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餘悸番外 初見拾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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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蒲如此慌張的神色讓司馬懿心中隱約生出幾分,他快速伸手捉住夜蒲的手腕,皺眉看著神色極其煩躁的夜蒲,越發疑惑的問道:“什麽不對勁?”
氣息過於純淨之外帶著一絲絲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讓夜蒲心底發顫畏懼。他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司馬懿,稍稍用力將他的手扒開,表情是司馬懿第一次看到的嚴肅和緊張,“難以解釋,但是有人來了。”
這話太莫名其妙了,司馬懿一頭霧水的看著夜蒲緊抿著嘴角,語氣染上了一絲絲的嚴謹之意,“誰來了?”
餘悸要找的人,到了。
夜蒲無法和司馬懿說清楚,他歎了口氣隨即欲要邁開腿就感覺到那一股純粹的靈氣輕微蕩起幾分波痕,便聽到大門被人直接用力推開的響聲以及侍衛井然有序的腳步聲和兵器出鞘的聲音。
顧不上什麽,夜蒲轉身加快步伐朝大門處走去。他急切的想知道這讓他苦苦等到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樣,為何言而無信讓啟霧山成為如今這般模樣。
入目一男一女,看到男子的第一眼夜蒲無意識的頓了頓腳步,這男子生得精致俊美,一身袈裟襯得他不食人間煙火。不覺中夜蒲與這男子視線對上,在那一刹那中夜蒲能感覺到男子眼神清冷讓他險些克製不住屈膝跪下的念頭。
女子一身嫩綠身眉眼之間的猩紅的印記讓夜蒲一陣恍惚,嬌媚中帶著說不出的純淨,南蜀國第一美人蜀月禾在這女子麵前不值得一提,無法與之對比。她眼睛清澈幹淨,猶如蓄滿了那滿江的春水,水潤靈動格外好看,與身邊的和尚極為相配。
回過神的夜蒲神色裹著一份厭惡之意的落在女子眉眼之間的印記上,果然就是這個人,他苦苦等待多年的人終於出現在他的麵前了。他心底一下子卷起一股莫名的喜悅感,並隱約有一種自己的人生將會因此人變得不一樣的古怪感。
“二位膽子不小,竟敢擅闖將軍府。”看著眼前的兩人,夜蒲故意陰沉著臉聲音滿是不善的問道:“報上名來。”
女子眼底含著幾分戲謔的笑意,聲音清越好聽的響起,“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而她身邊的男子手中捏著佛珠,但是夜蒲總覺得這男子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殺意在其中。夜蒲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細細想了想自己有沒有見過這男子,但是記憶中並沒有出現與這男子相關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內院中蜀月禾聲音柔弱的伸手拉住欲要緊跟著夜蒲往外走的司馬懿的手臂,一副好奇而稍稍帶著一絲絲撒嬌的意味在其中問道:“懿哥哥你要去哪?”
在離宮之前她精心打扮一番,不曾想卻因那沒眼見力的管家給攪和了。那向來與她不對盤但卻不會輕易落她麵子的夜蒲不知今日吃錯了什麽藥,話裏話外都帶著一絲絲的深意和諷刺的厭惡之意。
司馬懿不留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並於蜀月禾拉開距離語氣帶著說不出的生疏道:“夜蒲神色不大對勁,我過去看看。”
“懿哥哥近日為何這般生疏?”蜀月禾本就是被人捧著長大的人,金枝玉葉更是南蜀國最受寵愛的公主,如今被司馬懿這般落麵子心中早就氣得想將那餘悸折磨死才解氣。
看到蜀月禾表情稍稍帶著幾分委屈的模樣,司馬懿瞬間覺得有些頭疼。他記著蜀月禾對他的救命之恩,且還被他當眾拒絕成親,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尋了斷間,可是蜀月禾哭得委屈的拉著自己的手說不介意,隻要自己開心她就很滿足了。
自從雙親離世之後,蜀月禾處處護著自己,因為司馬懿對她和旁人自然會不一般。但是他始終無法忘記在那天晚上,餘悸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說一了一句好一個善良的公主,竟是這般惡毒的心腸。
自小生長在深宮中的人司馬懿知道手中多多少少都會沾有鮮血,他深知這一點才生出那麽一絲絲的憐惜之意,明裏暗裏都會護著蜀月禾。
蜀月禾原本擺出一副委屈得惹人心疼的表情,正要抬手假意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時卻注意到司馬懿的走神。她眼底閃過一絲絲不悅,這司馬懿最近是怎麽回事,那隻妖精已經離開許些時日,怎麽還是這般?
想到這裏,蜀月禾一下子拽緊帕子,不管怎麽樣司馬懿終究還會是她的!佛擋殺佛,何況是一隻畜生呢!
她輕輕扯了扯司馬懿的衣角,聲音輕柔帶著幾分憨意的開口道:“懿哥哥,你怎麽了?”
司馬懿回歸神時沒有將眼底的冷漠之意收斂幹淨,神色中的寒意溢出幾分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稍稍垂下眼簾遮蓋住眼神,語氣如同方才一般的疏遠道:“我沒事,公主可還有事?”
這話一出,蜀月禾徹底愣住了也徹底慌了神。她處心積慮的想要嫁給司馬懿不單單隻是貪圖他的容貌還有他的權勢,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司馬懿優秀,南蜀國配得上她蜀月禾的人隻有司馬懿,且也隻有她才配得上這舉國上下的英雄司馬懿。
她眼淚掉落,抬手慌忙的用帕子擦拭眼淚,聲音有些許哽咽的問道:“懿哥哥曾說過將軍府隨我來去,如今這話不作數了嗎?”
這話究竟是在何時說的,司馬懿抿了抿嘴角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表情委屈至極的蜀月禾。那日因救他而受傷的蜀月禾一手拽著他的衣角,臉色慘白氣息虛弱,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抽疼在其中,“懿哥哥,我好了之後可以來你府上尋你嗎?”
短短的幾個字蜀月禾呼吸變得粗重猛地咳出聲。
司馬懿抿了抿嘴角,隨即輕輕將蜀月禾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塞進被子當中,難得的將聲音放得柔和一點,“自然可以,你好好養傷,那賊人我定揪出來不會讓你白白受苦。”
而躺在床上的蜀月禾笑得虛弱,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不必了,我不希望懿哥哥為我殺人。”
如今他已有了妻子,蜀月禾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兒家隨意出入將軍府著實不妥當。想到這一點,司馬懿突然表情有些許複雜的看著蜀月禾,關於這一點他不信蜀月禾沒有意識到,且在以前她曾有意無意的將自己和她聯係在一塊,誤導旁人。
原本本這些司馬懿以前並不在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不想他的餘悸找回來之後受這種委屈。他剛想回答蜀月禾的話,卻聽到大門處傳來男子清冷夾雜著幾分淩厲在其中的聲音,“餘悸!”
司馬懿身體一僵,似喃喃自語又是在問身邊的人,“餘悸?”
夜蒲手用餘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表情有些許微妙的女子。他不過是才看一眼,便感覺到那和尚的眼神蘊含著幾分戾氣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隨即那薄唇輕微一張吐出了餘悸的名字。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夜蒲按了按腰間的佩劍,青筋暴起語氣帶著幾分警告之意在其中,“大師這是何意?”
“莫惱莫惱,我師兄腦子有點不大好使,不太會說話。”不等男子說話,女子就一手直接將他拽到自己身邊,幹笑幾聲的擺手示意他將手從佩劍上挪開,“不過將軍刀劍無眼,你悠著點。”
被人當著麵說腦子不太好使的男子並不惱,眼底反而生出夜蒲最近極其熟悉的眼神,猶如司馬懿看餘悸的眼神那般滿是寵溺和眷戀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嘴角稍微勾起,含著輕到幾乎不存在的笑意道:“師兄?”
不等夜蒲說話,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夜蒲歎了口氣感歎的說一句真是緣分啊,餘悸想要找的人如今就在將軍府中並於司馬懿見了麵。
“你怎麽知道餘悸這個名字?”司馬懿臉色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直接走到男子麵前,視線鎖在男子身上急切的問道:“她,她可還活著?”
夜蒲分明看到男子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金光,隨即表情沒有波動的看了一眼司馬懿,手中的佛珠被他用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捏著,語氣平淡不加一絲感情在其中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這話一出,司馬懿臉上的血色褪去幹淨。
夜蒲心頭一陣本想說些什麽,卻看到站在男子身邊的女子皺眉伸手欲要輕輕拍一拍男子的肩膀,似乎讓他快閉嘴。不過男子視線不過輕飄飄一掃,女子就眨了眨眼睛隨即將手很自然的放下,瞪著那幹淨清澈的眼睛看天空。
見狀,夜蒲原本提起來的心瞬間放了下去。
在他離開啟霧山之前父皇曾幾次和他說過拾荒者,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帶著幾分感慨和敬佩之意在其中。夜蒲雖然對著眉眼間有一朵花印記的女子很是不喜,但她極其像父皇時常說起的拾荒者。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聽到男子冷清的聲音響起,“拾荒師妹,你方才的舉動是想做什麽?”
在他震驚的視線之下,女子低著頭一臉狠狠磨牙壓低聲音語氣滿是沮喪的回答男子的話,“尊者,小的知錯了。”
果然就是拾荒者!
不等夜蒲說些什麽,原本站在他麵前的司馬懿晃著身子後退了幾步,慘白著俊臉,眉角的戾氣一時間急劇。隻見他握著心口,愣是噴出血。夜蒲心頭一陣上前扶住司馬懿,手觸碰到司馬懿的手腕處時,抬頭滿眼煞氣的看著那男子,很不值得直接將他手刃。
司馬懿的脈絡跡象來看,他的氣息早就錯亂,再加上氣急攻心之下生生吐了血。想到這裏,夜蒲對拾荒者越發沒有好看,他看著一旁神色非常微妙的拾荒者,語氣極其惡劣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話音剛落,被他扶著的司馬懿用力的推開他,帶著血跡的嘴唇紅豔至極。雖臉色蒼白,卻不驟減他身上傳來的壓迫感。他臉色滿是絕望之意,語氣都有些輕顫道:“她可有話要與我說嗎?”
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男子滴水不進,捏著佛珠卻沒有一絲慈悲為懷,癱著臉,“此生不願與你相逢。”
這話一出,司馬懿臉色更加慘白,他一手緊緊拽著心口的衣服,隨即彎腰又吐出一口鮮血,“噗,她果然恨透了我。”
夜蒲咬牙切齒的幾乎要拔劍的動作,恨不得劈死眼前這對男女。
這時,一道尖銳略微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懿冉。”
夜蒲不曾回頭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蜀月禾神色慌張步伐急促的趕了過來,將原本扶著司馬懿的夜蒲扒開隨即欲要扶住司馬懿有些搖晃的身子。夜蒲看了一眼緊跟在蜀月禾身後的宮人們隻覺得一陣煩躁之意在心底滋生並且快速蔓延開。尤其是靠近他的蜀月禾身上更是有一股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縈繞在身上。
夜蒲不留痕跡的扶著司馬懿避開蜀月禾的手,她臉色一僵欲要發作時抬頭,在無意間看到那男子的模樣,整個人臉上快速染上一絲絲紅潤之意,眼神帶著幾分羞澀之情的行了行禮,“不知師傅來將軍所謂何事?”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心態和語氣。
夜蒲在心中輕嘖一聲,越發覺得蜀月禾愚蠢至極。
這男子絕非尋常人,方才他聽到拾荒者喚那男子一聲帝尊,想必其身份居於拾荒者之上。
果然男子不曾看蜀月禾一眼,扭頭看著一旁分明一副看好戲表情的拾荒者身上,聲音清朗不似方才滿是寒意的說道:“師妹,我餓了。”
夜蒲扶著司馬懿看到拾荒者嘴角抽搐幾下,隨即皮笑肉不笑的欲要抬頭看那男子。她紅潤嘴唇微微張開,蜀月禾的聲音就突然的插了進去,“既然大師來到將軍府,哪有不招待之禮。”
她說道一半之後拿捏好分寸停頓一會,隨即視線落在夜蒲身上,笑得愉悅道:“夜蒲,這裏交給本宮處理即可,你且吩咐下去準備好素食,好生招待這位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