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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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驥的話一問完,李京澤和警察都看著秦灝,他們也想知道秦灝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秦灝垂了垂頭,又抬了起來,看著陳驥,艱難地開口:“叔叔,我,我。”秦灝用手捂了捂臉,又將手放下,繼續道:“叔叔,你給我一個時間,我把事情說道出來的,隻是不是現在,好嗎?叔叔,我答應您,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秦灝的語氣充滿懇求。
    “小灝,有什麽不可以現在說的啊?”陳驥問。
    秦灝後退了一步,搖搖頭說:“叔叔,等安安做完手術好嗎?安安一坐完手術我就會告訴您的,我一定會的。”
    陳驥還想繼續問秦灝,可是秦灝看起來很倔強,怎麽也不肯現在說,陳驥拿秦灝沒辦法,無奈地歎了歎,來到長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天花板,不停地擦著眼角。
    後來陳益怡一醒過來就急著起床要去看陳釋安,還是護士把她勸住了,讓她別急,現在陳釋安正在做手術,陳益怡擦了擦眼睛,問:“我女兒沒什麽事吧?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這個問題著實把護士給難住了,她不是醫生,不能輕易斷定什麽,但看著陳益怡一臉痛苦的模樣,護士還是安慰道:“阿姨您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益怡點了點頭,有點神遊的狀態,喃喃道:“會的,會的,我們家安安肯定會好起來的。”說著,陳益怡又想下床,護士趕緊道:“阿姨您還是先”
    護士話還沒說完,陳益怡就擺擺手,道:“我下床去看看,到外麵等我女兒出來,我不著急,不著急。”
    其實護士覺得陳益怡還是躺床上休息一下比較好,可是護士也明白陳益怡的心情,所以就走到陳益怡的旁邊,扶著陳益怡走了出去。
    陳益怡一走出病房,就看見陳驥坐在椅子上,而陳斯宇則被一個她沒見過的男孩抱著,陳斯宇見到陳益怡,就激動地從李京澤的身上下來,跑到陳益怡的身邊,抱著陳益怡的腿,陳益怡低頭看了看陳斯宇,拍拍陳斯宇的背,說道:“斯宇乖,來媽媽抱。”
    陳斯宇搖了搖小腦袋:“媽媽,斯宇不用抱的,我長大了。”
    陳益怡心中一酸,她知道兒子是怕她累才不讓她抱的,換了在平時,陳斯宇可樂意別人抱著他了。
    陳益怡抬頭看,發現陳驥正一臉擔心地看著她,陳益怡想笑笑表示自己沒事的,可是怎麽也笑不出,隻是微微咧了一下嘴,旁人看起來卻是十足的心酸的。
    陳釋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個鍾之後的事了,看到醫生和護士推著陳釋安出來,陳驥幾人趕緊上前走去,詢問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醫生脫下口罩,說道:“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靜養的事情了。”醫生想了一下,又說:“對了,病人的心方麵也要重視,如果有需要的話,家長可以先去醫院的心理室谘詢一下的。”
    陳驥點了點頭,跟醫生道了謝,就去病房看陳釋安,李京澤跟在陳驥後麵,陳驥回頭看了看李京澤,李京澤停下腳步,看著陳驥,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陳驥先開口:“請問你是?”陳驥的語氣很客氣,因為看李京澤不像是壞人,而且剛才還抱著陳斯宇,或許他是陳釋安的同學,剛才也是和秦灝一起送陳釋安過來醫院的。
    “叔叔您好,我,我是陳釋安的同學。”李京澤說。
    陳驥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麽一樣,略微有點緊張地說:“同學,今晚安安的事情,到了外麵,就請小同學你保密好,不要跟別人說,不然安安”陳驥隻要一想到陳釋安剛才經曆的事情,就忍不住哽咽。陳益怡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掉眼淚。
    李京澤趕緊道:“叔叔,阿姨,請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隻是我有個請求,希望叔叔阿姨你們可以讓我去看看安安。”李京澤看著陳夫陳母傷心的樣子,心裏覺得無比的酸澀。
    陳驥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讓李京澤進了病房。
    李京澤看著病床上的陳釋安,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平常裏愛玩笑的陳釋安現在怎麽會這麽安靜地躺著,怎麽會眉頭緊皺著,李京澤想替陳釋安撫平皺起的眉,可是卻沒辦法這麽做,他隻能站在一旁看著陳釋安,不能替陳釋安分擔一點痛苦。他很自責,如果今天下去他又去找陳釋安的話,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他可以保護陳釋安,他可以拚了命不讓陳釋安受到這些傷害,隻是他也沒想到他媽媽會突然暈倒要去搶救,他隻能沿途折返,要是那時候他能去留個心眼,勸陳釋安不要去,或者讓徐延去替他看著陳釋安,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他覺悟得太遲了,不好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而他卻什麽也做不了,就連為什麽會是秦灝送陳釋安來醫院的他也不得而知。
    說到秦灝,從他進了病房以來就沒看到過秦灝,陳父陳母和警察也發現了秦灝不在,警察覺得不妥,就跑了出去找秦灝,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秦灝,又回了醫院,陳驥說了一下情況,陳驥心中覺得事情不簡單,秦灝明明答應他等安安出來後,就告訴他安安怎麽會遭遇這種事,可是真正等到安安出來了之後,秦灝卻不知所蹤。
    警察打了電話回警局,說了一下陳釋安的情況,也簡單地說了一下秦灝現在的情況,警局裏的人就讓他先回警局,於是警察就跟陳父陳母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回去了。
    陳驥抱著陳斯宇坐在一旁,陳益怡拿著一條毛巾輕輕地替陳釋安擦臉,眼淚一直忍不住掉,等盆子裏的水涼了,陳益怡想去打個熱水,李京澤上前去,跟陳益怡說:“阿姨,我來吧。”說著,就伸手拿過陳益怡手中的盆子。陳益怡愣了愣,又看向陳驥。“這是安安的同學。”陳驥解釋道。
    李京澤出了病房,走到熱水間,把盆子放在地上接水,水流得很慢,李京澤蹲了下來,看著慢慢流下的熱水,盆子上方升起一股熱騰騰的霧氣,李京澤閉了閉眼,又睜開,反複幾次,盆子裏終於裝滿了熱水,李京澤拿起盆子又往病房裏走去。
    陳益怡接過熱水之後,跟李京澤說了句謝謝,又輕輕地陳釋安擦臉,陳釋安睡得不好,眉頭一直緊皺著,偶爾還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聲,李京澤坐在一旁看著陳釋安,心也跟著抽痛起來,突然李京澤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陳驥在一旁看著李京澤,心裏也是苦澀得說不去話,他知道李京澤不隻是安安的同班同學,如果隻是同班同學的話,不會這麽一整晚得守著安安,不會難過得神不守舍。隻是現在不是考究李京澤到底是安安的誰,陳驥現在隻想替陳釋安討回公道,到底是誰,是誰會這麽殘忍地傷害他的女兒。
    陳釋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在夢裏,她被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帶到了一個昏暗潮濕的森林裏,她在森林走了很久,感覺又累又餓,想找個地方休息,可是每當她每次坐下的時候,都會滑向另外一個地方,滑來滑去的,讓她覺得很頭暈,於是她隻能一直這麽站著。
    不知站了多久,她的腳實在是酸得不行,她慢慢地蹲下,突然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蹦出一個小兔子來,她覺得很可愛,伸手去碰碰小兔子的耳朵,那隻小兔子卻突然叫得很淒厲,陳釋安被嚇了一跳,趕緊縮回了手,可是那隻兔子卻突然皮開肉綻,那血肉崩了陳釋安一臉,陳釋安還來不及反應是發生了什麽,就暈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瓶子裏,瓶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陳釋安並不認識這個人,而這個人卻拿著捕鼠夾不停地夾著陳釋安的頭發,陳釋安還害怕,想逃出去,可是怎麽也逃不出去,那個人變本加厲,不僅要夾她的頭發,還要夾她的手指。
    陳釋安還害怕,卻不知道向誰求救,她看了看前方,好像有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拿著一個發光的東西,一直照著她,照得她眼睛沒辦法睜開眼,拿著捕鼠夾的人趁她閉眼的時候,拿著捕鼠夾狠狠地夾了她的手指,陳釋安尖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陳釋安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花籃裏,她的身上也有花,這些鮮豔的花都張在了她的皮肉裏,她怎麽拔也拔不出去,陳釋安要嚇壞了,在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她看見花籃外站著許多人,可是都看不清,陳釋安努力向這些人求救,卻沒有理會她,陳釋安絕望地坐了下來,看著嵌入皮肉裏的鮮花,痛苦不已。可是卻沒人發現她的痛苦,更沒人來救她,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