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流月城內銷金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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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道安被關進了大牢,而且還是流月城郡府的大牢內。
清冷的早晨,天空已經微亮,太陽剛剛升起,城門卻已經開了約有一個時辰。
這天,釋道安高高興興地來到了流月城,可剛進城門就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抓了起來。
甚至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被扔到了大牢,還被關了三天。
可是在這三天裏,釋道安在牢房內的生活倒是很滋潤的,過的還有滋有味的。
有酒,有肉,有鴨,有雞,還有魚,可是就是不能出去,不能自由地活動。
可釋道安卻好像一點沒有擔心的意思,在裏麵待得很舒服,也一點沒有想出去的意思。
啃著雞腿,喝著青稞酒,卻對對麵的老頭視而不見。
這是兩個笑眯眯的老頭。
一個老頭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背著一對銀錘,正滿麵笑容的看著釋道安。
此人正是血衣神捕劉雲峰。
另一個老頭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衣,可是衣服看上去卻相當平整而幹淨。
皮膚嫩滑,手掌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平常保養做得很好。
這個老頭也在看著釋道安,笑眯眯地看著。
這兩個老頭都是一臉人畜無傷的笑著看著釋道安在牢房內吃肉喝酒。
這人又是誰呢?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老頭怎麽會來這兒?
又怎麽會和血衣神捕劉雲峰在一起呢?
釋道安還是一副看不見兩個老頭的表情,大吃大喝。
吃飽喝足了,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了根稻草,一邊剔牙,一邊曬著太陽。
根本就不睬這兩個笑眯眯的老頭。
牢房不大,地上鋪著幹草,釋道安半靠著牆,嘴裏叼著根草,不知道哼著什麽曲子。
陽光灑進來,照著地麵,可以看得清釋道安的腦袋在那兒晃來晃去的。
這時終於有人說話了。
劉雲峰蠻有興趣地看著釋道安道:“釋公子可是吃好喝好了?”
釋道安歪著頭,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道:“好了。”
劉雲峰道:“那是不是可以跟老夫說說了?”
釋道安還是誰也不理的問道:“說什麽?”
劉雲微微一笑,道:“當然是你為什麽會進這種地方。”
釋道安撇了撇嘴道:“我怎麽知道我為什麽會進這種地方。你應該去問那些士兵。”
劉雲峰嘿嘿一笑,道:“難道說你不肯承認嗎?”
釋道安想了想道:“承認?你為什麽也不承認?”
劉雲峰道:“釋公子說笑了,老夫又沒做,承認什麽。”
釋道安笑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麽,你就不承認了。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昨晚吃晚飯了?”
劉雲峰有點愕然道:“是人都會吃晚飯,老夫當然也不例外了。”
釋道安笑眯眯地看著劉雲峰道:“那你為什麽不承認?”
劉雲峰道:“釋公子剛才好像在問我承不承認時好像沒有提晚飯的事情。”
釋道安點點頭道:“就是嘛。你什麽事情都沒提,我怎麽承認。”
劉雲峰有些哭笑,這根本就是跟一個無賴打交道,一個無賴中的無賴,極品無賴。
劉雲峰有些憤憤地問道:“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誰?”
釋道安眼望牢房頂部,道:“好像是叫劉雲峰吧,還有個稱號叫什麽血衣神捕。”
劉雲峰道:“既然你知道老夫是誰,那就應該明白老夫問的是什麽事情。”
釋道安奇道:“難道我知道你是誰,我就必須承認?”
劉雲峰道:“你應該知道老夫這麽多年來,沒有冤枉過一個好人,也沒有放過一個壞人。”
釋道安無奈地搖搖頭道:“好吧,我承認。”
劉雲峰一愣,問道:“這麽說來,那件事情的確是你故意的了?”
釋道安晃晃肩膀道:“也不完全算是我故意的。”
劉雲峰聞言,問道:“此話怎講?”
釋道安詭異地笑了一下,道:“那天我是喝多了,而且還吃了很多酒菜,肚脹難受,就放了很多屁。你也知道,放屁這種事情,根本就是難以控製,是個人就會放屁。可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我放的屁多了點就把我抓來了,這事劉大捕頭可得為我做主呀!”
啪地一聲,劉雲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可卻什麽也沒說,又坐了下來。
旁邊的那個老頭忽然說道:“久聞釋道安難纏,沒想到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名不虛傳。”
釋道安換了個姿勢靠著,看了看老頭,問道:“你又是誰?”
那個老頭回道:“老夫是個管家。”
釋道安有些驚訝,道:“哦?管家?”
老管家笑笑,道:“不錯,貨真價實的管家。”
釋道安奇道:“管家到這兒來做什麽?”
老管家道:“本來是想看劉捕頭審案,可現在看來,卻看不到了。”
釋道安道:“這官府審案,管家也能參與?”
老管家道:“我參與並非是因為我是個管家,而是因為我是原告。”
釋道安頗感興趣地問道:“原告?告誰?”
老管家嘿嘿一笑,道:“當然是名震天下的釋道安了。”
釋道安也是一笑,道:“原來管家不光管著家裏的日常開銷哦啊,還能當原告,有意思!”
老管家回道:“管家也是人,更是凡人,怎麽不能做原告呢?”
釋道安有些好奇地問道:“那管家這次來告釋某何種罪狀呢?”
老管家道:“偷吃了一隻雞。”
釋道安打了個哈哈,道:“偷吃了一隻雞?”
老管家卻很認真地回道:“是的。”
釋道安道:“這事也要管家來管?”
老管家歎了口氣道:“這事倒是很普通,若是在平常,都是下人去處理。”
釋道安問道:“那為什麽這次管家要親自出馬呢?”
老管家道:“那隻雞很不普通。”
釋道安奇道:“不普通?難道還是神仙雞?還是會變身?難道下的蛋孵出了小狗?”
老管家道:“釋公子真是會想象。要真是有這種神奇的雞,恐怕你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釋道安道:“那是什麽雞?”
老管家道:“就是普普通通的家養雞,會下蛋,會孵雞,當然還能做燒雞,烤雞什麽的。”
釋道安有些奇怪地問道:“可是管家剛才還說這隻雞不普通。”
老管家道:“說它不普通是因為它吃了一條蟲。”
釋道安笑笑道:“是雞都會吃蟲子,難道你還讓雞去吃肉?難道這條蟲子也不普通?”
老管家道:“蟲子是很普通的,就像那些在地上活蹦亂跳,在土裏鑽來鑽去的蟲子一樣。”
釋道安又換了一根幹草叼著,問道:“那為什麽雞吃了蟲子後會變得那麽不普通?”
老管家道:“因為這條蟲子出現在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地方。”
釋道安聽到這句話,忽然坐了起來,問道:“太平王府的那間密室?”
管家笑了笑說道:“釋公子果然聰明,的確是那間密室。”
釋道安卻笑道:“可那又怎麽樣?難道這蟲子還是凶手?”
管家忽然正色道:“是不是凶手不知道,可是卻可能與凶手有莫大的關係。”
釋道安問道:“此話怎講?”
管家說道:“這事要從十天說起。十天前,王府內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天吃中午飯時三世子還在,可是吃晚飯的時候卻沒有來。三世子嗜酒,偶爾也會喝的酩酊大醉,然後睡上半天。本來我們並沒在意,可是因為去年曾經發生過幾起命案,所以我們還是找了找,結果竟然未看到三世子的影子。”
“後來忽然想起去年的命案,就去密室內看了看,沒想到竟然真的在密室內發現了三世子。不過幸好,三世子隻是受了傷,沒有生命危險,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因為三世子的胸口上,有個傷口,雖不致命,卻是很不尋常。這傷口竟然和去年的三起命案的死者,水水水道人,樂一平,邢雲山那三個人的傷口是一樣的。”
“不僅如此,就在三世子的手裏竟然握著把刀,細細長長的刀。我想釋公子是用刀的人,當然明白不同的刀會造成不同的傷口。而那把刀卻恰好就能造成那樣的傷口。所以這事情,就開始變得有些難辦了。沒有人知道三世子為何要進密室,更不知道三世子是何時進去的。而守衛在外麵的護衛中也沒人看到三世子進去。而最重要的是沒人知道那把刀怎麽來的,是誰放在密室內的。可是三世子卻有了嫌疑。”
“不過劉捕頭認為可能是凶手故意為之。原本可能凶手是想把三世子弄到密室內,然後像殺害以前三人那樣暗害三世子,可是卻不知為什麽又改變了想法,想栽贓給三世子,又或者根本就是一開始就想讓三世子來頂罪,所以就將三世子弄傷,又在三世子手裏放了那邊凶器。”
“可是雖然劉捕頭堅持這樣認為,可有些問題依然難以解釋。比如為什麽凶手隻是將三世子弄傷,而不是徹底殺死再偽裝成自殺的樣子,那樣豈不是沒人再懷疑。而且在三世子的胸口上弄出那樣一個傷口根本就無法解釋,所以伊葉隨風提出了另外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