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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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宴會,莊墨還以為高仙庸會很晚才回來,可是在他同季文軒談話後不久,他便回來了。
彼時的莊墨剛準備躺上床,瞅見他推門進來,莊墨略顯驚訝問道:“若是我猜的不錯,宴會才剛剛開始,殿下怎的就回來了?”
“無聊,便早些回來陪一陪你。”
“或許殿下陪我,才是最無聊的。”
高仙庸不語,走至莊墨的身前坐下,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方開口道:“今日,本是我的生辰,隨我出去走走吧。”
年夜的各家,都同家人相聚在一起過年,是以平日裏熙攘的夜市,今日卻有些冷清。
一玄一素身影,並肩行走在大街上,一路走來,兩人卻是相默無言。
在集市的一個轉角處,有一位攤販尚未收攤回家,莊墨頓了頓,便走至那攤前,要了一碗麵。
待麵放置兩人身前時,莊墨將碗向高仙庸身前推了一推道:“吃吧,長壽麵。”
高仙庸愣愣的,許久之後,方拿起筷子,夾起了麵吃。
一碗麵不多,可是卻足足吃了差不一刻鍾左右,待那一個空碗放在兩人麵前時,莊墨問道:“還要嗎?”
高仙庸搖了搖頭,之後又道:“我想去放花燈。”
莊墨點頭,起身正欲從腰間拿出銀兩給攤主飯前時,卻發現自己沒有帶銀兩,他目光看向高仙庸,後者愣愣的問道:“怎麽了?”
莊墨坦然:“我沒有帶錢。”
“我也沒有帶錢。”高仙庸很是爽快的回答。
莊墨靜默了一會,從袖中掏出一個玉佩,遞與攤主,攤主接過大驚,推辭道:“公子這玉佩貴重,怕是我小本經營,找不開。”
莊墨道:“先存放在你這裏,等我有時間前來贖,你若是不想等,也可去當鋪當些銀兩自己用吧。”
攤主大喜,連連道謝,在他們二人將走時,攤主叫住他們兩個道:“方才我聽二位公子說,想要去放花燈,東頭的老王家收攤比較晚,眼下這個時辰,怕是隻有他一家了,未免二位公子走冤枉路,便可直接去那裏,還有……”他從荷包中掏出幾枚銅錢,“二位公子既然沒有帶錢,買花燈也是需要用錢,不如將這些錢拿去,買兩個花燈。”
莊墨想了想,便伸手接過道:“謝謝。”
兩人離開麵攤,便徑直的朝攤主所說的東街花燈處去,走在路上,高仙庸問道:“你那塊玉佩,倒是成色極好,買了一碗麵,可惜了。”
莊墨道:“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隻有值不值得。”
“那你還打算去贖回來麽?”
“老板心善,都給了咱們買花燈的錢,那玉佩就給他留著吧。”
“這便是吃人手短,拿人手軟。”
莊墨站定,偏頭看著他嚴肅的道:“吃人家的是你,拿人銅錢換取花燈的也是為了你。”
“……”高仙庸無語。
又走了一會,高仙庸突的道:“你先在此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莊墨狐疑問道:“你要去哪?”
高仙庸笑道:“人有三急。”
莊墨並未在原地等待他,而是去了前麵賣花燈的攤前,挑了幾個花燈,待老板給他打包好之後,他慢悠悠的拿著花燈去了比較近的河邊。
所辛這兩日,天不怎的冷,河水沒有結冰,莊墨站在河邊,看著河對麵的那條街,那是一條花街,就算是其餘的街道上冷清,然這條街道上,還是客似雲來。
因為這條街道上,除卻一個暖春閣之外,還有一個與暖春閣比鄰的清水館,裏麵所養的都是一些樣貌俊秀的公子,所謂清水館,隻不過是供那些斷袖人所玩耍之地,也可以稱之為男人中的妓院。
莊墨好像記得,這條街上,除卻思羽的聲明遠揚之外,其次便是清水館中的花伶公子了。
傳言他一襲紅衣,彈得一手的好琵琶,可是他整個人給認的感覺卻是清冷高貴的讓人不敢靠近。
莊墨眯眼,下一刻,他好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隨著那刺眼的一襲紅衫從清水館中走出來……
“你怎麽不等我?”
不等莊墨去細細的看那熟悉的身影,身後便傳來高仙庸的聲音,他轉過身子道:“不等你,你也不是找來了?”
高仙庸挑眉,今日心情好,不予他計較,走至莊墨的身旁,拿起花燈道:“咱們開始吧。”
點燃花燈中的蠟燭,放入河中,順著緩緩流動的河水,承載著人心願的花燈,在河上宛如一座小小的花船一樣,緩慢行駛在河間。
高仙庸偏頭問道:“你許了什麽願?”
“花燈是殿下的。”
高仙庸挑了挑眉,心道:無趣,口上卻並未多說什麽。
許是夜裏風寒,有些冷,莊墨不自覺的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喉嚨也是一陣瘙癢難耐,終是沒有忍住的咳嗽了一聲。
聽聞莊墨的咳嗽聲,高仙庸皺眉,轉身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給莊墨披上道:“總顧著自己高興,卻忘記了你的身子,夜裏風寒,咱們早些回去吧。”
莊墨剛想要推辭,但看到高仙庸的神色,他想了想,便也沒有推卻。
兩人回到屋中,因為房間中的火爐不曾熄過,乍一進入房間,一股子溫暖的氣息迎麵撲來,莊墨身子打了顫。
適應了一會,他才解了披風。
而高仙庸也已經在桌前坐定,看著桌上莊墨閑暇之餘所做的畫,他道:“想不到,你不僅琴藝高,就畫畫也略高一籌。”
莊墨將披風掛至一旁的衣架上,轉身道:“皮毛而已。”
高仙庸低眉思索了片刻,隨即笑道:“即是皮毛,今日就給你練練手,幫我畫一張如何?”
莊墨道:“也可。”
房間內燭火通亮,高仙庸著玄色寢衣,一手撐著頭,斜躺在床榻上,烏黑的秀發不做絲毫的頭飾挽住,傾數散落下來,竟是英氣中又帶著一絲讓人難以言說的嫵媚之感。
那雙烏黑清亮的雙眸,含笑看著麵前正在作畫的莊墨,兩人這樣靜靜的動作,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好,就連空氣中也帶著隱隱的甜意。
最後一筆收尾時,高仙庸問道:“如何?”
莊墨提筆笑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高仙庸坐起了身子,眯眼看向莊墨道:“本王是上戰場殺敵無數的人,你竟然用這兩個詞形容本王。”
莊墨拿起方才作的畫,遞給高仙庸道:“喏,你自己看。”
高仙庸接過,認真的看了幾看,方道:“分明就是:英姿煞爽,鳳表龍姿。”
莊墨了然一點頭道:“或許是我這張畫的不夠好,讓殿下對這兩個詞有了誤解,將畫給我,我再重新給殿下畫一副吧。”
高仙庸果真將畫遞給莊墨,可待他伸手去接時,高仙庸突然將手中的畫收了起來,莊墨一下子撲了個空,身子來不及收,竟是直直的朝高仙庸撲去,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
呃……一時間,氣氛竟是曖昧的讓人尷尬。
莊墨回過神,正欲起身離開時,高仙庸突的一把環住他的腰,讓他不得動彈,兩人身子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高仙庸道:“畫,重不重畫無所謂,現在我要確認一件事。”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莊墨腦子有些熱,連帶著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兩人貼的緊了些,高仙庸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撲鼻而來,他怔怔的問道:“殿下想要確……”
後麵的話尚未說完,他隻覺得腰間又是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他與高仙庸的姿勢便調換了個兒,變成了他在下的姿勢。
高仙庸俯身看著莊墨,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撫向莊墨白皙的臉頰,最後食指停駐在那雙柔軟的唇瓣上,手指在那唇瓣上來回的摩挲,他喃喃道:“我想嚐嚐他的味道。”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反駁的蠱惑之意。
“殿下……”
就在莊墨張口喚他的時候,他突然低頭便朝他早已傾心已久的地方吻去。
待四片唇瓣碰觸在一起,他舌尖很快的滑至莊墨的口中,兩片舍頁猶如在山間遊玩的蛟龍一樣,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莊墨不知自己是怎的了,竟然癡迷在高仙庸的吻中。
當感覺高仙庸的手解開他的衣衫,那手碰觸到他身上那已經僵硬的一點,肆無忌憚的揉摸時,那全身一陣酥麻的感覺,直入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然下一刻,那心中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瞬間的清醒,他略顯慌亂的推開壓在身上的他。
猛然被推開,高仙庸有些怔,他試圖再靠近莊墨的身體時,莊墨已經坐起了身子,那袒露的衣衫他也沒有去收緊,而是目光定定的看著高仙庸問道:“殿下知道自己方才是在做什麽麽?”
“知道。”他回答的幹淨利落。
莊墨又道:“既是知道,殿下為何還要這麽做?”
“因為……”高仙庸看著他,眸色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好像被你迷住了。”
莊墨道:“一時的情迷,終究會有後悔的一日。”
“至少我現在不會後悔。”他語氣稍頓,清亮的眸子含著盈盈的笑意問道“你對我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
“那你討厭我嗎?”
莊墨低頭想了想道:“不討厭。”
高仙庸笑:“不討厭,便是喜歡嘍,我就知道。”
莊墨眉頭輕擰,低眉沉思了片刻方抬眸道:“我再給殿下一段時間,讓殿下冷靜一些時日,到時候殿下的答案若是沒有變,我便依著殿下。”
“好。”
那一晚,應莊墨的冷靜時日,高仙庸便抱著被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