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我被鬼王纏上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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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漪走到太子殿外時, 裏麵正有聲音傳出來。
    “這紅色的墨啊, 不能用冷水,摻了皂液用溫水泡一泡,再用酒洗,就會掉了。”
    女人的聲音,閻漪頓時皺眉,剛欲推門, 又聽到那人刻意壓低變細的聲音,“這東西本宮用了好幾天也沒能清洗掉, 這方法當真有用?”
    周氏道:“妾身入宮之前是跟隨父親經商的,這在閩南那邊, 隻要是沾了紅墨, 都用這個法子, 娘娘把手伸過來,妾身幫您洗。”
    站在殿外的太子眸色一沉, 推開殿門跨進房裏。
    殿中太子妃坐在太師椅上,邊上的小桌上放著一盆水,綠羅恭敬地退在一旁,還有兩個女人湊在桌前, 周氏一手抓著太子妃那隻描了曼珠沙華的手, 聽見殿門被推開,同時看過去。
    婁氏最先起身, 雙眼放光:“太……太子殿下?”
    閻漪視線落在那隻被別人握著的手上, 眸光一凝:“出去!”
    “太子殿下, 妾身……”
    婁氏不甘心這樣離開,正要上前,被太子眼風一掃,嚇了一跳,隻得委屈地撇了撇嘴,行禮退出去。
    周氏瞥了眼桌上的皂液,鬆開手行禮道:“妾身告退。”
    綠羅最後出去,擔憂地看了眼自家公子,又忌憚惹怒太子,不敢多言,端了水盆出去關上了殿門。
    站在門邊的人看起來很生氣,雲折不明白他在氣什麽,看了看依舊沒什麽變化的手背,拿了絨布擦手。
    閻漪走近他道:“你們在做什麽?”
    雲折道:“洗手。”
    他隻是實話實說,也不知怎的就惹了這人不快,閻漪沉著一張臉,上前一把拽住他還沒完全擦幹的手,折了身往內殿走。
    垂著的珠簾被粗暴地掀開,珠玉和門框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雲折滿頭黑線,直到整個人被扔到了榻上,他還有些不明狀況。
    閻漪欺身而上,脫口質問:“誰讓你碰她的?”
    雲折半撐起身體:“我碰誰了?”
    想了想剛才被人抓著洗了手,雲折恍然解釋:“那是她碰我的!”
    “我說過不讓你見她們!”
    “那你也該別讓她們進來太子殿!”
    雲折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就是不肯認錯,隻要想到那幾個人是他名義上的妾室,他就萬般膈應。
    閻漪色變:“那你也不該讓別人碰你!我都還沒碰過你……”
    他未盡之言突然頓住,雲折卻隻聽了他這一段,頓時一臉古怪。
    什麽叫還沒碰過?不能因為他沒抗議就當那些不存在啊!便宜都給他白占了?
    況且周氏給他洗手是以她為太子妃的前提,也就隻碰了手而已。
    他抬起右手抵到那人臉上,“聞聞。”
    閻漪還板著一張臉,卻不能不呼吸,鼻息間是他剛剛泡過的皂液的香味,似乎還有一股別的味道。
    雲折道:“她在那皂液中加了及木粉,會讓人起紅疹,我不過將計就計想整一整她罷了!”
    迫害太子妃,最低也能讓她禁足在自己院裏,不至於再來太子殿礙人眼。
    隻是計劃被人突然闖進來給攪和了!
    及木是一種毒物,入人體會引發紅疹,但藥入水中隻有在一個時辰之後才能見效,見效時,中毒者渾身生滿紅疹,而藥性卻會隨之消失,不管是浸在水裏的藥還是入了人體的藥,都會查無所蹤。
    原著裏周氏曾用這個法子陷害女主,後召太醫診脈,說是得了傳染病,因此被送離宮中。
    閻漪皺眉:“你對付她做什麽?”
    雲折脫口道:“你留著她做什麽?”
    兩人同時微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雲折臉上透出幾分不自在,伸手推他。
    閻漪抓住他的手腕,沉聲道:“你明知道那裏麵下了藥,為何要用?”
    雲折解釋:“及木粉用鹽水可解,就算解不了,起幾個疹子不痛不癢也不傷性命,也沒什麽……”
    “你想借機離開皇宮?”
    閻漪凝眸,雲折的話被打斷,想到自己剛才的問題被忽視,卻是自己被質問,他心裏有些不平,卻強自笑道:“我是替嫁,你該娶的是雲府嫡女,這裏本就不是我的位置。”
    就算被趕出宮也無可厚非。
    他心裏酸澀,沒發現那人愈來愈陰沉的臉色,周身被陰寒的氣息包裹,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以為我會給你離開這裏的機會?”
    驟然變得冷硬的聲音,雲折抬眼,頓時愣住,片刻前還是墨色的瞳仁,瞬間變成了紅色。
    閻漪冷笑道:“你不是要紅疹嗎?好,我給你!”
    “刺啦”一聲,錦帛撕裂的聲音,雲折低頭,他身上價值千兩的雪蠶絲的衣料被撕開,來不及心疼衣服,他忍不住痛呼一聲,鎖骨被咬,直接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子。
    那人唇舌下移,雲折一驚,“別咬!嘶……”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撐著身體後退,又被按住動彈不得。
    埋頭在他身前的人忽然抬首,瞳仁已經完全是一片血紅,他勾唇淺笑,為他的妖異又添了幾分邪佞。
    雲折心中一震:“你是……秦廣王?”
    血紅的瞳孔,陰冷的氣息,不是以角色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他就是秦廣王的本體。
    閻漪輕笑:“怎麽?很失望?”
    他忽然起身,將半撐著身體的人壓下,覆住他的唇。
    不再壓抑氣息的人身體的溫度漸漸褪去,沒了人體的溫熱,兩具身體相觸的感覺異常明顯,冰冷的唇舌退離,雲折側頭:“你有辦法離開這裏,對嗎?”
    閻漪眼中紅光一閃,狠狠咬上他泛紅的耳廓:“是又如何?沒有我,你休想離開這裏,就算是死,你也隻會變成一個亡魂,在這個世界裏遊蕩,永遠!”
    森冷的氣息噴在耳道裏,讓人生懼的話,雲折卻不覺得害怕,他忽然覺得疑惑:“您是地府的王,要誰都可以,為什麽執著在我身上?”
    心裏想著,他問了出來,像堵在心裏的石頭取出來了,不再沉悶,卻有些空蕩蕩的,渴望著一個答案。
    閻漪半刻沒有猶豫:“本王說過,隻要你。”
    撕開的衣服被褪下,冰涼的手觸碰在他身上,閻漪執意在他耳邊威脅:“別反抗,你承擔不起後果。”
    他這樣強勢,雲折卻反而鬆了口氣,像是想通了什麽,抬手攀上了他堅實的臂膀。
    由身下的人主動湊上來的吻,閻漪怔住了,如夢初醒一般,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近在咫尺的眼睫輕顫,笨拙僵硬的吻,讓鬼王殿下心神蕩漾,狠狠壓了回去,開始攻城略地。
    憤怒的啃咬變成了輕柔的吮吻,在那白皙平滑的肌膚上印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紅疹”。
    第二天,比前一日還熱的氣溫,雲折卻換了更嚴實的女子宮裝,穿的更多,唯一的一件雪蠶衣毀了,他熱的渾身直冒汗。
    綠羅端了點心一碟一碟擺在桌上,偷著眼打量某人脖子上的紅疹,欲言又止。
    雲折捧著涼茶,被看的心慌,轉頭問:“我說我們沒怎麽,你信嗎?”
    綠羅麵露同情,顯然是不信的。
    “不信啊?哈哈,也是。” 他幹笑兩聲。
    這樣的狀況,擱他他也不信。
    重要的是那人給他累到睡過去之後,他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身邊就不見人了。
    身體雖然清洗過了,卻隻給他穿了件單薄的寢衣。
    這不擺明了要讓伺候的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現在下朝都兩個時辰了也不見人回來!
    拔x無情的渣男!
    雲折在心裏腹誹,見邊上擺好了點心還不肯出去的人,無奈道:“有什麽話就說。”
    綠羅猶疑地看他一眼:“公子不必瞞著奴婢,昨天兩位側妃娘娘離開之後,奴婢……一直守在殿外。”
    雖然內殿裏的聲音聽不太清晰,發生了什麽她還是知道的。
    雲折老臉一紅,他肉體凡胎發現不了,但閻漪絕對不可能發現不了!
    他臉色更難看了,殿門外出現一道黑影,有人在外道:“娘娘,皇後娘娘聽說您身體不適,特地請了劉太醫給您診脈,娘娘可要一見?”
    雲折正是心虛,抬頭就要拒絕,綠羅衝他搖了搖頭。
    “畢竟是皇後娘娘請來的,還是見一見吧。”
    主仆倆權衡利弊,打開了殿門。
    劉太醫是太醫院院史門下首徒,醫術在整個太醫院也屬上乘,正值而立之年,身著太醫院製服,在宮女的帶領下走進殿中。
    “微臣,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雲折擺手示意他起身。
    劉太醫提著藥箱到太子妃身前,半跪在躺椅邊上,低頭道:“請娘娘伸手。”
    雲折伸了左手,讓太醫診脈。
    劉太醫搭手在她手腕,細心診了半晌,神色突然變得凝重,皺眉道:“敢問娘娘可是時常覺得身體發熱,汗流不止?”
    雲折瞧了眼殿外,這麽熱的天穿這麽厚,不熱不出汗才是怪了。
    以為他診出了什麽暑氣入體之內的,雲折點了點頭。
    劉太醫抬眼看了他片刻,忽然麵色大駭,退後一步伏地跪下,顫聲道:“稟太子妃娘娘,娘娘脈象虛滑,微臣觀娘娘臉色泛紅,伴生紅疹,這……這恐是生了疫症啊!”
    雲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