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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淺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院長。
    院長在一邊兒坐著，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樸昌範的話。她腦子飛快的開動，轉了一大圈。
    還是沒找到理由。
    不過這難得倒她風淺？
    嗬嗬，太小看她了。
    風淺又看了一眼院長，一本正經的回答：“樸教授可能不大知道我們的體製。”對，和外國人扯，就扯體製。反正體製這個東西，是可以“嘩——”一聲給禁音掉的。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我們申請經費都是要上頭批的，那時候醫院剛建成沒多久……”
    院長微微的點了點頭。
    “甘落落……她簽了自帶假體的免責書，您沒看嗎？”雖然前麵在解釋，但是在這種關鍵性的問題上，她是不會給自己落下把柄的。
    “免責書……”樸教授本來想說什麽，但這三個字在他嘴裏咀嚼了一番之後，他選擇了狗帶——什麽也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板死了一張臉，活像院長給的是三百萬老撾幣一樣。
    他又把資料翻到首頁，仔細的閱讀。
    幾乎是一字一句的看。
    這次看的就比剛剛要慢上許多，風淺站得腿都有點酸，見他還在研究，幹脆借著泡茶的名義跑出去溜號。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往外走，院長抬頭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睛：“小風，你去我辦公室，讓西西給你拿我的碧螺春。讓樸教授嚐嚐我的好茶。”
    風淺點點頭，應了一聲。
    其實她本來是想去茶水間摸個魚，這會兒院長這麽說了，她也隻好先去西西那裏。不過不要緊！反正燒開水泡茶還要一陣子呢……有淨水器？
    開玩笑，好茶不得好水泡？她先要去把茶拿了，再去隔壁超市買瓶那什麽喜馬拉雅山上的水，才能燒開泡茶，對吧……
    歡騰的出了門，上樓去找西西，要是能拉著西西一塊兒摸魚，也許還能去隔壁商場瞅瞅香奈爾剛出的絲絨口紅？。
    可到了樓上，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西西不見了，她的位子上坐的居然是昨天遇到的那個寧凱。他一身純白的運動服，看上去和上班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
    “早上好。”寧凱看到她，咧嘴一笑，露出八顆小白牙，“你來找院長嗎？他不在，我等好久了。”
    風淺皺了皺眉頭：“你是來找院長……報道？”
    看他的樣子，隻能是做這個解釋了。
    可她印象裏，報道不應該是去人事部嗎？
    “嗯，人事部的人讓我過來找院長簽字——你看。”他好像猜到風淺的想法，揮了揮手上的入職報到書。
    上麵有一欄是直屬領導簽字。
    風淺又愣了愣。
    直屬領導……這人直屬領導是院長？那至少也是各科室主任一級別的了，可是真正能做到科室主任級別的，怎麽都是四十歲以上的了。
    這人看著……絕對是剛畢業的。
    你看那身運動服……
    風淺點點頭，又探頭往四周看了一圈。
    “你是在找西西嗎？”他走過來指了指樓梯間的方向，“剛才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唔，你要幫忙嗎？”
    西西不在……
    風淺搖搖頭：“不用了，謝謝。”她又看了寧凱一眼，那身白色的運動服實在是耀眼，又想到直屬領導那四個字，她還是沒能抑製住體內八卦爆發時的洪荒之力，好奇的開了口，“你直屬領導是院長？那你是哪個科的？”
    寧凱一臉沒心沒肺：“咦？大家的直屬領導不都是院長嗎？”話出口，他好像才反應了過來，伸手搔了搔頭，嘿嘿笑了兩聲，“我是隆胸科的啊。”
    “隆胸科？”風淺嚇了一跳，她怎麽不知道隆胸科最近要來的人這麽多？“我沒聽說啊……你什麽職位？”
    “唔……”寧凱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入職通知書，“隆胸顧問……？這是什麽鬼。”
    很顯然他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而且一般醫院裏，也不會有這個職位。
    看上去是高定。
    風淺卻一下子想起來，之前蘇雲青和她說過，隆胸科是“嫦娥”的拳頭產業，所以院長從美國又請了個大拿回來，幫著把關。
    主要負責……沒有主要負責。
    那個大拿的級別還在主任之上，主要負責的就是監督。
    職位就是——隆胸顧問。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剛畢業的小毛頭，居然就是“隆胸大拿”？
    看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寧凱笑了起來：“你就是蘇師弟的助理吧？”他伸出手，“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寧凱，蘇雲青的大師兄，你的新同事。”
    他緊緊握著風淺的手，像是找到了組織的同誌一樣。
    “你放心，蘇雲青和我關係很好。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助理就是我的助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會幫他好好照顧你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麽，看著風淺的目光有幾分意味不明的感覺，風淺倒吸一口冷氣。
    艾瑪。
    怎麽覺得他那句話的最後，應該是，他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呢？
    雖然她並不是……
    她剛想說句話，就聽見手機“卟”的響了一聲。
    風淺心頭一跳。
    她對蘇雲青設置了特別關注，所以無論是微信還是微博，隻要他一發，手機就會在第一時間提醒自己。
    “安全到達。”蘇雲青給她發的微信報平安。
    風淺隻覺得被一股巨大的甜蜜感擊中，望著手機屏幕笑成一朵花兒。
    “哦。”一邊兒的寧凱湊過來看了一眼，順手又打開自己的手機，“咦，小師妹去接機了嘛。”
    風淺一愣，雖然知道他這肯定是說給自己聽的，可還是忍不住湊過去看。
    他正刷了朋友圈。
    裏麵和蘇雲青並排站著的是個姑娘。
    金發碧眼。
    童顏巨乳。
    那一雙白兔幾乎都要從胸口蹦出來。
    風淺一雙眼睛死死瞪著他的屏幕，恨不得穿過去把蘇雲青給拖開！站就站一起吧，為什麽你的手還要摟著她？
    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胸口劇烈的起伏。
    寧凱收起手機，看她神情激動，還一臉奇怪地問她：“咦？你臉怎麽這麽紅，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中暑了？”
    風淺木然地看了一眼牆上中央空調的調節開關，液晶麵板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黑色的兩個大字“25”。
    我嗬嗬你一臉！
    這種溫度還能中暑，我又不是北極熊！
    風淺深吸了一口氣，給心中自己普及了一下世界的美好，特別強調了一下眼前這人以後是上司之後，唇邊又掛上了一抹笑：“西西不在的話，我就不吵你了，院長讓我來拿碧螺春。”她貓著腰開了西西的茶葉櫃子，和西西混得時間太久，西西的東西放在什麽地方，風淺閉著眼睛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院長的碧螺春，或者真的是辣麽珍貴……珍貴到西西把茶葉放到櫃子最裏頭。風淺隻恨自己手短，撈了兩下沒撈著，隻好低頭去找。
    這一低頭，脖頸間粉脂般的皮膚就露了出來，上麵還落了幾根黑色的碎發，寧凱先沒有在意，不經意一瞥之間，趕緊移開眼：可還是紅了耳朵根。
    其實也沒看到啥，隻不過是一抹肌膚，可他偏偏就心虛至極地別開眼，甚至連風淺直起身的時候都趕緊轉過頭去。
    他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欲蓋彌彰。
    風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我……”她剛要說話，就聽見手機又滴地響了一聲，低頭看過去，隻見手機上跳出蘇雲青的笑臉，居然是他打過來的電話。
    風淺頓時覺得自己患上了心動過速，要麽就是帕金森，接個電話手居然也能抖成這樣。她深吸一口氣，食指滑過屏幕：“喂？”
    寧凱微微皺眉，瞥了她手上的手機一眼。
    “風淺，”電話那頭傳來蘇雲青的聲音，隻是有些不清楚，像是信號不好的樣子，“我到了，和你說一聲。”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風淺剛要說話，就聽見聽筒裏傳來一陣紛雜的英語，語速極快，風淺除了能聽懂幾個dear，iwant之類的……其它是啥也聽不懂，兩眼一抹黑。不過聽著像是些專業的用詞，不過說話的聲音很是有些嬌柔，聽著像是個女人。
    風淺一下子就想到先前他朋友圈的那隻，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覺，情緒一下子就有些低落：“哦……好。你自己保重。”
    也不知道蘇雲青是不是聽出了她的小心思，電話那頭先是傳來幾聲悶笑，然後輕咳一聲開口，聲音聽上去很是愉快，“嗯，好好看家啊，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ok，isee，我有事先掛了。”那句英文顯然不是對她講的，說著便匆匆掛了電話。
    風淺聽著手機裏麵傳來的嘟嘟忙音，狠狠地咬了牙。
    咬得連牙根都酸了——最近喝可樂喝得有些多，牙本質過敏了……那酸爽……風淺倒吸了一口冷氣，收起手機，抬頭正迎上寧凱若有所思的目光。
    見風淺看過來，寧凱展眉一笑：“不如中午請我吃飯？”
    風淺剛要拒絕，就聽他又道：“我給你說說小師妹。”
    “好！”風淺立刻點了頭，聲音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