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歹意計劃,心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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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的緊,因為阿寶的一番話讓莊墨的思緒霎時飄回了那一日,顏初雪匆匆入殿內,說是有事情要告訴他,當時他便一直隱隱的覺得顏初雪有些不大對勁,現在想來,她的這份不大對勁,便是麵對陸英在場的壓力。
若是當時他追問一句,又或是當時他對於她的不自然表現不那麽的忽略,若是他隨著她一同出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之後的這些事情?那麽她也就安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緊握的雙手指甲深陷,莊墨咬牙,墨色的瞳孔中布滿了血絲。
“先生,您打我,罵我都好,可別憋著自己的身子啊。”瞧見莊墨的神色,阿寶慌了身,忙上前道。
好大一會莊墨才緩和了神色,他看著阿寶道:“這段時間在暗處小心的注意著些那個陸英,切記小心著些,別讓他發現了。”他要知道顏初雪究竟是知道了他什麽事情,讓他對於顏初雪趕盡殺絕。
盡管阿寶暗中所做的一切都十分的小心,然而陸英還是察覺到了蛛絲馬跡。
包括阿寶在暗中調查念心一事,陸英也得到了一些微末的消息,然而就是這點微末的消息,也讓陸英知道了莊墨已經開始懷疑了他。
對此,陸英頗有些頭疼。
門外有人輕輕敲門,陸英手撫額頭道了聲:“進。”
有宮人推門躬身而入,在陸英麵前打了千行過禮後,從懷中掏出一張信封遞於陸英道:“陸總管,這是今日奴才去外采買時有一位姑娘讓奴才交給您的,說是對您有幫助。”宮人怯懦的抬眼觀看陸英的神色。
一個姑娘?
陸英狐疑,伸手接過之後便煩躁的讓宮人退了下去,屋子裏隻有他一人時,他這才打開信封看了看。
看完之後,他神色的猛然間變得陰沉起來,眼中恨意滿滿,連帶著手中握著的信紙也被緊握成了一團。
南安王城雅意堂二樓雅間處:
一位清冷素衣的女子頭戴蓑立以白色麵紗遮麵,讓人瞧不清她的真實麵容,此時她正安靜的坐在桌前,麵前上好的花茶她一口未飲,看上去似乎在等什麽人。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才有一墨綠衣衫男子輕走了進來,他在女子對麵坐下,含著不明笑意的目光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女子,一眨不眨。
“是陸總管嗎?”女子輕聲開口問道。
陸英似乎確定了一件事,低頭淺淺一笑道:“歐陽小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女子歎息道:“上一次相見,距今也差不多有半年的光陰了,南安王朝也已經變了天地了。”
陸英笑著聽完女子狀似歎息的一句話,而後挑眉笑道:“這麽久沒有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已經被七殺堂趕盡殺絕了,沒有想到……”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隻是挑斷了腳筋拿了你的眼珠便還了他們堂主一命,歐陽覃,我是該說是你運氣好呢?還是他們七殺堂的人忒仁慈了些呢?”
這一句諷刺的話語,讓歐陽覃的秀手緊握,但是她現在尚有良好的自製力,不會單單因為這一句話,便燃起自己的怒火。
歐陽覃悠然一笑,“是我福厚,這條命閻王不收。”
“哈哈。”陸英大笑,“正是應了一句俗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若說上一句是諷刺的話語,而這句話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而歐陽覃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非但不惱,反而開口反問了一句:“那麽您呢?現在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如今我與你,怎可一概而論。”
“是啊,陸總管現在在宮內,可是一把手,得王上重用,能夠在王宮內呼風喚雨,現在如此,可是以後呢?”歐陽覃笑,問出了至關的一句:“你未必能夠鬥得過莊墨吧?”
陸英的笑容一點點的凝結在臉上,望著歐陽覃的雙眸也多了絲死亡的危險,那份危險之氣充滿雙眸,死死的看向歐陽覃,不著一字。
此時陸英麵上的神情,失去了眼珠的歐陽覃自然是見不到,但是由於失了眼珠之後對周圍環境的敏感,歐陽覃知道,陸英這是生氣了。
即便是知道對麵的陸英生氣了,歐陽覃依舊不語,就那樣靜坐在那裏,等待著陸英接下來的話語。
銳利的雙眸看向歐陽覃,“所以,現在可以說出你來找我的目的了吧?”
歐陽覃道:“很簡單,和我一起合作,保你除掉莊墨。”
話音剛落,陸英似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讓他笑出了聲,他斜睨著歐陽覃,眼眸中盡顯諷刺,“如今你瞎了眼,腿腳也不便的人,你是個廢人,想要和我合作?”
不可否認,這一句話的的確確的刺激到了歐陽覃,手中的拳頭緊握成了團,她很生氣,但是想起她今朝來的目的,她便很快的將這份怒意隱藏了起來,開口道:“即便我是個廢人,但是我對於南安王城的一切,都熟知的很。若我的消息不錯,莊墨他……現在應該在暗中查你吧。”
陸英麵色一點點的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不大的雅閣內似乎因為他的情緒而變的冰冷起來。
歐陽覃無視這周遭的變化,又道:“他既然查了你,先暫且撇開聆風閣的事,就單單你害死顏初雪這一件事,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若是換做了是我啊,我定對你恨之入骨,將你抽筋剝骨才對。”
陸英寒著臉聽完歐陽覃的話之後,方沉聲道:“真是百毒之蟲,死而不僵啊。”
歐陽覃直接將這句話視同陸英對她的誇讚,笑道:“陸總管忘記了,我之前在江湖中的情報網,不亞於聆風閣,隻不過是被他們刻意的斬斷,才會落得如此的地步,雖然不比從前,但是我若想知道一件事,在那一方的小天地中,也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的。”
陸英道:“你既然有那麽大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去除掉他為你報仇啊。”
歐陽覃臉色微變,“實不相瞞,以前有聆風閣我除不掉他,現在他入住了相國府,我更加拿他沒有辦法,更何況如今他可是在王宮。”
“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不是嗎?你報你的仇,我又沒有權利和義務去幫你,更何況……”陸英語氣故意一頓,目光緊緊的盯著歐陽覃,身子向她傾了傾道:“你從前可是給我下過套的。”
“我是無所謂的,反正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他的身子不好,我大可以熬到他比我先死,那樣也算是報了仇。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他已經懷疑了你,依著他的聰慧,你覺得你能在他的算計下,安全的脫身嗎?不是有一句話麽: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我之間的恩怨可以暫且的放一放,合力除掉莊墨才是你我現在的最主要的,不是嗎?”
不可否認,歐陽覃的這句話說進了陸英的心,這幾日阿寶的跟蹤,包括今日他來此見歐陽覃,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將阿寶甩開,莊墨已經開始查他了,那麽依著莊墨的性格,必然會為顏初雪報仇。
能夠在莊墨的算計下,安全的脫身嗎?
陸英他此時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緩和了神色,複又穩妥了坐了下去,開口問道:“你在信中言及,知道莊墨一個秘密,什麽秘密?”
歐陽覃道:“不急,我知道他的,可不單單隻有一個秘密,我一條條的告訴你,隻等你將他踩在腳下的那一刻,我再告訴你一個能要他性命的秘密。”
此時歐陽覃是不會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陸英,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歐陽覃知道,怕是等她全部告訴他之後,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吧。
所以她才會選擇將她所知道的一條一條的告訴陸英。
歐陽覃的這點心思,陸英又豈會看不懂,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利索的應了聲:“好。”
既然露出了腦袋,反正到時候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吐幹淨。
這一日,象征儒雅的雅意閣內,他們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達成了一個合作計劃,緊接著,一個針對莊墨惡毒的計劃,就這樣悄然的降臨。
當然,莊墨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知道這些。
被陸英甩開的阿寶回到宮內將他所知道的星沫點消息告訴莊墨的時候,莊墨眉頭深凝,陷入了沉思中去。
很顯然,陸英已經知道有人在跟蹤他了,怕是有用的線索這段時間不會再找到了……
他抬頭囑咐道:“還是先撤離一段時間為好。”
阿寶點頭。
外間有鳥兒的叫聲傳來,透過開著的窗戶,莊墨望向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鳥兒輕聲問道:“殿下有多久沒有回信了?”
阿寶想了想道:“算算時間,差不多有一月了,先生您還是放心不下太子殿下嗎?”
莊墨道:“上一次他信中提及,王上病重,朝堂重事都壓在他一人身上,怕是會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吧。”
阿寶勸道:“您現在與太子殿下相隔甚遠,即便是擔憂也是無濟於事的。先生您就放心吧,太子殿下既然說了每月會送信,自然不會忘記的。”
莊墨目光依舊停駐在外間飛翔的鳥兒身上,噤聲不語。
阿寶躊躇,看樣子似乎有話要問,他咬牙忍了人,終沒有忍住問道:“先生,阿寶想要問一問您,您就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回去嗎?那裏畢竟是您長大的地方,您就真的舍得就這樣丟下太子殿下嗎?”
這一聲聲問題問下來,讓莊墨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氣,依舊噤聲不語。
即便是沒有回答,然而心頭這些問題的答案,早已在他選擇追隨高仙庸的那一刻起,便有了明確的答案。
隻是當時莊墨不知道的是,他與阿寶這段沉重簡短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了高仙庸的耳朵裏。
彼時的高仙庸與陸英就站在屋子外頭,麵如寒霜,背在後頭的手中握著的,正是一隻受了箭而死亡的白鴿。
高仙庸最終選擇轉身離開,他大步走回殿內,將已經死亡了的白鴿扔至桌上,他從推擠的奏章中取出一個四方的紙張,那張紙張上所寫的內容,正是秦淮寫給莊墨的回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願汝歸心似箭,吾心等你。
短短十個字,讓高仙庸的心猶如跌在冰窖之中。
他沉聲問道:“方才阿寶說,秦淮每月都會與相國通信?”
陸英點頭,“他是這樣說的。”
高仙庸低頭,他目光緊緊的盯著桌子上那十字,良久之後他道:“你派人去相國府上搜一搜。”
陸英低頭應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安排之後的事情。
高仙庸雖然沒有說出要去相國府搜什麽,然而陸英卻立即會意了他話中的意思。
正合他意!
派出去的人酉時出,不到戌時從相國府搜來的那精致的錦盒,便擺在了高仙庸的麵前。
高仙庸打開錦盒,當他將那一張張的紙從錦盒中拿出來,再一封封打開看時,每看一張,他的麵色便難看一分。
陸英在一旁適時的道:“聽搜回來的人說,這個錦盒是在相國床榻裏頭的暗格中找到的,看樣子是十分寶貝的,王上,一國之相與外國有信件往來,雖然所談並不關於國事,但是傳出去也是會讓朝官議論的。”
陸英說話間,那錦盒內秦淮的回信他也一張張的看完了,又一張張的將它放好了之後,他方開口問道:“你說,我對他這麽好,他還會選擇回去嗎?”
陸英道:“我畢竟不是相國,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但是從方才相國擔憂秦淮的模樣,我私心想著,若是止靈發生了大事,秦淮央求,不知相國會不會出手相救。”他抬眼,注意著高仙庸愈見發怒的神情,又道:“我曾聽說,相國與秦淮是一同長大的,這份情誼早已超脫了兄弟之情,更何況止靈坊間曾一度傳言,相國是他豢養的男寵。”
陸英的一番話,讓高仙庸想起在止靈時與秦淮見麵的場景,那樣絲毫不掩飾的情誼,當時沒有激起來的醋意,在這一刻就那樣全部的衍生出來。
他手憤怒的拍至在桌子上,咬牙道:“想要從我手中把他搶走!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