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雙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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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事情是讓你無可奈何的,或許,這個答案莫過於生老病死。
    生的喜悅,在嚴寶兒出生的時候,嚴亦深已經經曆過一次,而且還是在嚴寶兒出生一天之後,他被夏歌急產被嚇壞了的心髒才終於恢複正常的感知。
    至於說到老,從他眼尾近來日益增長的皺紋來看,他是真的感覺到年齡這個東西增長的可怕。有時候在想他是不是需要鍛煉一下身體,保持最好的狀態來迎接接下來的半輩子?
    他有妻有女,說不定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他如果不把身體保養的好一些,如果是碰上什麽大事,便隻有夏歌一個人撐著。
    他不能這麽不負責任,他早就說過,這輩子要讓夏歌被他寵著,寵成過一個小女孩的模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便有人說她被他嚴亦深慣壞了,那也是他的本事。
    病?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他和夏歌都病過一場,而這場病都險些讓他們兩個人分離。
    怕嗎?嚴亦深問自己,其實他不怕病也不怕老,唯恐死亡。
    是,他恐懼死亡。
    他曾幾何時與死亡擦肩而過,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沒有能夠扛過,另一個,也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對他折磨了一番,如今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但不知為何,在他接到路梅帶著哭腔打給他的電話時,他的感覺很淡,甚至可以說是雲淡風輕,可在之後回想起來,他隻覺得心裏很悶,是一種一輩子都無法釋放的悶。
    路梅說,嚴延得了肝癌,大概,也就這幾個月不到半年的時間了。
    聽到她這麽說,嚴亦深下意識看了眼手機,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有人冒充路梅打來的電信詐騙電話,可轉念一想,她也不至於無聊,用自己丈夫的生命裏開玩笑。
    在他掛掉電話之前,他幾乎沒有說幾句話,基本上是連回應都沒有什麽,隻是對路梅說了聲,晚上回本家。之後,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呆。
    即便身邊有大量文件等著他來批閱,即便此時集團電腦主機才剛剛恢複運轉不久,即便現在諸事壓身,他還是如同被抽了魂似的呆坐著。他的大腦也如同集團主機一樣,在逐漸開機啟動,處理剛才所接收到的信息。
    肝癌。那種死亡率極高,一旦被發現就是晚期的病麽。看著那麽健康的人,居然罹患肝癌晚期。
    ‘我的兒子嚴亦深,的確不是我結婚多年的發妻路梅所出,我也曾經在婚後,做過對我的發妻造成傷害的事情,這麽多年,我都對不起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在此,我向他們道歉。’
    嚴亦深兩眼發直,腦海裏突然間想起嚴延當時在寶兒滿月宴上的這麽一番話。當時他還不明白嚴延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現在想起來卻怎麽想怎麽像是他的遺言。
    遺言…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嚴延早已經做好的準備,也在為了他們的將來考慮著,在宴會上的那番發言,其實,也是在為他們這些‘還在的人’做著打算。他猜測,嚴延不是不知道這樣做會在嚴氏引發一場怎麽樣的地震,他其實也是在給他嚴亦深留下一個考驗來。
    “她打電話做什麽?”夏歌來到他身邊,將林姨熬好的養生茶遞給嚴亦深。
    這段時間他為了集團公司癱瘓的那台主機忙了好一陣子,好些天都是晝伏夜出,晚上出去清晨回來,晝夜都顛倒了過來,擔心他的身體,她將寶兒哄睡了之後便帶著林姨白日裏熬紅的養生茶帶到公司來。
    接過杯子,嚴亦深沒有喝,直接隨手擱在了桌上,沉重的開口說,“我爸得肝癌了。”
    眼睛微微張開,夏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反應變得有些遲鈍,“肝…肝癌?早期晚期?”
    嚴亦深抹了把臉,有些懊惱,“晚期,她說估計就這麽幾個月的時間了。”
    “這…這怎麽會,明明在寶兒的滿月宴上看著還好好的人,怎麽現在就……”這突來的消息也是打得夏歌措手不及。
    看著把臉埋在兩手手心,整個人顯得格外懊惱的嚴亦深,夏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不由得抱住了他,頭靠著頭,她開口說,“亦深,回去看看吧。回去看看爸爸。”
    此時的嚴亦深脆弱的像是一個小孩子,虛弱的伸手攬過夏歌的腰身,將頭靠在她腹部,像個小孩子在同大人撒著嬌。
    夏歌抱住他的頭,輕撫著他的發,以前嚴亦深也這樣在她的懷裏撒過嬌,那時候他還叫顏子卿,那時他們在一起不久,那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更不知道他們會分離,會因為誤會而發生一係列的事情,更不知道,在經曆過那些事情後他們終於能夠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依然叫夏歌,他卻叫嚴亦深。
    同一個人,她依然愛著他,愛的比以往更深,也更懂得了‘愛’這個字匯聚著的意義,從來就比她以往理解的要深厚上許多。
    “歌兒,我心裏現在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有什麽樣的情緒。”他就像是個迷途的還在,一顆心左右搖擺不定。“我聽見他病了的消息,我心裏竟然一點也不擔心,不難過,他是我父親不是麽?所謂血脈相連,我怎麽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
    手繼續撫摸著他的頭發,夏歌靜靜聆聽,她清楚現在嚴亦深不需要什麽寬慰的話語,他隻是需要將心裏藏的那些話都說出來而已。
    “他是我父親,和我有這輩子都斷不了的血緣關係,我該難受些才是,但我說什麽都做不到……”
    原來他是在糾結這些事,夏歌聞言隻是溫柔笑著,“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不是嗎。生與養之間,哪一個占的感情會更濃,更重一些。你和他真正意義上才做了不到六年的父子,而真正相處的日子,又有多少天?如何去難過,如何去傷心?他日後即便真的不在了,你隻需要為他留下身後的體麵,讓他走的風風光光就好了。有些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勉強。”
    嚴亦深一雙眼暗淡無光,夏歌這番話在外人聽來是薄情寡義的,但在他心裏卻是撫平了些許被激蕩起的漣漪。無數人會用自己的視角,用自己的‘見識’來進行道德綁架,隻要這個人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去完成,卻也往往忽略了些建於基礎之上的事物。
    既然做不到,他就不做那些麵子上的功夫,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從夏歌身前坐直了身子,嚴亦深拿起林姨煮的養生茶大大喝了一口,拿起筆和文件繼續批閱起來。準備將工作趕緊處理完畢,好趕去本家,好生陪一陪嚴延,重拾被他們忽略已久的父子情。
    嚴氏集團裏,辛惠已經正式離職,繼任的人選對於她的工作也已經可以完全上手,他已經正式發布新的人事任命,由魏任齊擔任嚴氏集團新副總。
    才正式上任幾天的時間,在整理總結前一任副總裁留下的文檔和案子時,這位新副總發現自己的前任有些許的不對。
    他發現的問題還不隻是用‘不對’二字就可以形容的,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大到……足以毀了一般的嚴氏集團。
    臨近下班時間,魏任齊看了眼手表,估計這個時間點嚴亦深應該還在公司,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將自己發現的問題統統匯總,保存了文檔,隨後便點擊了打印。
    一頁頁的匯總報告被打印出來,足足十頁紙都寫滿了魏任齊所發現的漏洞,他趕緊整理成冊,把打印出來的報告夾在了文件夾裏,匆匆忙忙趕到總裁辦公室,恰好攔下來正準備離開的嚴亦深和夏歌。
    “總裁!你必須看看我給你的這份文件,我發現很嚴重的問題。”
    魏任齊看上去很是著急的模樣,他與夏歌不自覺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著不解,嚴亦深伸手接過魏任齊遞給他的文件,打開翻閱了下,才剛看第一條眼角便是一抽,接著又翻閱了好幾頁,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十頁紙的匯總報告。
    每翻一頁,他的臉色就越青,看到最後,嚴亦深的神情隻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夏歌見他臉色不好便接過他手上的文件夾,自己看了起來,過於專業的術語讓她看得頭暈腦脹,但當中較為淺顯易懂的文字在字裏行間中,讓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上麵的意思是說,辛惠在職期間用她手裏的權利,私相授受,甚至是掏空嚴氏集團嗎?”這……怎麽可能。如果說辛惠真的有掏空嚴氏集團的行為,那麽嚴氏集團早就應該搖搖欲墜,資金鏈根本就不可能接的上才是啊。夏歌猜不透辛惠一個女人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她是個高智商的商業人才,就是因為她聰明我才力保她成為嚴氏集團副總,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我居然也有栽在她手裏的一天。”嚴亦深手握拳,咬牙切齒的惡狠狠模樣有些怖人。
    “她從來就是隻將看不出來問題的案子交給我,其他重要的案子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能夠看到,而且總裁之前是想要留下辛副總,讓我不用盡全力學著接手,我也就沒有在意她給我的案子,再加上前幾天集團主機出現問題無法正常運轉,所以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當中的問題。”魏任齊感覺已經是火燒身,他才剛剛上任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說都是難辭其咎。
    “辛惠現在在哪兒?”夏歌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如果辛惠也預料到她做的這些事情,遲早會被人給發現,被人給戳穿的,那麽在正式離職以後,肯定是不會再呆在這裏的。
    氣氛一下子因為夏歌的這句話而變得緊張起來,嚴亦深記得辛惠那天在車上對他說,‘我買了出國的機票,我想先到處去看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哪天的機票?’他問
    ‘9月17號。’
    9月17號?!那不就是今天麽?!
    “她今天在機場!”
    三個人連忙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坐上車,飛快的開出嚴氏集團的大樓去,隻希望一切還能來得及。
    不過,當他們在這晚高峰時間想要趕到機場,還要在偌大的機場裏找到一個已經偽裝好準備潛逃出境的女人,可以說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