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請求入宮,聆風遭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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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念心的遭遇,高仙庸深感同情,原本大赦是好事,出了皇陵她便能夠尋一個好人家嫁了,卻偏偏碰上了這樣子的事。
    “起來吧。”想到這高仙庸輕聲叫她起來,而後道:“那些銀兩你拿去吧,依著你的聰明才智,往後一定能夠生活的很好。”
    念心搖頭,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她仰頭,甚是楚楚可憐的看向高仙庸道:“桂嬤嬤走後,這個世間已經無奴婢的親人,在皇陵的生活早已讓奴婢對外界隔絕,所以奴婢不要這些錢財。”
    聽著念心的話,身後的陸英神色突然一凜,探究的目光望向念心垂淚的麵容。
    本著念心曾經無私的幫助過他的念頭,如今她落難,自然是要幫一把,高仙庸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念心輕咬下唇,心頭似乎在醞釀接下來的話語,良久之後她方下了主意,又是朝高仙庸深深一叩首道:“奴婢想要進宮伺候王上,以報答王上的救命之恩。”
    “皇陵的生活比王宮自由,王宮內有多少人想要出宮自由生活,你好不容易趕上大赦得以自由,卻又要自行進入王宮內的牢籠,你可想明白了?”高仙庸低頭看著念心,對於她的這個請求很是不解。
    念心點頭,“奴婢想的清清楚楚,願終身入宮伺候。”
    “既是如此,陸英。”高仙庸輕聲開口喚道,陸英慌忙走上前等候高仙庸的吩咐,高仙庸道:“相國府就在前方,你帶著念心姑娘先回宮。”
    “是。”陸英出聲應道。
    念心麵色一喜,忙道:“謝王上。”
    “隨我走吧。”
    “嗯,奴婢先告退了。”
    念心說著朝高仙庸告了退,起身隨陸英一同離去。
    高仙庸沒有在此多逗留,轉身上了馬車往相國府方向駛去。
    從高仙庸馬車出現在這一條街時,莊墨便在府上得到了消息,一直在等著高仙庸的到來,等到預計的時間到達還未見高仙庸時,莊墨便著人前去看了一看。
    約莫有一刻鍾的左右,高仙庸才匆匆而入,莊墨正坐在輪椅上心思全然沒有停留在手中的書籍上,見到高仙庸他抬眸輕笑道:“來啦。”
    “嗯。”高仙庸輕聲道,走至莊墨的身旁坐下,待他坐定,莊墨為他倒了一杯茶遞於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早早的便聽府內的人說王上快到了,路上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高仙庸接過莊墨遞過來的茶道:“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莊墨問道:“怎麽了?”
    高仙庸道:“還記得皇陵中隨我一同進宮救濮陽候的念心嗎?”
    莊墨了然點頭,“看樣子王上是遇見了她。”
    高仙庸不否認,“隻不過現如今的她,生活的倒是萬般的不如意,從皇陵出來,竟然淪落到了滿春樓的地步,若不是今日我恰巧從那處經過,怕是她往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莊墨想了想問道:“王上救了她,又如何安頓了她?”
    高仙庸道:“本來我是打算給她一筆銀兩讓她今後好好的生活,可是她卻拒絕了,說是要入宮。”
    莊墨問道:“王上答應了?”
    高仙庸點頭道:“沒有拒絕。”
    莊墨沉默了一會,心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半晌之後方點頭道:“也好,身邊總要有個細心的人照顧。”他語氣停頓了一下,而後又道:“有一件事我也要同你說一下,前些時日崔大夫說初雪姑娘的瘋魘已經大好,崔大夫也已經回了濟風堂,留初雪姑娘一人在那裏,我想將她接入相國府內,一來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二來我的身體狀況她最是清楚,想著能夠與鄭大夫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高仙庸道:“相國府是你的府邸,你想要接誰入住是你的自由,不必同我說,再來初雪她也幫助了我不少的事情,這段時間在你府上居住,也可借由你手幫忙照顧些。”
    莊墨點頭,“那我等下就著人去將她請入府。”
    經由念心一事一打岔,高仙庸差點就忘記了此番來的真正目的,將手中的茶杯放置在桌上,他凝眉看向莊墨問道:“落青辭官,你同意了?”
    準確的來說莊墨一早便知道落青將辭官奏呈遞上去後高仙庸會來找他,所以他並不驚訝會有此一問,輕聲道:“嗯,同意了。”
    “落青他位居三司,又是先王重臣,朝中的一切事宜他都清楚,眼下朝堂才剛剛穩住,他這個時候提出辭官,你怎麽會這麽輕易的便答應了呢?”對於莊墨的舉動,高仙庸很是不解。
    莊墨靜靜的聽完高仙庸略帶責備的話,方開口問道:“王上覺得心不在朝堂上的人,往後做事會盡心嗎?”
    高仙庸肯定道:“他會。”因為在他的心中,落青那樣子為民的官員,隻要在其位必會盡心的謀其事。
    莊墨又問道:“那王上你覺得我呢?”
    “什麽?”高仙庸心頭狐疑,不明白莊墨為何會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
    如墨色的雙眸目光灼灼的看著高仙庸,悠悠開口道:“當初在止靈時,你突然間離開我,獨自一人回了這裏,那時你以為我離開你,能夠安心的在止靈生活,不僅你如此以為,秦淮也如此以為,但是唯獨我自己知道,心不在一處,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不用心的。司空大人他已經將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朝堂了上,他想要去過像侯爺一樣的自由生活,他的心已經不在朝堂上了,留著他將他囚禁在朝堂上,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牢籠,不如就放他走,總好過往後這種囚禁變成怨言的好。”
    高仙庸靜靜的聽著,聽莊墨提及當時在止靈他不告而別的事情,高仙庸沒有再說話。
    此時,對於落青的辭官,高仙庸心頭多少還是有些不願與不舍,畢竟司空一職是要職,若是冒然空缺,怕是有一段時間要空職,這種高位之上的人並不好選拔。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莊墨的一番話在他的心頭蕩起了漣漪。
    莊墨是在委婉的告訴他,他拋下秦淮來到這裏,是因為他的心不在秦淮處而在他這處,這樣子委婉的表白,高仙庸心頭是又喜又愁。
    喜的自然是莊墨對他的情感,而愁的是怕是他真的要將落青放走了。
    高仙庸沒有很快的給莊墨肯定的答案,隻是權衡了之後方對莊墨道:“我回去再想想吧。”
    見高仙庸要走,莊墨問道:“不留下來吃飯再走?”
    高仙庸道:“不了,殿內還有許多的奏章的要看。”
    莊墨看著高仙庸疲憊的麵色,心頭湧現出心疼,開口勸道:“朝堂之事重要,但是也該注意著些身體。”
    高仙庸道:“我倒是也想休息,但是朝事太過繁忙,讓我停頓不得。”他看著莊墨,“你不在我身邊,偌大的寢宮便毫無生氣可言,軟榻睡著也渾身不自在。這段時間就先放過你,等你身子再養好些,就搬去王宮住一段時間陪我可好?”
    莊墨輕笑著點頭道:“好。”
    從相國府回宮之後,高仙庸複又拿起落青的辭官奏呈看了看,他想著莊墨的話,終抬筆在奏章上寫了一個‘準’字。
    將奏呈合起遞給一旁靜站的陸英,“著人去司空府將奏呈給落青吧。”
    陸英躬身接過,正欲退出去的時候,高仙庸問道:“那個念心可安排好了?”
    陸英道:“安排好了,在殿外伺候著呢。”
    高仙庸點頭,沒有再問什麽。
    當奏呈傳至落青的手上時,他忙著手將一應的事物整理完畢上交與了莊墨,他離開王城時,並未來當麵向莊墨辭行。
    當落青的一應事物由人呈至莊墨麵前時,莊墨看著麵前厚厚的竹簡文案,他知道落青從此之後自由了,去過了他想要的生活。
    門外有春風輕輕的吹過,天空中一隻白鴿撲打著翅膀朝這邊而來,從窗戶前飛過停駐在莊墨肩頭,莊墨伸手將白鴿拿起,從腿間解下那小小的紙張。
    那是秦淮寫給他的信,不大的紙張上麵,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問候莊墨的身體狀況,末了秦淮問他,大仇已經得報,可曾想過回去。
    這是莊墨從來到高仙庸身邊後,秦淮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來與他通信。
    秦淮從前從來不碰這些白鴿,因為他對白鴿的皮毛過敏,每一次碰觸,全身上下都會長滿紅色的疹子,然後高燒不退。
    曾經莊墨尚且不知道秦淮這個弱點時,帶秦淮去看過白鴿,誰知那一次秦淮並未在那裏停留多久,回去之後便全身爬滿了紅疹,高燒不退足足昏迷了五日才轉醒,那時不僅止靈王朝嚇壞了,就連莊墨他也嚇壞了,從那之後對於天上的飛禽,秦淮身邊的人都是持抵觸的態度,這些飛禽從來不能近秦淮的身,止靈王宮也從來沒有養過白鴿。
    如今這封信突然由白鴿傳來,莊墨心情沉重,想著若是秦淮隻是將信寫好其餘的交予旁人辦還好,可是……
    他看了看白鴿腿間麻繩的綁法,知道秦淮並未假手與人……
    因為那是隻有秦淮才會綁的繩結。
    莊墨深吸一口氣,手推動輪椅的輪子,行至桌前提筆給秦淮寫了回信:
    勞殿下掛念,墨一切安好,今墨身居相國之職,不容抽身,望殿下保重身體,今後墨會每月給殿下寫信報平安。
    末了後麵的一排小字上寫道:望少將軍督促殿下,莫要再拿白鴿傳信,傷了身子。
    很顯然,這封信莊墨沒有直接送給秦淮,而是送給了慕容少昶,因為他知道白鴿傳信都是尋人,就一如此番他收到信件一樣,都是直接飛至接信人的身旁,若是秦淮直接接觸到,身子必然又是一番折騰,所以他才拐了這麽一個彎。
    約莫半個月左右,又一白鴿拍打著翅膀帶著秦淮的回信落在了莊墨的肩頭,他看了看白鴿腿間的麻繩,確定這不是秦淮所係這才放下心來,取下回信打開。
    信的內容很簡單:我會注意身子,你也一樣。
    簡短的一句話,卻承載了秦淮對莊墨的無限掛念。
    莊墨看完回信之後,便將字條平整的放入桌子一旁的錦盒內。
    前一段時間,公孫佐說江湖上有些事情要處理,怕是要一段時間不在南安城內,這一日公孫佐終於回城了。
    第一件事便是來看了莊墨。
    彼時的莊墨剛剛吃完藥,由阿寶扶著在房中慢悠悠的走路,公孫佐進來之後便尋了個地方坐下,莊墨瞧見公孫佐疲憊的麵色上略帶愁容,顯然是有心事,便讓阿寶扶著在公孫佐的對麵坐下,而後為公孫佐倒了一杯茶水問道:“怎麽了?”
    公孫佐道:“前些時日我接到好幾個地方的線人回稟,稱情報網的下線都被人斬斷,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對付聆風閣,便和十三分頭去查了一查,誰知查了這麽久卻無一絲的頭緒。”
    莊墨擰眉,“連你都無法查到?”
    公孫佐點頭,“斬斷我聆風閣眼線,卻無一絲的破綻留下,這是讓我最頭疼的,等十三明日回來與他碰過麵後,看他那邊的情況如何。”
    莊墨道:“你手下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怎麽會這麽輕易的讓人給撤了下去?”
    公孫佐搖頭,神色焦急:“我去幾個地方查看了下,被撤下去的都是被暗殺,還有幾個僥幸逃脫的,也都稱武功路數瞧不清是何人,被黑袍遮麵又認不出究竟是誰。”
    莊墨問道:“你可有懷疑的人?”
    公孫佐低頭想了半晌,方深吸一口氣抬眸道:“是有那麽一個懷疑的人,不過暫且還不確定,等我再查查,查到些有關的線索再說吧。”
    莊墨讚同點頭,“若是有人暗中做手腳,一定能夠查出些蛛絲馬跡,既然你已經有了懷疑的人,不妨就暗中從那個人著手查下去。”
    公孫佐點頭,又在莊墨這處坐了一會,約莫半個時辰左右,有人回稟稱郎十三在府外求見。
    郎十三原本要明日才回來,卻突然間提前回來了,公孫佐眼皮突突的跳個不停,總覺得是有事情發生了。
    相較於公孫佐而言,郎十三的情況顯然是十分的糟糕,他右手捂著的左肩上已經被鮮血染就了紅色,素白的衣衫上斑斑點點的染上了血跡,他走進屋內,顧不得其他,忙對公孫佐道:“我那方的情報網已經被人全部給斬除了,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