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掛檔起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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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下班的時候,接到了梁冰玉的電話,問齊天翔晚上是不是方便,想請他吃頓飯。齊天翔迅速梳理了一下思路,謹慎地詢問梁冰玉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說,得到否定的答複後就建議帶閆麗一起出席,並且還希望邀請王金龍一起參加,幾個老朋友一起聚聚。

    梁冰玉很爽快地答應了,隨後將飯店名稱和房間號短信發了過來,齊天翔迅速回複了短信,隨即給王金龍打了電話,告知了梁冰玉請吃飯的事,並把她發來的短信轉發給他。

    隨後才給閆麗打電話,閆麗對這樣的應酬很是不感興趣,但聽說是河州市的女市長請客,也就明白了齊天翔的用意,答應了下來並讓齊天翔下班後去接她。

    這也是齊天翔和閆麗兩口子之間的默契,也是一種無言的約定。除了一些同事之間的飯局,以及一些有事要談的聚會,其他的迎來送往,或可有可無的應酬,齊天翔大多都會帶上閆麗出席。這樣既可以營造夫妻和睦的印象,又可以免於談起過多過敏感的話題,更重要的是可以使一些活動變得簡單,尤其是一些有女同誌參與的酒宴,還可以避免非議和麻煩。

    自從齊天翔進入省委高層之後,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酒宴邀請,而且名目也是五花八門,用意也很明顯,交集和聯絡感情的外表下,都是希望能拉近與齊天翔的距離,或者成為他親近的人。對此齊天翔心知肚明,可卻無力明確拒絕,世俗的東西具有的強大生命力和作用,是他所難以抗拒的,也是無力改變的。無奈的同時,隻能以各種自己獨自的手段化解,巧妙的處理,似乎也在考驗著自己的應變能力和智慧。

    就像今天梁冰玉的請吃飯,其實就是用意明顯的聯絡感情。原本是她幫了齊天翔的忙,應該齊天翔請她才對,可反過來她請齊天翔,就更加增加了成功的成分,畢竟還不是可有可無的飯局,通報事情辦理的情況,本身就是一件冠冕堂皇的理由。

    齊天翔與閆麗走進飯店包間的時候,梁冰玉已經與王金龍等了一會了,這從沙發茶幾上的果皮和瓜子殼,就可以看得出來。

    “來晚了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齊天翔嗬嗬笑著道著歉,與梁冰玉握了下手,正色地說:“應該是我請你才對,怎麽也不應該是你請我啊!這不但情理上說不過去,道義上更是有悖禮儀。”

    “什麽倫常啊,道義的,我等你請等不來,就隻好先行一步了。”梁冰玉爽快地說著,上前一步拉著閆麗的手,親昵地說道:“有幸見到齊書記的美女妻子,真是三生有幸,這客請的就值了。”

    “梁市長畢竟是金融管理學的高材生,理論到實踐的轉換一步到位,而且不留痕跡,高,實在是高!”王金龍不失時機地表達著自己個觀點,機智地說。

    “還是王秘書長高!我學的再好,也不如你人際關係學應用的好。”梁冰玉立即反唇相譏,柳眉倒豎,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你們兩個老同學就不要互相誇了,小心誇大了摟不住。”齊天翔嗬嗬笑著,似乎很滿意他們兩個人鬥嘴。

    梁冰玉電話相邀的時候,齊天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王金龍,他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同學,又是單身樓幾年的鄰居,私交很好,邀請王金龍參與,不但不會令梁冰玉尷尬,而且可以很好地調節氣氛,使得飯局不那麽嚴肅,輕鬆活潑一點。

    “還是人家齊書記的眼光敏銳,一眼就看出我倆在自誇,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梁冰玉自我解嘲地說著,拉著閆麗的手,親熱地說:“咱們還是邊吃邊聊吧,我與美女校花坐在一起,你們倆隨便。”

    “梁姐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什麽美女校花的,現在就是一個家庭婦女而已。”閆麗臉不由地紅了,羞澀地辯解道,像極了未諳世事的少女,這也是齊天翔最為迷戀的地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哪就請吧!咱們兩個被拋棄的男人。”王金龍故作酸溜溜地笑著,請齊天翔入座,眼神裏卻是不懷好意的壞笑,“放心,她把你媳婦拉不走。”

    “說什麽呢!”齊天翔不滿地擂了王金龍一拳,緩解尷尬地環視著包間的布置,不由感慨:“咱們四個人,這麽大的包間,有些鋪張了吧!”

    “大有大的好處,起碼敞亮一些。”梁冰玉笑著回應,鄭重聲明道:“今天是我個人請客,不用公款買單,齊書記放心吧!”

    “我隻管吃飯,誰買單跟我都沒有關係。”齊天翔知道梁冰玉誤解了他的意思,就自嘲地說著:“肚子問題現在是第一要務,其他的飯後再說。”

    “這就對了嘛,剛才夫人都叫我梁姐了,就聽姐姐安排。”梁冰玉快人快語地說著,望著齊天翔問:“齊書記,準備喝點什麽?白的?紅的?”

    “這還用問,當然是白的,紅的也叫酒嗎?”齊天翔尚未回答,王金龍就接過了話茬,“我跟齊書記喝白的,你與美女喝紅的,不就行了嗎?”

    “就你會安排。”梁冰玉嗔怪地瞪了王金龍一眼,示意服務員把酒打開,隨即說:“幸虧我今天有準備,不然還真是措手不及呢!”

    服務員分別給四人倒上了酒,涼菜也基本上齊了,梁冰玉端起酒杯,看著齊天翔微微笑道:“咱們開始吧!”

    “就不說幾句開場白嗎!現在不是都流行主旨演講嗎?一分鍾時間,與國際接軌嘛!”齊天翔調侃地看著梁冰玉,隨意地說:“這沒名沒目的喝酒,算怎麽個意思?”

    “沒有目的,就是聯絡感情,這比什麽有目的的酒都喝得暢快。”梁冰玉不甘示弱地回應著,手中的酒杯輕輕與齊天翔碰了一下,又與閆麗碰了一下,仰頭豪爽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舉著杯示意著說:“想得過多,這酒也喝不痛快,我先幹為敬了!”

    “這酒就有點意思了。”齊天翔開顏笑著,望著王金龍不無好氣地說:“幹了吧!還看什麽。”

    看著齊天翔和王金龍都喝幹了杯中酒,梁冰玉看著閆麗笑著說:“這現在喝點酒、吃頓飯,就一定要有點什麽意思,好像不為了點什麽目的,飯也吃不踏實似的。”

    “也是,這無利不起早嘛!”閆麗微微笑著回應,“不是飯變味了,而是人變複雜了。”

    “這話說的有理,簡單的問題複雜話,反映到吃飯上,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王金龍接過閆麗的話,看著齊天翔玩笑地說:“就是這簡單的吃飯,心情或情緒不佳,也能吃出不同的感覺來。”

    “金龍這話中有話,似乎不僅僅是說吃飯的事情。”齊天翔溫和地望著梁冰玉,又看著王金龍,逼視著他的眼睛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隨意想起來這幾天的事情,覺得有點意思。”王金龍淡淡笑著,似乎漫不經心地說著:“幾天華沂老區之行,不但接受了一場深刻的傳統思想教育,也深深體會到伴君如伴虎的艱難。”

    “你就是隨行人員,有你什麽事。”梁冰玉不屑地望著王金龍硒笑,“真把自己放在了決策者的位置上了?”

    “這決策者不敢當,這旁觀者清是怎麽說的。”王金龍回擊著梁冰玉的硒笑,麵向齊天翔笑著說:“當局者迷不迷咱不清楚,但這一路看下來卻是剪徑狂花迷人眼啊!”

    齊天翔微微笑著沒有說話,知道王金龍的正題就要開始了,就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原本隻是一次平常的老幹部回鄉活動,簡單低調也就是了,可也不知是老爺子的意思,還是有人別有用心,參訪活動顯得那麽詭異,有那麽大費周章。”

    王金龍看著齊天翔微笑的表情,知道是想讓他說下去,而且也有興趣聽下去,就饒有介是地接著說:“那天上午吃完早飯準備動身了,華沂市的書記市長都在大廳等著了,聞副省長拿來了省報,汪老看了一版的新聞後很高興,可看了理論版的文章後大為光火。也還是老人涵養夠高,盡管生氣卻仍然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坐在沙發裏,似乎在思考,聞副省長和我站在旁邊,一聲大氣也不敢吭,不但是我們,連他的寶貝兒子也是幹站著,連勸都不敢勸。一直就這麽僵著,直到老爺子緩過勁來,才匆匆上路,趕到華沂賓館時,已經是午飯時間,老爺子徑直進了賓館房間,中午也沒有出來吃飯,隻有聞副省長被允許進入房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反正下午出門後就直奔了華沂烈士陵園,莊重地敬獻了花圈後,老爺子發表了勿忘革命傳統,保持戰爭年代那麽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戰勝各種艱難險阻,取得更大勝利的講話。隨後就去了河州重機集團下屬企業電線電纜廠視察,也是勉勵幹部職工,要團結一心,戰勝困難,原本還要去工業園區參觀的,時間不允許了,就回來了。”

    “晚飯很熱鬧,老爺子一反往日避不見客的態度,不但與所有隨行人員共聚一席,而且頻頻與大家舉杯,一同觀看視察新聞,喜笑顏開的,可隨後看到你在曙光產業區的新聞,尤其是你對傳統的解讀之後,老爺子拂袖而去。最明顯的變化是,之後幾天所有的活動,就再也不讓電視報道了。”

    王金龍一口氣說完了全部的情況,舉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對齊天翔動情地說:“這杯酒我真心地敬你,你的率真的確征服了很多人,真的。”

    “這是幹什麽?怎麽說著說著又扯上我了。”齊天翔故作恍惚地說著,笑著對梁冰玉訴苦,“我有沒有得罪他。”

    “金龍說得不錯,這也是我想說的話,你是真正在用心做事,比著作秀的哪些人,你使他們原形畢露了。”梁冰玉微微笑著也舉起了酒杯,認真地說:“我也要敬你一杯酒,表示由衷的敬意。”

    “這算不算以眾欺寡,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意思。”齊天翔不滿地抗議著,還是恭敬地與王金龍、梁冰玉碰了杯,爽快地一飲而盡。

    “我不是恭維齊書記,似乎我再怎麽巴結也沒有什麽意義,我隻是欽佩他這個人。”梁冰玉望著閆麗真誠地說,“根據齊書記的安排,前幾天我到重機集團車輛分廠家屬區看了看,說句實在話,這麽多年我自認為還是比較務實,比較親民的,可一看之下還是覺得自己官僚了,而且麻木了,怎麽也沒有想到還有人住在那樣的房子裏,而就在高大堂皇的辦公樓後麵,居然就有人聽之任之,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