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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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端倪, 陰樽也沒再問, 隻是眉頭微微緊鎖,似是在擔憂什麽。
拿了手機出了店,有意識地左顧右盼,街道上關於言諾的海報貼得到處都是,帥氣的造型惹了一眾迷妹拉著朋友在海報底下合影。
小日子過得舒坦。
走了一段路,同樣的海報越來越密集, 在一處半圓的高大建築物底下,更是貼了比門還高的大型海報, 招搖過市引人注目,陰樽忍不住駐足:“他什麽時候來的?”
“百年前。”
“這麽早?”
蘇清酒點頭:“受你所累, 輪回幾載。”
天帝因私送他入人界曆劫, 大概是怕他口風不嚴泄露了曾經的真相。
他將這事說了, 陰樽眸色微暗,沉吟片刻道:“六天宮的公務可有人替著?”
蘇清酒斜眼睨他, 不明所以。
“守宮神曠工的損失費還得去天界討回來。”
“……”
他說的義正言辭,蘇清酒轉身欲走,又見他盯著電影院裏出神,回過身道:“去看看?”
陰樽點頭:“也好。”
他本意是去看看在人界的言諾, 那人卻拉著他直接走進了電影院。
言諾從拍攝了《承此一諾》網劇後便是半隱退的狀態, 少有新的作品在電影院上映,就算是有, 也是給自家人撐場, 今天在電影院上映的也是一部盜墓題材的雙男主科幻電影, 還是首映,電影院售票口排了老長的隊,人群擁擠。
蘇清酒拉著人到一處安靜的角落,拿了新買的手機撥了電話,肩頭微緊,被人摟進了懷裏,過道裏人來人往,來看電影的同性情侶也有,卻沒他們這樣明目張膽,也沒他們這麽養眼的。
“走吧。”
兩人也沒買票,徑直走進一號影廳,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有人送了票來。
一號影廳的情侶包廂,首映的時候都是空置的,被諾沐集團的總裁包了場,供親朋好友捧場用的,大多時候都是空置,前後分兩邊左右共四排,八組十六人的位置,足夠寬敞的布藝沙發,最前一排還置有兩張小桌。
電影還沒開場,陰樽低頭翻著手機,關於言諾的新聞隨便一搜就是一堆,尤其是關於他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更有在圈內的名氣和影響力,連公開出櫃也沒能讓他落勢,反而越炒越火。
翻了一陣,他關了手機,坐著無趣,他又粘上了身旁的人,下巴擱在他肩頭,手開始不安分,眼前突然一暗,有東西掛在了臉上,他扒拉著取下來:“什麽東西?”
蘇清酒道:“眼鏡。”
陰樽迅速從大腦百科裏搜索出了眼鏡的作用,看了看手裏傻裏傻氣的眼鏡,隨意丟到一邊:“不戴。”
那人也由著他,自己也沒戴。
包廂裏燈光暗了,前麵幕布拉開,影片開場。
陰樽看著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熒屏上,興致缺缺,盜墓電影,看的是恐怖氛圍,對整日與亡魂打交道的人來說,實在沒什麽看頭。
“那人叫什麽?”
熒屏上是兩人同框,言諾傾力將人護在身後。
蘇清酒道:“顧長寧。”
“是個人傀。”
“嗯。”
“你幫他的?”
“嗯。”
“為了誰?”
“……”
略一低頭,旁邊的人已經湊了過來,手落在他襯衣領口上,解了一顆,在第二顆紐扣上摩挲,溫熱的指腹有意無意地觸碰著衣料底下的肌膚。
探入領口內的指尖被阻止,陰樽反手握住,那人不說,他也不再問,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都直視著畫麵閃爍的屏幕上,看進去了多少沒人知道,交握的手從電影院裏出來也沒鬆開。
冥帝從電影院裏出來就一直沒說話,倒是對路邊的小玩意兒挺感興趣,遇到好吃的便嚐嚐,還非拉著人一起,看著人不情不願地張口,心情格外的好。
路經一家花店,門口圓形梯步石階,上麵放著一些盆栽,周圍擺著各種各樣的花卉,現在已經是下午,這裏的花卻比晨間新摘的花還要嬌嫩。
陰樽順手折了隻鬱金香插到那人耳側,手抵下頜打量了片刻,鄭重其事道:“嗯,好看。”
“……”
蘇清酒滿頭黑線,扯了便要扔掉,陰樽忙阻止道:“這位公子好生薄幸,花亦有靈,怎能這般輕賤,還是戴著的好。”
“……”
“你既然知道這花有靈,幹嘛還要折了它?”
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穿著月白色襯衫的少年,正低頭去撿被扔在地上折斷的花莖。
陰樽放在那人頭上的手收了回來,盯著眼前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年笑道:“這是你的花?”
“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少年不滿地抬頭,滿臉責問的臉在看到眼前的人時頓時僵住。
“天……天帝陛下?”
他整個人呆住了,忘了行禮,也忘了該說什麽。
陰樽眸色微深,見他周身仙氣滿盈,“天界的?”
他轉頭詢問,蘇清酒點了點頭。
陰樽又道:“我沒見過他。”
一陣風起,再轉頭時,眼前的少年已經離了他有五米遠,身後還多出了一個染了鈷藍色發尾的男人,正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
“……”
沒有硝煙的對峙,最後將戰場轉到了花店內部。
淩波終於看到被“天帝”擋在了身後的破香箋老板,又見兩人交握的手,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輾轉,震驚莫名,“你……你真不是來抓我的?”
他眼中警惕不減,隨時準備抱住老板大腿。
據他所知,能讓天帝也無計可施的,就隻有天宮裏大多神仙都不敢招惹的這位建立了破香箋的人了。
陰樽在店裏饒了一圈,都是從天界百花園裏移植下來的有靈氣的花卉,這人的身份大抵也就是百花園裏的花神。
他笑了笑道:“我和天帝長得像?”
淩波誠實道:“一模一樣。”
說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慕淵確認危機解除之後就回到了櫃台後坐著,對少年的求助置若未聞。
看著少年無措的模樣覺得有趣,陰樽道:“那你為何不跪我?”
淩波無辜地眨眼。
開始是被嚇蒙了沒反應過來,至於現在,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跪了。
“堂堂冥府之主,何苦跟他一個小花神過不去?”
語氣漠然,慕淵在櫃台後,頭也不抬地插了一句。
陰樽興味挑眉:“你認得我?”
“猜的。”
“……”
他突然覺得這人很欠揍。
淩波疑惑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你,那個在百花園摘了花到處送人的冥帝,你……你不是死了嗎?”
陰樽眉心一抽。
這兩人都很欠揍。
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哦?我是怎麽死的?”
“被……被天帝一掌拍死的。”
陰樽:“他這麽厲害啊?”
淩波:“三界之主,當然厲害。”
陰樽摩拳擦掌:“是嗎?那你想知道我和他誰更厲害嗎?”
“……”並不太想。
見他還要靠近,蘇清酒無奈拉住他:“別鬧了。”
陰樽轉頭,立馬換了副委屈的嘴臉:“他汙蔑我。”
“……”
強忍著扶額的衝動,蘇清酒拽著他出了花店。
見他苦著臉不平的模樣,無奈勸道:“他當時神器在手,勝之不武,單打獨鬥,他未必贏得了你。”
陰樽眼中一亮,又賴上去:“看來你更為看好我啊?”
“你也未必贏得過他。”
“……”
兩人疊在一起走,遠遠地看就隻剩了一個人的背影,淩波扒著店門看著人消失在視線裏,鬆了口氣,回了店裏。
太陽逐漸西落,夕陽將街道上的走動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本來是打算回破香箋,陰樽卻堅持要在人界留宿,言諾貼心地準備了五星級酒店的情侶豪華套房,被人興致勃勃拉到酒店大堂,蘇清酒隻能拿了證件登記。
頂層的開放式設計,客廳三麵環窗,都是全透明的弧形落地窗,天色暗了下來,空中明月皎潔,底下彩燈斑斕,星河與城市的璀璨相映成輝,夜景極美。
蘇清酒拿了房卡開門,陰樽跟在身後,手裏拿著剛才用過的證件,姓名欄裏寫著“蘇清酒”三個字。
“這是你在人界的名字?”
“嗯。”
“你從沒告訴過我。”
“你從沒問過。”
他應得淡然,陰樽卻不由得動容,相識短短幾年,分別卻是數千年,他從未問過他真正的名姓,他人予以尊稱,或以白澤呼之。
兩人初遇就是一場烏龍,在一起都是獨處,以你我相稱,誰也沒喚一聲真名。
陰樽上前道:“那我以後,喚你清酒可好?”
他剛脫了風衣搭在沙發上,身後的人就貼了上來,附在耳畔的柔聲低語,環在腰上的雙臂越收越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低頭愣愣地看著,半天也沒應出一個“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