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喜憂參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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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會議室出來,齊天翔在馮俊才的陪同下,直接走出縣府大院,走到對麵的河陽賓館,到房間裏簡單地洗漱之後,就徑直來到了賓館餐廳。
    由於下午多去了一個東河沿村,顯得時間緊張了一些,縣委、縣政府的匯報會,盡管一再壓縮,結束時還是接近晚上七點,與河陽幾大班子領導的晚餐,也就隻能順延了。
    不同的級別,不同的層次,特別是不很熟悉,這樣的晚餐盡管可以有多種名稱,晚宴、盛宴、聚會,其實也就是一頓晚飯,唯一的不同是有酒,似乎可以助興,但與熱鬧或熱烈仍然有很遠的距離。
    一個大包間裏擺放著兩張圓桌,縣裏幾大班子的領導圍坐在了一起,齊天翔自然是首席的位置,自然要客套地講幾句,但也僅僅是禮節性的敬酒或舉杯。這樣的場合再多的話說出來也是多餘,似乎都知道這樣的道理,因此無論是齊天翔,還是馮俊才,都是簡短的祝福,分寸適度地把握著熱情和話語的尺度。
    幾輪敬酒下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簡單的寒暄過後,齊天翔提議上主食,也就都明白酒宴進入了尾聲,更有深諳官場道行的人深知此中的微妙,見麵之後是聚餐,酒足飯飽之後熟悉的就是餘興活動,或洗浴、或唱歌,或者幹脆就是打牌,不熟或是級別差距大的,自然就是談話或個別談心。這既是交心聯絡的方式,也是網羅關係和建立圈子的必須。
    談話自然是黨政一把手才能夠有的待遇,這是不用爭的事實,也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使不是怎麽正式的談話,也需要黨政一把手中的一位相陪,畢竟領導飯後到睡覺前這段時間,單獨寂寞地度過是不可想象的。除非領導有刻意的要求,或者要與別的什麽人私談,當地黨政一把手是不會放棄這樣難得親近領導的機會的。
    齊天翔在馮俊才的陪同下回到房間,進門就開始打量著房間裏的擺設,一個不算小的房間,中間用鏤花透空的屏風隔斷,形成了休息和會客兩個獨立的空間,設施不算高檔,但還算幹淨整潔,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隻能委屈齊書記了,這在我們縣算是檔次不錯的賓館了,還是不一定能讓齊書記滿意。””馮俊才進到房間後就趕忙給齊天翔倒茶,一邊忙活一邊謙卑地笑著解釋道:“縣裏條件不好,主要是需要留下來過夜的客人不多,也就不願在這方麵過多投入了。”
    “前半句是虛情,後半句才是真意。”齊天翔收回目光,隨意地看了馮俊才一眼,調侃著說:“主要還是沒有領導願意在這裏過夜,不到一百公裏的路程,過了橋就回河州了,誰在這裏耗一夜啊,”
    齊天翔淡淡地說著,似乎並不在意馮俊才失落的表情,慢慢地坐在沙發上,伸手示意馮俊才坐下。僅僅片刻的時間,微笑就從齊天翔的臉上消失,神情慢慢凝重起來,眼神也開始變得淩厲,定定地看著馮俊才,嚴肅地說道:“說說吧,”
    馮俊才從齊天翔的表情變化中已經明白了問話的意思,也知道齊天翔讓他說什麽,遲疑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般猛然站起身,望著齊天翔堅定地說:“請求市委撤了我河陽縣委書記的職務,另選他人擔任縣委書記。”
    齊天翔對馮俊才突然的舉動似乎絲毫不吃驚,淡淡地看著馮俊才,緩緩地問:“說說理由,自己屁股不幹淨,還是有什麽說不清楚的原因,”
    “理由很多,還真是說不清楚。”齊天翔的話似乎刺激到了馮俊才,猶豫了一下,漲紅了臉分辨道:“清如水明如鏡我不敢說,但河州沒有房產,老婆孩子都在國內,而且三年前我就把家搬到了河陽,可以請齊書記到家裏看看,我有什麽問題。”
    “哪你辭個什麽職,抗議嗎,不滿嗎,感覺到吃虧了嗎,”齊天翔怒衝衝地站起身,火辣辣的眼睛怒視著馮俊才,似乎一下午的憋悶都是他引起的,尖刻而嚴厲地挖苦著:“自身清如水明如鏡,老婆孩子跟著自己在河陽縣受苦,三年多的時間被市委市政府遺忘了,沒有人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取得的成績,請你到市政府當副市長好不好,或者幹脆到市委做市委書記好不好。”
    “齊書記,您別生氣,您請坐,您請坐。”齊天翔突然的發怒震驚了馮俊才,慌亂的眼神充滿怯意,緊張地趕忙勸解道:“您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啊,強龍難壓地頭蛇,幾年來身心俱疲,可還是改變不了河陽縣越來越惡劣的發展環境,是不是啊,”齊天翔狠狠地瞪了馮俊才一眼,慢慢地坐下來,緩和了一下語氣說:“幹部抵觸情緒很大,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幹任何事情都幹擾不小,到處都是掣肘之事,想做點事情太難了,是不是這個意思啊,”
    “齊書記對我的處境了如指掌,難處和困難全知道,不瞞齊書記說,我是真的舉步維艱,真的幹不動了啊,”馮俊才說到了傷心處,有些飲咽,但強忍著說:“我是怎麽過來的,也許齊書記不很清楚,這幾年我是夾著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做事,真是身心俱疲啊,”
    “你就知足吧,沒有人讓你大拆大建的瞎折騰,沒有人寫條子打電話介紹親戚朋友來批地搞開發,沒有人暗示你進貢給好處,把你放到市裏的幾個區試試,你還能獨善其身,還能號稱清如水明如鏡,別以為這幾年不大範圍地動幹部,就能證明你的清廉,就能表明你一視同仁的行事風格,就與當地幹部甘苦以共了,自己以身作則就可以帶動所有人跟上來了,事實呢,證明了什麽,證明了你把權利讓別人變現了,證明了你的軟弱,還能證明什麽,”齊天翔連珠炮似的一通猛批,似乎是在指責馮俊才,又似乎是在反思自己,或許是覺得口氣太過嚴厲,就擺擺手示意馮俊才坐下,依然嚴厲地說:“知道我晚上不走的真正原因嗎,知道我下午會議上喜憂參半話裏的真正含義嗎,”
    “齊書記批評的對,一頓猛批真是醍醐灌頂,讓我猛醒了。”馮俊才很快明白了齊天翔發火的真正用意,感慨地望著齊天翔,赫然地笑了,“我是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真是讓人打怕了。”
    “給我繞彎子,讓小向縣長做主匯報,給自己留餘地,辭職給自己留退路,真就認為我齊天翔就那麽好糊弄,真就不知道我想要了解什麽嗎,”齊天翔眼神尖刻地望了馮俊才一眼,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製止了馮俊才要說話的意圖,想了一下說:“看看小向縣長在幹什麽,讓他去弄點酒菜,咱們好好聊一聊。”
    “估計正在跟姚秘書長和張秘書他們打牌,正好四個人湊一桌,美女聚會,打起來不累。”看齊天翔情緒漸漸好起來,馮俊才打起精神笑著站起身,匆匆走出房間安排去了。
    看著馮俊才離開的背影,齊天翔陷入了沉思,從會議室的兜圈子,到剛才的意欲辭職,看來上午的婚禮不簡單,起碼表麵看上去不簡單。從馮俊才剛才委屈的話裏,齊天翔聽來的關於他的傳聞得到了驗證,也明白了他主動要求來河陽縣任職的原因。
    馮俊才早年也是農大畢業,這麽些年始終在基層或農業口上下,既當個主管農業的副縣長,也做過很短時間的市中區長,最終定格在市農業局長的位置上,一作就是近十年,性格比較耿直,但膽子不大,遇上城市大拆大建的風潮之後,對各單位沿街動遷的硬指標有些不滿,恰好運動會場館選址將農業局的一個研究所和試驗田圈在了裏麵,引起了他的極大反感,現場辦公會當著龍江書記的麵,就跟房建設頂撞了起來,讓市長在眾多局委領導麵前下不來台。盡管事後專程給房建設作了檢討,但房建設依然不依不饒,仍然力主撤了他農業局長的職樹威立信,最後還是龍江和稀泥建議他自願請求來河陽縣滅火,讓他到河陽擔任了縣委書記。
    無奈的馮俊才一氣之下,連家也一同搬到了河陽縣,這種示威般的舉動,更是刺激了房建設,私下裏及公開場合幾次明確表態,隻要他房建設在河州市一天,他馮俊才就別想回河州市。
    這樣的傳聞原本隻是當笑話傳的,齊天翔也沒有特別當真,這次過來還真沒有想起這段插曲,也不太想過問這些陳年往事,但沒有想到,這些卻成了馮俊才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幾年來始終在巨大的陰影下工作,始終被邊緣著,承受著心中的煎熬。
    齊天翔不由腦海裏浮現出俄國作家契科夫的小說《套中人》的淒楚境遇,不僅對馮俊才生出莫名的同情和憐憫來。
    “打牌玩的好好的,喝哪門子酒啊,晚上吃飯時還沒有喝夠。”姚玲撅著嘴進門就不滿地抗議著,臉上的神情很是委屈,“正打的順手呢,再有幾把就把向縣長打到桌子底下了,被老馮給攪合了,真掃興,”
    “本身就沒準備叫你喝酒,你好好睡你的覺就是了,不然怎麽著,讓你們家保護神開車過來把你接回去,”齊天翔嗬嗬笑著說著,隨即轉換了一下語氣調侃著:“隻是不知道咱們刑警隊長有沒有時間了。”
    “副隊長,多大個官啊,還有沒有時間,隻是看我有沒有心情了。”姚玲伶牙俐齒地貧嘴道:“看著他就心煩,恨不得天天不見他才好呢,”
    “這好辦呐,把他刺配河陽縣,到老馮這當公安局長好不好,專門負責打黑除惡。”齊天翔望著姚玲,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幹脆你也過來,與老馮換換位置,你們一個縣委書記,一個公安局長,開夫妻店好不好,”
    “不是說喝酒嗎,這個向縣長怎麽還弄好,小張你也不去催催。”齊天翔的話讓姚玲難以應對,可還是不依不饒地,隻好轉而對小張說著:“讓齊書記就這麽等著,你們忍心,”
    “本來就沒有準備讓你們喝酒,你可以接著與小張、小王去玩牌,我與老馮、小向喝兩杯。”齊天翔心情漸漸好了起來,望著姚玲笑著說:“不行一會先讓小向縣長去把桌子鑽了,然後再來喝酒,”
    “我看行,還是書記主持公道,向著自己人。”姚玲咯咯地笑著,正好看到向有誌拎著酒,帶著服務員進門,就劈頭蓋臉直截了當地說:“齊書記讓你一會過去,把桌子鑽了再過來喝酒。”
    “這什麽規矩,現在河州市開始流行喝酒之前鑽桌子了,這倒與我們這裏不一樣,我們這都是喝完酒之後跪搓衣板。”向有誌故作迷糊地調侃著,立時引起房間裏一陣放肆的大笑,向有誌看著年輕服務員也忍俊不禁捂住嘴笑,就正色道:“年輕人不要趕這種時髦,人家那是省會,咱們小地方不要學,聽到了沒有,”
    齊天翔欣賞地望著向有誌,對這個年輕人的機智和靈敏很是讚賞,而且看到自己的話讓服務員聽到不合適,就很快能應對和轉圜回來,很是老練和機敏,因此就咳嗽了一聲,緩緩地說:“都忙自己的事去吧,”
    齊天翔的話如同大赦令,姚玲和小張他們都知趣地退出了房間,很快房間裏就清淨了下來,向有誌將服務員端來的幾個盤子放好,將拎來的菜倒在盤子裏,然後將酒瓶打開,慢慢地將酒斟滿酒杯,動作利索快捷,看來也是很熟練的樣子。
    齊天翔沒等馮俊才和向有誌讓,就端起酒杯,虛舉了一下,一口將酒倒進了嘴裏,看著他們二位把酒喝盡,就示意向有誌倒酒,第二杯酒也是如此一飲而盡,直到喝完了第三杯酒,才慢慢地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嘴裏,慢慢地咀嚼著,直到牛肉完全咽到肚子裏,才緩緩地開口道:“說說吧,你們倆誰來說,”
    馮俊才默默地看著齊天翔的舉動,心裏升起了一股欽佩,暗暗佩服齊天翔老道的官場經驗,不言自威的霸氣和自信,就從這三杯酒的喝法和舉動顯現的淋漓盡致,這不但來自職位和權利,而且智慧和判斷的綜合運用,是與生俱來的,學是學不來的。
    “還是我來說吧,”馮俊才製止了向有誌的動作,認真地看著齊天翔說:“不瞞齊書記,為了上午您看到的事情,我們二人的確碰過意見,而且我主張暫時不向您匯報,等我們再詳細地調查之後,拿出處理意見後,再專題向您匯報。”
    麵對齊天翔專注望著自己的眼神,馮俊才老老實實地說:“事情說來也簡單,村委會主任的兒子娶了縣政法委書記的女兒,今天舉行隆重的結婚儀式,讓齊書記給碰到了。”
    “不簡單的地方在於,村委會主任不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官,而是河陽縣赫赫有名的民營企業家,縣政協的副主席,農村致富帶頭人,河西集團的董事長、總經理,身家幾億,您看到的河水汙染,以及滿天煙塵,就來自河西集團的印染廠、鑄造廠,還有氧化鋁和石料廠,可以說是家大業大,有錢比較任性。”馮俊才緩緩地說著,可語氣和神態卻不像語調那麽平緩,漸漸地激憤起來,“村長、政協副主席、集團老總、著名企業家,各種紅頂子集於一身,本身就炙手可熱,而今又與縣政法委書記成了兒女親家,的確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許虎以前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出外打工闖蕩了幾年,積攢下一些資金,突然決定回村競選村主任,而且許諾給每個投票的村民二千元好處費,結果自然順利當選,幾年來不但自己創建了不少企業,而且把原先村集體的預製廠、飼料廠都搗鼓到了自己的手上,手下養了一幫打手,村民有不服或不同意見,不是打就是罵,村民們敢怒不敢言,盡管公安局按照舉報處理過幾回,但都是針對底下的打手,根本動不了他一點毫毛。”向有誌接著馮俊才的話說:“他這幾年用錢很是辦了不少事,縣裏的關係網盤根錯節,河州市也有不少關係,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很是頭疼。”
    “你們準備怎麽辦,”齊天翔望著馮俊才,又看看向有誌,嚴肅地說:“就這樣聽之任之,就這樣任由他做大,”
    “打擊,堅決打擊,剛才我與向縣長已經商量了,豁出去我這縣委書記不做了,也要徹底鏟掉這顆毒瘤,不能在讓他為害一方百姓。”馮俊才耿直了脖頸,斬釘截鐵地表著決心,“的確不能再任由其發展下去了,侵吞集體資產問題,魚肉鄉裏百姓問題,企業汙染問題,這些問題那一項都貽害無窮,而且更可怕的是,由此帶來的傳導效應,現在已經有幾個不同的鄉鎮和村子,出現這樣的苗頭和現象了。”
    “養虎為患的道理我們都懂,虎大傷人,尾大難掉,但養貓為患的道理很多人不懂得,不重視。老虎傷人每個人都知道,也都有足夠的警惕,貓卻正好相反,不但可人,而且還能捉老鼠,能逗人們開心。正是這些特點,人們寵著它,護著它,甚至縱容著它,當它不捉老鼠而偷魚偷腥的時候,往往也都認為是小事不在意,當過分的放縱得不到滿足之後,就露出了它滿口的獠牙。由於它就生活在人們身邊,更有甚者還是家庭的一份子,當它貽害家庭和周邊的時候,危害更大,更直接,而對待它的危害,采取的方法不外乎兩種,一種包容,一種遺棄,包容的結果可能會傷害到家中的孩子,遺棄的結果是成為流浪貓,成為病菌和疾病的攜帶者。”
    齊天翔緩慢,可卻義正辭嚴地說著,看向馮俊才和向有誌的目光卻是嚴峻的,話語依然緩慢而放鬆,“不管是虎,還是貓,都不能貽害百姓,相對於老虎的威猛,一隻小小的貓的危害可能更大,因為它最接近百姓,最接近生活,造成的危害往往是立竿見影,任何的補救都無濟於事,而且你做得再好、再多,它的一番禍害就前功盡棄了。”
    “隻要有決心,隻要願意做,我可以盡全力提供支持和幫助。”齊天翔看著兩位,意味深長地說:“我大舅哥是打黑除惡的專家,當然他的職位可能高了一些,不可能直接來河陽縣幫你們捉貓,還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姚玲的老公,部隊特種兵出身,市局響當當的刑警,這兩個人出麵,組織一隻精幹的隊伍,徹底鏟除河陽縣的黑惡勢力,打掉為害百姓的村匪村霸,還河陽百姓一個健康的生態環境,一個真正的碧水藍天。”
    “如果能得到公安廳和市局刑警隊的支持和幫助,那就太好了,我們一定有信心按照齊書記的指示,還老百姓一個健康的生態環境,給河陽一個真正的碧水藍天。”馮俊才興奮地與向有誌對視了一眼,高興地說道:“工作再難,我們也有信心。”
    “基層工作無小事啊,你們應該明白,正是這些村一級的基層組織,讓老百姓看到黨和政府的形象,看到實實在在的社會,老百姓沒有太高的文化,也沒有太高的覺悟,但你的所作所為他都看著眼裏,記在心裏,因此在對待百姓問題上,不管是誰,都不要任性。”齊天翔望著馮俊才和向有誌,神情變得嚴厲,話語也變得冷峻,“有權不要任性,權利是人民給的,可以給你,也可以隨時拿走。有錢不要任性,所有的錢都是老百姓腰包了的血汗錢,老百姓不可能永遠任你盤剝,任你欺詐,永遠不要忘了《國際歌》,以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有名更不能任性,名譽是老百姓捧出來的,也是老百姓贈予的,不認真地為百姓服務,任何的名聲都狗屁不是。這些淺顯的道理,現在很多人不明白了,或者裝著不明白,就應該讓事實告訴他們,老百姓是什麽,社會是什麽,不要等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才幡然悔悟,那就晚了。”
    齊天翔義正詞嚴的話帶著深深的意味,與其說是說給馮俊才和向有誌聽的,不如說是他心中的宣言,是說給自己聽的,以至於馮俊才和向有誌都隻能欽佩地點頭,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這樣的話直到馮俊才和向有誌告辭後很久,還一直回蕩在齊天翔的腦海裏,久久沒有消失。
    盡管一天的視察和調研很累,但那晚齊天翔卻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