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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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睡的不安分的嚴寶兒終於給哄睡了之後,夏歌走進書房裏,滿臉心疼的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嚴亦深,卻不敢上前打擾,看他眼下的烏青比起以往似乎又加重了許多。
    這些天,他可以說是廢寢忘食的解決辛惠這件事給他所帶來的影響,正如那些員工所預料的,就在第二天的每月例行股東大會上,嚴亦深向諸位股東公布這件事之後,不少股東生了二心,他們本就對一個剛入職五年,資曆尚淺,卻憑著自己父親的關係一路暢行無阻,直升嚴氏集團董事長位置的小輩心中不服。
    前一段時間,‘禦火’出事了之後,就有人蠢蠢欲動,試圖用這一件事將嚴亦深給拉下馬來,那時候的嚴亦深還有他父親嚴延幫助,旁人也一時動他不得,到了現在,又是他當初帶進總公司的人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嚴亦深便首當其衝的成為了眾股東所撻伐的對象。
    夏歌握著門把,手微微收緊,她大致知道這個月例行的股東大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一場股東大會下來,嚴亦深幾乎快要受不住這些天以來的重壓,回家之後,生生睡了一天一夜,雖然之後他依舊正常上下班,嚴氏集團目前的運作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一則從警察那裏所得到的消息,給了嚴亦深更加沉重的打擊。
    那個造成沈牧車禍,從而導致他高位截癱的司機所開的車輛車主是辛惠,而辛惠對他說,她的車丟了雖不知道真假,但根據後車那個司機交代,是辛惠專程在酒吧裏找到他,因為他是一個賽車手,常常和人賽車蟬聯冠軍,他也很了解撞車時,如何使前車受損嚴重,而自己受損程度能降到最低。
    他說,他那天是收到她的指示先行離開,並沒有如同她所說的上樓等她,而是拿著辛惠事先交給自己的車鑰匙在車上等著沈牧出現。
    她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並沒有告訴他,隻說事後的酬勞決不會少,即便被抓住進去了,她也會看在兩個人有過一夜夫妻的關係上,把他給保出來,他便一下子心動了。
    當晚,沈牧便出了事,不過當中有一個小小插曲,便是辛惠沒有料到沈牧並沒有喝那杯酒,在沈牧的血液裏也就絲毫驗不出酒精,事前想好是兩個人喝醉飆車導致車禍的借口,自然也就用不上,隻能讓那車手將所有罪名都一力擔下來,辛惠在見到沈牧沒有喝酒的時候,便靈機一動,在酒吧裏買了一瓶伏特加,給車手扔到了車上,讓他在事成之後喝下去。
    醉駕的罪名,怎麽也比故意傷害來的要輕上許多,醉駕也就是監禁幾個月,故意傷害可是會判刑的。孰輕孰重,聰明人都知道要如何選。
    警察問那車手,為什麽要這麽聽辛惠的話,即便有過一夜情,也不可能這麽言聽計從,明知道是錯,還要將錯就錯才是。
    那人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自己打破了那道心理防線,“因為我犯的錯還不止這一個,當初我在賽車的時候,故意發生擦掛,造成過一個人截肢,後來,他的家人找上門來,是他的母親,我當時想要逃避,隻是隨手一推就把她給推到了台階下麵,她出了很多血,我太害怕,就自己逃了,過了很久之後,也沒有警察找上門,我也就漸漸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可是辛惠卻在酒吧裏主動找上我,讓我給她做事,甚至用那件事來威脅我,我怕了,就對她言聽計從。”
    “為什麽你現在主動招認了?之前我們不論怎麽審訊你,你都不開口,今天是為什麽突然就轉性子了?”
    “因為她言而無信!她說過會幫我出去的!可是我等到了現在,她也沒有來…我等不下去了。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她是主犯,我是從犯,最大的過錯是在她身上!憑什麽我一個人這麽煎熬,她就在監獄外麵瀟灑自如,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所以,你是不甘心,是麽。”警察問。
    “沒錯,我就是不甘心,我也不想自己就這麽在內疚裏過上一輩子,錯了就是錯了,哪裏有那麽多的借口,自己認錯,改了不就好嗎?”
    審訊結束,被叫來聆聽這次審訊的嚴亦深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手掌死死握住椅子扶手,手指關節都泛了白,他不敢相信辛惠除了背叛他,甚至還想殺了沈牧!
    那天她在醫院裏演的那場戲還真是精彩!分明看見沈牧因為她的關係成了那副模樣,卻毫不內疚,麵不改色的和沈牧的母親寒暄。
    這個女人的心是鐵打的嗎?竟然冷硬到了這種地步!
    嚴亦深震怒的敲了下椅背,發誓一定要找到辛惠,不僅要拿回她所貪汙的公款,還要讓她俯首認罪,為沈牧討回一個公道…
    看著這樣不顧自己身體的嚴亦深,夏歌隻覺得心疼,看到他這樣子懲罰甚至是折磨他自己,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沒有辦法再看著他這樣下去。
    夏歌走了過去,開口說道,“你這樣子把自己身體熬垮了,要怎麽去找辛惠?怎麽給沈牧討一個公道?”
    在鍵盤上飛快打著字的手一點點慢下來,嚴亦深抬眸看向夏歌,“我有分寸。”說完,他的眼睛又落到了顯示屏上,手上打字的速度也是再度加快。
    見他還要這麽毫無意義的折磨自己,夏歌逐漸失去了耐心,大步走上前去將他的手給拉住,“你給我停下!”她吼道。
    “你這麽折磨自己又能怎麽樣!能夠改變辛惠辜負你信任,甚至拿走嚴氏大量公款,乃至雇凶意圖殺害沈牧的事實嗎?!嚴亦深,你現在不僅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
    “我們難道不該為彼此分擔,為對方考慮嗎?你什麽事情都自己扛著,什麽話都不說,那我在你身邊到底有什麽用!”夏歌難得如此疾言厲色,甚至還是對嚴亦深發脾氣,這在以前或是現在都是極為少見的。
    她氣嚴亦深這麽不管不顧,這麽任性的不顧家人,哪裏像是受過磨煉的嚴氏集團領路人,再這樣縱容的任性,即便嚴氏現在不垮,那麽遲早都會毀在他不安靜的大腦裏。
    “夏歌!”嚴亦深被說中自己如此反常的原因,本就不平靜的情緒更是波瀾起伏,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脾氣,將她的全名脫口而出,手掌一下拍到桌麵上,發出很大的一聲聲響。
    這還是在他們複合之後,第一次發生這麽激烈的爭吵,不過有些事情不能隻是壓抑著,有些情緒也需要適當的發泄出來。
    夏歌在這麽做前,早就料想到嚴亦深目前的情緒是一點就著,也是故意想要激怒他,她實在是不希望嚴亦深繼續壓抑著自己,那種滋味很難受,甚至是極度難受的。
    緩了緩氣,夏歌繼續著自己的計劃,“嚴亦深你就是個懦夫!”她用更難聽的詞匯刺激著嚴亦深的腦神經,就如同在向他宣戰一樣,挑戰著他所能承受的底線。
    “你說什麽?”嚴亦深咬著牙說。他不想朝夏歌身上撒氣,不想她受自己的委屈,於是竭力壓著脾氣。
    “我說你是個懦夫,怎麽?說錯什麽了麽?你要是真有魄力,現在就去把辛惠找回來,讓她把拿走的錢全部還回來!現在就讓沈牧醒過來,讓他不會成為高位截癱!再有能力點,你就讓時光倒流!讓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你不是嚴亦深,我沒有進過演藝圈,你和我還是在大學裏那對無憂無慮的情侶,你還叫顏子卿!”夏歌很激動,但也很有條理的說著話。她這麽說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讓嚴亦深知道,而且是清楚地知道到現在已經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已經是無力改變,既然已經成了定局,那麽這樣子折磨自己又到底有什麽意義?
    這不是她認識的嚴亦深,更不是她認識的顏子卿。
    “你以為呢,夏歌。我知道我們都沒能力去改變現在已經發生的一切,可是呢?我們就連最後的努力也不做了麽?”嚴亦深不怒反笑,隻是笑容萬分苦澀,“我認識沈牧這麽多年,但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居然是因為我的原因變成這樣,我是內疚,自責,恨我自己識人不清,恨我自己太過相信辛惠,明明很清楚的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卻還是相信她。”就是因為在那段時間裏和她一起經曆過了太多事情,他以為他是真的可以相信辛惠,所以……懊惱的抱著頭,嚴亦深很是懊喪。
    夏歌何嚐不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有多麽痛苦,她被嚴亦深報複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怕是除了他自己在無人知道。
    “因為你們一起成立了‘禦火’,因為你們一起經曆過很多,所以你才這麽信她,所以被她背叛才這麽痛苦,更何況沈牧還是因為她才會變成這樣。”抱著他,夏歌想用自己擁抱的溫度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可是亦深,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別再自己一個人扛著,我們是夫妻,即便我在商場上幫不了你,我也可以分擔你的壓力。”
    “我不想做一個花瓶,不想隻是擺放著好看而已,我是你的妻子,是可以和你分擔的人,別再這樣子自我折磨了,我真的,真的心疼你。”眼淚落下,夏歌捧住嚴亦深的臉,吻上他,唇與唇相貼,嚴亦深也是回吻她,兩人吻著,讓時間一點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