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烏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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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哭哭丸,怎麽了?這麽一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模樣?是小烏他又拒絕你那個讓他搬到我們房間的提議了嗎?”
    看著耷拉著腦袋,神情低落的向自己走來的膝丸,髭切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帶著一貫的綿軟笑意。
    “阿尼甲……”
    大概是因為小烏剛剛的話,心情依舊十分低落的膝丸,雖然聽到自家阿尼甲又叫錯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這次卻並沒有開口改正,而是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可什麽都沒說出口,就又耷拉下腦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弟弟丸……你沒事吧?是發燒了嗎?”被膝丸的反常舉動給嚇了一跳,髭切擔憂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膝丸的額頭“不對啊……溫度很正常啊……”
    “阿尼甲!我沒事!還有,我不叫什麽弟弟丸,是膝丸!膝丸啊!”
    把髭切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扒拉下來,膝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不就是沒有改正阿尼甲叫錯的自己的名字嗎?至於露出這麽一副擔心的表情嗎?而且要是這麽擔心自己,倒不如先把自己的名字叫對啊!
    “嗯……乖乖丸這下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
    看著恢複了活力的膝丸。髭切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就又捧起了自己的茶杯,悠閑的喝起了茶。
    “阿尼甲……”
    “嗯?怎麽了弟弟?”
    “阿尼甲……你當初……當初為什麽要切斷小烏的刀尖啊?真的隻是因為小烏的本體比阿尼甲你長兩分嗎?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理由嗎?”
    盡管很想讓自己放下,可還是對小烏剛剛說出的話耿耿於懷的膝丸,看著喝著茶,表情相當放鬆的髭切,咬了咬牙,還是把話問出了口。
    “哦呀,原來是因為小烏啊,我說剛剛難過丸為什麽表情那麽難看呢。”
    “阿尼甲!是膝丸不是難過丸!還有!阿尼甲你不要轉移話題!快點回答我啊!”
    “唔……這個嘛……”見膝丸的表情非常的嚴肅,看上去怎麽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樣子,髭切放下茶杯,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歪著頭一臉的無辜“我也不記得了呢。”
    “阿尼甲——!”
    實在是對髭切這種看上去永遠都在狀況外的樣子沒有辦法,覺得非常頭疼的膝丸不由得哭喪著臉,阿尼甲不肯告訴自己切斷小烏刀尖的原因,那自己也沒辦法替阿尼甲去向小烏開解,這樣小烏就更加不會願意見到自己和阿尼甲,自己也沒辦法和可愛的弟弟好好的相處,這麽想著,膝丸隻覺得無比的心痛。
    是的,雖然剛剛小烏的話,讓膝丸覺得非常的傷心,但是就像山姥切開解小烏時說的一樣,因為有了弟弟而成功晉升傻哥哥的膝丸,並沒有因為剛才發生的事而責怪小烏,反而在冷靜下來之後,痛定思痛,打算搞清楚當初阿尼甲切斷小烏的刀尖這件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畢竟膝丸可不覺得自家的阿尼甲是那麽小氣,因為別刃本體比自己長就會做出那種事的刃,再說了,自己的本體也比阿尼甲長,但是也沒見阿尼甲切斷自己啊!所以當初的事情,一定是有什麽隱情的!而隻要弄明白了緣由,再去和小烏好好的談談,那麽小烏一定會諒解阿尼甲和自己,願意承認是自己和阿尼甲的弟弟的!
    “這件事過去了那麽久,我記不清也是很正常的嘛,畢竟我的年紀也都那麽大了,弟弟丸你不要生氣,我再好好的想想就是了。”
    從膝丸的眼中看出了他內心熊熊燃燒的火焰和鬥誌,知道這回絕對不可能輕易的被自己給糊弄過去,又不覺得這種事有需要自己用兄長的身份強壓下去的必要,髭切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雙手托腮,看著不遠處開的正好的萬葉櫻,裝出了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
    “阿尼甲——你想好了嗎?”
    看出髭切完全就是在拖延時間的膝丸雙手抱胸,為了弟弟,破天荒的鼓起勇氣,直直的盯著根本就是在發呆的阿尼甲,一副今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呀呀,弟弟丸還真是嚴格呢,可是我是真的記不清了哦。”
    “阿尼甲——!”
    “好吧好吧,既然生氣丸你這麽想要知道的話,唔……讓我想想……”看著膝丸臉上寫滿的無奈,髭切伸手點著自己的嘴唇,眨了眨眼“該從哪裏說起比較好呢?”
    “阿、尼、甲!”
    “啊!對了,是瘴氣啦瘴氣!”
    “瘴……氣?”
    不知道自家阿尼甲到底是為什麽會突然提到瘴氣,而這又和自己剛剛的問題有什麽關係,膝丸一臉的茫然,呆愣愣的重複了一遍髭切的話。
    “嗯嗯,就是瘴氣啦,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妖怪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做的,但是那個時候的小烏刀尖上確實沾滿了討厭的瘴氣呢,而且給刃的感覺是如果不趕緊祛除掉那些瘴氣,任由它繼續汙染小烏的話,小烏遲早會墮落成真正的妖刀呢!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不像現在一樣有人類的身體,就算想告訴那時候的家主這件事,他們也聽不到,再加上我又不像是石切丸殿他們一樣的禦神刀,做不到自己幫忙驅散,所以我想了想,幹脆趁著瘴氣的汙染還不深,還隻停留在刀尖部分的時候趕緊解決,直接切斷被汙染的部分就好了。”
    “是這樣的嗎?”雖然髭切的表情非常的誠懇,看起來也不太像是他胡編亂造的,而且比起自家阿尼甲因為世人口中的那個因為小烏比自己長了兩分的理由而切斷小烏,這個由於瘴氣汙染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反而更讓刃能夠接受一些,可膝丸還是不免有些猶疑“可是阿尼甲……那些瘴氣就那麽正好的、不多不少的汙染了小烏的刀尖兩分?”
    “哦呀,傻瓜丸你在說什麽傻話呢?怎麽可能真的就那麽巧就汙染了兩分啊,那時候當然是才隻有一分多一點而已啊。”
    “誒——既然這樣,那為什麽阿尼甲你……”
    “唔……當然是因為保險起見啊!畢竟從外表上看,當時能夠確定被不可逆的汙染了的隻有一分多一點,可是誰知道有沒有還沒表現的很明顯,但是也是被汙染了的刀身呢?所以我那時候就幹脆多切斷了一點,不過我也沒想到呢,加上多切斷的那一點,被我斬下來的刀尖那麽正好就是兩分呢。”
    看著自家阿尼甲那一臉純良的表情,膝丸隻覺得自己的頭仿佛在隱隱作痛。並不是不相信髭切所說的話,相反的,對於髭切所說了小烏曾被瘴氣汙染,他才會動手切斷小烏的說法,膝丸是抱以十二萬分的信任的,但是對於髭切說他自己也沒想到為了保險起見而多切斷一點後正好是兩分的說法,膝丸覺得髭切一點都沒想到是不太可能的。
    畢竟對於自家阿尼甲到底是什麽性格膝丸還是心中有數的,小烏被瘴氣汙染過是肯定的,阿尼甲為了保護小烏不至於墮落成真正的妖刀而斬斷他也肯定是真的,但是正巧斬斷小烏比自己長的兩分……
    膝丸覺得,那肯定是因為自家阿尼甲認為反正為了小烏更加安全要多斬斷一些了,那不如就斬斷他比自己長的兩分好了,這樣家主他們反而會自己腦補一些合理的原因,不會疑神疑鬼的想些其他奇奇怪怪的、像是有外敵或者其他妖怪闖入,甚至是平氏的人故意搗亂的想法。而這種事以自家阿尼甲的腦回路也不是做不出來。
    並且事實證明,有了髭切不滿仿品小烏的本體比自己還要長兩分而斬斷他的說法,不僅家主他們根本沒有發覺小烏曾被瘴氣汙染過,就連當時靈智朦朧的小烏也不知道自己曾經在墮落的邊緣走了一圈,甚至更單純的認為自己會被斬斷,真的就是因為阿尼甲不喜歡他,不喜歡他這個仿品的原因。隻是……
    “阿尼甲……值得嗎?”
    看著臉上依舊帶著綿軟笑意的髭切,膝丸的表情十分的複雜。雖然手段確實過於粗暴了一些,可是為了保護小烏,而背負起因為不滿就斬斷仿品這樣一個不好聽的名聲,哪怕千年來一直被其他人和物,以及單純的小烏誤會,為了不讓因為這件事而一直在排斥自己的小烏在得知真相後而感到愧疚,更是寧願一直隱瞞著真相不肯說出口……哪怕膝丸確確實實的是把小烏當做需要自己保護的弟弟,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句,值得嗎?
    “哦呀,難過丸你再說些什麽呀?什麽值得不值得的,身為哥哥,用盡一切手段來保護弟弟,不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嗎?哪裏會有值不值得這種奇怪的說法呢?”
    “阿尼甲……”雖然對於髭切的說法非常的感動,可是膝丸伸出顫抖的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表情十分的悲憤“我的名字是膝丸啊膝丸!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難過丸!是膝丸!hi——za——na——ru!膝丸啊!”
    “嗯嗯,我知道了,不開心丸。”
    “阿尼甲——!是膝丸啊!”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