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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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秀拔了三天的秧子,手就有些抬不起來了, 手指也起了水泡, 火辣辣的痛, 但她的速度明顯提高了許多, 比其他知青都要快得多, 也沒拔斷過秧子, 得到了李來旺的誇讚。
“咱們邑鎮是魚米之鄉, 光溪水生產隊就有好上千畝水田,除去上交國家的,留出集體的, 大部分都會發放到隊員們手裏,隻要好好幹,沒有天災人禍的話, 吃飽飯是沒問題的。”宋安一邊在田埂上巡視, 一邊和林秀秀說話。
林秀秀吃力的拔著秧子, 時不時嗯一聲表示回應。
宋安察覺出林秀秀的異常, 她性子活潑, 平日最愛說話的, 今天怎麽這麽沉靜,難道是不舒服?想到她先前那血淋淋的傷口,他緊張不已,“林秀秀同誌, 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事。”林秀秀搖搖頭, 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
宋安盯著她身後的手:“把手給我看看。”
“沒事, 宋大哥,我要繼續幹活了,你去巡視吧。”林秀秀笑道。
宋安下到水裏把她的手拿過來一看,隻見她手指上全是水泡,又紅又腫,頓時懊惱不已。
他隻想著拔秧子這活輕鬆,忘了她是城裏人,剛幹農活,不能長時間隻幹一種活,不然細嫩的皮膚會起水泡。
“別幹了,我帶你去敷藥。”宋安拉著她上了田埂離去。
白芬芳笑著說:“瞧宋記工員多緊張我們秀秀,不過是手上起了幾個水泡而已,我們剛幹活的時候誰手上沒有水泡,也沒見他讓人休息的。”
王春麗看了看自己那一手的水泡,狠狠將一捆秧子摔在水裏。
宋安到隊委拿了藥來給林秀秀敷上,堅決不讓她再幹活了,林秀秀很是感動。
那藥是專治水泡的,才過了兩天就好了,宋安沒讓她再去拔秧子,而是要教她插秧。
“拿起一捆秧子分出一半來,剩下的一半放到旁邊備用,然後左手握住半捆秧子,右手同樣是三根手指拿住一株秧子,筆直插到泥裏,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太剩秧子不長,太淺,秧子會浮出水麵。”
林秀秀很是認真的學習,試了幾遍後就有些上手了,雖然插得歪歪扭扭,但秧苗的進到泥地深度還算合格。
宋安鼓勵說:“你很聰明,繼續努力,一定可以和大家插得一樣好。”說完看了看四周,小聲說:“插秧工分最高,你要好好學,到時候我讓隊長安排你來插秧。”
“謝謝你,宋大哥。”
林秀秀覺得自己真有福氣,前世今生都能得到宋安的照顧和幫助。
宋安搖搖頭,“要不是我失誤,你也不用遭受那麽大的罪,你這麽嬌柔的姑娘,該是過好日子的,這些活不該你做,但黨的指示我們必須得遵守,我盡量幫你安排些輕鬆的活。”
林秀秀眼眶有些濕潤,感激的話說多了顯得假,她隻有好好努力幹活,不讓他失望,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她點點頭,彎下腰繼續幹活,每一株秧子下去都比先前的要插得好。
宋安很欣慰,他果然沒看錯人。
學了三天插秧,林秀秀的秧子已經插得和村裏人差不多好,速度也快,讓所有人刮目相看,都誇林秀秀心靈手巧,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比同期來的知青強上三倍不止。
宋安借機和李來旺說讓林秀秀去插秧,李來旺考核了林秀秀一番,發現她確實幹得又快又好,其它插秧的隊員也沒意見,便同意了。
這天,林秀秀在秧田幫忙往糞箕裏裝秧子,李來旺走過來說:“林同誌,你去稻田插秧,以後都在那邊幹活了。”
林秀秀知道是宋安暗中幫忙,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乖巧應了一聲,就要往秧田去,想到什麽又轉身回來,挑了一擔沉重的秧子才離開。
李來旺點點頭,見活幹活,任勞任怨,不愧是宋安帶出來的人,身上確實有宋安的幹勁和實誠,在知青裏可算是極其難得的了,以後可以好好重用。
王春麗惱怒的瞪了林秀秀離去的身影一眼,不服氣的對李來旺說:“李隊長,林秀秀比我們晚一個月幹活,為什麽她可以去插秧掙高工分,我們卻要在這拔秧子掙低工分?這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另外幾個知青也嫉妒的說。
李來旺看了幾人一眼,說:“你們要是像林秀秀一樣會插秧,而且插得又快又好,那我也安排你們去插秧,如果不會,就老老實實拔秧子,別耽誤時間,到時候結算工分的時候說工分少,沒口糧!”
“我們沒有人教,哪裏會?”王春麗氣呼呼說。
“是啊是啊,林秀秀有計工員親自教,我們沒有人教,自然不會插秧了。”
李來旺被堵得沒話說,見知青們都起了反抗情緒,隻得說:“行,我讓小宋也教你們,兩天時間,如果你們學不會,就老老實實回來拔秧子!”
“林知青,這麽沉的一擔秧子,你怎麽挑來了?專門負責挑秧子的周華東哪去了?”宋安拿著記工薄在田埂上巡視,見林秀秀挑著沉甸甸的秧子來了,急得上前接了過來,重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這麽沉,瘦弱如她,是咋挑過來的?
林秀秀喘著氣,答:“周同誌說去方便,半天也沒回來,我怕稻田這邊供不上,就挑了一擔過來,說實話,還真沉。”
“這個周華東,肯定又偷懶了。”宋安往秧田那邊看了一眼,挑著和林秀秀往稻田去,說:“秧子有水有泥肯定沉了,而且有越挑越沉的說法,挑秧不過三畝田,就是說秧子沉,再有力氣的人也挑不過三畝田就得累壞了。”
林秀秀往後麵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說:“我不過挑了一畝田就不行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知青。”宋安這話說得實在,城裏來的知青,一個個十分嬌貴,下個地幹個活整天叫累,林秀秀自從下地幹活以來,從沒喊過苦喊過累,上次一手水泡也沒見她吭一聲,幹得又仔細認真,最重要的是從來不推活,安排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像旁人,挑三撿四。
到了稻田,宋安幫忙把秧子拋到田裏,正準備去別的地方巡視,見李來旺帶著一群女知青過來了,他有些莫名的迎上去,“李隊長,咋了?”
“她們不滿林秀秀同誌的工作調配,要求也要學插秧,小宋你也教她們兩天,要是學得像林秀秀同誌一樣好,也安排過來插秧。”
宋安皺了皺眉,李隊長真是整個邑縣最好說話的生產隊長了,要擱別的生產隊長,壓下去就行,哪還會任由知青們鬧?不過也因為李隊長人好,所以溪水生產大隊才能一團和氣,而他身為社員,自然要服從隊長指示安排,於是說:“行,你們跟我走吧!”
李來旺鬆了口氣,也就小宋好說話,要擱別的隊員,哪會這麽配合,隻是這孩子的家人就……
“隊長,我家二弟又在女知青麵前獻殷勤了?聽說他向你推薦那個新來的林知青過來插秧?哎,我家二弟就是這樣,看著美女腿都挪不動道了,也不知道那個姓林的女知青給了他啥好處?”這時,宋安的大哥宋平挑著肥料過來了,對著李來旺一陣冷嘲熱諷。
李來旺臉色立即就沉了,“宋平同誌,讓林秀秀同誌插秧是因為她幹得好,不是別的啥原因,你說話小心些,別敗壞了你弟弟和林秀秀同誌的名聲。”
“隊長,我弟弟我最了解了,你就不要和他掩蓋了。”
李來旺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這種人,神經病嘛!
宋平呸了一聲,啥玩意兒,李來旺是隊長,是他媳婦兒的表哥,宋安是計工員,都是自家的親戚,卻把好活安排給別人,從來不幫宋家,一群白眼狼。
李來旺邊走也邊罵,“就會占便宜的混賬,巴不得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了,可啥活都幹不好,隻會拖後腿,那麽能幹的宋安,卻攤上這樣一家子親人?”唉,要是當初他早一步……
林秀秀剛插了半捆秧子,就見宋安帶著王春麗等人來了稻田,王春麗得意的朝她看來,她笑了笑,什麽也沒說,繼續幹活。
宋安拿著秧子教了女知青們好幾遍,她們都半懂不懂,秧子不是深了就是淺了,讓他頻頻皺眉,這些人沒啥本事,光會得紅眼病,還是林秀秀同誌聰慧,一點就通。
他不由得往林秀秀那邊看了一眼,見她拿秧插秧,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一會兒就插完一捆秧子,不知道的以為她是老莊稼把式,心裏不由得驕傲起來。
兩天後,李來旺過來驗收王春麗等人的學習成果,看到田裏插得歪歪扭扭的秧子,旁邊還費了老不少秧苗,一口老血沒吐出來,當下就說:“都給我回去扯秧子去,這兩天的工分就別計了。”王春麗不服氣還想說什麽,李來旺嚴厲說:“浪費的這些秧子就從你們的工分裏扣,要是再鬧騰,以後都別想有好活幹!”說完甩袖走了。
王春麗等人隻好乖乖回去扯秧苗了。
林秀秀看著一群人灰溜溜走了,看向宋安,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宋安見到她如同春日暖陽般明媚的笑容,心猛的一跳,他按了按胸口,最後怎麽心髒老亂跳,莫不是心髒出了毛病,改日得找老朗頭看看才行。
整個生產隊齊心協力,一個月後,所有的秧苗都下了地,大家可以休息一天,第二天開始種花生和大豆之類的旱地作物,大家夥都高興壞了,累了兩個月,終於有一天假,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林秀秀幹活最是賣力,身體重傷過後又恢複不久,體力更是不行,但她不想讓宋安失望,也不想讓人說宋安徇私,所以強撐著幹到最後,如今一鬆懈下來,覺得全身疲乏無力,晚上吃了晚飯洗漱過後早早就上床睡了。
隻是半夜時分,她被雨聲吵醒,還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她以為是誰起夜方便,也沒在意,又在稀稀瀝瀝的春雨聲中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大家才紛紛起身,因為不用上工,都慢慢的在洗漱,林秀秀剛刷牙洗臉完準備去吃早飯,聽到有人在外麵喊,“不好了,秧田出事了。”她眉頭一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知青們都紛紛走出房門,問外麵喊話的一個男知青劉小虎,“出什麽事了?”
“昨夜下了雨,今天早上隊長和隊委幹部們去秧田查看秧苗,發現許多秧子都浮在了水麵上……”
“怎麽會這樣?”白芬芳吃驚問,“是被雨水衝出來的嗎?那些秧子還能不能用?早稻穀的秧子已經用完了,要是那些秧子不能用了,該拿什麽來補替?”
“是啊是啊,要是沒有秧子補,夏收可怎麽辦?到時候我們沒有口糧分了。”
“我的天啊,我們不會餓死在這吧?”
知青們聽風就是雨,一個個都開始擔心起夏天的收成來。
林秀秀問劉小虎,“有多少秧子浮出來了?”
“有好幾畝地吧,而且,而且……”劉小虎看著她,欲言又止。
林秀秀察覺出不對勁,“而且什麽?”
“這紙條確實不是周華東寫的,因為這張紙條是夾在我常看的一本書裏,那本書我放在行李箱中,要想把紙條放進我的書裏,必須進到我的房間,可是昨天休息,所有的知青都在知青房待著,周華東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我房間把紙條夾進我箱子裏的書裏,根本不可能沒有人發現,而且他如果要約我,隨便找個機會說一聲就行,何必要這麽費勁?”王春麗有條不紊的說。
周華東猛的點頭,“沒錯,昨天我一直和劉小虎在一塊,他可以為我做證,我壓根沒去過女知青房,而且我怎麽知道王春麗常看哪本書,要是放錯了,她看不到,我不是要在這等一晚上,我膽小,不止怕打雷還怕黑,我不可能一個人三更半夜出來的,我房間所有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一到晚上就不會出門了,連手都不解。”
“周華東確實沒去過女知青房。”劉小虎站出來說。
和周華東同住的幾個男知青也站出來為他做證,證明確實如他所說。
王春麗再說:“把紙條放進我書裏的人,一定是我身邊的人,她很了解我的習慣,就連我的書看到哪一頁她也知道,所以才會準確的將紙條放到我馬上要看的那頁書裏,這個人,一定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人。”
林秀秀看著雨水中的她說:“我昨天一整天在田裏補秧子,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了,就算這紙條是別人放進你書裏的,你又怎麽會懷疑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隻有你看我不順眼。”王春麗抹的把臉上的雨水答道。
林秀秀氣笑了,明明是王春麗嫉妒原主,又因為周華東喜歡原主,所以才處處針對原主,如今她竟然說原主看她不順眼,未免太搞笑了。
不過這事難道真的有人陷害王春麗?可是她的計策知道的人不多,都是幹部們,難道幹部裏有幕後黑手的同夥?這人又是誰?
白芬芳看不下去,走出來幫林秀秀說話,“王春麗,明明是你處處針對秀秀,故意把秀秀插的秧子損毀好害秀秀倒黴,如今被當場抓獲,你卻反咬秀秀一口,你還是不是人?依我看,那紙條一定是你早就準備好的脫身之物,若真如你所說,你出來是因為那張紙條,那你為什麽不在田埂上等,要下到稻田裏去,為什麽要碰秀秀剛插好的秧子?”
“我……”王春麗想說,她是怕林秀秀插的秧子被雨水衝出來,所以下去把快要衝出來的那幾株秧子插進去,但想到自己與林秀秀本就不和,這話說出來也沒有人信,撇開頭說,“反正不是我幹的!”
白芬芳大聲喊道:“大家看,她根本沒辦法解釋清楚,損壞秧子陷害秀秀的人就是王春麗,秀秀是無辜的。”
大家夥原本信了王春麗是被人陷害,白芬芳這樣一說,都覺得還是王春麗最有嫌疑,謝友發拍了拍被雨水濺濕的袖子,惱火說:“王春麗,你別狡辯了,這事一定是你幹的,明天隊委和村委開會商議咋處置你,今天天太遲了,大家先回去。”
王春麗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見大家都怒瞪著她,握了握拳,哭著跑了。
轟隆嘩啦,一陣春雷在頭頂詐響。
周華東嚇得縮了縮脖子,拉著劉小虎的胳膊:“小虎,我們快回去吧,太嚇人了。”
男知青們大笑著離去,其它人也都先後離開。
林秀秀看向在閃電下忽明忽暗的稻田,翠嫩的秧子在雨水中搖曳不停,她眉頭擰起來。
“林秀秀同誌,咋啦?”宋安原本要走,見她撐著傘看著稻田,又折身回來。
林秀秀看向宋安,“宋大哥,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王春麗可能真是被人陷害的。”
“林秀秀同誌,這件事情如今已經水落石出,這個結果對你來說很好不是嗎?你為啥……”
林秀秀打斷他的話,“宋大哥,我告訴你一件事。”
“啥事?你說。”
“上次我從車上掉下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宋安驚住:“真、真的?”
林秀秀點點頭。
宋安心頭惱怒起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開車走神,所以讓林秀秀同誌受了重傷,這些天來,無比愧疚懊惱,沒想到是有人故意推林秀秀同誌下車的,這個人咋這麽惡毒,竟然想害死林秀秀同誌!
“我懷疑,毀壞秧子的人和推我下車的人是同一個人,所以,我想把那個人找出來,否則她一直在暗處搞小動作,就算這次我脫身了,還有下次,下下次。”
“你說得對,不能讓這樣的壞人一直藏在暗處,這太危險了,隻是,這個人顯然有點本事,否則這次也不會成功逃脫,而且為自己找了個替罪羊。”宋安一想到林秀秀身邊一直埋著個□□就渾身不安,這個人對林秀秀同誌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要這樣三番兩次害她?
天空中雷聲轟鳴,一道道閃電劈下來,照得黑夜頓時亮如白晝,林秀秀好看的臉在閃電的照映下,越發顯得絕美好看,但她眼神如同雨水一樣冰冷,她道:“我有辦法讓這個人無處遁形!”
回到知青房,張曉紅已經睡了,白芬芳在擦著頭發上的水,林秀秀往王春麗的床鋪上看去,見她用被子蒙住了頭,被子隱隱抖動,顯然還在哭。
“秀秀,你回來了?”白芬芳走向前把她拉到桌子前坐下,遞給她一塊幹淨的毛巾,“你頭發也濕了,快擦擦。”
林秀秀看著白芬芳,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