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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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大夫幫臨川拔了針,錢歸我站在床邊朝臨川張開雙臂,問道:“準備好了麽?可能會有一點疼。”
臨川狐疑道:“你要幹什麽?”
錢歸我彎下腰,把脖子伸了出去,道:“抱緊了,否則容易摔著。”
臨川展顏,雙手摟著錢歸我脖子道:“準備好了。”
錢歸我一手扶住臨川後背,一手穿過她曲起的膝蓋,動作輕柔地將她橫抱起來,果不其然聽見了臨川的叫聲,不過還算克製。
“要不然就幹脆在這兒呆一晚上,你看你這腳腫得。”錢歸我勸道。
臨川揚起下巴道:“不行,人都起來了,哪還有放下去的道理?我忍一忍就是了,你必須帶我回去。”
錢歸我那她沒轍,從房間到醫館門口這一小段路始終走得小心翼翼,最後在醫館外又給了臨川一個驚嚇。
臨川看著眼前的木板車,摟緊了錢歸我質問道:“什麽意思?”
“小生如果真抱龍兄回去,可能要走到明天早上,實在吃不消。”錢歸我將臨川放去木板車上,再抬起車手道,“轎子悶,馬和車又顛,想來想去隻有這個最合適。小生推你回去,保證安全舒適。”
臨川說不過錢歸我,見他已經推動木板車前行,她也就不多做爭辯,說到底還是錢歸我遷就她,她再吵鬧就過分了。
雖說這樣行進在大街上有失風度,可對臨川來說也算是另一種人生體驗,過去坐慣了華車高輦,如今坐在這鄙陋的木板車上居然別有一番風味,也或者是因為推車的是錢歸我吧。
回去的一路上,臨川把這幾天的情況都告訴了錢歸我,錢歸我聽得也很認真,似乎有了主意。
兩人才道鋪子外頭,臨川就看見姝顏和杜崇儉已在等候,她這才放了心。
“明日得去沈府一趟。”錢歸我道。
“為什麽?”臨川問道。
“姝顏今日沒見到沈小姐,咱們得去探一探。另外……”錢歸我向杜崇儉揖道,“可能要請杜兄幫個忙。”
“若能助人,我不敢推辭。”杜崇儉道。
“我也要去。”臨川道。
“你的腳腫成這樣,還是老實待在鋪子裏,讓姝顏照顧你。”錢歸我露出三分壞笑,道,“而且小生擔心,明日你去了要生氣。”
此言一出,在場的其他三人都莫名其妙。
臨川更是一把拽住錢歸我道:“你又出什麽餿主意!”
“搜飯也能救人一命,主意再餿,管用就行。”錢歸我輕按住臨川的手,反問道,“龍兄你說是不是?”
臨川不知錢歸我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可聽他這樣一說,她無比好奇,硬是在第二日和錢歸我一塊去了沈府,杜崇儉也去了。
錢歸我提出想見一見沈扶青,沈老爺本以為不妥,但丫鬟前來,說沈扶青想見臨川。因這幾日沈扶青閉門在閨中,連沈老爺都不肯見,如今忽然轉變了態度,沈老爺沒辦法隻得答應,不過去麵見沈扶青的卻是錢歸我。
臨川見錢歸我興衝衝離去的模樣很是不忿,但沒料到,錢歸我剛去了後院,白恭良就帶人上門向沈老爺賠罪來了。
看著白恭良臉上的傷,臨川在一旁憋笑,再看看沈老爺餘怒未消的樣子,她暗道這次有好戲看了。
白恭良顯然做了準備,想把昨天姝顏上門鬧事的責任都撇得一幹二淨,也看似誠懇地向沈老爺認錯,完全沒有昨天將臨川堵在胡同裏的那股狠勁兒。
一想起當時的情景,臨川仍覺得後怕,暗道絕對不能讓白恭良得逞,否則沈扶青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於是插嘴道:“就算是為了談生意去了那種地方,如果當真什麽都沒做,姝顏為什麽要大鬧沈府?姻緣鎮的人可都知道,姝顏生性高傲,多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都不看一眼,怎麽就偏偏就中意你白小爺?”
“她一個胡姬,往日流連歡場,見多了高門貴胄,心思不會單純,她必定是貪圖錢財,所以才找上了我。”白恭良道。
“那她怎麽不找杜相公?他也是生意人,同樣家財萬貫,你們都是做生意的,怎麽他沒招惹上姝顏,就你把人家姑娘的魂勾了,讓姻緣鎮出了名的美人上門鬧事?”臨川問道。
白恭良嘴角一牽,露出個自負的笑容,道:“這你得去問姝顏,究竟看上我哪一點?”
臨川將白恭良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或許是姝顏看走了眼,聽信了某些人的花言巧語,誤以為自己得到了一顆真心,卻不知是被人欺騙。沈老爺,您也得看清楚了,這世上人心叵測,有時候雙眼看見的未必就一定是真的。”
白恭良本就對臨川懷恨在心,現在又見她有意跟自己叫板,氣惱之下,他指著臨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要阻止我和沈家的婚事?對你有什麽好處?”
“錢郎的朋友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另嫁他人。”沈扶青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卻依舊擲地有聲。
臨川見沈扶青出現很是高興,可當她瞧見錢歸我扶著沈扶青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她的心底頓時生出一絲困惑,一絲詫異,一絲不可說清的異樣。
沈扶青麵帶病容,半靠著錢歸我走到廳中,向沈老爺請罪道:“請父親原諒,女兒真的不能嫁給白相公,因為我已和錢郎私定終身了。”
在場之人個個瞠目結舌,沈老爺更是怒到立刻將錢歸我從沈扶青身邊推開,道:“豈有此理!這麽究竟是怎麽回事?”
“當日青兒在桃花林中投繯自盡之時,幸有小生相救,當時小生便對青兒一見傾心了。”錢歸我情意綿綿地看著沈扶青,繼續道,“後來在書畫大會上,小生與青兒再見,我們相談甚歡,所以小生告訴了青兒一個秘密。”
沈扶青拿出一塊玉佩遞給沈老爺道:“這是中書令家的東西,錢郎是焦國公府的表公子。”
白恭良不屑道:“信口雌黃。”
“小生就是知道白相公不會相信,所以在和青兒立下約定之後就讓人快馬加鞭趕回長安,找人來證實小生的身份。”錢歸我道。
“人呢?現在何處?”
“還在路上。”
“何時可到?”
“三五七日都是有可能的,白相公急什麽?”
“我看你是在拖延時間,別有用心!”
“小生的用心可不就阻止白相公和青兒的婚事,不讓自己留有遺憾麽?”
錢歸我和白恭良你來我往,火藥味十足,臨川看在眼裏竟分不清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自己這會兒是真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