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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火勢縱起
    火光照得黎明亮如白晝。
    鳳千辰抱著鍾靈思走到鳳千霖麵前，“皇兄，人已經帶出來了。”
    看著鳳千辰懷裏麵目全非的人，鳳千霖瞳孔猛縮，跟在身後整裝以待的太醫們，一擁而上，從鳳千辰懷裏接過鍾靈思，探了探她的鼻息後，為她診脈。
    這時，沐歌才發現鍾靈思半張臉，被火烤燙得幾乎看不出本來模樣，另外半張臉，也重度灼傷。身上的皮肉也被大量燙傷。
    “回……回稟皇上，婕妤娘娘已經沒了呼吸了。”太醫戰戰兢兢地說。
    鳳千霖一腳踹在太醫胸口上，“沒用的東西，朕命令你們一定要將鍾婕妤救回來！”
    “皇上饒命啊。”
    一眾太醫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喊。鳳千霖不為所動，一隊士兵上前，拖著太醫們下去。
    沐歌看得有些不忍，但皇宮裏不就是這樣嗎，有人雞犬升天，有人一朝落入地獄。鳳千霖雖對鍾靈思不甚喜愛，但這幾個太醫是必須殺的，隻為了給遠在邊疆的鍾衛一個交代。
    或許不止這幾個太醫，還有更多人會為此事所牽連。
    所幸的是，這些人裏麵沒有白修翊。
    “四弟，朝霞宮裏是什麽狀況？為何朕派去的影衛還未出來。”鳳千霖問。
    鳳千辰望著熊熊燃燒的火光，“方才進去，才發現朝霞宮內裏的火勢更大，尤其是以鍾婕妤所在殿的最甚，顯然火應該是從那裏蔓延出來的，我好不容易衝進去，沒想到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鍾婕妤，卻看到大殿裏躺著皇兄派進出的人，臣弟探了他們的鼻息，應該都是窒息而亡，顯然是還記得皇兄的命令，沒找到人不敢擅自離開。”
    鳳千辰聲音被火熏得嘶啞，“而後，我翻遍了婕妤娘娘的寢宮，沒找到她的蹤影，眼見火勢越來越大，正準備折返時，發現了躺在門後的鍾婕妤，還有兩個小丫鬟。應是起火時，宮人們想帶她離開，隨之火勢太大，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個麵色黑乎乎，渾身濕漉漉的小丫鬟被人侍衛押著走了過來。
    小丫鬟被侍衛扔到地上，顯然是嚇傻了，竟軟到在地上一動不動。
    沐歌見過這個丫鬟，是鍾婕妤身邊的貼身丫鬟。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鳳千霖也覺得這個丫鬟眼熟。
    丫鬟沒有說話，旁邊的一個太監一耳光扇到小丫鬟臉上，頓時，她半邊臉都腫了，也立即回了神，結結巴巴道：“起……起火前，我去為娘娘準備水擦洗身子，然後到燒水房時，忽然有人從背後襲擊了奴婢，奴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到……到處都是火，婕妤娘娘住的殿那邊火最大，奴婢一時害怕，就先跑出來了。”
    “皇上饒命啊，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把這丫鬟押下去，容後等朕親自審問。”侍衛聽命，將小丫鬟拖了下去。
    天邊露出魚肚白時，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才被澆熄。朝霞宮成了一座廢墟。鳳千辰下令暫時封鎖了鍾靈思身故的消息。
    當日，回到王府後，沐歌才發現鳳千辰比他看到的還要狼狽，一頭瀑布似的長發，被燎去了一截，手上也被火燙傷了，起了一排燎泡。
    鳳千辰傷了右手，不方便包紮，景夢本要幫鳳千辰，被他阻止了。他拿起藥瓶扔到沐歌懷裏，“你來給我上藥。”
    景夢捂著嘴笑了笑，走了出去，並貼心的帶上了房門。
    沐歌幫鳳千辰包紮時，感覺到鳳千辰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等她包紮好了，抬起頭時，兩人視線相撞。
    “王爺，我去給你拿換洗衣裳。”沐歌移開了眸光，鳳千辰望著她的背影，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
    等沐歌抱著一身幹淨衣裳回來時，看到鳳千辰執起一柄劍，毫不猶豫地用劍刃將燒焦的長發割去。
    看著鳳千辰短了一截的頭發，沐歌覺得有些可惜。
    鳳千辰這人全身都硬邦邦的，就連真實的脾性也是冷酷的。唯獨這一頭長發黑亮柔軟得不像話，像是最上好的黑色綢緞。
    “今日，皇兄對你說了什麽？”鳳千辰問。
    沐歌將鳳千霖說的話盡數告訴了鳳千辰，鳳千辰聽著，神色自如。
    “王爺，我鬥膽問一句。”沐歌說：“上次我在禦竹園裏，聽到你與一個女人在一起說話，可是鍾婕妤。”
    “你怎麽得出的結論？”鳳千辰冷冷盯著沐歌。
    “最初我覺得王爺是因為答應了鍾衛將軍，所以才會去救鍾婕妤，可是皇上說王爺曾經也遭遇過火災，一度很懼怕火，如果隻是因為答應了鍾衛將軍，王爺身邊的高手不少，讓誰去救都可以，為何王爺要親自去救？”沐歌問：“王爺，我說得對不對？”
    鳳千辰笑了，“如果本王說不對呢？”
    沐歌回：“王爺說什麽自然是什麽。”
    鳳千辰盯著沐歌搖了搖頭，笑著歎氣，“本王原以為你很聰明，你覺得……”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鳳千辰將後半句“你覺得本王眼光差到會看上那個女人”咽了回去。
    “王爺，魏嵐回來了。”景夢在門外喊。
    鳳千辰笑容一沉，對沐歌道：“你就在這裏休息半日，下午再回明月宮去。”
    鳳千辰換上衣服離開後，景夢走了進來，命人端來一些早膳，等沐歌用過後，景夢正要離開時，沐歌叫住了她。
    “景夢，你跟了四王爺多久了？”
    景夢想了想，“景夢七歲就被先帝賜到王爺身邊伺候，至今已有十二個年頭了。”
    沐歌晶亮的眸子閃了閃，“那你一定知道四王爺當初遭遇火災的事吧？”
    聽了此話，景夢有些詫異，四王爺當年被困火海的事，他從不願同人提起，怎麽會告訴沐歌？
    當初先帝封鎖了消息，知情人被坑殺了大半，剩下的人，幾乎都是如今朝堂之上位高權重的人。她也是因為此事，被派到鳳千辰身邊伺候，才隱隱知道一些內情。
    “知道一些。”景夢回道：“看來王爺真的將雲歌姑娘你放在心上了，才會將此事告訴雲歌姑娘你。”
    想到王爺已經同沐歌提及過，相比是不在意她知道的，於是將她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沐歌。
    而王府的另一側。
    鳳千辰坐在書房裏，聽這魏嵐的回報，眉頭越鎖越緊。
    “王爺，她不聽王爺的號令，擅自動手，要怎麽處置？”魏嵐問，“依屬下看，她是想要害雲歌姑娘，是否需要屬下對她做出一些警告？”
    “不必。”鳳千辰沉吟許久，嘴角冷冷揚起，“先不要打草驚蛇，本王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想要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