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就是這麽報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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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這麽報恩的嗎?”
    血蓮花感應到我的怒火,蹭的突然竄出一簇火花竟將述執額前的碎發燒盡。這突如其來的火不僅僅將述執嚇蒙了,就連原本隻是站在一旁觀看的茯笹步伐急促的走了過來,伸手將我拉起眼神有幾分驚愕的看著帶著金光火焰的花瓣,表情很是複雜。
    述執手輕微發顫僵硬的去觸碰額前,一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仰頭看我,滿眼的恐慌和不解,“我、我的頭發…”
    “這火焰,”我對血蓮花突然竄出的火焰很是茫然,隨意的看了眼述執那被燒得冒煙的前額,突然覺得有些慘不忍睹的挪開視線,扭頭看著表情帶著微妙的複雜的茯笹,“這火焰是怎麽回事?”
    茯笹沒有說話,反而是拽起我的手,看著方才廉狄魂魄縈繞的手指,他皺著雙眼死死盯著我的手指,久久才歎了口氣,“我早該想到才對。”
    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我抬手看了看,那綠色的光芒已經消失了,越發茫然的皺眉看向茯笹,“什麽意思?”
    他笑得極其無奈,似妥協似疲倦的搖了搖頭,伸手握住我抬在眼前的手,語氣緩慢帶著一股我猜不透的沉重在其中,“這件事情有些複雜,等回去我再細細和你說清楚。”
    “好。”
    喬木突然猛烈的咳嗽,他喘著粗氣虛弱費勁的看著單花蕕,慘白無血色的嘴唇發抖,“蕕兒,你怎麽才會放下?”
    他印堂處的死氣越聚越多,單花蕕隻是不清楚這一點,隻當喬木是簡單的內傷,出聲絲毫不留情麵的朝喬木的心裏,狠狠紮進一刀子不斷的碾轉,“除非你死了。”
    一旁的狐言麵色很難看,我相信若不是喬木在這裏且還護著單花蕕,狐言絕對會第一個衝向單花蕕,手中的長劍直逼她的要害。他顧及這喬木的病情,不敢輕易違背他的意願,“他死了,你真的就開心了嗎?”
    “你不會開心。”突圖接過狐言的話,眼神毒辣的落在單花蕕的身上,“沒有愛,哪來這麽深的恨?”
    喬木苦笑不已,他輕輕推開狐言掙紮的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走到單花蕕麵前,表情溫柔如同春風拂過,就連他的聲音都帶著令人沉迷的柔情,“你就這麽希望我死嗎?”
    看到他這幅模樣,單花蕕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僵硬的挪開視線,眼裏分明帶著不忍與痛苦,她貝齒輕咬紅潤的嘴唇,殘忍的吐出兩個字:“自然。”
    “好蕕兒,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喬木說完這句話後,身子微微彎曲把頭靠在單花蕕的肩膀上,帶著苦澀而悲寂的笑容閉上眼睛。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氣息點點向虛無靠近。
    血腥味瞬間彌漫整個大廳,單花蕕身子劇烈發抖,她聲音抖著喊出他的名字:“喬木?!”
    突圖歎了口氣,惋惜的搖了搖頭,“他本就是強撐,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已經救不了了。”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單花蕕垂在兩側的手頓時握緊,久久才抬起摟緊喬木,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冷冽而無情道:“我不會原諒你的。”
    對麵的狐言雙目欲裂的看著單花蕕,手中的長劍抬起指著單花蕕,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咬牙切齒說道:“單花蕕!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她抱著已經沒有氣息的喬木往下滑,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的腦袋躺在自己的腿上,溫柔的替他捋了捋有幾分淩亂的長發,表情專注的看著就連死去表情都帶著痛苦表情的喬木的臉,伸手輕輕撫摸著,眷戀而壓抑的回答狐言的問題:“沒有,已經死了。”
    “你曾問我,曆劫當天我遇到了什麽?”單花蕕看著喬木的臉,笑得溫柔,“喬木,現在我告訴你好不好?”
    她的嗓音滿是無盡的悲傷,語速緩慢的講述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大雨滂沱,石燕群起而飛,一聲聲巨雷之下,一道閃電從烏雲中劈下,一道淺色的身影應聲倒地,無意識的喚著一個名字:“喬木。”
    夜裏的大雨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原是寧靜的村子裏卻萬分喧鬧不已。原是昨晚一名獵戶打獵回村子,正好看到了石燕群起而飛的場景,又見一女子從天而降,轉眼就被烏雲中的閃電劈中。
    獵戶本想上前瞧了明白,這是哪家的女子,竟遭受到這般慘境。
    他才剛邁開步子,忽的一道無欲無求的聲音從天而降:“單花蕕,你還有一劫。但你現已化為人形,望你好自為之,勿要生靈塗炭。”
    獵戶本是個膽小之人,聽到這話自是險些嚇破了膽子,連滾帶爬的逃走,邊跑邊回頭往身後看,極度惶恐的看著原本躺在地麵上的女子身子被虛空抬起來,聲音頓時提高,尖叫不已的喊道:“鬼啊!!”
    他身影消失之後,一人從不遠處的露出身影,他身邊有著幾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位替他撐傘,視線落在虛空騰起的女子身上,眼裏閃過一絲驚愕之意,“主子神機妙算,這女子想必就是你所尋找的人。”
    被稱為主子的男子嘴角輕微勾起,看了眼身在暴雨中卻絲毫不被打濕的女子,轉身的同時道:“帶走。”
    他身邊那幾位黑衣人得令之後,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女子,其中一位伸手將其往下拉。但是他卻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看抵觸他,不讓他觸碰到這女子。手頓時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一下,他吃痛反條件的縮了回手。
    其中一位見狀,皺眉厲聲詢問:“怎麽回事?”
    將手抬起,明顯的一塊烏紫暴露在這幾位黑衣人眼前,“她似乎被什麽東西保護住一樣。”
    “保護?”
    男子走了過來,他身邊撐傘的黑人表情狠厲的落在那人烏紫那一塊,快準狠的一擊在那一處,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人吃痛而扭曲的麵部表情,“廢物!”
    對於他這一舉動,男子就像是不曾看到一樣,視線始終在懸空的女子身上,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把折扇伸過去,不到一會的功夫,那完好無損的折扇瞬間化為灰燼,男子反應極其快的鬆開手才避免被傷到。
    他挑眉,越發感興趣的打量這這女子,貌美如花,身形凹凸有致,倒是個別致的人兒,“確實有東西在保護她。”
    撐著傘的男子表情一滯,視線從女子身上收了回來,轉而落到男子的身上,“主子,我們應該怎麽做?”
    男子勾唇一笑,滿是不在乎的走出傘下,任由大雨細細打在他的身上,將原本深紫色的衣袍打濕變得越發墨黑,“你們先回去,我自己解決。”
    “可是…”
    “回去。”男子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我不想重複無聊的話。”
    撐傘的男子身子一僵,收起傘抱拳低下頭,“屬下遵命。”
    話音一落,他們就轉身離去,留下男子站在女子身邊,目光中帶著滿滿的貪婪之意。
    他從懷裏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上麵雕刻寫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高飛一股子的高傲的鳳凰,栩栩如生。
    “終於能排上用場了。”他手指用力捏緊玉佩,直到發白也不曾減輕力度,他抬頭看著女子,笑得越發猙獰,“靠你實現我的願望了。”
    說完之後,他將手中的玉佩用力擲過去,隻聽到一聲哢嚓聲,猶如鏡子破碎似的女子四周出現許多透明的碎片。
    伴隨著碎片的掉落,原本虛空的女子隱約有下墜的趨勢。男子看著玉佩竄起一道幽紫的火花,隨即快速被燃燒殆盡之後。他極其快的伸手將往下墜的女子抱在懷裏,低頭看著雨水打濕臉蛋的人兒,男子笑得一臉張揚。
    連著幾日的大雨,將零陵山衝刷一番。樹葉嫩綠透著一股幹淨的氣息,混雜著泥土的氣味,稀疏的光線打在嫩綠的葉片上,將那細小的脈絡透射出來。
    難得明媚的一天,躺在床上眉頭時而緊鎖時而痛苦的女子猛地睜開眼睛,眼裏閃爍著一股恨其入骨的怨氣,她張了張嘴,無聲的呼喊一個名字:喬木!
    隨著吱嗚的推門聲響起,一道帶著幾分陰冷的聲音傳入女子耳裏,“感覺好點了嗎?”
    女子身子一抖,蜷縮在床角,一臉警惕的看著一身素白色衣服的男子走了過來,彎腰坐在床邊,麵帶微笑的將手中的藥遞過去,“把這藥喝了。”
    看了眼碗裏黑烏烏的藥水,女子一副很抗拒的扭開頭,大致是昏睡幾天,嗓音有些沙啞道:“你是誰?”
    “你的恩人。”男子看出她對藥的抵觸,眼裏竟然帶著幾分笑意,“良藥苦口利於病,乖,喝了它。”
    女子表情出現一絲呆滯,原本的抵觸和抗拒驟然間減少了很多,“你叫什麽名字?”
    “喬暮。”
    這名字從他嘴裏吐出,卷著酥到骨子尾音,擊打在她的心上。女子低下頭掩蓋住眼裏濃烈得可怕的恨意,等她再一次抬起頭時,眼睛一片清澈幹淨,甚至染上一層水霧,“我是單花蕕啊,你怎麽認不出來?”
    眼前的美人梨花帶淚的質問自己為何認不出她,喬暮心裏滿是疑惑,但是表麵上卻是一片平靜之意,他細細打量一番眼前這女子,最後表情中隱約帶著幾分詫異的挑著眉毛,語氣帶著驚喜之意,“你就是單花蕕?”
    單花蕕哽咽的撲到喬暮懷裏,雙手死死地抱著他的肩膀不肯鬆手,聲音委屈而惱怒的質問他:“前幾日我渡劫,你為何不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美人如軟玉,幽香陣陣席卷而來。喬暮把頭靠在單花蕕的肩膀上,嗅著她特有的體香,眼裏閃爍著瘋狂之色,手一點點攀爬上她的腰間用力一摟,嬌俏的可人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好蕕兒,我那夜有事耽擱,因此才去晚了。”
    “我還是很生氣,很委屈。”單花蕕在他的懷裏,表情冷淡甚至是嘲諷的輕微勾著嘴角,但是聲音卻是抽噎,“即使你最後趕到將我帶走。”
    帶走這倆字,喬暮覺得懷裏的人兒咬得極其重,像是裹著一層恨意一般。雖然委屈嬌嗔的語氣,但是卻讓他生出一股寒意。不過本就心懷不軌的他,如今即將得償所願怎麽會將這一絲絲古怪放在心上,他滿心都是如何哄得美人全身心的信任他,為以後的事情打好基礎。
    懷裏的可人依舊在低聲哭泣,喬暮絲毫不曾出現過不耐煩,他輕輕捧著單花蕕的臉,細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拭幹淨,柔聲的哄著可人:“乖,莫要再哭了。”
    “三道天雷,帶著巨大的力量狠狠擊在我的心魂上。”單花蕕眼淚不斷往下流,斷了線似的,“太疼了,喬暮我太疼了。”
    喬暮聽到這話,一臉心疼的再一次將哭得讓人心生憐惜之意的可人抱在懷裏,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部,聲音依舊溫柔沒有一絲不耐,“莫怕,我在這呢,以後不會了。”
    單花蕕神色呆滯的看著鏤空的門簾,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在其上麵展開翅膀,欲要衝上天霄。她眼裏的清澈被一層濃烈的憎恨與厭惡所覆蓋住,她緩慢的閉上眼睛,手緊緊拽緊一旁的被子,聲音含糊不清的說道:“嗯,我以後也不會了,再也不會眷戀了。”
    她的聲音太輕,喬暮不曾聽清,“嗯?”
    “喬暮,”單花蕕勾唇笑得無聲,但是語氣卻是悲寂異常,“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聽到這話,喬暮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若是這樣,那麽他的計劃將會變得很順利。想到這裏,喬暮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不少,將單花蕕嬌小的身子摟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這讓人就消失了,一副極度在乎她的模樣讓單花蕕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之意。
    喬暮帶著溫柔,頭靠在單花蕕的肩膀上,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之處,“傻姑娘,你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