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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除了我和東小北、洪哥之外大家都不熟識這個廚房，但因為洪哥有親自開鍋的緣故，亂卻不慌，做出來的菜很大一部份我都嚐試過味道，跟過去有區別，但不大。當然你別以為我是偷吃，我現在的職位是荷線大佬，試菜是工作一部份，或者更直接點叫試味，用筷子點菜汁送進嘴巴，否則真試菜，每天做那麽多，我不要撐死？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午市高峰過去，洪哥做最後一道菜的時候我在後麵看著，發現就掌鍋方麵的手勢技巧來說洪哥不輸胖子，秘製方麵的功力要弱些，還有就是做出來的菜無論什麽品種味道都偏淡，包括其它廚師都偏淡。怎樣的主廚出怎樣的廚師，所以問題在洪哥這，他的味覺水平沒有胖子高，但願意親自上陣這架勢要勝過胖子，胖子那王八蛋除非是政府接待宴，否則就算忙吐血了他都不會上鍋。
    下了廚，洪哥對我招了招手道：“小賈，我們到外麵抽根煙聊一聊。”
    我點頭道：“行，我出完這兩個菜就來。”
    洪哥先往後門外麵走，我過了兩分鍾出去，他給我一根煙，又幫我點燃，然後道：“生意比我想象中好，看來我們老板娘很強大。”
    我道：“生意一直這麽好，隻是沒想到停了幾天都不需要緩衝期。”
    “這是好事。”洪哥吸了一口煙道，“味道方麵如何？沒關係，你實話告訴我，有問題我們就一起改進，都是為了飯店好，別不說哦。”
    我猶豫道：“這個，不太好說。”
    “那你想想清楚，就你才能說，老板娘都無法說，所以拜托了。”
    “好吧，我不說誰好誰不好，就說區別，之前生意火證明味道方麵沒有問題，現在味道和之前對比有三點分別，第一偏淡，全部一樣，我留意到你們用醬料較輕，少用煲仔醬，其實可以加點，這個醬料不隻做煲類才用，是調出來適合所有燜炸類的醬料，鐵板醬一樣，不僅僅隻適合鐵板類，還有清炒醬，我說說製作工序吧，用二十一種材料煮出來的，而這二十一種材料都是提鮮鎖味方麵的，不會鹹，因為已經稀釋。”
    洪哥點頭道：“第二分別呢？”
    “第二是火候控製，你們風機開的偏小，拉鍋慢，以及過水時間不對，水完全燒老了你們再放，這樣不好，最好的步驟是和水一起老，能避免內外熟度不統一。拿西芹粒來說，今天所有的都做的不爽，之前胖子的要求是做八分以後快炒，把上菜時間算進去，從出品到上桌，樓麵那邊的統籌是五分鍾以內，如果你慢炒十分熟，客人吃的時候已經不爽脆。”
    洪哥盯著我，煙叼在嘴裏，煙灰很長都沒有吹一吹、彈一彈，不知道在想什麽，會不會想抽我耳刮子？想著想著我就有點緊張起來，這可是他讓我說的啊，靠。
    過了有半分鍾洪哥才不再盯著我，把煙拿下來道：“你繼續說。”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第三是秘製菜方麵，色香味都不及之前，尤其色，看著這最沒有問題，但其實問題最大，因為一個菜上到桌子裏給客人第一感覺是色，之前做出來的效果是金色，現在看著有點黑，客人會疑惑，然後就算味道一樣都會在潛意識裏覺得有分別，反之色一樣味道有差別，客人卻不會覺得有問題。”
    洪哥歎了一口氣道：“這麽說來火候賣相味道都有問題啊，這事要盡快解決，否則很容易流失客人。”糾結了一會，洪哥突然笑了，“看來你學的很好，能說的那麽具體，胖子為什麽不給你上廚？是不是你自己不願意？”
    “胖子不願意，其實我現在也有點不願意，我要多學點東西再想上廚的問題，打有準備之戰，洪哥你還得多提攜我。”
    “嗬嗬，你過謙了，我現在要你提攜呢！”洪哥把煙扔掉，回頭看了廚房一眼後又道，“還有沒有其它？”
    “綜合來說就剛剛那些問題，然後就是菜類的問題，口味不應該死板，應該靈活，不同口味不同分類，口味菜、私家菜、回味菜、傳統味道、地道味道，然後就是菜係演化，加入地方特色，比如南方口味菜，北方人吃可能要求加辣椒大蒜或者其它他們北方地道的佐料，我一直覺得我們的菜牌不要一成不變，要區別開來菜係和口味，這樣給客人選擇更多，點菜速度會提高，還能提升飯店的特色層次。”
    “你連這個都懂？”洪哥很驚訝，看怪物似的看我，“你幹了多久廚房？”
    “正式來說就幾個月，然後就是我在老家跟著我爸到處做宴席，不知道算不算？”
    “算，不過還是很神奇，經營方麵你竟然都懂。”
    其實今天之前我不懂，我是昨晚看過陳九索的日記，看到大半夜，越來越來勁，日記的信息量很大，中間還夾雜著經營知識，當然還有菜係介紹，全國四大係名菜陳九索都有研究，有非常棒的理解，可以說這老東西給我的是一本無價的秘籍，難怪讓我看的比生命還重。
    我道：“就懂一點點，不知道有沒有說錯，說錯了還請洪哥見諒。”
    “沒說錯，說的很好，你繼續說，我聽著，我們溝通好以後去找老板娘商量。”
    我猛地覺得我的機會來了，如果我表現好，展示出了實力，弄來這個參賽名額的機會會大許多，所以我連忙正色道：“我覺得要從分類方麵入手，然後細分，清麗的素炒、濃香的燉菜、重味的燴菜，這樣既能減少上菜壓力，降低人員成本，又能保證與眾不同的特色。最好每個類型主次都別太過分散，這樣不利特色。另外就是要多以子炒為主，別做又複雜又不十分出色的菜。在食道來說石鍋醬焗最好賣，出新品要從這方麵入手，看有什麽肉類還沒有被開發。然後就是相互結合，湯羹方麵除了南方特色之外多做些國宴湯品其實不錯，這樣豐富了類型，不過要少做多出高檔精品，每天限量銷售，以此來保證銷售的持久性……”
    “等等。”洪哥打斷我，“我有點無法消化，這些點子都很好，能提高我們食道的檔次和口碑，把市場特色推向巔峰，我們現在去找老板娘商量，反正我覺得沒有問題，走走走……”
    我靠，太急了吧？你至少先出個計劃，不然你還要我出這個計劃？不過其實我不介意，還是那句話，這對弄來參賽名額有利。
    到辦公室找老板娘的過程很順利，就在辦公室裏我們談了一個小時，老板娘好像洪哥一樣很驚訝我飲食方麵的知識量，那目光給我的感覺還有點怪責，為什麽我不單獨和她說之類。所以我和洪哥一起走了以後，她打電話把我喊回頭帶著笑容道：“小賈，你還真深藏不露，你不相信我？”
    我道：“我沒有不相信你，隻不過我首先要和我上司談，我直接找你，告訴你以後，你和洪哥談還是加上我一起？如果你提出來，加上我做什麽？如果我提出來，我不先和洪哥說，而找你說，這對勁嗎？然後我這人品基本上就沒有了，所以我要先和洪哥談。”
    “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說了不是不相信你，而且這問題你問自己比較恰當，你值得我相信麽？再一個，洪哥雖然老實，你別把他當傻子，如果我和你說了以後你去找他談那麽專業的問題，他會想到不是你自己想的，廚房就那麽點人，他就會知道是我和東小北，換了你是他遇上這種事你怎麽辦？”
    “要麽徹底忍，要麽殘忍，我會選擇後者，直接弄死你避免有一天被你架空。”
    “所以我做的對，你這是無理的怪責。”
    “我就說你是人才，嗬嗬，我們應該更緊密地合作起來。”老板娘給我拋了一個媚眼才繼續道，“後天整個廚房開會，我們說說這個參賽的事情，我已經按你說的寫了一個計劃，不過……我怎麽感覺你的提議隻對你最有利？你真的特想去？”
    “是。”
    “小賈，現在真不是恰當的時機，你聽我一句，要有絕對信心才去，因為這樣才能一鳴驚人，反之碰一鼻子灰回來會打擊到你的信心。”
    和上次說的理由不一樣啊，這女人大概是擔心我給食道抹黑，甚至直接怕我一鳴驚人以後變成搶手的香餑餑，為了讓我留下所以要打壓我，我心裏不免惱火，當然我沒有爆發出來，因為她沒有做錯，這事換誰都這樣操作。我道：“我不和你說了，回去睡覺。”
    快速出了辦公室，回廚房換衣服，我直接從後門走……
    我回到住處的時候，東小北正坐在沙發裏吃水果看電視，他道：“哥們，桔子，來嚐嚐。”
    我搖頭道：“不要，困，睡覺。”
    “你和洪哥找老板娘談什麽不打算和我說說？”
    “睡醒再說，記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