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零點行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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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思群正在附近的安樂窩裏逍遙,折騰了很久才意興盎然,剛剛睡下,突然接到金鼎娛是有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查夜,而且老總李浩傑也被控製了起來。猛然的變故使龍思群尚未反應過來,小妖精就急切地催促著他快去,而且還讓他緊急調集市公安局派人解決,好像她是政法委書記似的,可想想也隻能這樣,不禁愛戀地拍拍小妖精粉嫩的笑臉,誇獎著她忠心護主的良心。

    很快就要通了張建設的手機,這個時間他當然知道打那個號碼能夠找到張建設,就像有人能夠找到自己一樣,這就是專線聯係的好處。聽到睡意正濃的張建設懶懶的應答,龍思群絲毫不客氣,一句威嚴的話語就使他清醒了起來,沒等張建設有問話的餘地,龍思群就威嚴地下著命令,命令他立即調集特警,迅速到金鼎娛完就掛斷了電話,知道張建設不敢不執行,也不敢遲疑。

    打完電話,龍思群變得心急火燎,坐立不安地在裝飾奢華的別墅裏,臥室到客廳,客廳到臥室地來回走著,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誰在金鼎娛樂中心查夜,猜測了幾種可能都否定了,越想不明白越急躁,看著小妖精眼中的急切,更是坐不住了,索性急速地穿好衣服,走出別墅。

    環湖別墅共有四棟,是李浩傑今年剛竣工的傑作,外邊看似普通的二層青磚小樓,隱身在綠樹環繞和高樓林立的湖邊,不起眼也不引人注意,裏麵卻是別有洞天,不但裝修極盡豪華,而且別出心裁,每棟別墅都是一個溫馨的家,有固定的女主人,除了龍思群這棟外,其餘三棟屬於什麽人誰也不知道。

    龍思群住在這裏已經幾個月了,不但免費在這裏吃住,而且還有李浩傑千挑萬選的清純女孩專職伺候,誰都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也知道李浩傑下本錢需要得到什麽回報。

    自從老伴與兒子、孫子移居美國之後,龍思群就很少回他市委宿舍的豪宅,總覺得哪裏冷冷清清的沒有溫度,幾次出入金鼎娛樂中心之後,盡管見識了美酒美女的香豔和刺激,可還是覺得不安全,也不方便,李浩傑揣摸透了他的心思,專門在湖畔別墅給他安了個新家,安排了一主二仆三個美女伺候,使他天天醉臥在美女群中難以自拔,每天都是藥片才能支撐。可也還是有效果,小三已經有了身孕,也就有了獨專的權力,也給了龍思群新的希望和期待。

    環湖別墅與金鼎娛樂中心一湖之隔,平時散步也不過二十多分鍾的時間,但夜深人靜之下,龍思群還是選擇了打車,好在娛樂場所林立的湖邊,夜晚趴活的出租車還是不少,因此急如星火地趕到之後,還是接近了清理行動的尾聲,使龍思群有些惱火,可更令龍思群惱火的是,守門的武警戰士竟然不讓他進去。

    這才發生了剛才的一幕,畢竟這是在河州,屬於他的地盤,能夠在這裏與他爭強的人和勢力不多,及至見到廉季成和閆勇之後,也有些吃驚,盡管有些氣餒,可怒火中燒的龍思群還是不願輕易放棄。因此回應閆勇的話軟中帶刺,看似平淡的打招呼詢問,可也暗暗含著質問的意思,但看上去閆勇並不吃他這一套,也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隻是隔著武警戰士把守的玻璃大門,冷眼與他對峙著。

    龍思群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離開或揚長而去,明天早上黑白兩道就會風言風語,也會讓他名譽威望掃地,從此更別提“震河州”的綽號了。但硬闖卻也是萬萬不敢的,省公安廳組織的行動,沒有實時通報河州市政法委和公安局,一定有更高層的授意和支持,不然不會正副廳長同時出麵,而且出動武警部隊,並且由武警總隊少將總隊長帶隊,這樣的來頭是他不敢招惹的,稍不謹慎自己的仕途就走到頭了。

    正在進退維穀尷尬萬分的時候,幾輛閃著警燈的車輛快速駛來,就像給他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立時忘記了尷尬,甚至也不在意樓外的冷風刺骨,回身走下台階,迎著駛來的警車走去。

    龍思群威嚴地迎著警車走了幾步,揚手示意車子停下,威嚴地對快速從車裏下來的張建設訓斥道:“怎麽這麽慢,你們公安局平時就是這麽出警的嗎?”說著話揮手製止了急於解釋的張建設的辯解,不由分說地問:“調來了多少人?”

    “特警支隊二個分隊,總共六十餘人,還有分局和派出所的巡警,也有三十餘人,馬上就能趕到支援。”張建設急速地說著,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是什麽任務,為什麽來這裏集中。

    電話裏龍思群隻說了調集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到金鼎娛樂中心集合執行任務。這就是龍思群的領導風格,隻發號施令,從不解釋為什麽,而且是說完就掛電話,辦不到或辦的不到位張嘴就罵。幾年來張建設已經適應了這種簡單粗暴的工作方法,也是敢怒不敢言。今天更是如此,他已經從龍思群的眼中讀出了怒火,不知道是自己哪個方麵出現了問題,因此隻能更加的小心,畢竟當著身後眾多幹警受到嚴厲的責罵,自己的麵子也不好看。

    “先不要說那麽多,命令你的人立即集中,然後接管武警戰士的工作,協助省公安廳完成對金鼎娛樂中心的查夜和清理工作。”

    龍思群不假思索地一口氣將自己的安排說出,也很為自己的權宜之計沾沾自喜。既然不能改變現在的態勢,合理的參與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將張建設推到前麵,也就多了一個替罪羊。現在他滿腦子就是要想方設法將李浩傑留下來,即使不能留在河州公安局,起碼應該給李浩傑一個明確的信號或暗示,不能讓這個小子胡說八道,更不能說出自己的事情。

    張建設聽完龍思群的命令,回身看看已經下車集中的特警隊員,在車燈的閃爍中,看到門前停車場擺放的大小十幾輛武警車輛,覺得心裏沒底,也有些發虛。走前幾步到樓前往裏麵看了看,立即就看到了門裏麵站著的閆勇,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也就大致猜出龍思群站在樓前等候的原因。

    片刻的猶豫之後,張建設趕忙整理了一下衣帽,心中不由慶幸今晚著警服到此,緊走幾步上了台階,走到值守的武警戰士麵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警官證,遞了過去,客氣地自我介紹:“你們辛苦了,我是張建設,河州市公安局局長,裏麵都是我的領導。”

    武警戰士看了一眼張建設的警官證,其實不用看證件,就看麵前二級警監的警銜,就應該能知道身份,但還是回頭征求閆勇的意見,得到閆勇的點頭首肯後,莊重地敬禮,雙手將證件奉還給張建設,並揮手作出請進的意思。

    張建設點頭對武警戰士表示感謝,緊走幾步走到閆勇麵前,抬手敬禮,恭敬地說:“閆廳長好!”

    “閆副廳長,廳長在那邊呢!”從警車開始聚集,到龍思群對張建設發布指示,以致張建設走到樓前和進門的行為,點點滴滴都絲毫不差地映在閆勇的眼簾裏,盡管對守門武警戰士的表態有些虛偽,但還算本色。麵對敬禮和恭敬的問候,心裏很是矛盾和糾結,對於麵前這位與自己警齡相仿,經曆相仿的同事,究竟如今什麽樣,是已經同流合汙了,還是有誌難伸苦悶難耐,還真是難以一眼洞穿,於是隻能回報以麵無表情,並扭頭示意他往沙發那邊看。

    張建設順著閆勇的眼神扭頭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很快小跑狀提手收腹跑了過去,跑的廉季成麵前,立正敬禮,朗聲道:“廳長好!”

    “好個屁,大半夜的跑到這裏,能好的了嗎?怕是你張大局長也好不到哪裏去吧!”正在與武警總隊長說著話的廉季成,從眼角瞥見張建設跑來,很久才扭過臉來,調侃著開了腔,隨即就口氣嚴厲地提高了聲調:“你們真威風啊!這麽短的時間調集幾十號特警,全裝全備為娛樂中心分憂解難,你張建設不簡單呢!”

    “臨時接到命令,說娛樂中心這邊有情況,隻能倉促準備,還請廳長同誌指示。”張建設趕忙大聲報告著,心裏也是窩了一團火,從睡夢中驚醒,直到現在,似乎覺得是在夢中,而且處處受冷臉,真不知是怎麽了。

    “指示就免了,外邊已經有人給你指示了,”廉季成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張建設,慢條斯理地問:“具體說說,都是什麽指示啊!是不是要你們的特警接管武警的清理工作啊!是不是還要把抓獲的人和贓物交給你們處理啊!是不是還要把那家夥移交給你們啊!”說著話,廉季成向李浩傑站著的地方噥噥嘴,輕蔑地接著說道:“你們有這個能力嗎?你們能處理了嗎?”

    “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也不敢幹擾省廳的行動,隻是協助,提供必要的幫助。”張建設被廉季成噎的說不出話來,不由耿直了脖子分辯著,心中的憋屈快要忍不住了,似乎隨時都能爆發。作為一個部門的一把手,特別是公安局這樣的權威部門一把手,這樣的訓斥和白眼很刺激神經,也是難以忍受的,加之自己作為一個盡職盡責老警察的尊嚴,覺得心裏像堵了堆棉花,快要喘不上氣來。

    “如果是普通群眾的舉報,你們能有這樣大張旗鼓的聚集嗎?是不是還有後續人員啊!我們是不是要等一等,看一看你們基層幹警的整體素質,檢驗一下突發事件的應急效率啊!”廉季成完全不管張建設的感受,繼續夾槍帶棒地說著:“你是在這裏看風景啊!還是出去陪你們那位什麽書記啊!”

    一句話使張建設進退兩難,也突然爆發了,看著廉季成的臉,硬硬地說道:“我是一個人民警察,維護社會治安是我的的職責和使命,不管是誰的舉報,隻要需要,即使沒有特警隊員可以調集,我也會及時趕到,及時處理。”

    廉季成突然笑了,臉上瞬間變得溫和,點點頭沒有說話,與走到身前的閆勇交換了一下眼神,會意地笑了一下,依然對張建設威嚴地說:“馬上集合你的人,立即撤回,這裏暫時不需要你們的協助,還是省下力氣清查一下這些沉渣餘孽的保護傘吧!”

    廉季成的話無疑是個難得的大赦令,張建設趕忙立正敬禮,然後快步走到樓外,對坐在指揮車裏的龍思群簡單地匯報了幾句,看龍思群沒有其他的指示,就對著特警隊長擺了下手,自顧自拉開車門,鑽進溫暖的車裏,冷著臉不再說話。

    看著玻璃窗外特警的車輛魚貫而去,閆勇與廉季成對接了一下眼神,微微笑著走回沙發前坐下,與武警總隊長繼續說著無關緊要的閑話。

    閆勇看了一眼手表,指針已經指到兩點的位置,可卻沒有一點睡意,短暫的興奮之後,心裏越發覺得沉重,既有對事件處理的憂慮,也有下來可能遇到的阻力的困惑,感覺到了疲倦和骨子深處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