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明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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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出乎鄧一川意料,但是不管怎麽,鄧一川不能停下來。他知道,停下來,甭說他這輩子徹底沒希望,就連陳原曾經拜托他的那些人,包括他妹妹鄧一簡,這輩子怕都不再有希望。
    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按蘇芩交待的,不顧一切地往前衝。
    衝,或許還有機會。
    不衝,則隻能等著接受敗局。
    鄧一川決計先按蘇芩說的,抓緊安排好江明燕。蘇芩說的對,再也不能讓無辜者攪進這場風波了。盧愕的問題歸盧愕,江明燕沒有理由被捎帶進去。
    鄧一川給江明燕打電話,問她在什麽地方?江明燕說,剛從超市買了些零碎回家,準備做飯呢。
    鄧一川說那正好,我上你那裏蹭飯去。
    江明燕不明就裏,熱情地說:“一川你能來我家吃飯,太高興了,不過我家粗茶淡飯,你吃得習慣不?”
    鄧一川也不想把氣氛弄得緊張,開玩笑道:“吃不吃得習慣,看到你做的飯菜就知道了。”
    江明燕開心地說:“那好,一川你來吧,我這就準備。”
    鄧一川趕到時,江明燕已經忙活得差不多。有能力的人就是不一樣,半小時不到,已經有四個涼菜擺到了桌上。江明燕係著圍裙,正在廚房燒魚呢。
    “這麽豐盛啊,你還請了別人?”鄧一川一邊用手抓起花生米吃,一邊問。
    江明燕見他連手都不洗,就抓東西呼,嬌嗔道:“快洗手去,你可是貴人,怎麽也跟老百姓一樣。”
    “我就是老百姓啊,最普通的老百姓。”鄧一川故意逗樂道。
    “你要是老百姓,我們這些真正的老百姓就沒法活了。對了,今天你算是有口福,超市正好有新鮮的鬆江鱸魚賣,可貴呢,等下讓你嚐嚐,我燉魚的水平怎麽樣?”
    鄧一川佯裝著嗅了一口,說:“不用等下,已經聞到滿屋子的香氣了。再說了,你的手藝我可是早嚐過,說天下第一可能過了,吉東第一,我看沒人敢跟你爭。”
    “貧嘴。”江明燕笑著回了一句,專心致誌燉魚去了。鄧一川去衛生間洗了手,將外衣掛好。江明燕說茶已泡好,在桌上。鄧一川不想喝,就在屋子裏四下轉悠。
    雖是臨時租的屋子,但清掃得十分幹淨。屋裏幾樣簡單的家具,也擺放得整齊,且都擦得明亮。
    這方麵江明燕真可謂過日子的典範。記得兩家關係還不錯時,鄧一川拿江明燕婉轉地說過章小萱。說瞅瞅人家那小日子,紅紅火火的,家裏什麽時候都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章小萱最怕他說這個,不滿道:“你是看上你初中同學了啊,行啊,要不我跟盧愕提提,叫他讓給你。估計為了巴結你這個大秘書,盧愕情願做呢。”
    章小萱麵前,鄧一川是絕對不能提別的女人好,誇半句都不行。不然,類似的話就出來了。章小萱說這些,從來沒覺得有啥不妥,她那張嘴,不隻是將江明燕許過他,沈丹啊,江上敏啊,江上敏助理司雪等等,但凡跟鄧一川有接觸的女人,隻要鄧一川提及,她就會來這麽一句。
    鄧一川起先以為她是醋罐子,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章小萱純粹是嫉妒。她倒不是說不許鄧一川跟這些女人來往,而是不許鄧一川說別的女人好。
    這點,絕對是跟了她母親葉綠。
    哦,怎麽又想起葉綠來了呢?
    站在江明燕新租的家的陽台上,鄧一川有片刻的恍惚。昨天晚上,他接到市醫院副院長的電話,副院長婉轉地問了一些有關陳原的事,然後歎氣說:“再這樣下去,葉芝的屍體會變壞,醫院這邊已經沒啥耐心和能力再保護了。”
    就這一句,弄得鄧一川昨晚又是一夜沒合眼。後來他打電話給前嶽父章永森,問陳默的病情怎麽樣了?章永森倒是一天天見好,丫頭有說有笑的,也願意跟其他病友交流了。鄧一川正要高興呢,潘美蓮又打來電話,說是背著章永森跟陳默打的。
    潘美蓮說:“陳默的病前陣子的確好的快,但最近幾天,突然又反常。已經說笑的她,連著好幾天不說話了。成天陰著個臉,半夜裏還會突然大叫,又要發狂似的。”
    聽的鄧一川頭皮又緊了起來,就問醫生怎麽說?
    潘美蓮說:“醫生也納悶呢,昨天我還見醫生單獨找我家老章談話呢,談完話出來,老章臉陰的跟要下雨似的,問他他啥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地歎氣。一川你有空過來一趟吧,我咋感覺這丫頭一陣一陣的,她的心思我們真是琢磨不透呢。”
    過去一趟?鄧一川哪有時間啊,現在這形勢,怕是他連分一下心的機會都越來越少。
    不過後來潘美蓮告訴她一件事,卻讓鄧一川突地警惕起來。
    潘美蓮說,她細心想了想,陳默的變化是上周四開始的。上周三有兩個人來看過她,說是陳原的老部下,跟陳默也很熟,正好在北京出差,聽到陳默在這裏住院治療,就過來探望探望。
    “陳原的部下?”鄧一川立時心裏嘀咕。自陳原出事後,已經很少有人承認是他部下了。這兩個是什麽人,居然大老遠的去看望陳默?陳默去北京治療,消息是完全封鎖了的,除了古風阿姨那裏,吉東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這兩人從哪裏打聽到的?
    鄧一川忙問兩人姓什麽,是男還是女?
    潘美蓮說:“都是男的,我是問過他們姓什麽,在哪裏上班,人家隻說是在吉東,多的話問不出來,也不好問,人家是官啊,那派頭足的,多看幾眼都不敢。”
    嘴上說不敢,鄧一川相信,潘美蓮不知多看了多少眼呢。
    潘美蓮這輩子這輩子,過不掉的就這個坎。平常隻要一提起有職有權甚至沒職沒權但隻要吃公家飯的,語氣馬上就會不一樣,整個人就會變得興奮。兩眼放光,花枝亂顫,就像自己被誰寵愛了一樣。
    鄧一川知道,這是她一個心結。她對“官”這個字,太著迷了。興許就是她說的那樣,家裏祖祖輩輩沒出過一個吃官飯的,所以一遇上這種人,馬上就有了神往。
    鄧一川甚至能想象到,潘美蓮在北京,看到兩個煞模煞樣的地方官員時那種緊張興奮勁。她隻顧著仰望了,哪還有一絲兒的警惕。
    過了一會,潘美蓮又說:“這兩人對我家老章可熱情呢,又是遞煙又是說要請吃飯,奉承話說了一堆,對了,還給我家老章兩條好煙,軟中華。”
    “他們的東西他也敢收?”鄧一川一聽這話火了,章永森居然收他們禮品。
    潘美蓮委屈道:“我讓老章別收,可你老丈人這人,沒一點骨氣,還罵我分不清好人壞人,我知道,他是眼饞軟中華。見了兩條好煙,姓啥都不知道了。”
    鄧一川緊著又問兩人的長相,有什麽特征,說話口音像哪裏人。潘美蓮憑著記憶吞吞吐吐說了,終歸還是沒出個所以然。
    鄧一川斷定,陳默病情的反複,肯定跟這兩人有關。因為潘美蓮說,這兩人把陳默叫出去,在病區一張木椅子上說了好長時間的話。陳默回來後,神情就不一樣了。
    這幾天情況越來越差,眼看就又回到剛去北京時的那樣子。
    這個情況非常值得關注。今天一天,鄧一川都在打聽,最近市委市府這邊,有誰去了北京?打聽來打聽去,終於打聽到,三天前柳建楓的司機袁傑去了北京,說是陪老父親看病。
    看來去找陳默的,一定是袁傑了。
    可另一個又是誰?據潘美蓮描述,那人約莫四十三、四歲,中等身材,體態略顯胖,臉上肉很多,笑起來眼睛就成了一道縫。但那道縫總讓人看著不舒服,感覺這人蔫壞蔫壞的。
    鄧一川幾次都要對號入座了,又覺得不可能。
    此時,他又想起了那個人,就是曾經在看守所對他總也不甘心的調查組副組長賀複京。
    這人就是典型的一副蔫壞相。如果真是他,這事的性質可就非常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