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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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親愛的,別藏了,你的尾巴露出來了。
涼伊真的沒了力氣,奄奄一息地靠著欄杆,看著那個男人警惕地走過來,任由他用鏈子捆住她的手。纏了好幾道,動作粗魯,鐵鏈把她的手腕磨破了。
涼伊小聲說:“你會死的。”
男人大笑:“我怎麽死?在我死之前,我要先把你折磨到死!我已經付了酬金,你是我的了……”他陰冷地笑著,一巴掌狠狠地扇過來,將涼伊半張臉打腫了,嘴角也打破了。
“在這裏,女人就是垃圾,你看我不打死你!”他舉起手,巴掌再度落下。他抓著她淩亂的頭發,不停地拉扯著她,將她死死地按著,一下又一下地撞著欄杆。
涼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累了,她可能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了,等不到他來了……
他也不會來,他不愛她啊,不愛。
眼淚無聲滑落,槍聲猝然響起。
是那個熟悉聲音:“全部抓起來,一個也不許放走!”
等待真是太漫長了,像是經曆了好幾個世界。
“伊伊,對不起。”
墨狼緊緊抱著她,快要把她的骨頭揉碎了,揉進身體裏。
涼伊卻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她隻有一個問題。
“蘇白,你愛過我嗎?”他沒有回答,抱著她從籠子裏走出去。看見陽光的時候,因為刺眼,她再度閉上眼睛。這一次,他給了答案,很堅定,“這世界上,沒人能比我更愛你,即使你狼心狗肺,我也不忍心丟下你。”
墨狼殺了剛剛那個男人,將所有的人都逼到了角落裏,何思塵帶著人趕來,便看見這樣一副畫麵,墨狼的眼睛陰冷而決絕,死死盯著這群人,他不懷疑,他真的想把這群人碎屍萬段,丟了喂狗。
在另一邊,小爺舉著雙手被按在牆壁上,臉上全是傷口,嘴巴裏的牙齒被打掉了幾顆也不知道。剛剛在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對他動了狠手,隻可惜沒能徹底地殺了他。
他還在威脅,說:“隻要我今天死在這裏,那些人都得死,包括雲娘。”
“你把她們關在什麽地方?”
“你想不到的地方。”他還在挑釁著。
何思塵給了他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上。整個過程,墨狼視若無睹,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涼伊。再也沒有比此刻的感覺更真實而強烈,他認輸了,隻要她一示弱,他所有的偏執都能被放下,自尊不重要,她要他的命也可以,什麽都可以,隻要她沒事。
都可以。
他整個人擋住了她,接過了李雲海遞來的褲子和衣服,拉開了她蓋著自己的外套,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腿上的淤青和指甲印,有些地方還被抓破了皮。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拿過藥膏給她抹了抹,確定所有傷口都被清洗和處理過之後,將她抱著放在自己腿上,給她穿戴好所有的衣服。
涼伊配合著他所有的動作,眼裏蓄滿了淚水,嘴唇幹裂,全是血,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涼伊,我告訴過你,除了我,你誰都不能信,你記住了嗎?”
涼伊微微笑了笑,終究還是點了頭。
今日,若他不來,何思塵終究是來晚了,也許,她真的會死在這裏。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對嗎?蘇白,你會來,不論你多恨我,你都會來,對嗎?”
“伊伊,從你七歲那年,你就在這裏紮根了,怎麽都拔除不了,哪怕,你一次又一次拿刀割我的心,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會懂?”他這麽溫柔地看著她,指著心髒的地方,可真讓人心醉。
這世間的愛都太脆弱了,人們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我邀請你,你便來,若我關上門,你也進不來。能一直一直愛一個人太不容易了,能一直一直被一個人愛,也未免太過幸運了。如果你還愛我,那一定要告訴我,也許,我也這樣深愛著你。
“兒女情長什麽的,有的是時間,不如,我們先來,處理一下眼前的事?”何思塵晃了晃手中的皮鞭,嘴角微微勾起,帶著笑意,這樣的笑容讓涼伊不由得心安,扯了扯蘇白的袖口,說:“那晚,我殺了一個有刀疤的男人,從巷子離開時一直往前跑,後來被迎麵而來的一群人包圍住,回頭看時才發現後麵的人也追了上來。可是,他們好像和後麵追上來的人有一些爭執,甚至還動起了手。”
涼伊揉了揉頭,更具體的細節回想不起來,但她很肯定當時包圍她的人,並不屬於同一股勢力。
“至少,至少那天晚上有兩撥人,他們之間有分歧,如果後麵追上來的那些人是小爺找來的,那麽還會有誰能夠和他的勢力作對?小爺依附著緬甸地方勢力,而這個地方,竟然是在軍權中心,那樣滔天的勢力,誰還能與之作對?”
“我不認為他有這樣的耐心會一直折磨你,而不是幹脆殺了你。”
顯然,指導了這場行動的另有其人,將她丟在了牢籠裏拍賣,且小爺必須服從那個人。
到底是誰?能夠絲毫不忌憚地方勢力,還能讓小爺不得不低頭?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唯一渺茫的、讓人難以接受的可能——枝兮,一個如黑貓般的女人。
可枝兮,不過也二十來歲,又如何知道許家的事?
涼伊最害怕的事,是這一切會與厲家有關係,是厲老將她卷入這一場亂鬥中……絲巾?這是許雲煙的東西,怎麽會在小爺手中?成了威脅自己的物品。
涼伊不敢再想下去,舔了舔唇,將視線移向角落的那些人。其中有一個少年,一直瞪著血紅的眼睛,朝她這邊張望,雙眼裏寫滿了恐懼和哀求。她忽然不想讓自己變成和劊子手一樣的人,嚐試著和他商量:“那個孩子救過我,還給了我衣服,你放了他。還有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給點教訓好了,讓哥哥送到當地政府去吧。”
若是隻有她一個人,她也許會選擇殺了所有人吧,然後自殺,也算賠了這債。
蘇白輕輕撫摸著她的眉眼,輕輕吻著她的眼睛,溫柔說道:“好,隻要你說的,都好。”
李雲海逼問了小爺很久,也沒從他的嘴巴裏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涼伊有些擔心,很快就坐不下去,走到他身邊。她看著他,這個男人真的是無情無義,當初在他半山腰的豪宅裏,如果不是雲娘以身相救,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她緩慢地蹲下來,死死地盯著他:“告訴我,除了你,還有誰?”
他錯愕了一會,反問道:“什麽還有誰?”
“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你說不說都逃不了一死。不如仔細想想,你設局,本該在山區的蘇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究竟是誰背叛了你?”她繼續引誘著,“或許讓我更明白地告訴你,我知道你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死,可與你合作的人,僅僅隻是想教訓我不是嗎?他應該告訴過你,不準讓我死。”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幹的。”
“你怕那個人?”
小爺死咬著牙關,沒有理她。
“你剛愎自用,這一生都不曾得心腹誓死追隨,不曾有過命的夥伴,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他抬頭看她,目光裏錯綜複雜。
“因為你不曾真正相信過誰,所以,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你說了,隻會讓我篤定,連你的那份一起教訓了。”她過身來,小爺卻抓住了她的腳,惡狠狠地大笑起來,“反正我都要死了,我要讓背叛過我的人都一起跟著下地獄!好,我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他停頓了一下,最終狠下了心,“他就是……”
話還沒說完,人群裏有人丟過來一把匕首,一擊斃命,快準狠,涼伊驚訝地看著那個人,不過三秒,那人便咬舌自盡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枝兮帶著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然後看見滿屋子烏糟糟的男人,衝天的惡臭,一時間皺了皺眉。涼伊無暇看她,目光追隨著後麵走進來的兩個人,她的腳步緩慢地移過去。
“老大,對不起。”趙一芸沒了一條腿,見著她,直直撲了過來,緊緊抱著她,涼伊搖搖頭,趕緊將她扶起來,“對不起,是我錯了。”
李雲海把人扶了下去,走過蘇白的時候,趙一芸突然抽出了手槍,對準了蘇白,連續打了三槍,好在李雲海隔得近,擋了一槍,其餘兩槍都落在了手臂上,見狀,何思塵敏捷地衝了上去,製服了人,可誰曾想,最後一刻,趙一芸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倒在了何思塵懷裏。死時,她直直盯著涼伊,嘴角竟然有一絲笑容。
涼伊嘶吼了出來,“一芸!”
她幾乎是瞬間就崩潰了,本要往雲娘走去的,轉而走到了她旁邊,還沒走到,就被蘇白拽了回來,同時,何思塵捱了她一刀,涼伊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像是瘋了,瘋了。最終,她被何思塵的人亂槍打死,死時,狼狽不堪。
涼伊一時接受不了,瘋了一樣抱著頭痛哭,可雲娘卻試探著走過來,雙手在半空揮舞著,試探地問道:“蘇小姐?”
涼伊呆滯地抬頭,頓時啞然失聲,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她,為什麽看不見了呢?
涼伊握住她的手,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隻有眼淚無聲地流著,一時間,她整個人像是到了生命瀕危的地步,臉色蒼白,眼裏隻有眼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而另一邊,枝兮討好地看著墨狼,“你的人我給你帶回來了,要怎麽報答我?”她絲毫不顧在場許多人的眼光,嬌媚地纏著他,追問著報酬。墨狼麵無表情地打量了她一眼:“你可以開個價。”
“我不辭辛苦地為你翻遍了整座城,你覺得什麽價格可以愉悅我?”她斜挑著媚眼,飽含暗示的色彩,指引著她一直惦記著的男人,“不如,以身相許?”說著話時,她整個人都貼住了他的身體。
墨狼不客氣地推開了她:“處理好這些人。”他說完,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這一眼,讓她忽然間如墜冰窖。那樣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墨狼眼裏全是怒意,鋪天蓋地的猩紅。
涼伊暈了,倒在了雲娘懷裏。
她真的像是一片落葉,輕飄飄的,好像落下了,便再也尋不到。
黑暗而隱秘的叢林密屋中,四麵的牆上都是爬山虎,密密麻麻從屋子底下一直延伸到屋頂。蜘蛛網纏結在窗戶上、門上。屋內陳設簡陋,一張窄小而潮濕的床貼著牆,牆麵上全是斑駁裂縫,也不知過去多久,破碎的窗戶裏投來一束月光,拉長了層層裂縫中的兩個影子。
“在來這裏之前,我給過你消息,不要動她。包括在小爺家中那一次暗殺,我已經給了你機會。”
“你是溫柔鄉躺久了,腦子也糊塗了吧?你當這是什麽地方?在這裏,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多少暗殺行動在黑夜裏悄無聲息地進行!我再不給她一記警鍾,她怕是還以為自己來了天堂。”
“她,不能動!”
“她之前試探過我,她已經對你生疑了。”
“她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我。”
“你藏得挺好呀,怎麽露餡了?是不是之前在巴黎留下了什麽?”說話的人輕笑起來,打趣著。
“我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明星,每日忙著拍戲,偶爾談談戀愛,她頂多知道我是蘇老頭的私生子,還能知道什麽?”
“這世上沒有一定的事,你怎麽能肯定,厲老頭子,沒給她留下什麽?”說話的人拍了拍屁股,徑直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卻回頭,“聽說你要結婚了,婚禮,我可不可以來?”
他逆著光,看不清表情,一席黑衣,足以掩蓋住他所有的情緒,可這最後一句話,不知道說了什麽,偏偏惹得眼窩子疼,他揉了揉眼睛,自己回答道:“罷了,不去也好,省得我想砸場子,你不好交代。”
他走出了很遠,房子裏的人,才緩緩說道:“你也別來,來了,這婚,我也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