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許海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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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海心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看著楚星河。

    楚星河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你們家出事我沒有回來,可是,你不能用這個來懲罰我,你不能這樣。”

    他低低的道:“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和其它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海心,我從國外回來後就一直在找你,南城這麽大,你又躲著我,要找到你談何容易。”

    他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脖子上,讓她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她想起了秦業,此時她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抗拒,仿佛都在說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推開他,輕聲道:“星河,我們回不到以前了,我不再是以前的許海心,你也看到了,我跟了秦業,我甚至有過他的孩子,這樣的我,配不上你們楚家,更配不上你,你要找的,應該是一個幹淨體麵,能與你並肩的女孩。”

    楚星河的手慢慢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秦業他是有預謀的,是他分開了我們,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出國,也不會和你分開,許家更不會出事,都是他,這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許海心搖了搖頭:“無論是誰策劃的,都已經回不去了。”

    她慢慢的從床上站起來,道:“我不能留在你這裏,我要走。”

    楚星河望著她,感覺心都在滴血:“你要去哪裏?”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不能在你這裏。”

    隻要是在南城,秦業一定會很快找到這裏,到時候,楚星河隻怕不會好過。

    楚星河的眸裏漸漸的染上血一樣的顏色:“你寧願無處可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嗎?”

    許海心沒有看他,隻低低的道:“星河,我已經不愛你了。”

    “不!”楚星河突然激動起來,上前將她緊緊抱住:“你不是不愛我,你隻是受製於他,你怕他對我做不好的事情,其實你不用怕的,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弱,楚家也沒有那樣弱,經過這幾年,楚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楚家了。”

    他咬牙道:“雖然這南城是他的天下,可是,隻要出了南城,他就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他力氣很大,勒得許海心有些難受。

    她掙開他,道:“謝謝你今天幫了我,隻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星河,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她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楚星河能夠遠離那些事情是再好不過,如果她料得沒錯,秦業在明天之前,一定會找到這裏,她得馬上走。

    楚星河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足足看了有三分鍾。

    他慢慢恢複了平靜,輕聲道:“剛才我有些激動了,你說不再見麵的話讓我很難受,就算我們回不到以前,我也可以繼續照顧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道:“你要走也可以,我送你。”

    許海心無處可去,藥鋪似乎是她唯一的目的地。

    車子前行的很快,漸漸的許海心發現了不對勁,這根本不是通往星空藥鋪的路。

    她想要尋問,卻發現全身軟得像一塊棉花糖。

    她艱難的將頭轉向旁邊的楚星河。

    “星河,你……”

    楚星河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低低的道:“你一直說要走,我沒有辦法,隻好在你的水裏放了點東西,海心,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許海心又急又氣,想要掙紮,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的聲音聽上去也軟綿綿的:“你要帶我去哪裏?”

    楚星河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道:“去青市,那裏才是楚家的中心,在那裏我能好好的照顧你,放心,秦業他找不到你的,你那些重要的東西,我也已經全部拿過來了,不僅如此,我還會給秦業一點驚喜。”

    “海心,我們分開這麽多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慢慢的低頭,唇落在了許海心的唇上。

    許海心一愣,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推他,卻無濟於事。

    楚星河柔緊緊抱著她,溫柔的親她,他深深的呼吸,似乎想要將這麽多年失去的東西都彌補回來。

    許海心卻又急又怒,一種被毒蛇親吻的感覺湧了上來,她覺得頭發都開始發麻了。

    她討厭這種氣息!

    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記憶中秦業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的霸道的唇,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他說話時總是不經意的挑動眉毛樣子,甚至是他生氣時陰鬱的臉,一切有關秦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楚星河的味道。

    “秦業……”

    她低低的喚出秦業的名字,讓楚星河全身都僵住了。

    他慢慢的鬆開她,眼裏閃著不敢置信的光。

    “你剛才在叫秦業的名字,你喜歡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許海心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楚星河眼裏閃過可怕的恨意,他閉了閉眼,低低的道:“沒關係,我會讓你忘記他。”

    他慢慢的收緊抱著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來了。

    楚星河將她抱下了車。

    這時候天已經是深夜,但他們到的這個地方,卻是燈火通明。

    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迎了上來:“少爺,您交待的一切都已經備好了。”

    楚星河點了點頭,道:“抹去所有我最近的行程記錄,不能讓秦業發現任何痕跡。”

    “是!”

    他抱著許海心進了大門。

    這是一個非常寬敞的院子,類似古代的大戶人家。

    楚家是書香門弟,祖上也多是為官,有這樣的宅子一點也不奇怪。

    他將許海心抱進了院子最後一排屋子裏。

    屋子裏暖意十足,紅木桌上擺著怒放的水仙花,在燈火曖昧的夜晚顯得非常美麗。

    許海心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低聲道:“這是哪裏?”

    楚星河溫柔的道:“青市,已經告訴你了,這是青市。”

    他慢慢的摸著許海心的頭發,道:“海心,這裏全是我的人,這青市也有很多我的人,你就好好在這裏陪我,不要想著離開了。”

    他說話的語氣是如此溫柔,一如以前。

    可是,許海心知道他已經不是再是以前的楚星河。

    以前的楚星河手指柔軟修長,而現在的楚星河,掌心已經有了繭子,虎口上也很粗糙,他的手,隻怕已經不會隻用於彈琴了。

    他話裏的意思也很明顯,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走不了,就安靜的呆著吧。

    這時,有傭人送來熱騰騰的食物,楚星河接過去,親自喂給許海心。

    她已經一天沒怎麽吃東西,現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離開,隻得吃了一些。

    可能是實在太累,身子也很虛,她竟然就那樣睡著了。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提著藥箱匆匆走了進來。

    把過脈後,中年男人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楚星河道:“她的情況究竟如何?”

    中年男人道:“好奇怪的脈象,她的身子虛成這樣,竟然還能好好活著。”

    楚星河道:“說清楚一點。”

    中年男人道:“她是肺部受過重傷,而且,現在有複發的跡象,照理說這麽重的傷,幾乎是不能活著了,應該是有人一直用珍稀的藥材在養著她。”

    他歎了口氣,道:“這種身體,居然敢懷孕,膽子真是太大了,幸好流掉了,不然,她活不了幾個月。”

    燈光下許海心的臉看上去很是清瘦,五官卻精致到了極致,楚星河的目光停在上麵,幾乎無法移動。

    “她不能再生養了嗎?”

    “不能,她的身體沒辦法生養孩子,她自己能好好活著就不錯了,以我的斷定,她是活不過三十歲的。”

    楚星河心下一窒,猛的抬頭:“你說什麽?”

    中年男人道:“我雖然醫術不高,但也得了家中真傳,還是有些眼力的,這位小姐身體各種器官已經有了衰竭的現象,大致是她肺部的傷所造,而且,看她的麵相,她並不是一個寬厚豁達的人,這樣的人,本就不長壽,加上她受了那樣的重創,至多也就是到三十了,人生最鼎盛的時間一過,她也就離逝去不遠了。”

    楚星河幾乎站立不穩,他的手狠狠的抓住身邊的木製椅子,幾乎將上麵抓出痕跡。

    他狠狠的咬住牙齒,按下心中的劇痛。

    “有醫治的辦法嗎?”

    那醫生搖搖頭,又點點頭:“有是有,但是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生為而人,一切都有命數,她命該如此,你不必太過於執著。”

    楚星河道:“是什麽辦法?”

    那醫生道:“楚少爺,我知道你能力大,本事強,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有本事有能力就能做到的。”

    楚星河道:“說出來!”

    “楚少爺可有聽說過在藏區有一種花,隻開在雪山的懸崖之上,那種花七年開一次,要選在盛開的時候采下,再配合三十二種其它藏藥,一起製成藥丸,封製在罐子裏三個月,再取出來服用。據說這種藥是有一定的愈合傷口和恢複元氣的能力,是可以延年益壽的。”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隻是,別說這種花是要緣分才能得到,光是那三十二種藥材,已經是人間極品,我前幾年有幸在北市見到過其中有一兩味藥材,已經是今生之幸了,要集齊這三十多種藥,談何容易。”

    他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許海心,道:“就算能集齊這藥材,這位小姐隻怕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楚星河道:“我想試試,你有那些藥材的名字嗎?”

    中年醫生想了一下,道:“當初這個方子是從清宮裏流傳出來的,當年那方子出來的時候被人分成了兩塊,我爺爺隻拿到其中的一小半,上麵隻有十來味藥材,剩下的半邊,在南城的李家收著,隻是這李家已經多年不行中醫,兒孫全都是西醫,那方子不知道還在不在,我得去和他們聯係一下才知道。”

    他歎了口氣,道:“罷了,我先把我知道的寫下來吧。”

    他拿過桌上的紙和筆,寫下了一大串名字, 遞給楚星河:“你看看吧,就是這些。”

    楚星河皺緊了眉頭,道:“火蓮花,金石斛,生命之泉,程醫生,你確定你不是亂寫的,這些名字聽起來就像在看玄幻小說。”

    中年醫生道:“我怎麽可能亂寫,不過說實話,這些藥材我也沒見過,但我確定這些東西是存在的,我們國家地大物博,曆史又這麽久遠,實際上有許多存在而我們未知的東西,沒聽說不代表不存在。”

    楚星河點了點頭,道:“那謝謝程醫生,還麻煩你給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下她的身體。”

    中年醫生很快就開好了藥方,道:“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短時間內,她的氣色會恢複一些。”

    中年醫生走後,楚星河坐在許海心身邊的椅子上,長久的看著她。

    幾年過去了,她眉眼間的青澀不再,取代的是風情萬種,她的眼睛越發漂亮,比以前更加的動人,讓人一看就想要去占有。

    她生得好,從小就生得好,哪怕是他自己,也是第一眼便驚為天人,從此不能自拔,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將她放在眾人麵前的原因。

    可是,沒想到,縱然是這樣藏著,也沒躲過惡狼的眼睛。

    那人太毒太狠,手段太過高明,竟然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他們分開,再將她收在身邊,從此斷了他們的緣分。

    楚星河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眼裏閃過厲芒。

    秦業,你做了那樣的惡事,我絕不會饒恕你!

    而此時,秦業已經要快要氣瘋了。

    他一下飛機便被告之,派過去接機的人並沒有接到許海心,而且,那個航班上並沒有許海心這個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許海心一定私自改了航班。

    他當時臉色就變了,馬上趕了回去。

    可是,他一進海棠山莊的大門,便看到秦正便匆匆走出來。

    “少爺,家裏停電了,我們正在查看是否是線路出了問題。”

    停電?

    海棠山莊有備用電自動啟動係統,怎麽會停電?

    隱隱的不安從心底升起,秦業低聲道:“停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本來也一直好好的,這麽多年都沒出過問題,今天怎麽會突然斷掉,備用係統也壞掉了。”

    秦業皺了皺眉,快速的進了屋子。

    他直奔許海心平時放私人物品的屋子而去。

    和平時一樣,屋子裏沒有多少變化,她的醫療書籍和喜歡的小玩意都放得整整齊齊。

    他像是小學生檢查作業那樣,一點一點的檢查著她的私人物品。

    一切檢查完畢後,發現並沒有掉什麽東西,但同時,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沒有照片,一張也沒有!

    他們在一起這幾年,竟然連一張合影也沒有,就好像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他根本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一樣。

    他覺得她是故意的,故意忽視他!

    怒意自胸口炸開,他慢慢的拉開她的抽屜,在裏麵搜尋,想要從中找到一點能證明他存在的痕跡。

    可是裏麵隻有一些比較老舊的書籍和小玩具,而且那些玩具又舊又粗糙,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東西。

    這些東西根本一點價值都沒用,不知道她留著做什麽。

    突然,一個很普通的筆記本出現在他視野裏。

    他心中狂跳,認定這裏麵一定有她的秘密,可是,他拿起一看,發現裏麵寫的並不是日記,而是一些很奇怪的圖,有一點像路線圖,又有一點像為某種計劃打的草稿。

    沒心思細看,他決定將筆記本帶走。

    他慢慢的翻著,腦子裏將許海心比較重要的私人物品全都過濾了一次。

    突然,一個很細微的想法在他腦子裏飛快閃過,他快速的打開了她平時放證件的抽屜。

    裏麵空空如也,竟然什麽也沒有。

    他心下一窒,什麽都明白了。

    有人拿走了她所有的證件,包括她父母老屋的房產證。

    這哪裏是停電,分明是有人為了破壞監控係統而故意為之。

    隻是,有誰會替她來拿這些東西?答案呼之欲出!

    這南城她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她現在一定是和那個楚星河在一起。

    他狠狠一拳砸在書桌子,低吼道:“許海心,如果你真的敢去見他,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今年南城的雪格外大,到晚上的時候,積雪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

    秦業撥通了宮銘的電話。

    那邊傳來宮銘懶洋洋的聲音:“秦總,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要找我喝酒嗎?”

    秦業道:“宮銘,我要找一個人,今天晚上就要找到。”

    “你要找誰啊,這下雪天的,我可沒那精力。”

    “是許海心,她走了。”

    電話那端傳來宮銘低低的笑聲:“她不要你了?跟楚星河跑了?”

    秦業臉色瞬變,惡狠狠的道:“宮銘,信不信我把你的股份再下調一些?”

    宮銘低笑道:“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誰讓你當年硬生生的把人弄到手的,這都是報應!”

    秦業差點摔了電話,怒道:“你究竟幫不幫?”

    “幫,你都開口了,我敢不幫嗎?隻是這下雪天的,我上哪去找人?”

    “楚星河,她應該是和楚星河在一起。”

    “行行行,我讓人去把楚星河的住址找出來,你把你那心肝寶貝的照片發過來,我手下人不知道她長啥樣。”

    秦業生硬的道:“沒有照片。”

    “我是見過她,可是我兄弟沒見過,要怎麽找啊?”

    這時,秦正拿著許海心在醫院的工作證過來了:“少爺,這裏有一張照片,不知道行不行。”

    秦業鬆了一口氣。

    宮銘掌握著南城最大的地下網絡,手裏的資料比誰都多,隻要他要找一個人,肯定能找到,而且,今天晚上就一定能找到。

    等他找到她,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誰讓她到處亂跑!

    這是一個不正常的夜晚。

    南城的某些高檔小區突然被臨時檢查,理由是南城的重大嫌疑犯越獄。

    一時間,被查的高檔小區全都人心惶惶,各種流言四起。

    一夜折騰,卻沒有找到要找的人,查到的情況是楚星河這些天根本不在南城,而許海心,也就像是人間蒸發。

    地毯式的搜索,足足在南城折騰了近一個月,但是一點進展也沒有,連許海心的蹤影也沒有發現。

    因為楚星河,根本就連南城也沒有回過,慢慢的,線索徹底斷掉了,搜索失去了意義。

    此時已經接近年邊,天氣越發寒冷,海棠山莊的玫瑰花樹上,也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秦業立在許海心平常慣坐的貴妃躺椅前,一動也不動。

    周姨站在不遠處,偷偷的抹眼淚。

    一個月來,秦業瘦了許多,也變得異常沉默。

    其實他每天都正常上班,下班,會議,吃飯也正常進食,可就是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

    整個海棠山莊也變得非常安靜,沒人敢說話,仿佛這隻是一座空房子,根本不見往日的安詳。

    雪越下越大,周姨抹了抹眼淚,取過傘,向秦業走去。

    “少爺,這裏冷,進去吧。”

    秦業一動不動,聲音很低:“宮銘那邊今天來消息了嗎?”

    周姨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來過了,說是沒有進展。”

    秦業身子晃了晃,唇角突然有鮮紅的液體溢出。

    那液體一滴滴的向下滴,染紅了衣襟,落在雪地上,耀眼的刺目。

    周姨隻看了一眼,便驚得魂飛魄散,大哭道:“少爺,你怎麽了,少爺!”

    秦正聞言趕來,見狀也是大吃一驚,上前想要去扶秦業,卻被秦業推開了。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不要大驚小怪,我上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轉身向樓上走去,步伐有些踉蹌。

    屋子裏還保持著他們去海市之前的樣子,他不準人碰裏麵的任何東西,就連床單和被罩也沒有換過。

    他坐在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空氣中似乎還有許海心的味道,他不敢多吸幾口,生怕多吸了,過幾天那味道就淡了。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她走之前的絕決。

    血似乎又湧了上來,他毫不在意的抬手擦了擦。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幾天前,他已經有了這個症狀,隻是沒被人看到而已。

    他就這樣靠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直到李言出現。

    李言還是上一次在海市見過秦業,他沒想到一個月沒見,秦業竟然瘦成了這個樣子。

    剛才他接到秦正的電話,說秦業吐血,他還以為是秦正亂說,沒想到秦業不僅是真的在吐血,還暴瘦了。

    聽診檢查過後,他鬆了口氣,道:“你這是急火攻心所致,吃點藥休息幾天就可以緩解,隻是,怎麽瘦了這麽多?”

    停了一下,他試探性的問秦業:“許海心有消息了嗎?”

    秦業沒有回答,房間裏死一般寂靜。

    “你沒有想過,她可能不在南城?”

    秦業眼神暗淡了下去。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在南城還好,如果離開這裏,再要找到她,無異於大海撈針。

    李言拿出手機,從裏麵點開一張圖片,道:“這是我昨天晚上刷貼子刷到的圖片,我感覺有點像許海心,但又不敢肯定,這照片太模糊了,這個人又戴著帽子和口罩,所以,也沒特意通知你。”

    秦業接過手機,隻看了一眼,眼神立馬閃起來,語氣也變得急促:“這是哪裏的照片?”

    李言愣了一下:“這真是許海心?”

    秦業站了起來,激動道:“是她!我敢肯定是她,照片是從哪裏得來的?”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照片,捏著手機的手有些抖,力氣大得幾乎要將手機都捏爆。

    照片非常模糊,她戴著白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口罩站在一麵玻璃牆邊,根本就看不清長相,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要知道,她的樣子,哪怕隻是一個側麵,一個背影,早就已經深深的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他甚至能輕易的就從空氣中捕捉到她的氣息,何況她還露了半張臉在外麵。

    “可是,這隻是我在網站上刷到的一個貼子,發貼者沒有說自己是哪裏人,而且並不知道這圖片的地址在哪裏。”

    秦業快速的走出屋子,對秦正道:“將李言手機上的圖片給周召,讓他聯係網站的總部,找到發貼者的ID和資料,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這個地方。”

    雪一直在下,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許海心在屋子裏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

    前些天楚星河難得的帶她出去逛了逛,卻引起了街道的混亂。

    大明星楚星河即使帶了口罩和眼鏡,也被狂熱的粉絲認了出來,大量粉絲湧向他們,最後還是在保鏢的護送下,才離開了。

    當天,網上便出現了大量照片,其中有不少她和楚星河的合照,引發了大量網友的猜測,就在她擔心之際,這些照片和新聞卻很快從熱搜上消失了。

    楚星河的辦事能力,還是相當強的。

    她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輕輕歎了口氣。

    此時屋子裏的水仙花已經開敗了,院子前麵的梅花卻正香。

    她拿了剪刀,來到前院。

    楚家的院子和秦家大不相同,秦家的以華美為主,楚家的,卻有著濃鬱的書香氣,就連這前院種的,也是極具詩意的梅花。

    梅花樹有些高,她抬了小凳子踮著腳,想要剪下較高的那一枝。

    這時,這幾天一直陪著她的傭人在背後低聲道:“門外什麽時候停了輛車?我記得少爺沒有這樣的車,咦,那個人是誰啊,怎麽站在那裏,看樣子好像還站得挺久的了。”

    許海心沒注意傭人的話,剪下梅花就要離開,卻感覺到了門外有人正在看自己,而且,非常灼熱。

    她抬頭看了一眼,臉色立馬變得蒼白。

    隻見門外立著一個人,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立在風雪之中。

    那人沒有撐傘,肩頭落了不少雪花,他高大精悍,氣勢凜冽,就連根根利落的短發,也充滿了肅殺之意。

    他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明明隔著厚厚的雕花鐵門,她卻被那冰冷的目光驚得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梅花也落到了地上。

    她低低的道:“秦業……”

    秦業死死的盯著她,突然大步向門內走來。

    他氣勢太過強大,守門的安保人員根本不敢攔他,他很快就走到了她麵前。

    她驚得大氣也不敢出,隻得一步一步的向後退。

    她每退一步,他便逼近幾步。

    直到身後一雙手扶住她:“別怕,這裏是青市,他不敢對你怎麽樣。”

    是楚星河,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將她攬在了懷裏。

    兩人相擁的畫麵刺得秦業眼睛生疼,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目光銳利的像刀,似乎要將她的的靈魂都看穿。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在楚星河懷裏瑟瑟發抖。

    他慢慢的伸出雙臂,看著她,低低的道:“過來!”

    他聲音又啞又重,讓許海心靈魂都在發顫。

    這麽多天了,她刻意讓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每當夜裏,他夜夜入夢。

    她以為她對他沒有感覺,但夢裏他卻纏著她一刻也不放開。

    這個男人,他就是個魔鬼,到死也不肯放過她!

    看到她沒有動作,秦業一字一頓的,緩緩的又道:“許海心,來我這裏!”

    許海心顫抖著,抬起頭,看到他俊美又憔悴的臉。

    他瘦了,瘦得她有些不敢認,但這也讓他的輪廓更加明顯,五官越發立體。

    她想要哭,卻哭不出來。

    她忘記不了那個孩子,忘記不了他有未婚妻,更忘記不了,他的親弟弟叫做雲浩。

    她搖頭,低低的道:“秦業,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走。”

    “過來!”秦業突然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許海心,我是在叫你過來,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楚星河將許海心拉到自己身後,怒道:“這是我家,秦業,請你出去!”

    秦業恨不得將楚星河活活捏死,他冷冰冰的看著他:“你還有心情守在這裏,你的“艾新集團”股票已經要被收購得差不多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你拿什麽和我鬥?”

    楚星河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我就知道是你,但那又如何,艾新集團不過我手中的一個小玩意,你全部收購去了又如何,秦業,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你休想從我這裏帶走海心。”

    秦業眯起了眼睛,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突然,他上前一把揪住楚星河的衣領,拳頭一揮,重重的揮向了楚星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