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無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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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無聲地下起來,紅袖卷著九節鞭,長劍挑著紅櫻槍。
    血舞兩個人背水一戰,好不容易打敗這兩個人,卻也是損傷嚴重。
    尤其是崔鳴宇為了救血舞擋下的那一鞭,直接剝開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血痕。
    “鳴宇,你還好嗎?”
    支撐著崔鳴宇,血舞小心翼翼地往橋的哪一邊走去。
    兩個人的身後是步步逼近的追兵。
    “你不用管我。”
    崔鳴宇的意識一點點模糊起來,隻隱隱約約看到橋的斷木下那滾滾雲浪和無盡的暗潮洶湧。
    “那些人一定會斬斷繩索的,你一定要帶著我的話,隻會兩個人都葬身於此。而且……就算過去了,我也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你一個人過去行嗎?”
    “別開玩笑了!”
    血舞怒吼一聲,目光緊緊盯著腳下的橋,步伐盡可能地穩定。
    “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呢?我……怎麽舍得呢?”
    就快了!
    已經走了大半了,他們兩個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盡可能無視崔鳴宇越來越冰涼的身體還有他那漸漸淺薄的呼吸聲,忍住眼中的酸澀,血舞緊咬唇,另一隻手緊抓著橋索。
    沾滿鏽跡的橋索無情的劃破她的手,每握一下就會有一灘血跡留在橋索上,手心裏的疼痛刺的血舞咬緊牙關。
    現在她肩負著的是兩個人的命,她不能脆弱,不能難過,她還要和這個男人長相廝守在一起。
    “你比我想象的要笨多了。”
    崔鳴宇低聲歎息,其實,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自私的小人。
    如果真的想要放開她一個人活著,早就推開她的手落向那萬丈深淵,隻可惜他做不到。
    他眷戀著依賴著她,無論生死,他都想要和她一起。
    “我們都一樣沒得救。”
    繩索要斷的時候,血舞能夠感覺到腳下劇烈的晃動,一顆心也蹦到了嗓子眼。
    還有幾步了……
    一定要撐到那個時候啊!
    或許是老天爺垂憐,在橋索徹底斷掉的那瞬間,血舞以紅綾綁住了懸崖邊的那棵樹,一手緊抓著紅綾,一手緊抓著崔鳴宇。
    低吼一聲,血舞握著紅綾飛身而上,以自己在下,崔鳴宇在上的姿態讓兩個人成功著地。
    “哈,哈啊,哈啊……”
    喘著粗氣,血舞半眯著眼睛看著那天空中的雨絲,笑的有氣無力。
    “鳴宇,我們兩個活下來了。”
    “……嗯。”
    崔鳴宇知道血舞顧及著他的傷口,即便如此,剛才那一下也還是讓他渾身上下又被撕裂了一次。
    要不是有辭鏡給的保命丹,他恐怕早就魂歸九天了。
    當然,現在也很不好就是了。
    “找個地方去休息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崔鳴宇的傷口還在流血,血舞自己也是血流到眼花。
    當務之急是找個避雨的地方,然後想辦法包紮傷口。
    振奮精神,血舞繼續支撐著崔鳴宇向前走去。
    卻不想,兩個人剛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被眼角那一抹刺眼的紅色吸引了視線。
    “……”
    “……”
    瞳孔劇烈收縮有猛的放大,血舞的嘴唇瞬間失了血色,雙腿虛浮地打顫。
    “鳴宇,我好像出現幻覺了,”說話的語氣顫抖不已,血舞的視線仍舊定格在對麵的山崖上:“我看到花重月和夜弑天跳崖了。嗬,嗬,真是出現幻覺了。”
    “要,真的是幻覺就好了。”
    崔鳴宇僵硬地收回視線,卻是止不住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往旁邊倒去。
    已在生死邊緣,又怎見得此情此景。
    這些人,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啊!
    “鳴宇!”
    躲在難得幹燥的山洞裏,好不容易用鑽木取火之法點燃了裏頭的幹柴,血舞的手心已經疼到沒感覺了。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傷口,前麵已經被水泡的浮腫蒼白,現在這反反複複地搓木棍,又把手搓的鮮血淋漓。
    至於其他傷口也是發白,裏頭還有著點點血絲。
    這些,隻怕免不了要留下傷疤了。
    隻是女為悅己者榮,如果沒有了想要被他欣賞的人,再美又有什麽用呢?
    拿起被火烘幹的外衣,血舞直接將其撕開成條。
    “笨蛋,你這樣不言不語,要不是因為還有一點點呼吸,我真的以為你死了呢!你也真是夠殘忍的,怎麽就忍心讓我一個人苦不堪言呢?”
    人都說妖穀的女子都說妖精變成的。
    因為這些女人都是數十年樣貌不變,青春美麗,魅惑至極,這些不是妖精是什麽呢?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口中的美貌是有代價的。
    要麽就是用毒藥駐顏,每天忍受體內毒性的折磨;要麽就是用蠱蟲駐顏,那種鑽心嗜骨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
    而血舞選擇的是後者。
    用蠱蟲來加快體內的代謝,保持身體的活性。
    隻是這些都隻是表麵功夫,等到她死掉的那一天,她就會變成一具比所有人都要幹癟的皮殼。
    “鳴宇,你願不願意和我一樣呢?”
    輕笑著,笑意不達眼底,血舞一點點湊近到崔鳴宇的身邊,癡情凝視著他那蒼白無聲的臉龐。
    蠱蟲也是能幫你快點愈合傷口的。
    這樣或許你還能有一線生機。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嗎?
    所以,原諒我這一次的自私胡來吧?鳴宇……
    將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對準崔鳴宇身體上猙獰的傷痕,血舞一點點摩擦著,眼底滿是眷戀。
    將自己的血染在他的傷口上,血液交融時的那種溫度,給了她安心的感覺。
    他還活著這一點,比什麽都重要。
    “鳴宇,你一定會度過這一關的吧?”
    洞外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洞內是用鮮血譜寫的旖旎。
    隻是這譜曲之人已然白發蒼蒼。
    鳴宇,等你醒來,看到這樣的我,說不定會嚇一跳,然後不要我了呢!
    隻是沒關係,隻要能救下你,我怎麽樣都可以的。
    一道閃電落下,削斷了那青蔥茂然的樹,隻留下淡淡青煙,瞬間消散。
    在這無盡的黑夜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掙脫開來呢?
    ……
    “王妃,你去休息吧?”
    新來的小丫鬟剛剛把院子裏其他的門窗關好,走到王妃的臥室裏準備守夜,就看見自家王妃身上披著一件單薄的鬥篷,就這樣站在簌雨的窗口。
    頭發散亂,眼神裏有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擔憂,鞋子都穿反了,整個人抱著枕頭看起來很是單薄搖搖欲墜。
    這還是平日裏那個精神笑的王妃嗎?
    “王妃,你這是做什麽啊!”
    小丫鬟嚇得臉色發白,連忙上去輕輕拉住辭鏡的胳膊,搖了搖。
    “我……”
    要怎麽說呢?
    說自己在夢裏的時間,夢到自己和軒辰在郊外賞花的時候,突然天空烏雲密布,從雲層裏滲透出來的一縷縷青煙幻化成一個女子的模樣。
    那個渾身上下穿著紫色衣服,戴著麵紗的女子就這樣把軒辰擄走了?
    這麽說,別人一定會勸“王妃,這隻是夢,你別擔心”。
    可那種真真切切的感覺,辭鏡怎麽也無法忽略掉。
    “王妃,你一定是做噩夢了吧?沒關係的,夢都是相反的,你去好好休息。”
    小丫鬟牽著辭鏡的手,這才發現王妃的手冰涼的像冰塊一樣,整個人都特別的僵硬。
    這才發覺出不對勁,出大事情了:“王妃,你別害怕,我去找鳶兒姐姐來,你等我一下。”
    說著,小丫鬟的語氣裏都帶了哭腔。
    王妃不能有事啊!
    不然她的腦袋可能就不保了。
    “不,不用了。”
    辭鏡擺擺手,自己一個人摸著床沿坐到了被窩裏。
    鳶兒有孕在身,自己怎麽能讓她大半夜的跑出來呢?
    受了寒氣可不好。
    這個時代要是有天氣預報就好了,就能知道軒辰那邊是什麽天氣了。
    那邊要是晴天,自己也就不用這麽擔心了呢。
    “王妃,你是在想王爺嗎?”
    丫鬟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手捧著下巴,仔細地看著自家王妃。
    王妃就是不一樣,就算憔悴都比一般人美些,就像是一個捧著都要小心的鑲嵌白玉瓷瓶一樣。
    也難怪王爺那麽寵愛她。
    “嗯,也有十來天沒見了,有點擔心他的安危。”
    放在平常時候辭鏡不可能說這種話,可現在不一樣,她現在擔心顧軒辰擔心的緊,和別人說說話她能稍微輕鬆一點。
    “王妃放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倒是外頭這雨下得極大,還帶雷閃電的,也不知道王爺那邊如何。”
    丫鬟說著還是點了個小香爐子,又把窗戶門檢查了一遍,這才安心下來。
    菏澤潮濕,對女子身體不好,總得要去去房間裏的濕氣。
    “我明天寫信過去吧。”
    顧軒辰一去十來天,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這是讓辭鏡最擔心的。
    “嗯嗯。王妃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王爺回來看到王妃這樣,肯定得怪罪我們。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這王爺寵妻之名在子翰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你啊,放心好了,真有事,我會替你們求情。讓王爺少扣銀子的。”
    “別啊!王妃真是小氣。”
    “哈哈,我可是最喜歡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