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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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一定為聖誕節應景,今天的淩海特別冷。從夏威夷飛回來一出機場,張星野就狠狠地打了個冷顫。然後在冷風裏走了兩個街區,又在門外站了五分鍾。
真特麽冷!但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進到小屋裏洗熱水澡然後在被子裏壓著她,暖暖和和地想怎樣就怎樣,身上就熱,然後就更覺得冷,就好像看到了曙光前的黑暗,一種很興奮的不能忍耐。
不行!一會兒見了先抱著狠狠地親親她,讓她嚐嚐他的冷,一定受不了要叫!要摟住不能讓她叫出聲,免得吵醒阿婆。其實……她根本不會叫,在他懷裏到了的時候,哪怕大口呼吸已經受不了也不會出聲,那小樣子迷人極了……
忍不住嘴角就咧了笑,他今晚不走,她讓走也不走,她怎麽樣?還能推他麽,都軟成水了,哪來的力氣?想著就有點咬牙,這小混蛋做完從來不讓他溫存一會兒!都說男的不需要事後,誰特麽造的謠?這就好像吃了頓美味大餐,到最後卻沒有上甜點一樣不盡興。他不抽煙,不需要事後煙,但是他需要事後抱,外加睡。讓他睡一會兒,他本來覺挺少的,有兩三個小時就足夠了。
門鎖在響了,張星野趕緊用力搓手,不能摸她的時候太冰,她惱了可麻煩了。
門開了,薄睡裙,半筒小靴子,五顏六色的粗線大披肩,暖暖撲麵帶著女孩兒的香。張星野一見就樂了,這剛從被子裏爬出來、亂七八糟的小樣子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可他還沒抬步,她已經回手帶上了門。
張星野驚,“哎!你怎麽出來了?”
“我……”
季萱剛吐了一個字就覺得額頭重重地磕了一下,磕在他胸口。腳沒站穩就被包裹住,包在那件著名的雙排扣羊毛大衣裏,貼著身,他隻有一件t恤,灌入她口鼻中,淡淡古龍水的味道和他的體溫。
抬起頭,他也在看她,沒有戴眼鏡,這麽近,鼻子,嘴巴,還有很好的皮膚,很好看的眼睛,想起剛才手機屏幕上那張放大的照片,旁邊喋喋不休的貝多芬命運交響曲和二人傳,季萱笑了。
“開心吧?”他問。
“嗯?”
“沒想到我會飛回來是不是?”她從來沒有這麽可愛的笑容給他,他低頭蹭蹭她的鼻尖,得意,“看把你樂的!”
“不過節了麽?”季萱屏了笑。
“嗯,”張星野想說過啊,可是跟一堆人在海灘party喝酒,喝完就想你想得厲害,然後臨時改簽機票又改不了直達的,不得不去美國本土轉了一圈,折騰了特麽快二十四個小時才回來,然而,不能讓她太得意了,一本正經道,“公司有點事,就提前回來了。”
“哦。那早點去休息吧。”
“嗯,我這不是來,”聲音壓在喉中,輕輕地吐在她唇邊,“睡了麽?”
“今晚不行。”
嗯??他這麽曖昧的挑逗就換了這麽一句?再看懷裏這張小臉,明明帶著笑,可張星野有點吃不準了,是不是又玩暗示那一套?他可顧不得,趕緊解釋,“小萱,我這次去夏威夷說是去過節,其實也是工作上的需要,不然不會去的。”
也是太寸!他早就訂好了去夏威夷過聖誕的機票,之前不管多忙,不管第二天有多重要的安排,他雷打不動每晚打電話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睡得太頻繁了,最近她總是一句話就回掉他:今天不行。這種事雖然男人是主導可也得女人感興趣,尤其是這個小女人,她難得表現得有興致,隻要她說不,不管什麽原因,他一點都不敢來強的。他每天都溫柔地問她,還是被停了一周,要不然統共三四天的假期他也不至於想她到不能忍。
“我知道。”對他的解釋,她好像還認可,卻有輕輕搖頭,“不過,今晚不行。”
“為什麽不行?”把她抱進懷裏那一刻這二十多個小時的輾轉飛行就都值了,軟軟的身子,抱著,他把自己根本無法掩飾的身體貼著她,變化給她感受,外頭的冷風吹著都覺得都要炸了,“怎麽還不行,啊?”
“我有朋友在。”
“朋友??”
“嗯。太冷了,我要上去了。”
他的手臂一下勒緊,“朋友這麽晚了還不走?”
“留宿。”
“什麽??”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熱,那火苗突然就躥進了心裏!她從來不留他,不管多冷的天,哪怕下著大雨也讓他走!現在居然用這種借口搪塞!“你那床到底是大還是小,你能編好了再用麽?!”
離得太近,他的聲音一下就乍在她耳中,口氣都熱了,季萱掙了下眉,“你想說什麽?”
我特麽還能說什麽??說你編個理由也不走心!張星野重重出了口氣,用力摟緊懷中壓住心裏的急躁,大手捧著她的臉不許她動,“小萱,這麽久,你就一點都不想……”
“嗯,今晚我還是不想要。”
嗯??張星野一愣,不想要?她不想要?居然這麽直白!這女孩簡直!他咬牙,“我是說不想見我??”
“哦,”她抿了下唇,不置可否,“改天再聯係吧,好麽?”
自始至終她都淡淡的,心平氣和,平和得根本就看不到這麽冷的天,這麽遠的路!他實在忍不住,“改天?改哪天?你當我是什麽??”
咬著牙的聲音壓在喉中,這麽重,她被震了一下,挑了下眉,“那就不改了。”
嗯?張星野還沒明白,手臂就被推開,她裹了披肩,像一隻彩色的蝴蝶,一轉就飛,“我上去了,你慢走。”
怦一聲老木門關上了,然後是鎖的聲音,一層又一層。
敞著懷,冷風吹透了,張腥野站著,看著昏暗的弄堂,半天反應不過來,她……這……這特麽是什麽意思??!
……
聖誕節後緊連著新年,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春節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最忙的。
公司年終績效管理與總結、客戶方、供應商、分包商、凡是有過合作和有合作意向的都要在這個時候有所應酬,再加上社會方方麵,各管理部門、各大設計院、慈善機構,cne總裁的日程堆得滿滿的,有些場合即便隻是走過場,因為意義擺在那裏也必須親自出席。
可cne有兩個總裁,本該甘苦與共、一起分擔的,可是這是嶽紹輝最煩的,打死也不肯在年關口飛回國內與張星野分擔。
塑料兄弟情。
國內忙著年終、忙著過年,可國外,元旦一過,新年的工作就全麵展開。一月十三號下午四點,pnti歐洲總部會議正式決定將東南亞項目feed(前端工程設計)批由cne做。
雖然隻是前端,以cne現在的實力,隻要咬住絕不會鬆口,詳圖指日可待。消息傳來,張星野當然第一個電話打給嶽紹輝,意料之中的事,兄弟兩個倒沒有十分興奮,大概說了一下項目組組建的事。
公事聊完張星野要掛電話,那邊不讓。張星野立刻罵:“忙著呢,有本事你滾回來!”
嶽紹輝笑,“怎麽這麽大火,小萱欺負你了?”
“滾蛋!”
“還沒看到自然光?”
“shk up!”(你特麽閉嘴!)
“星野,you ok?”
那邊頓了一下,聲音明顯關切起來,張星野這才意識到喉這一聲有些過了,煩躁地壓了聲,“最近忙,沒顧上找她。”
“nice,i didn\"t expect that.”(不錯啊,我倒沒想到。)
張星野出了口氣,“那是,一個小姑娘,還能給她玩了?”
嶽紹輝笑笑,“as long as you are ok.”(你好就行。)
張星野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啪一聲扔到了桌上。
ok??他特麽不ok!!
“改天再聯係吧。”
“那就不改了。”
那天,她一共也沒說幾句話,就這兩句,一句把他激怒,又一句直接把話封死了。
起初就記得這兩句,反反複複,氣得他肝疼,現在再想,倒記得下了飛機給她打電話,從機場往小屋去,然後,在門外等。
二十天了,他已經整整二十天沒有再進過那間小屋!以前總覺得小、破,舊,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挺好的,地毯很舒服,小床很小卻很結實,隻要抱緊她,怎麽揉搓她都不會發出聲音,還有那隻柳條箱子就在手邊,裏麵有毯子,睡衣,浴袍,還有小隔間裏他準備的安全套。每次他一伸手就拿到,箱蓋很輕,滑過手背,很柔和的感覺……
張星野起身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擰開,咕咚咕咚灌下,媽的,好冷!
他一直不喜歡飛行,飛機那種幾乎靜止的狀態讓他覺得沒有把握,可那天,上了飛機他就亢奮,一路上,沒睡,也沒吃。
一路上,想著親她。想著抱她,睡她,一點雜質都沒有。
見了麵,明明記得她笑,從眼睛到嘴巴,好像還忍著什麽似地調皮,特別可愛。
就是太可愛了,讓他放鬆了警惕,完全被荷爾蒙控製,沒有察覺到是怎麽被她套進去的。
這是個極聰明的女孩,話少,卻從來不會給人歧義,甚至不給人一點去猜測、臆想的空間。
不改了。
這就是說再沒日子見了。
媽的!
張星野這三十多年從沒有被女人分手過,男女之間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男人應該紳士,卻沒必要下作,從沒打算強迫誰,也就不存在低聲下氣去哄誰。
不改就不改。沒什麽大不了的。
天下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女人。
如果是,那特麽老子就一輩子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