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朝堂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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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在來時,高仙庸便知道江州府上定是發現了什麽重大的事情,但是待夏釗將他領入府尹的那處暗格時,他那不大的房間內,存放著的金燦燦的黃金時,心中還是一陣顫栗。
    怪不得今年賑災的動靜鬧得如此的大,單單一個江州府尹,此處不大的暗格內竟然存放了三十萬兩的黃金,這個數目的巨大,簡直是達到了此番朝堂上下發的賑災數量!
    年年賑災,年年都會有暴亂,以往都是草草的抓了幾個頭目,便也就擱置不管不問,今年若不是有人帶頭劫了江州府尹,怕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小小的江州府尹竟然能夠貪汙這麽多的錢款。
    “還有這個。”夏釗將一疊厚厚的包裝精巧的紙張遞給高仙庸。
    高仙庸狐疑的接過,待看到各個紙張上所寫的內容時,他心中又是一驚。
    因為這些紙張上所記載的,都是與朝堂上各個官員的來往記賬表,上頭所寫的官員,幾乎都是朝堂上的人,也都是高仙鈺一方的勢力。
    怪不得南安王會秘密的將高仙鈺召回,怪不得會讓他來江州,因為南安王知道,若是這件事情一旦攤開明麵上,那可是損失了大半個朝堂,他一刹那仿若明白了,南安王此舉是扶持他,也是有意看他在麵對這樣子的殘局時,會如何的去收拾。
    “殿下要如何做?”一旁的夏釗問道,這件事情太過於棘手,若是嚴格的按照律法去執行,那麽朝堂上的勢力勢必會經曆一番的大改革,相國不會同意,太子不會同意,南安王自然也會有自己的顧慮。
    可是又不能放任不管不顧,這倒是一個難題。
    高仙庸沒有說什麽,便轉身再一次的去見了陸英。
    眼下時局正是不穩當之時,有了災區的暴亂,各個人心惶惶,暴亂雖說暫時已經得以控製,然而災民依然每日食不果腹。
    他們沒有那些煽動的頭目帶領,加上之前高仙鈺在他們之間的殺伐,他們不敢再妄動。
    食不果腹的災民,每日的乞求上蒼能夠天降餡餅。
    或許是因為上蒼的可憐眷顧,這一次真的是降下了一個大大的餡餅。
    不知是江湖上何方的英雄豪傑,在江州的境內劫了一趟鏢車,鏢車裏麵所押運的,正是此次賑災的官銀。
    另,這些江湖人士,還很是好心的找到了江州府尹,連同銀子一起送在了高仙庸的麵前。
    此番找到了賑災的官銀,對於災民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突然回來的江州府尹,或許是因為在外麵被關押的時間久了,出來瞧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加上又看到了夏釗與高仙庸,他膽子都嚇破了,不等夏釗使用出那些刑牢逼供的手段,便對於自己這麽些年來自己聯合南安城中的官員,所貪汙的罪行供認不諱。
    另外,高仙庸將這些銀兩以朝廷的名義,買了糧食,派了官員對於每個災民進行了實名登記,每人下發多少糧銀,都由夏釗根據情況核實之後斷定,交予高仙庸審核無誤之後,分派給了災民。
    另外剩餘的一些銀子,他親自監工督促,將那些偷工減料的河提重新的修葺。
    忙中偷閑時,發現江河下遊每年都是洪災為患,然而南安也有許多的地方年年都會發生旱災,他勘察周邊時,同夏釗商議召集進行修路,建橋,疏通河道等等工程。
    高仙庸所提議的疏通河道,又召集人馬挖掘河提,河提綿延從江河下遊地區,一路貫穿至那些旱災地區,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南水北調,將江州一帶過多的水,利用河道而流入那些旱災地區。這樣每年再至梅雨季節時,不僅江河下遊的地區洪災得以控製,那些旱災的地區也不至於因為旱災而每年的顆粒無收。
    除卻這些之外,他還從災民中選出力壯無手藝之人加入正在實施的工程中,以勞作換取錢財。
    此番高仙庸的做法以及江州府尹的供詞,由夏釗擬成奏章遞至南安城,當即南安王便扣押了此次前去賑災的尚書令趙中來,查抄了尚書令府邸,可是在尚書令府中並未發現什麽過多的錢財。
    司帛沒有辦法,便先奏明了南安王,暫將尚書令關在了地牢中。
    然而恰逢那些時日南安城中盜賊橫行,江湖上有一名劫富濟貧的盜賊十分的讓朝廷頭疼,短短半個月,已經盜了南安城中好幾個富家,朝堂有好幾次都設局抓此人,卻全都一無所獲,惹得城中富家人心惶惶。且這個盜賊每次作案的時間都十分的規律,午夜過一刻。而就在這一日的夜晚,刑部與廷尉府都接到了舉報,稱南安城東郊的一處小作坊的牌匾上,發現了盜賊留下的記號,怕是今晚便要入室搶劫。
    他們立即派人暗中將那個小作坊給緊密的看管起來,當天午夜剛過一刻,那個盜賊便如約而至,刑部的人立即派人去緝拿,然盜賊的功夫十分的高強,哪裏是這些常年養在朝廷中的人所能逮捕的。
    盜賊盜取失敗,刑部緝拿人也失敗。
    然而,司帛卻發現了這中間的問題,盜賊這些時日所劫持的,都是城中富甲一方的大富人家,可就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小作坊,為何就能引起盜賊的注意呢?司帛立即聯合刑部的人一起去查了小作坊,進去之後才發現這間小作坊明為是專門為那些打獵人所製作狩獵用的兵器,然其地底下卻有一個極為大的密室,密室裏麵猶如江州府尹一般,藏匿的都是銀子。
    一個小小的作坊,為何會有這麽多的銀子?司帛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卻查到這家作坊的背後,隱藏的真正老板正是尚書令趙中來。
    他這幾日因為江州這件事鬧得這樣大,有些擔憂,便暗地裏轉移了這麽些年所貪汙的錢款,乞求蒙混過關。
    人證物證都齊全下,南安王暴怒,朝堂上當即下令將尚書令斬首示眾,命在朝的官員在行刑之日,全部都入現場去觀看!另外將尚書令府邸查封,其家中女眷全部沒入宮中掖庭終身為奴。
    江州暴亂鬧得如此的大,加上南安王此刻的暴怒,讓朝堂上的另一方勢力心中存了芥蒂,尚書令不是保不住,而是這個當口不能保。
    因為此次貪汙賑災錢款的不隻是尚書令一人,若是再稍微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誰能保證下一個下馬的不是自己?是以在罪行下達的時刻,朝堂上一片寂靜,沒有半點的反對之聲。
    因為南水北調的政策傳入南安王朝,朝堂上一片呼聲,有人提議南安王為身在江州的庸王殿下派些人手,去助他完成此番壯大的工程。
    可是,就在朝堂上有人針對高仙庸在江州的做法,一一細數,而後又一係列的引出高仙庸從前在戰場上的事跡,以此希望南安王嘉獎高仙庸時,朝堂上終於有了質疑之聲。
    他們為高仙庸安上了看似十分合理的罪責,私自挪用官銀,蔑視朝堂,藐視王權。
    三條罪責扣下來,朝堂上有一霎那的寂靜。
    其實,這個時候按理說太子一黨的人不應該有所動作,因為尚書令剛剛舍去,而高仙庸的聲望此時在百姓心中又十分的高,他們在高仙庸做出如此功績時,隻要稍微說出一些不利於高仙庸的話,在旁人看來,都覺得太子是故意的在打壓。
    然而,朝堂上就有那麽一些人,就這樣傻呼呼的說了。
    果然,南安王未著隻字片語,坐在高座上冷眼看著朝堂上分成的兩派,在嚴肅威嚴的殿前爭辯起來。
    爭辯足足半個時辰,已由開始的為高仙庸定罪,而辯成了兩位皇子此番賑災誰的功勞最大。
    越爭越不像話!
    不過,既然已經鬧到了爭功勞的地方,朝堂上有人冷笑出了聲,然後便有人細數高仙庸這段時間在江州一帶為百姓所做的貢獻,修河壩,挖河道,不僅徹底的解決了往年洪災的問題,且還順帶的解決了其餘幹旱的地區。
    那人又著重的提出了一點:“重眼前而輕長遠。”他在朝堂上侃侃而談高仙鈺的賑災之法,給後人帶來的長遠影響,眼前的利益或許是局限的,但是長遠之策,卻是流芳千古。
    與一個流芳千古的政策相比較下來,高仙鈺災前自拿俸祿之舉,簡直是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此番賑災自掏腰包的可不隻他一人,連一向拮據的高仙庸,也捐了些銀子。
    爭辯到這裏,勝負已經知曉。
    最後的結果,是南安王加封高仙庸為親王,往後可以上朝聽政。
    此次爭論,高仙鈺以全敗告終,高仙鈺心中十分的窩火,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安王又稍稍的提點了一下他:“你身為太子,是儲君,有愛民之心,其情可嘉,可是在這些處理事情方麵,還是要多多的向庸王學學。”
    多多向高仙庸學習?!這一句話,猶如一盆火油,將高仙鈺心中那隱忍的怒火,全部都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