裏,那些伸向博物館的黑手,沒一個能繞過她。隻要她站出來,所有的謎都自然開了。”
    鄧一川聽著雖然興奮,可也有憂慮:“這很難啊,讓她站出來揭黑幕,那不等於是揭她自己嗎,她會因此把自己也搭進去。”
    蘇芩微微一皺眉,旋即又舒展開,道:“這倒不會,她雖然是事件的中心,但也隻能算個中心。據我們調查,她本人,這裏麵一點好處沒得。她對錢沒感覺,或者說,她要的不是錢。”
    “這樣啊?”鄧一川被這個結論怔住了。過一會臉上又露出了開心,難道他要的,不正是這樣的結果麽?
    談完了吉文鬥,也談完了伊淺秋。蘇芩就是不談另一個女人楊眺,似乎在蘇芩這裏,楊眺還不夠份。
    不過鄧一川不甘心,主動把楊眺也給提了出來,再怎麽著,這女人也跟王華偉有點關係,而且老是跟那個叫彭帥的鬼鬼祟祟,好像在合謀著什麽。鄧一川想把她也整明白點。
    不料蘇芩笑說:“楊眺啊,這人我就不發表什麽看法了,就當是作業,留給你。”
    “作業?”
    “是啊,你是當過大秘書的,不會連她也應對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