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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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樂因著在王宮,王後的突然關照讓她煩躁至極,趁著年中,王宮的一應人等都在忙碌,她索性便賴在了庸王府中,不回王宮去。
高仙樂每次的纏著他要他一起去街上玩,或者是陪著莊墨去懸醫閣中看病,幾乎是與他們二人形影不離。
高仙庸對此表示頭疼。
自從莊墨答應顏初雪,讓她幫忙看病,幾乎是每日定時的前往懸醫閣去診脈,拿藥。
莊墨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花伶。
那時莊墨剛從懸醫閣內出來,懸醫閣內的病人居多,高仙樂臨時被扔入館內幫忙,去時的三人,如今隻有莊墨與高仙庸兩人出來。
彼時的花伶懷抱著一把琵琶,神色淡然的走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一襲紅衣似火,尤為的顯眼。
眾人紛紛側目,目光停駐在他身上,感歎這麽一個俊俏的公子,竟淪為清水館中的公子。
花伶走至他們二人身前過時,住了腳步,轉身,清冷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臉上看了一圈,最後停駐在莊墨的身上,向前走了兩步躬身道:“先生。”
莊墨心中狐疑,但是麵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朝花伶拱手道:“公子。”
一旁的高仙庸,變了臉色。
“先生是否在疑惑,我與先生素不相識,為何會找你說話?”
莊墨不語,靜站在那裏等待著花伶接下來的話語。
花伶微微一笑,這一笑竟是宛如山澗冬日盛開的玫瑰一般,雖不合時宜,卻清冷高貴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他雖在笑,但是那雙眼眸卻依舊清冷,他說:“佛雲,前世的五百次回眸,便換取今生一次的擦肩而過,花伶與先生從前是不相識,但是說了這句話,便不就相識了?”他語氣稍頓,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身後跟著的兩位小廝,再抬眸時,他眼眸掃過高仙庸時,閃過一絲慌亂,但也緊緊那一刹那,他已神色如初:“就像花伶,身在紅塵,從前不相識的人,如今隻需被請入府內彈一曲,往後便是花伶的入幕之賓。”
莊墨頷首:“不無道理。”
花伶淺笑:“今日隻不過是在大街上,看見先生器宇不凡,不同與那些俗人一般,才心生相識之意。那一日暖春閣前,先生彈曲,花伶瞧見了,隻是覺得先生若是好生的彈奏,琴藝定是天下第一人。”
莊墨謙虛道:“公子說笑了,那日卻是我琴藝欠佳。”
花伶麵上依舊保持著之前的笑容,低眉道:“眼下還要去府上獻曲,在此叨擾二位時間了,花伶告辭。”
莊墨回以一笑,“保重。”
從懸醫閣回去的路上,莊墨與高仙庸碰到了帶著禁軍在城中各個街道上尋街的季文軒。
他一身銀色官服,腰間別著一把寶劍,朝高仙庸行了禮,便不多言帶著禁軍從他們身前擦肩而過。
莊墨歎道:“到底是守護城中百姓的禁軍,為保百姓安康,總是苦了些,奉銀倒也沒有多少,不比那些風花雪月的伶人,隻需彈一手好的琵琶琴,便能入府得大把的銀子。”
那正要離去的步子微頓,高仙庸上前一步笑道:“先生可是羨慕了?”
莊墨坦然:“有點。”
那頓住的腳步,終大步流星離去。
待季文軒走後,高仙庸歎道:“你方才是故意的?他一個小小的禁軍,怕是入不了蘭台令的府上。”
莊墨道“隻要事情咱們幫忙傳達到就行,至於能不能救得了他,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高仙庸不語,隻是看著莊墨的神色,又多了絲複雜之意。
從花伶在大街上,無緣無故找他們說話時,高仙庸心中便湧起了疑惑,後來花伶的一番話,雖是看起來像尋常人見麵打招呼,並無什麽不妥之言,然他還是從那隱隱的字意中,卻是在向他們求救。
花伶身後跟著的那兩個人,雖然已經喬裝打扮,但是高仙庸還是認出了他們是蘭台令府上的人。
隻是他有一點尚未明白……還未等他細細的想明白個中緣由,莊墨的悠悠道:“蘭台令的公子,沈仁昌是個斷袖。”
高仙庸怔住。
莊墨又道:“季將軍與花伶是何種關係,年夜那一日,想必殿下也已經看到了,今日能夠替他傳達,殿下也算是賣了一個極大的人情。”
想起年夜放花燈那日,他站在河的對岸,所瞧見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季文軒,那一日,他瞧見季文軒與花伶一同從清水館中走出,他認識季文軒那麽久,從未從他的眼神中見到過這麽發自內心的笑容,他想起季文軒與他說不喜歡高仙樂的事情,那一刻,他便知道季文軒與花伶之間的關係是何。
後來的幾日,高仙樂賴在庸王府中不走,每日跑至禁軍處去看季文軒時,從前從來不管的高仙庸,那幾日總是會訓她幾句,那個時候莊墨便知道,那一晚,高仙庸其實也看到了。
——
蘭台令公子沈仁昌是個斷袖,季文軒早就知道,且沈仁昌糾纏花伶也不是一兩日了。
是以,當莊墨在他麵前提及花伶去府上彈琴時,他那一刻便知道,花伶遇到了危險。
但是他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禁軍統領罷了,若是沒有任何理由便進入刺史府,是不合規矩的,正在他急的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去救花伶時,便瞧見了高仙樂從懸醫閣中走出。
騰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湧在他的心頭,他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找上了高仙樂,將她拉至一個無人的角落,站定之後,他朝高仙樂跪了下去道:“求公主救命。”
季文軒這麽一跪,將高仙樂嚇了一跳,但見季文軒神色嚴肅,口中又聲稱讓她救命,她頓覺事情的嚴重性,逐拉著他起身問道:“將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季文軒道“遇到事情的不是屬下,而是屬下的一個至交好友,屬下這命是他救的,今日驚聞他入了蘭台府,屬下特請公主隨屬下一起入府上救人。”
高仙樂平日裏便總愛纏著季文軒,沒事找事也都想要幫季文軒的忙,如今既是季文軒的至交好友,眼見他神色這麽慌張,竟是緣由都不問的,便張口應承了下來。
彼時的蘭台府內,花伶坐在房間內,波動著手中的琵琶弦,紅色的紗幔後頭,是一張大大的圓錦床,錦床上頭躺著的,正是隻著單薄裏衣的沈仁昌,他一手撐著頭,一手兩指捏著金色鑲花紋的酒盞,仰頭將酒盞中的酒倒入口中,一口酒水下肚,他用手袖子擦了擦滯留在唇角的酒漬,斜睨著那正坐在彈著琵琶的花憐,眼中帶著淫淫的笑意向花伶招了招手:“過來。”
琵琶弦頓住,花伶麵無表情的依言放下琵琶走了過去,沈仁昌伸手一拉,便將站立的他給拉入懷中,將他壓在那錦被上,下一刻沈仁昌滿嘴酒氣的唇,便朝他臉上落去。
可是他親上的,卻是花伶擋住的手。
沈仁昌微頓,下一刻,眸色中帶著微微的薄怒,似乎對於花伶的阻擋,很是不樂意。
花伶微微一笑,提醒道:“公子,衣服還未脫呢。”
沈仁昌恍然大悟,伸手在花伶的額前點了一下笑道:“不愧是久經風塵之人,就是懂得情趣。”他依著花伶的提醒,解開了身上唯一一件衣服,之後便急急的朝花伶身上撲去,花伶神色顯出一絲厭惡,聽到外頭那一陣嘈雜聲時,他勾起了唇角。
那正閉著的門被人奮力的推開,巨大的動靜聲,驚動了床上的兩人,不著絲毫衣物的沈仁昌慌忙從床上拿出一件衣服裹住自己的身子驚道:“公主,你怎的來了?”
高仙樂手拿皮鞭,看著床上那令人臉紅心跳,卻極其惡心的一幕,她冷冷一哼道:“今日不光是本公主來了,進來吧。”
下一刻,一襲素色醫服的顏初雪,便施施然站在了高仙樂的身後,她冰冷的雙眸掃視了花伶與沈仁昌一眼,冰冷的眼眸終有一絲色彩,那眼神中所表現的,分明便是厭惡,她冷冷一笑,不著一字,便轉身決然離開。
高仙樂朝沈仁昌又是冷哼一聲,之後便對著花伶道:“還不快走!”
花伶這才後知後覺的,起身整理衣衫,而後拿著琵琶離去。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高仙樂闖入蘭台府中,發現沈仁昌竟然在房內行令人所不恥的之事,且還是與一位男人,這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青天白日做那種事情,到底還是被眾人所詬病。
而這件事情傳出去,除卻蘭台府丟人,沈仁昌被眾人嘲笑之外,無疑將與沈仁昌有婚事的顏初雪,也被拉入了紛爭嘲笑之中。
事情發生之後,顏初雪知道自己會處在何種風波中,也知道這件事情過後,自己家人必定會有所動作,是以當前禦前來傳話的陳公公與自家哥哥一同前來懸醫閣時,她並未有半點的驚訝。
陳公公上前笑道:“姑娘,如今南安城中都知道沈公子真正的喜好,顏將軍與公子也已在王上麵前稟明緣由,王上讓奴才雖公子前來問一問姑娘,若是姑娘不願,王上這就將此門親事解除,讓姑娘能夠早日尋得自己的幸福。”
顏初雪聽聞此話,朝陳公公盈盈一拜道:“多謝王上,隻是我覺得,沈公子他隻是遵循自己的喜好做事,並未有什麽不妥,且我也並不在意他真正的喜好,所以這門親事不需要解除的。”
不成想顏初雪會這樣說,陳公公突的一怔。
“初雪?!”顏朗一把拉過顏初雪喊道,他朝陳公公笑了笑道:“她可能是被刺激糊塗了,才會說出這番話,公公莫要見怪!”
陳公公一笑,“無礙的,這件事發生在誰身上,心中都不會好過,姑娘心中受了刺激,定然要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奴才知道,來時王上也說了,讓姑娘考慮考慮,待姑娘考慮好了,隨時可以讓公子和將軍稟告王上。”
顏初雪道:“多謝公公。”
陳公公笑道:“那老奴這就不打擾公子與姑娘說話了,奴才先告辭了。”
待陳公公走後,顏朗怒道:“你知道自己方才在說什麽嗎?你當初不是一直不喜歡這門親事嗎?王上如今親自出麵為你解除,你為何還要這麽的不領情!”
“為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