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命裏就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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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妃卿非故:世子,有事好商量 !
    俞百樺跪伏在地上,聽俞夫人教訓:“這些天你和世子怎麽樣?可曾留住世子的心。”
    俞百樺蹙眉,尷尬的笑道:“世子待我很好。”
    “你萬事都順著世子,不要惹世子不高心。你也知道你弟弟正在貢院讀書,免不得以後當官都是要靠侯府提攜的。聽說那世子脾氣古怪的很,可曾為難你啊。”
    “不曾,娘親盡管放心吧,世子脾氣沒有謠傳的那麽可怕。”
    俞夫人點了點頭:“這原本是你姐姐的婚事,你姐姐把這樣的如意郎君,為了你,特意讓了出來。你就更應該感恩戴德,多為俞家帶來些好處,你明白嗎。”
    俞百樺嘴張了張,姐姐的婚事讓給她?明明是姐姐臨時逃婚,她才不得以,怎麽到要成她該感恩戴德了。
    她跪伏在地,始終沒抬起頭,心裏滿溢著酸楚:“我明白了。”
    原來她的妥協不是幫忙,隻是別人賞賜的機會。
    “多在世子麵前提提你爹的官職,你爹現在隻是一個七品小官。不趁早謀劃,長此以往你能在婆家立足嗎。”
    “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對了,你出嫁時手裏的那幾間鋪子,你也管不了吧,就交回娘手上,娘幫你管著吧。”
    俞百樺剛起身,就笑不是笑,哭不是哭,嫁妝鋪子可是以後在夫家立足的根基,莫不說她這鋪子的銀錢要還嫁妝的窟窿,就是不還,哪有在交回娘家管的道理。
    “可是娘,世子已經拿去管了。”
    俞夫人拍桌嗬斥:“連自己的東西都看不住嗎。”
    “世子的,不就是我的嗎?”
    俞夫人臉色大變冷哼一聲,拂手讓她退了下去,她苦笑的點了點頭。
    書房前的夾竹桃開的正好。
    俞呈看著麵前英姿颯爽的年輕人,仿若看到官場上雷厲風行的樓家二公子。
    樓家一門子嗣真是一表人才啊,想到夫人昨晚囑咐的,讓他討個差事,他琢磨了半天,還是跟女婿開不了這口。
    “世子,平日裏做些什麽。”
    樓冬封恭恭敬敬也不拿世子架子:“回嶽父,冬封沒什麽才能,平日就在家裏研磨藥材,讀讀醫書。”
    俞呈甚是滿意,他也沒什麽才能,他喜歡不作為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人吃五穀雜糧總是要生病的,你這怎麽能算的沒有才能那?能救人就是大才能嗎。”
    “嶽父真的是秒讚了,隻是呆在家中繼承了祖父的衣缽,沒能在官場上有所作為。”
    “在家好啊,能多陪陪妻兒。奧,對了,我那二姑娘,沒給你惹禍吧?她隨我性子慢又有點笨,世子你平日裏多多包容一下這孩子。嶽父其實沒臉提這件事的,百香和你沒緣分。我這二姑娘雖然傻氣,心地卻是頂好的,模樣也好,隨她娘,現在還沒長開那。”
    樓冬封心想,還別說,真是隨他這老丈人。什麽該說不該說的事,都敢說。
    “嶽父就放心吧,這世間的姻緣大概自有定數。何況傻人有傻福,沒準這就是我的福分那。”
    愈父歎了一聲氣,原是女兒出嫁,他高興喝了個大醉,第二天醒來瞧見俞百香的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那時,事情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好在世子不怪罪。
    “嶽父要能早一點發現,也就不會委屈你這孩子了。”
    樓冬封笑著搖頭,他這老丈人:“嶽父莫要這樣說,我覺的這俞百樺,命裏就該是我的。”
    俞百樺從正屋退了出來,聽見一聲脆響,許是娘又把什麽東西摔了。
    其實世子並沒有幫她打理鋪子,世子說她的鋪子就是賠錢買賣,趁早租憑出去賺個地契錢。
    她原就沒學過管理鋪子,賬目也瞧不懂,嫁了沒幾天,鋪子的管事,總是說虧空,過來要錢。她一尋思也不是法子,於是就租出去了,現在哪敢讓娘親知道啊,知道了不拔她一層皮。
    不過世子知道了,卻是沒說什麽,隻是說每年虧損的,都會補給她。她這麽一合計,也不算虧。
    “晴兒,你見沒見……”
    俞百樺瞧見母親的丫環,原是想問問世子出來沒。就見那丫環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她不甘心的追上去,結果她逃的比兔子還快,心裏嘀咕,轉身問其他丫環,相繼也是這個情況。
    這讓俞百樺有點不懂了,隻得自己,去了書房,在院外的海棠樹下,等樓冬封。
    卻說跑了半路的晴兒,見沒人追,連連拍著胸口:“哎呦,真是嚇死我了。”
    這府上人人都說二小姐搶了大小姐的夫君。她可不管這些閑事,她是來賺俸銀的可參和不來主子的是非,躲著走就好了,誰知二小姐是個實心的,追了她半道,可累死她了。
    樓冬封和俞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半天,可哄的嶽父高興。推門出來,就瞧見他那笨胚,坐在花壇邊上,直晃腳。
    “看什麽那?”
    俞百樺嚇了一跳,趕忙起身站的規矩,瞧見是他,才拂的笑開:“我瞧這螞蟻排隊往樹上搬東西,可能要下雨了。”
    樓冬封戳她腦門:“你可別的烏鴉嘴,下雨了就得住在這了,別說你不知道回門的規矩。”
    規矩?回門也有規矩?“什麽規矩?”
    他咬著她的耳朵:“回門當晚留宿,夫婦二人不可同住一起。”
    “奧,這不好嗎,這多簡單啊?又不是多大的事,正好我和奶娘徹夜長談嗎。”
    樓冬封臉一黑:“昨天俞某人可不是這麽說的。啊,不對。差點忘了,你現在可是樓俞氏。”
    俞百樺臉一熱:“哎呀,讓人聽見了多不好。快走吧,回去午睡一會兒,娘說下午請了戲班子。”
    “午睡一會兒?我和你?”
    他話裏的深意太過明顯,她蹙了蹙眉,思量一番。
    “嗯,那還是別午睡了。我帶你去我屋看看,人家可是第一次帶人,去自己的閨房的。”
    樓冬封瞧她小臉紅撲撲的:“爺可不是第一次去女子的閨房。”
    俞百樺氣鼓鼓的嘟嘴,白了他一眼,他一手指戳漏她的臉:“少在那肺腑爺,爺那是去出診。”
    俞百樺一聽這個,臉色一變,笑盈盈的抱住他的胳膊,嬌媚媚的看他。
    樓冬封戳她腦門:“現在不怕人瞧見了,現在是不是不怕人瞧見了。”
    俞百樺趕忙背過手,四下偷偷的看有沒有人,一步一拾的緊跟在後麵。
    “瞧你哪受氣媳婦的樣兒。”
    俞百樺不理他,總覺的和他一起走在,生活了這麽多年的院子裏,竟然有種別樣的感覺,就特別想賴著他。
    “我可不可以牽你的手?”
    “怎麽,不怕人瞧見了。”
    俞百樺原就不好意思,可又非常想牽,嘟囔:“就藏在袖子下麵。”
    “行。”
    一個丫環經過,俞百樺嚇的趕忙收手,樓冬封用力回握,緊緊攥住,一躲一躥,原本沒怎麽注意的丫環也瞧了個真切。
    俞百樺嗔怪:“你幹嘛?”
    “我樂意。”
    俞百樺辯無可辯由他握著,垂眸羞答答的問:“反正也看見了,可以一直牽回去嗎。”
    “行,爺準了。”
    “奶娘,小丫鬟?我回來了。”
    樓冬封跟著她來了一處極偏的院落,除了一處主屋,便是一躺西廂房。院中卻是規製的幹淨,還有一畝開墾過的土地,現在節氣沒到,還沒種上東西,隻是去年的藤架還放在牆角。
    “你院子裏還種東西。”
    俞百樺得意的點頭:“那是,我這小院子裏的菜,夠府上吃一個夏天那,厲害不。”
    樓冬封瞧她那得意勁,一點都不想誇她,她歡快的蹦躂到牆角,拿起一個木盆的蓋子,顯擺。
    “你瞧這個大南瓜,是我去年種的最厲害的一顆,我一直都沒舍得吃,把它當寶貝那,等會我們蒸的吃了吧,肯定很甜。”
    樓冬封看著空空如也的盆,嗤笑:“是哪,好大的一顆南瓜。”
    俞百樺覺的他意有所指,低頭一看,盆裏空空,又四處看看沒有:“嗯?我的寶貝那?奶娘!”丟下蓋子,氣急敗壞的跑進了屋裏。
    樓冬封拾起木蓋物歸原主,不過看著盆底,灰塵積累留下的痕跡,詫異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個個頭不小的南瓜。”
    抬頭見她又跑了出來,十指盤纏,吭吭哧哧的擋在他麵前::“要不,就別去我閨房了,咱去客房歇著吧。”
    樓冬封蹙眉,理都不理的,徑直走了進去,屋中十分雜亂,似乎都被翻了一通,他咧嘴笑,有些事心知肚明。
    俞百樺手足無措,尷尬的撓了撓臉頰打圓場:“肯定是奶娘最近在忙,沒工夫收拾。也是,我都嫁人了,奶娘睹物思人,免不得要翻翻找找的,都弄亂了。”
    她一別整理,一邊奉承的笑著,東西擱到這頭,又擱到那頭。
    樓冬封也不拆穿她,勾唇笑:“你真當我跟你一樣傻啊。”
    俞百樺低頭,始終都好意思看他,推搡著他坐下:“你先坐一會,一會就收拾幹淨了,我東西很少的。”
    樓冬封坐了下來,環身四顧,果然東西很少,少的有些簡陋。與他見過的大多數女子閨房截然不同,不過從牆上的印記,大概可以看出,這屋中字畫擺設貌似不少。
    “你牆上原來掛的都是什麽?”
    俞百樺指著一片空隙:“這裏掛的是我十五歲繡了一年的月色荷塘。這裏掛的是我八歲繡的第一件牆掛。”
    隻是她看著空空的牆,也不願再多說,訕訕的擺弄手中的物件,一件件歸置到原來的位置。
    樓冬封胳膊往桌子上一放,有些破舊的桌子晃蕩了一下,樓冬封忍不住,往下一看,瞧瞧桌子的狀況,隻見夾縫中掉著東西,從裏麵拿出來,是一個小小的三扇的桌屏,他左右翻看,擺在桌上。
    俞百樺回眸瞧見:“那是我繡的第一個桌屏。”
    樓冬封又拿起桌屏打量一番,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俞百樺不敢總把他晾在一邊,匆匆收拾完。其實屋裏也沒什麽收拾的,無非就是將那些打開的箱子櫃子合上,摔倒的桌椅扶起來,過來拿起桌屏。
    “現在看看,當時的綉技真是生澀。我還有其他很精巧的物件,拿給你瞧,可是獨一份奧。”
    樓冬封點頭,扯著她的臉蛋晃了晃。
    “把你能耐的,我瞧這個桌屏就很不錯了。”
    俞百樺一掃方才的陰霾,喜滋滋的去翻找,結果越找越沒有,從她嘴裏報出的新奇物件越多,越是沒有。最後她已經不是找東西了,她開始找自己還剩下什麽。
    樓冬封早已看出來她的局促,有些不忍心:“你說的哪些,我都見怪不怪,別找了。”
    俞百樺委屈的回頭看他:“也不知道奶娘收拾到哪裏了,原來有的。”
    “就你這巴掌大的地,還能有什麽東西?說出來我看看,你少了啥?”
    俞百樺蹙眉,她這裏那小了,東西多著那。“我可是繡了不少的桌屏,炕屏壁掛,還有一些我非常喜歡的首飾也都不見了。”
    若說炕屏壁掛是大件,那首飾那?
    “首飾你沒帶著。”
    俞百樺有些氣的擦著淚:“當時走的急,奶娘就隻塞了我最寶貝的一包,其他的拿不了。”
    樓冬封一愣,急?成個親你是有多急。“有多急?”
    俞百樺瞬間收了哭腔,二人麵麵相覷,相視一笑,各自心領神會。
    “也沒有很急。”
    “這個?”世子舉起一塊玉佩,其實這是他剛才在桌下一並發現的,這是他曾同太子一選來,送她的東西,果然她和太子……
    俞百樺接過來看了看,摸索摸索了上麵的紋路,這不是姐姐的東西嗎?怎麽會在這裏,我的小丫鬟不見了,奶娘也找不到,我好多東西也找不到了,難道是姐姐,可姐姐要哪些繡品做什麽?
    她不是最討厭繡花了嗎?
    俞百樺隨意的將玉佩往旁邊一擱,繼續翻找。
    “這個玉佩瞧著很貴,不重要嗎?”
    俞百樺看了看玉佩,沉思半晌:“還是別碰了,姐姐的東西,碎了還得賠。”
    世子漠然一笑:“別什麽都推給你姐姐,你有一倆件貴重的東西,也是情有可原嗎。”
    俞百樺從地上的夾縫裏拾起一擱布墜的耳環,拍了怕上麵的土:“怎麽就剩一隻了。這是我十三歲慶生奶娘送的。”
    樓冬封見她渾然不在意,也不知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留了個心,就把那塊玉佩順到衣袖。
    “你奶娘很喜歡刺繡?”
    “那是當然,奶娘的繡技比我好多了,不過奶娘說我已經學了她十成的本領。嘖,怎麽就留下一隻了。”
    這個屋中一張床,一張美人榻,一個袖架子,一個梳妝台,倆個有些破舊的箱子,一張桌子,便什麽都沒有了。
    她一樣樣細小的東西,都要如數家珍的跟他說道說道,說她平日裏做些什麽,躺在床上,一通撲騰,說還是最習慣住這張床。明明又硬又小,還吱呦作響。
    她打開衣櫃,看著自己衣服眼裏泛著光,顏色豔俗,虧她也穿著也好看。每一件衣服都大有來頭,都是她的寶物。
    俞百樺看著衣櫃未曾被翻過,竟然有絲竊喜,翻箱倒櫃跟個強盜一樣,從最底層的夾層裏翻出一個布包。
    “這件衣服,我隻穿給你看。”
    “什麽東西?”樓冬封不解。
    “我自己繡的嫁衣。”俞百樺說完臉就羞得通紅。
    樓冬封半張著嘴,良久:“現在穿。”
    俞百樺臊的不行,湊到他身邊:“會被看到的,回家我偷偷穿給你。”
    樓冬封覺得心情倍兒舒坦,有人繡嫁衣,隻穿給你看。他原是不期待的……可是現在這個心情,就很難言語。
    “現在就想看。”
    俞百樺拗不過她,就把那件繡著大雁雙飛的嫁衣,穿了起來,從暗室出來,在他麵前轉了一圈,一雙眸子試探的看著他。
    樓冬封一瞬呆了,半晌仰頭看天:“啊~怎麽辦。”
    俞百樺心上一慌,她也知道這件嫁衣,不比外麵綾羅綢緞華美,不過是她一針一線繡來的,也算花了心思的,被他這麽一說心裏也沒譜,上下打量。
    “怎麽了?不好看嗎?我還蠻滿意的,襯的我膚白貌美,身段妖嬈,我還想著,給未來夫君一個大大的驚喜那,你不喜歡啊。”
    “怎麽辦?”他拖長音尾,慣有的勾引姿態。
    俞百樺實在摸不著頭腦:“怎麽了你?”
    他一步一挪的湊到她耳邊說了倆字,她紅著臉,惱著打了他幾下。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沒人,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暫且先拿這個頂一頂。”
    樓冬封哀怨:“頂不住,真該聽你的,等你回家,偷偷穿給我看。”
    俞百樺被他一直盯著,臉更紅了,嗔怪:“別在盯著人家看了。”
    “喵嗚~”一聲貓叫,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撲倒俞百樺懷裏,打破了空氣中曖昧的氣氛。
    樓冬封沒看清什麽,隻見有什麽像俞百樺撲過去,怕傷著她,正要上手打掉。就見俞百樺一臉笑意的抱著貓,湊在臉上,蹭個不停。
    俞百樺將貓放在榻上,逗它:“這是我家黎嬰,是我閨中密友的送的,超級乖。黎嬰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娘啊,娘親可是想死你了。”
    樓冬封看著懷抱貓兒的少女,一臉懷疑?那天睡夢中喊‘黎嬰別鬧’,喊的是貓不是人?
    “黎嬰是隻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