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女人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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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有種動物,會被女人蠱惑。
離開承愛山時,厲將軍送了他們一匹馬作為代步的工具。涼伊對他的饋贈簡直感動地說不出話來,也隻好高高興興地接受。
“我們有兩個人,他卻隻給一匹馬。是誰說他情商低的?”她哭笑不得地看著蘇白,蘇白淡然一笑。
“先前你用花溪捉弄他,他一直記著。”
厲將軍這人,一向自詡有顆七竅玲瓏心,他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來,不喜歡的話就形同癡,如若裝癡,一定所愛之人另有其人。
他們從花田離開時,沒有再遇上狼群。
剛剛進入山區時,涼伊有些反胃,堅持了一會後她幹脆下馬前進。後來又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後背癢,不好意思這麽伸手進去抓,就偶爾伸手隔著衣服掐肉,可這瘙癢已經控製不住,越來越猖狂。
“怎麽了?”蘇白察覺到她的動作問道。
涼伊臉色蒼白,感覺越來越難受,口幹舌燥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早上離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癢,現在越來越癢了。”
蘇白微微蹙眉,拉著她後領的衣服用力一撕,單薄的布料當即被撕碎了,涼伊後背大片的肌膚露出來。她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虛弱地趴在他身上,小聲抱怨:“你撕女人衣服的時候能別這麽粗魯嗎?”
蘇白卻沉默著,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他看到她的後背全是小紅點,胸口也有凸起的小包,有些好像破了,仔細看還化了膿。他沉聲問道:“早上吃什麽了?”
“沒吃什麽……我看田野裏有菜花,挑了一朵放嘴裏,後來就和你們一樣吃了早飯。”她有氣無力地動了下手,拉著衣領,感覺全身都癢起來,想要撓卻越來越沒力氣,連睜開眼睛看一看他的力氣都沒了,終於還是無力地垂下手,轉瞬黑暗來襲。
醒來時還在馬背上,長時間的顛簸讓她感覺身體像散架了,渾身都在發癢。下意識的動作就是伸手撓臉,卻被蘇白及時阻止了。他把水遞到她嘴邊,喂她喝了幾口。
她慢慢地緩過神來,問他:“我是怎麽了?”
“中毒了。”
這裏處處是毒,以前小爺帶隊來了這裏,山還沒進,人就死了一半,都是受盡折磨,到最後全身潰爛而死了。
他貼著她的臉頰輕聲安撫:“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到城裏找醫生了。”
涼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中間醒來過幾次,都是在馬背上。他不是牽著馬在走,就是在用清水替她洗臉和身子,還時不時地阻止她撓癢的小動作。她慢慢有了清醒的意識後,發現他們已經離開山區,進入一個村莊。
蘇白沒有停留,直接往村裏走去。她擔心和白沙餘黨碰麵,幾次想要阻止他,他都沉默著不做回應。到後來實在沒了力氣,又再度睡去。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是在小鎮裏,王姨哄孩子似的,一直喂她粥,她笑著,躲呀躲,最後許雲煙冷了臉色,不給她吃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裏,有女人的說話聲音。
“用剪刀把她的衣服剪開來,注意千萬別碰到那些小包,盡量不要把它們弄破了,化膿的地方就用這個煙筒熏著,熏一會替她擦幹淨身子,我去給你們找些草藥來。”
聽聲音是個中年女人,停頓了一會又說,“衣服就放在旁邊的抽屜裏,這一夜很重要,千萬別讓她撓。”
蘇白轉頭掀開簾子走進來,見她已經醒了,露出一絲笑意:“你的情況還好,所以不會有事的。隻是待會用煙筒熏的時候,會有一些疼。”
涼伊抿著唇輕輕點頭,然後被他抱起來,背靠著牆壁。他開始剪她的衣服,有些和膿包黏在一起的地方被他強行撕了下來,疼得她直咬牙,眼眶忍得紅彤彤的。因為她的反應,他有些不忍心下手,俞晚卻嚐試著和他說話,轉移注意力。
“哭隻是生理反應,我不怕疼的。”她拚命地對他擠出微笑。
剪刀從胸口往下,剪開了胸衣。她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整個過程雖然隻有五分鍾,卻漫長地像是要了她半條命。剪到後邊的衣服時,他把她的頭靠在肩上,手從兩邊伸過去,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她的後背。
這種痛,竟然超過了刀子進入心髒的痛感。
他找來煙筒,把手臂伸到她嘴邊:“疼的話咬我。”
“不要。”涼伊直接拒絕,“我忍得住。”
“沒關係。”蘇白動作迅速地把手卡進她牙齒間,另一隻手提著煙筒迅速地遞到她胸口化膿的地方。強大的熏痛感瞬間躥到頭頂,涼伊疼得隻能做出下意識的舉動,狠狠地朝他手臂咬了下去。
蘇白咬牙看著她:“這蟲怕火,這樣子可以殺死你身體裏的螞蟥。忍著。”
涼伊回過神來,見他額頭上沁出了汗,強迫自己鬆開口,死死地抓著牆壁來分散疼痛,終究還是把他的手臂咬出了一個血口子。煙筒被丟出了窗外,蘇白拿著布巾半跪著為她擦拭身體。
“蘇先生,餘生我還是相當蘇夫人。”她手指緩慢地按壓在他的手臂上,漫不經心地點著,眼睛裏變得濕漉漉的。
“好。”他撫摸著她出了汗的鬢角,輕聲說,“我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裏,相信我。”他脫了上衣躺在她身邊:“你睡一會,等阿媽回來,帶藥回來,我再給你上藥。”
“安全嗎?”
“明城人。”
“好。”
她舔了舔唇,又被他喂了口水,兩個人說了些話,她便睡著了。後來意識到他給她上藥,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卻強撐著說了些什麽。然後,她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就這樣涼伊在這裏躺了兩天,蘇白每天給她上兩次藥,在她清醒的時候喂糖水給她喝。大部分時候她都吃不下東西,一直昏睡著,直到第三天早上,她徹底地清醒過來。
蘇白將她抱到院子裏,坐在搖椅上曬太陽。
“生病出了很多汗,我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仰頭望著蘇白,非常小女人的姿態,表達著自己的委屈和需求。
他將熱饅頭遞過來,哄著她說:“等你康複離開這裏,我一定會有辦法讓你洗澡。”
“一言為定?你可不能食言。”
“不會,我不會對你食言。”他噙著笑,已經曬黑太多的皮膚,這刻卻意外好看,像是有光落在了他身上。
涼伊很慢地吃完了饅頭,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眯著眼睛高興地說:“知道嗎?你要是一直這麽寵著我,你不會知道我會為了你,放棄什麽。”
他迎合著她的動作,轉過身將她抱在懷裏。午日陽光很好,灑落在院子的花草上,他沉默著沒有應答,卻像是默認。
“村子裏又多了些外來人。”他們大多駐守在碼頭和幾個出城口,其餘人在城中來回巡視著。但凡是年輕的男女走在一起,都要被他們攔截下來,經過認真審查後才予以放行。
“你的意思是我們暴露了蹤跡?”
“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這裏接近岸都,各方勢力都來了,大大小小的,比較複雜。”
回來時他和女人說話,發現她的眼神有些飄忽,說草藥用完了,問他要不要再去買一些?還沒等他回應,她又說還是去買點,於是匆匆忙忙地回屋裏拿了背簍又走出去。他站在門口看了會,發現對麵一戶人家的草垛上坐了一個人,身邊還站一個人。兩個都是男人,剝著花生閑聊著,察覺到他的目光後紛紛抬頭看過來,很快又轉回去,若無其事地繼續嘮嗑。
他不確定是否已經暴露。
“這裏不安全,好一點,我們就得離開了。”說話間,蘇白垂著視線檢查她脖子上麵的症狀,有些小包都幹癟下去了,紅色的斑點也淡了許多。涼伊幹脆擼起袖子給他看:“都好很多了,我可以上路了。”
“好,我們離開這裏。”他點點頭。
她捧著他的臉正對著自己,在窗口的陽光裏看他的臉。
“我有沒有曬黑?”
他微微一笑:“沒有,還是白的。”
“可你都黑了。”
蘇白無話。
午後天氣突然變了,有些陰沉。
蘇白站在門口看對麵那戶人家,原本在草垛上交談的兩個人已經不在了,隻是街口多了幾個商販,叫賣著水果和幹貨。
涼伊和女人說了些感謝的話,她的表情有些僵硬,點了點頭。從正門離開時,她看見蘇白站在一顆大樹旁,眉目沉靜,盯著不遠處的河流發呆。她一走進,他便開口,“好了?”她戴了笠帽,臉被罩在陰影裏。
“嗯。”
“知道嗎?我小時候,我媽媽告訴我,遠些時候,當尼姑是很幸福的事。”
“為什麽?”他轉過頭來,用身體擋住那些人探尋的目光。
“了卻紅塵,瀟灑自由。”
他的目光盈盈:“紅塵尚好,怎能舍棄?”
“真是和你聊不下去。”她拉著笠帽的邊緣,往下壓低了些,從身邊的草叢裏抓了把碎石頭揣在兜裏,低聲問他,“那麽現在,我們要怎麽辦?”
“這一條街全是隱藏的暗哨,他們應該是還不確定我們的身份,但也有可能他們在等我們先露餡。”
涼伊抬頭看蘇白,他下巴的青渣越來越密,原本很短的頭發也長長了些,看起來像一個農家男人。偏偏又生得瘦,在她麵前,像是她領個弟弟出來一樣,好在皮膚曬黑了很多,要不然,還以為帶了個妹妹出來。
他們從村莊裏穿過,一路上都有人跟著,到了一個集市時,人流擁擠起來,隱藏在暗處的人因為擔心跟丟他們而紛紛走了出來,從四個角落圍攏過來。涼伊看中了一個折花,可以合起來,打開來又是一朵嬌豔欲滴的花,和店主討論著價格,店主見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坑了她一把,涼伊卻不在意,把身上剩下的所有錢都給了。
蘇白一直注視著她,在她拿著花的時候,掐了一下她笑得燦爛的臉。
這會兒,突然有好幾個果農,開著三輪車衝了過來,惹得商戶紛紛叫罵,靠近的幾個人都有了行動的打算,涼伊和蘇白對視一眼後,迅速地用口袋裏的石頭射中麵兩人,混亂中他們背靠著背,從中間的巷子裏迅速離開。
這個地方,離岸都隻有一步之遙。
因為要給她找醫生,他們進入村莊暴露了蹤跡,盡管他們換了衣服做了喬裝,卻還是在臨進城的百米外被人抓住,這場逃亡最終功敗垂成。
她和蘇白被捆住了手腳,那些人都沉著臉將他們拉上車。那是一輛牛車,隔著塊木板,後麵還有好幾隻鮮活的野牛,不停地粗喘著。即便有木板遮擋,難聞的氣味還是衝鼻而來。
最要命的是,為了防止他們交流,她和蘇白還被塞住了嘴。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之後,涼伊被晃到了木板上。狹小的縫隙中,她聞到野牛的氣味,一時難以呼吸,很快就暈了過去。
涼伊是被激烈爭執聲吵醒來的。
“留著她的性命,對我們還有用。”
這是枝兮的聲音。
“她的命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墨狼的命。我要即刻殺了他,以絕後患。”
“對,我們勢單力薄,必須要及時清除了這個障礙,他一旦離開這裏,我們都別想活。”
……
七嘴八舌的聲音,都是男人,討論的是一個主題,立即處決墨狼。
而枝兮是其中唯一不同意的,她嚴詞拒絕他們的提議:“殺了他,你們怎麽引出那個人!”
“殺了他,他自然會來!”
“我不同意,墨狼這人,能隻身前來,在這裏建立這麽多關係和暗杠,絕對不是這麽容易解決的人,我接近了他這麽多年,比你們更清楚他的為人。我敢保證,他絕對還有後招,留著他的性命從長計議,對我們絕對是有益的。”
“你被他迷暈了。”威嚴而不乏威脅的聲音使得這場不愉快的對話終止,是因為有人注意到她已經醒過來,並且偷聽了一段時間。有人上前將她從地上拎起來,扔到一邊的木椅上,當即捧起一盆冷水從她頭頂澆下來,大罵道:“臭女人!”
她終於不再掩飾,冷幽幽地睜開眼睛微笑起來:“你們對待女人都用這種粗暴的方式?”
“枝兮,你的美,是你的偽裝,也終究會殺了你。”
哪怕前不久大西瓜告訴她,這個女人遠不止麵上這麽簡單,她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暗會中舉足輕重的一員。也就是說,在貴會風家的那場爆炸,是得到她的同意和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