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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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的腳步一時紮在了那裏,不能再動。她如何不知,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是目下,除了逃避她還能做什麽?
她沒有回頭,聲音裏已經夾滿了怒火:“霍先生,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有了家庭,有了子女,我不想再節外生枝,不想讓自己的生活亂套!如果你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就應該知道,這樣做是在拆散我的家庭!這是不應該的!”
霍淩宵沉了眉:“我能夠理解您的心情,但您是否理解過可心的心情?她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比任何人都渴盼母愛。她是您生的,本就該由您給予她母愛!”
“我是不會給她母愛的,她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楚晴一下了激動起來,吼出了聲。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緩了緩情緒,放低了音量:“我沒有逼你一定要娶詩巒,也請你不要逼我去認岑心,另外,請你帶她回去,永遠都不要過來了!我辛苦地避了這麽多年,就是不要和岑朗森以及他身邊的任何人扯上關係!你走吧!”
說完,她抬步又走,急急忙忙,像被壞人追著一般。
霍淩宵抿著唇看著她消失,知道自己的這一次努力失敗了。楚晴如此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如果再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他低頭,朝樓下走。
隻是,前麵原本急行的楚晴突然停下了腳步,僵在了那裏。透過她的肩膀,霍淩宵看到了本應該在酒店裏休息的岑心。她睜著一對大眼睛,眼裏盛滿了淚水,剛剛的話,她都聽到了。
“可心。”霍淩宵低低地呼了一聲。
岑心慢慢走到了楚晴的麵前:“為什麽?為什麽不願意認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麽?”
楚晴扭開了臉,不敢去看岑心。
岑心眼裏的淚水強自壓著,終究還是沒有壓住,一顆顆掉了下來:“是您生的我,既然不願意認,為什麽又要生?”
楚晴的表情一時狼狽,像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她幾乎粗魯地推開了岑心:“你不是我生的,我從來就沒有生過你!”她跌撞著跑下樓,有幾次明顯崴到了腳,可是她卻全然不顧,好像後麵跟了一群毒蛇猛獸。
岑心看著楚晴的背影,一股冰冷的感覺從骨子裏透出,連眼淚都凝結,再也滴不出來。霍淩宵看得心痛,幾步上前將她攬住:“怎麽會跟過來?”
岑心虛弱地搖了一下頭,好久才調整好呼吸,輕輕道了一聲:“沒事了,回去吧。”
一路上,她都閉著眼睛,任由著睫毛和眉毛泛起灰暗的色澤。剛剛楚晴的話就像一把刀,刀刀刺中了她的要害,她的話就足以致她於死地!她終於相信,楚晴並非是還沒有接受,而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準備接受她。
是啊,林詩巒的父親是正當軍人,而她父親卻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黑幫頭子,像楚晴那樣高貴的人,自然會選擇林詩巒的父親。隻是,既然這樣,當年又為什麽要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又為什麽要生下她?
僅以父親對她畫作的喜愛,就足以看出對她的愛,可她到底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最終選擇離開嗎?
“霍淩宵,我們回去吧。”最後,她低低出聲,一張臉暗淡到隨時都可能消散。霍淩宵看得心底疼痛,輕輕點了點頭:“嗯。”楚晴已經把話說到了那個份上,再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關鍵是,他不忍岑心再受到傷害。
他打了電話訂了票,片刻才回過頭來:“明天在酒店好好休息一天,我訂了後天早上的票。”她這逼虛弱的樣子,他哪裏還能讓她承受舟車勞頓,隻能把行程安排得盡可能鬆散。
岑心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失望而歸,倒是她沒有想到的事。
下車的時候,霍淩宵體貼地將她抱了下去,她沒有動,由著他抱著。聽著他心髒的跳動,感覺著他的溫暖,讓她覺得,自己至少沒有被完全拋棄,至少還有一個人陪在身邊。
雖然楚晴沒有認她,但也不至於天都塌下來。經過一晚上的修整,岑心基本可以接受這個事實,早上醒來的時候精神已經大好。衝完涼,她主動走到霍淩宵麵前,仰起了臉:“不是還有一天嗎?總不能這麽浪費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算起來,他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出遊過。
霍淩宵難得見她有這樣的好心情,自然是點頭的,吃過早餐,兩個人就租了一輛車和一個司機,由著司機帶著到附近的景點去參觀。
司機帶去的,自然是當地最知名的景觀,走在索道上,看著風景,吹著晨風,原本的陰霾一起散掉,岑心對著山頂放肆地吼了一陣。吼完之後,臉紅通通的,眼睛通亮一片,唇上終於顯露了真實的笑容。
她以熱烈的目光看著霍淩宵,霍淩宵感覺到了她真正地釋懷,走過來將她輕輕抱住:“可心,你能看得開,我很高興。”
看不開又能如何。岑心主動環住了他的腰:“謝謝你,霍淩宵,如果沒有你陪著,我不會這麽快走出來。”
“該怎麽謝?”他並沒有客氣地說不用謝,反倒問。岑心愣了一下,她還真沒有想過要怎麽謝他。
“你想要我怎麽謝。”
霍淩宵把她的手牽住,往下滑去:“這幾天,我餓壞了。”當意識到他所說的“餓”時,岑心的臉紅了一下,急急縮回,又有些憐他般在他的腰上撫了一撫。
“你這是在點火!”霍淩宵低吼。
岑心扯了扯他:“那我們回去吧。”他陪了她這麽久,“喂飽”他是理所應當的。霍淩宵開懷地握起了她的指往下走,他開心的並不是自己等會兒要得到的福利,而是她恢複了正常。
走下來比下去輕鬆很多,兩人都是經過訓練的,走起來健步如飛。沒有半個小時,兩人就到了底,繞過一個水池,朝停在那裏的車子走去。
水池上方的護欄處,有兩道身影格外醒目,是兩個女人,正在邊玩邊拍照。這本來就是知名景區,來人並不奇怪,隻是,那兩個人卻是熟人——林詩巒和楚晴。
岑心並無意識地望過去,卻因為兩個人是黑頭發黃皮膚人種而凝神,下一秒認出了兩個人。她的臉色變了變,剛剛消散了的陰霾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
林詩巒和楚晴相當親密,一會兒你給我照相,一會兒我給你照相,一會兒又貼在一起,來個幸福自拍。心中升起一股嫉妒感,岑心再也邁不開腳步,眼睛愣愣地看著二人。再怎麽撒脫,也做不到看著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生母對著另一個孩子展開另一麵,楚晴的溫柔慈祥全都給了林詩巒!
“可心。”霍淩宵也看到了兩人,臉色微變,走過來叫她。她這才回神,急急收拾了臉上的倉皇,低聲道:“我們走吧!”
林詩巒和楚晴並沒有看到二人,林詩巒要拍一張貼涯而站的照片,她倚在涯邊擺了個高難度的動作。楚晴舉著單反相機退到欄杆邊上,努力地想要拍出最好的效果來,她的身體微微朝外傾。
幾個外國小夥戲嬉著衝來,完全不曾留意楚晴,經過時其中一人的肩在楚晴的單反相機上撞了一下。楚晴手上不穩,單反相機眼看就要掉落,她伸手去護,不想後麵還有一個年輕人,急急衝過來,直接撞在她身上。她的身形不穩,在欄杆上晃了兩晃,終究沒穩住,就那樣栽了下去……
呯!下麵的深水池裏發出巨大的響聲,浪花濺得到處都是,連岑身的身上都沾了水漬。她本能地看上去,隻看到一群人驚叫著朝欄杆擠,那個原本站楚晴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什麽也不想,直接衝過去,叭一聲跳進了水裏!她的動作快極了,連霍淩宵都沒有意識到她會這樣跳到水裏去!她的遊泳技巧是他教的,即使她相當聰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精純到可以下水救人。
霍淩宵暗叫了一聲“不好”,也跟著衝過去,跳到水裏。
“可心,回來!”他邊遊邊叫,岑心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隻朝楚晴落水的地方而去。這個池子的水很深,足有兩米多高,好在楚晴離得不遠,她很快遊了過去。
楚晴在水麵上撲騰了一陣,最終體力不支,沉下下去,她想也不想,鑽進水裏去了。霍淩宵趕來時,隻來得及看見她朝下鑽的身影。
他也一頭鑽進了水裏,卻見她已經撐起了楚晴,吃力地往上遊動。她的技術本就不精,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淹死!
霍淩宵鑽下去,一手撐起楚晴,一手去拉她,好在別的人也過來幫忙,很快楚晴就被拉出了水麵。楚晴沒有暈過去,隻倚在欄杆上不斷地咳嗽。林詩巒跑下來,一邊驚奇於霍淩宵竟然會突然出現,一邊又擔心著楚晴的情況,忙為她順氣。
霍淩宵抹了一把頭,本欲找岑心好好教育她一番,抬頭,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看到!他上來的時候明明握著她的手的,後來有人來幫忙,才專心托著楚晴,將她鬆開!
“剛剛還有個女孩呢?”他問。
附近的人搖了搖頭:“她好像要撿什麽東西,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