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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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誅久的表情有些許僵硬,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著笑意,眼裏卻是一片嘲諷的看著拾荒者,語氣比方才輕蔑很多,“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對那女人有什麽感情吧?”
    他這套對拾荒者無效,拾荒者一手撐著腮幫子,表情越發的隨意懶散,四周的煞氣不曾敢再靠近她的四周,“有沒有與我無關,我隻不過陳述事實罷了。”
    誅久不曾料到拾荒者會是這種態度,他挑眉,“嘖,隻不過是一個傻女人,利用完之後自然是扔了。”
    “是嗎?夜餘這張臉你口中的那傻女人正喜歡得不行。”言外之意,既然隻是純利用而言,那為何還用著夜餘的臉呢?
    被揭穿之後,誅久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手用力的敲擊桌麵,表情有幾分猙獰的看著拾荒者,眼前出現那晚他說要帶走黎巴時,那女人臉上浮現出的嘲諷之意,紅潤誘人的小嘴裏說出來的話像是猝毒一樣,直徑紮入他的心裏,“你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嗎?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竟然還妄想我會和你離開,癡心妄想。”
    顏麵丟盡險些喪命的逃了回來,誅久本不想繼續煉煞刃的心頓時被刺激到了,他恨狼族的不可一世,更恨自己的能力才會這麽狼狽。想到這裏,誅久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剩下的僅僅隻是無窮盡的恨意,“你自詡救世人,那怎麽不救救我血蛛一族?!”
    這句話以及他的反應讓拾荒者覺得有些壓抑,她把手放下來,眼裏的懶散也隨之消失殆盡,“你錯了,我從不救世。”
    誅久聽到這話,臉上絲毫不加掩蓋的嘲諷全數暴露,他手一揮將桌上的茶杯掃落掉在地上,杯子破碎的一瞬間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拾荒者視線從地麵上的碎片挪到誅久雙眼,隻見他雙眼赤紅滿是痛苦和掙紮,“好一個從不救世,那你為何要助狼族欺我血蛛一族?!”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拾荒者心裏有些難過,她早該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麵那麽簡單才對。她垂下眼簾,手死死的拽著裙擺,咬牙切齒的說道:“因果輪回,天命如此,我別無選擇。”
    誅久滿臉的嘲諷之意,隻見他冷笑幾聲後,表情裏的厭惡再也不加以掩蓋,“別無選擇?別搞笑了,你拾荒者像是聽從天命安排的人嗎?”
    “像,我怕死。”拾荒者點頭,一股煩躁不斷朝她心湧去,“所以你不要指望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同情心。”
    這話在誅久耳裏就像是笑話一樣,他看著拾荒者有幾分煩躁的表情,不由的仰頭大笑幾聲,笑聲像錘子一般,一點點敲打著拾荒者腦袋,“哈哈哈,我誅久像是乞討你同情心的人嗎?”
    這話太熟悉了,是誰和她說過這話?!
    拾荒者用力按住腦袋吃痛的皺眉,背後那人究竟想做什麽?
    她的反應在誅久眼裏不亞於示弱的姿態,見狀誅久表情越發的瘋狂,他起身步伐緩慢的走到拾荒者身旁,但卻不敢輕易靠近她。那一層看似輕柔的光芒,帶著一股讓他畏懼的力量在其中,“你說的對,我是喜歡上黎巴,但那又如何?!”
    拾荒者神深呼了口氣,用力壓製住那一股煩躁感,她鬆開手微微仰起頭看著麵前的誅久,勾唇帶著一股刺骨的冰冷之意,“為愛癡狂?這就是你不顧及族人死活的原因?”
    “我這是為了血蛛一族好,隻要我煉成煞刃,就沒人敢再小看我們!”誅久表情十分的更快,身上的煞氣不斷的增強,“這有什麽不對?”
    “是一己之私還是為了族人,你心裏就沒有點數嗎?”拾荒者最為厭煩這種打著為誰好的旗號,卻做著損人害己的事情,“那些在狼族的血蛛之人,你又該怎麽解釋?”
    誅久的表情一滯,後退幾步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他緩慢的抬起輕微發顫的雙手捂住臉,聲音裏的痛苦不加掩蓋的暴露在拾荒者麵前,他道:“為了大義而獻身,是他們的榮幸。”
    榮幸?拾荒者氣笑了,她手握成拳頭,目光死死定在誅久身上,厲聲問道:“誅久,這種榮幸你可曾問過他們是否想要?!”
    麵對拾荒者的追問,誅久隻覺得格外的好笑,他鬆開手絲毫不畏懼的與拾荒者對視,“上仙你比我好不到哪去,你助紂為虐,害死我族人多少人你不清楚嗎?”
    對於那件事情,拾荒者心中有愧,被他這麽一嗆竟不知該怎麽回話。
    氣氛變得越發凝重壓抑,拾荒者歎了口氣,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這件事情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尤其是來到血族一族後,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告訴我狼族究竟有什麽不可人的秘密?”
    “嘖,狼族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怎麽知道,上仙太高看我了。”
    誅久表情似乎沒有什麽變化的往後靠了靠,但拾荒者還是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驚訝,更加肯定這其中定存在著一些極其隱私的事情。
    “血蛛族人怎麽進入啟霧山我就不問了,但是迷霧陣想必不是那麽好進吧。”拾荒者大膽的猜測,“你不敢以真容麵對我,是不是怕我察覺出什麽不對的地方?”
    誅久譏笑不已,腦袋微微歪向左邊,半眯著眼,“上仙的想象力不錯,隻不過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不知道上仙有沒有聽過?”
    帶著幾分威脅的話讓拾荒者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她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皺,風輕雲淡的坐在椅子上不動,“怎麽沒聽過,但是也得看你有沒有這麽能力把我這隻貓害死。”
    四周的煞氣越發濃烈,拾荒者不悅的擰緊雙眉,袖子輕輕一揮直接將屋內的煞氣清除幹淨,“誅久,有一句俗話說得好,回頭是岸。”
    誅久挑眉,一股黑氣從他心髒處冒出,不斷纏繞在他四周,他眼神略微暗淡的垂下眼簾,聲音中帶著不同方才的苦澀,“看來上仙不知道還有一句是回頭不岸而是深淵。”
    看到黑氣時拾荒者整個人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厭惡,她猛地起身目光滿是寒意的看著誅久,“你和魔界之人合作了?”
    魔界之人?拾荒者頓時愣住了,為什麽這麽熟悉?!
    她難道真的忘了些什麽嗎?
    “上仙好眼力,”誅久抬手,一股黑氣被他輕巧的握在掌心之中,眼裏溢出來的貪婪之意令人心顫,“沒辦法,血蛛一族太弱,誰都想踩上一腳。”
    說完之後,他抬手看了眼拾荒者,眼裏的嘲諷極度明顯,“你不是想知道狼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好啊,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起身緩慢的走到拾荒者身旁,眼裏不斷卷著瘋狂之意,“狼族族長夜空體內,可是有著魔界的一縷魂魄呢。”
    “你說什麽?!”
    誅久看著拾荒者震驚的模樣,一抹得逞的邪笑掛在臉上,“魔界之王廉狄的一魄,就在夜空體內。”
    廉狄?
    這名字好生熟悉。
    拾荒者快速掩蓋好心緒,帶著幾分猜疑的看著誅久赤紅的雙眼,“這麽隱蔽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剛說完,誅久就譏笑道:“這就不好笑了,方才你問我關於狼族不可告人的秘密時,怎麽沒想到這個問題。”
    信息量有些大,拾荒者半晌才緩過神來。她一手按住太陽穴,神色指尖露出些許疲倦和厭倦之意,“你有什麽證據?”
    誅久神色換成慵懶之色,他一手撐著下巴,眉眼之間帶著一股戾氣,但語氣卻是悠閑自在的說道:“是真是假,拾荒者那你若真的想知道,你會沒辦法?”
    不願再繼續浪費時間,拾荒者話鋒一轉,“很好,煞刃你煉到哪一步了?”
    誅久輕嘖一聲,手中緩緩燃起一股豔紅色的火焰,襯得他那張臉越發的邪魅,“上仙又何必裝傻充愣,滿屋的煞氣你說煉到哪一步?”
    “你可悔過?”
    聽到這四個字,誅久仿佛聽到笑話一般的哈哈大笑幾聲,隨即起身圍著拾荒者走了一圈之後,臉上的嘲諷濃烈得讓拾荒者恨不得打爆這張臉。注意到拾荒者對這張臉有一絲絲猶豫,誅久抬手輕輕撫摸著臉蛋,眼裏竟帶著幾分羨慕的感歎。
    他似笑非笑的與拾荒者對視,“這真是一張好臉,不但被人細心護著被人眷戀多年,現如今還能讓拾荒者對其有些不忍下手的能力。”
    這番話讓拾荒者有些煩躁,她手指快速不停歇的敲打著桌麵,雙眉緊緊擰緊,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勸導,“狼族和你血蛛一族的恩怨我不想多插手,但是煉煞刃一事我希望你就此停手,以免引來更大的災難。”
    誅久聳肩,表情有些麻木,“我無所謂啊。”
    這時從房門處傳來齒侖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聲音,“族人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嗎?”
    拾荒者立馬扭頭,看到兩人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口處,視線與智術對上時他竟然一點也不心虛的挺直胸膛,“我沒有做錯,帝尊說過你的安危最重要!”
    原本因齒侖的話變得有些壓抑凝重的氣氛,瞬間被智術這句話被攪得不成樣,拾荒者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她輕咳幾聲,收斂起那一絲絲笑意,“那帝尊有沒有說過,違背我的意願會很慘的。”
    智術心裏苦得不行。
    齒侖對這兩人已經絕望了,他直徑走過去站在誅久麵前,麵對一身煞氣依舊帶著人皮麵具的誅久,齒侖心裏怎麽呀壓製不住的難過,他略微低下頭輕聲詢問誅久:“王,你忘了當初是怎麽和我說的嗎?”
    誅久眼裏快速閃過幾分痛苦之意,但是他很快就收斂,換成諷刺的表情看著齒侖,“這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背叛二字就如同刀刃一般直接紮進齒侖的心髒,他沉重的喘了口氣,“你和我說過,練煞刃主要是為了重振血蛛一族。”
    “是嗎?他們能為我統治妖界付出,那也是一種振興的方式不是嗎?”誅久笑得一臉猙獰,“隻有我統治妖界了,看誰還敢小瞧我們血蛛一族,狼族欠我們的要一筆一筆還回來。”
    這麽瘋狂的話讓齒侖猛地抬起頭,雙眼睜大仿佛不認識眼前這他跟隨多年的人一樣,隻覺得十分可怕的後退幾步,“你變了,以前的你不忍族人受任何傷害,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可怕了?”
    誅久突然猛地衝到齒侖的麵前,伸手快速拽住他的衣服,雙眼帶著猩紅之意盯著齒侖,一手狠狠戳著齒侖的心髒處,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變的是你,你變得懦弱無能。”
    “你究竟是怎麽了?”齒侖也不掙紮,任由誅久拽著自己的衣領,表情滿是痛楚和不敢置信的看著誅久,“你快醒醒,放手吧。”
    現在血蛛一族根本就不能再承受任何的風險,誅久再不停手真的會麵臨滅族的危險。他相信拾荒者不是空穴來潮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誅久這一身黑氣縈繞在四周,可見他的心智真的會被影響到了。
    想到這裏,齒侖極其後悔當初竟同意這種做法,他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
    智術走到拾荒者身旁,頂著她那駭人的眼神,對齒侖說道:“別做白日夢了,他早就不是你當初所認識的王了。”
    他一說話,拾荒者就恨不得把他弄成啞巴,“閉嘴,待會再和你算賬。”
    這麽多年,誅久很清楚齒侖最在意什麽,他鬆開手用力推開齒侖,看著他跌撞險些撞到一旁的桌椅上時,冷笑幾聲道:“別為你的背叛找理由,齒侖你不配做血蛛一族的人。”
    齒侖站穩之後,被那不配二字刺激到了,他握緊拳頭看著不遠處的誅久,聲音輕微發抖的問道:“那你呢?你為一己之私就要犧牲這麽多人,真的值得嗎?!”
    麵對齒侖的追問,誅久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反而有瘋狂之色,“值得,隻要我煉成煞刃,就沒人敢再欺壓我們,返回啟霧山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這不也是你所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