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二對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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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隻是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的,可偏偏你們都不能理解……
魑出生在地地道道的貴族家庭,盡管是一般貴族,但在十二名守護者中也算是出生比較高貴了。
可對於所謂的貴族身份,魑自認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麽了不起的幸福感。
比起貴族們那些故作高雅的騎馬、賞花、品茶、吟詩作對的活動,他更願意和那些工人們呆在一起。
他喜歡看木匠精心雕琢著每一塊木頭,或是花紋繁複美麗,或是彼此間鑲嵌緊湊,哪怕是一塊小小的木頭利用得宜,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他也喜歡看工匠選址打地基,看著一片荒涼的地方,豎起一片瓊樓玉宇,他就忍不住歡欣喜悅。
魑總覺得這樣才是藝術……
可如此“親民”的他,在其他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蠢貨一般讓人無法理解。
於是,父母把他判定成傻子,兄弟姐妹把他看成是家族的恥辱,所有人都疏遠了他。
那個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從小與他有婚約的女孩。
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管別人怎麽嫌棄他,她都不會離開他,甚至還會和那些說他壞話的人,大吵特吵一番,一直吵到其他人頭疼離開為止。
又傻又很可愛……
魑很喜歡那個女孩,盡管她長得很普通,盡管她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會繡花跳舞,但他就是喜歡她。
每一次,當他學會做一個新的小玩意,他都會第一時間像獻寶一樣送給她,然後在她佩服的驚呼和甜甜的歡笑聲中,找到屬於他的存在感。
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以為她和他一定會好好在一起,等兩個人長大了,就他娶她嫁,然後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然而時間改變了她,她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了他,甚至對他的到來或躲避或冷嘲熱諷一般,反正就是一大堆的不滿意。
魑也問過她為什麽兩個人會變成現在這樣,她反而歇斯底裏的回問著他“為什麽你不能變得成熟一點”?
“我們倆都不是孩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壓力有多大?你明明是家族裏的嫡子,卻整天自甘墮落的和那些工匠混在一起,玩那些沒用的玩具。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你連家族的繼承權都沒有了!那我幹嘛要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受苦嗎?”
“怎麽會呢?你知道的啊?我做的那些東西很受歡迎的,賣了很多銀子呢!隻要你想要,我可以把那些銀子都給你,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對於魑來說,她已經是他人生裏唯一的曙光了,他不想放開她,他不想失去最後一個會認同他,會陪他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鬧,會無條件維護他的人。
他不怕自己卑微的像一個乞丐,他隻怕自己這樣的卑微,依然什麽都換不來。
“隻有錢是不夠的,我想要和我的姐妹們一樣,有一個體麵高貴的夫君,可以依偎著走在街上,迎接其他人羨慕嫉妒的目光。而不是一個整天蓬頭垢麵頂著一頭木屑,隻會傻笑的瘋子。你明白嗎?”
現實總是殘酷的,麵對已經近乎發狂的女子,魑知道,她確確實實拋棄了他,像他生命裏的其他每一個人一樣。
她甚至連“瘋子”這個詞都能脫口而出了呢!
他們果然無一例外的都在否認屬於他的歸宿。
“我明白了,隻是……我還是要謝謝你曾經陪伴過我,如果沒有你,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多謝你了。”
鄭重地跪在地上,對著她潔白的裙角輕輕一吻,魑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曾經以為沒有了你我就沒有了全世界,可直到真正失去,我才發現,誰沒有了誰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果然,他不是小孩子了,他也習慣了,原來失去,也可以變得如此順理成章,也可以適應的那麽快。
“要是你願意放棄那些,願意從此以後中規中矩的活著,我們倆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或許是被魑的那一跪感動,又或許是想起了兩個人曾經的種種,女子在魑轉身的那一個瞬間,還是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
什麽叫中規中矩,像其他人一樣左右逢迎,明明心裏不舒服,麵上卻還是要微微一笑?明明就很討厭,卻還要去奉承?明明就不想活的那麽辛苦,卻還是想為了滿足那份虛榮感,自欺欺人下去?
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好累好累。
就連她牽著他衣角的手,也像是魔爪一樣讓他惶恐。
“對不起,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希望你可以遇到更好的那個人。”
從今以後,我可能不會再遇上像你一樣曾經那般照顧我,支持我的人,但也正因如此,從今以後,不管是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不會覺得痛苦了。
這之後,魑依然醉心於研究機械,而兩個人分手後,不過月餘的時間,那個女子就嫁給了曾經在大庭廣眾下嘲諷過魑的人。
在聽其他人故意提起時,魑心中微微觸動,隻覺得命運真是諷刺,除此之外,卻是沒有多餘的感覺。
說到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可一切並沒有結束,反而是剛剛開始。
魅做的機械弓弩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看中,陛下親自接見了他,還親自封了魑為他身邊的侍衛,授以更高級別的貴族身份。
一時間,這樣的消息傳遍了這個不大的市鎮,那些曾經對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人,都接二連三的上門拜訪。
甚至每天都有幾十個媒婆跑到他的府邸為他牽線搭橋。
看著畫像中的那些女子,一個個美麗多情,這樣的女子,是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因為他長相童顏,身高不高,這麽多年來一直被女子們看不起,可到了現在,她們反而是一個兩個迫不及待地湊了上來。
說到底,人也就是那麽回事情吧?
魑輕笑一聲,隨手將那些畫像全部拂到地上,轉而又撥弄起桌子上的盔甲兵模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被陛下看中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那個女人,那個已經嫁做人婦的女人,居然跑到了他麵前。
她依然穿著一身白裙,隻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早就沒有了當日的美麗動人。
一看到他,她便迫不及待地鑽進他懷裏,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向他倒著這些天來的苦水:“過去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們兩個人從頭開始好不好?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她說:“我並不是真心誠意的想和那個人在一起,是迫於家族的安排。我並不愛他!而且那個人在知道你飛黃騰達以後,脾氣越發暴躁易怒,他經常打我,衝我撒氣,還罵我jian人。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怕我會被他打死,我和他說想和他分開,讓他休了我,他不同意,他說就算是死,他也要帶我一起。我好害怕,你帶我走好不好?”
盡管對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感情,但到底是曾經求而不得的初戀,也是曾經無論如何都想要守護的人,魑也不願意看她如此受苦。
於是,對著她那張哭的很難看,妝容完全花了的臉,魑依然很誠心地道:“對不起,我不能帶你走。但隻要你同意,我會讓那個人休了你,然後我會給你一大筆銀子,讓你以後都可以享盡榮華富貴。那樣,應該會比現在好吧?”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可他低估了她的偏執她的猜疑還有她的扭曲。
她像是瘋了一樣抓著他的衣領質問他:“你是不是有新的喜歡的人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棄我不幹淨?覺得我配不上你了!你別忘了,當年是誰不顧一切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不能不管我,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記著我,把我放在你身邊,放在你心裏。”
“明明……是你先放開我的啊……”
緩緩推開女子,魑神情悲傷,語氣卻越發的波瀾不驚:“話以至此,你若是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吧。隻是,我們倆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魑自認為他已經仁至義盡,可當他們再一次相見,她舉起匕首毫不猶豫刺向他時,他才知道,他的縱容,他的多餘的體貼,隻是將兩個人推向絕望罷了。
那一件事情之後,他的身體上上下下留了十幾處刺傷,一隻胳膊更是因此不得不截肢,換上冰冷的機械臂,而那個女人卻妄圖逃跑,妄圖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在他去地牢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居然哭著哀求他,讓他放過她,說她隻是一時間鬼迷心竅,甚至還說如果他同意接受她,她就不會這樣了。
難道,所有的錯誤都是他一個人的嗎?
摸著那隻機械臂,魑冷然一笑,也許真的是那樣,要是他早一點處理掉這個惡心的女人,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情了。
他也不會因此而失去身為機械設計者製作者最為重要的右臂了。
什麽愛情,什麽惦記,要是早一點舍棄掉,不就沒有這麽多事情了嗎?
伸出機械手,卡住那個女人纖細的胳膊,魑縱情大笑著,愉悅地欣賞著。
真好啊!這種絕望的表情~應該和自己知道自己沒有了手臂時的絕望驚恐一模一樣吧?
這樣的模樣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讓人忍不住更加用力,直到手裏的人完全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