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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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黑雕再通人性, 它仍舊口不能吐人言。
    無法解釋說明它為何會奪來一卷《慈航劍典》, 究竟是飛入了慈航靜齋主動盜走秘籍, 還是做了轉運販子替人運走此書。
    石之軒曾經說起過江湖幾大宗門的大致位置, 慈航靜齋位於白帝城附近, 是在與世隔絕的深山中。
    樓京墨想著杭州與蜀地的距離, 慈航靜齋的人馬一時半會兒應該到不了杭州。她還是暫且收養了黑雕, 既然也翻閱過劍典,全當收了黑雕的診金, 就不好隨便翻臉不認賬。
    萬物有靈。像是缺牙兔、黑雕這類能初步擠身要妖類的動物, 與之能交好相處, 或也是一種感悟天地之道的方式。
    日子能快到如白駒過隙,也能慢得悠然綿長。
    慢悠悠地散步,慢悠悠地種花,慢悠悠地寫書, 無需孤懸海外尋一處小島,在杭州鬧市裏也能沉澱出一處世外桃源。
    一年半過去,江湖上仍是沒有聽說任何慈航靜齋丟失秘籍的消息。
    恐怕師妃暄非常清楚這種大事絕不能對外透露一絲風聲, 否則對於元氣大傷的慈航靜齋而言,說不好就是宗門被滅的開端。
    “嗷——”“哞——”“嗷嗷!”“哞哞!”
    王憐花看著院子裏又一次鬥到一地亂毛的黑雕與缺牙兔, 他已經給這兩隻教好了規矩——打架可以,事後負責清理好院子就行。
    別管雕是怎麽推動畚箕,兔子是如何揮動掃把, 那都是兩隻成妖的動物要自行配合解決的麻煩, 不清掃幹淨就斷夥食。一般動物是不介意吃野果生肉, 但成妖的兩隻更偏愛熟食且口味刁鑽,偏偏還沒能長出可以烹飪的雙手。
    “石師準備去閉關了。”樓京墨拿著新釀好的梨花白,分給王憐花一瓶,與他一起在樹下觀雕兔之鬥,順帶提了一句石之軒的情況。
    此前,兩人沒有特意對石之軒隱瞞《慈航劍典》。反正也是白來的劍典,有了對慈航靜齋非常了解的石之軒,三人一起研究已經試著補足其缺陷之處。
    王憐花沒有喝自己手上的酒,而湊到樓京墨眼前要了她的一口酒,“灌在一隻瓶子裏就好。你一口,我一口,酒才更加香醇。”
    “你正經點。”樓京墨點了點王憐花的鼻尖,她可沒忘了院子裏的黑雕與缺牙兔,那兩隻不是什麽懵懂天真的萌物,她才不要被兩隻妖精圍觀。
    黑雕傷好之後並未離開,如同找到組織一般留了下來,它還定期打獵送來各種野味似做食宿費。至於黑雕偷盜劍典的原因,從它後來的行為來看竟能讀懂文字,恐怕不為習劍也是要從此秘籍悟道。
    黑雕真不是一般的來曆,早前當它聽聞獨孤溯三個字,不顧重傷在身就興奮地手舞足蹈,差點把帶傷的翅膀又給弄折了。
    妖類穿行異世多半發生變化,缺牙兔從大變小,黑雕之前十有八/九也是大體型等同人高。盡管黑雕無法完整表達它與獨孤溯的關係,但它別的不偷專找劍譜,想來也深得劍魔真傳。
    王憐花聽話地沒有繼續玩鬧,別以為他看不出打架的兩隻居然還抽空投來看戲的目光。“可惜慈航靜齋沒有福分,無從得知劍典的缺陷可以如此改進。倘若梵清惠還活著知道石頭以此進階,估計是要吐血而亡了。”
    石之軒說過他生平最為厭惡就是梵清惠。
    當年,倘若梵清惠沒有執意勸說碧秀心要她殺夫除魔,哪怕碧秀心也出自慈航靜齋,哪怕她一開始接近石之軒的目的並不單純,但也不會在情根已生後兩相為難走火入魔而死。
    “逝者已矣。”樓京墨沒有對此多加八卦,那還不如好奇黑雕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來到這個世界。
    黑雕揮動著翅膀的比劃過,它遇上了龍吸水突發事件,而且來的還不隻它一隻雕。
    不過,黑雕已經並不太在意同來者的情況,它用爪語表示來此已經十多年,之前為幫助被牽連的人類做了不少事,如今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
    院中正在幹架的缺牙兔突然甩了一尾巴,少有地主動跳出戰場,向院外的方向蹦蹦跳跳而去。“哞哞——”
    這種激動的怪兔叫聲,聽上去正似歡迎不速之客。
    果不其然,宮九一臉迷茫地站在門口,他的語氣略帶疑惑,“你們不是說住在杭州,怎麽又搬到揚州來了?看來這次是我運氣好,要不然一定要走彎路了。”
    “哞哞哞!”缺牙兔裂開嘴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在說它一直兔子也知此處是杭州城外,是要恭喜宮九的路盲本領又再上一層。
    “阿九,你走得彎路還少?別說揚州或杭州,淮安與長安的差距不被你放在眼裏吧。”
    王憐花看向沒什麽麵部表情的宮九,這位說了江湖很大要獨自去浪,怎麽這又尋上門來了。“古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幹嘛?”
    宮九難得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似是陽春三月去踏青的書生,“我來請教一些事情。薄薄謝禮,還請笑納。”
    樓京墨見狀不由微微瞪眼。她聽說過宮九的一言不合拔劍刺人,她看到過宮九再言不合倒地求鞭打,卻從未見過宮九笑得如此斯文,真是儒雅到帶上一絲仙氣。
    思及此,樓京墨就拍了拍王憐花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想要先撤退逃之夭夭,半點都不想知道宮九究竟為何而來。
    “樓先生,我也給你帶了禮。”宮九及時出聲叫住了想撤退的樓京墨,“一起來聽聽我的故事,集思廣益更能成大事,對吧?”
    樓京墨接連搖頭,一貫教她木婁石見的人改叫樓先生了,這裏麵絕對沒有好事。“九公子,你客氣了。我才疏學淺,怕耽誤你的大事,還是不耽誤你的時間。”
    奈何,王憐花一把拉住了樓京墨,沒給她遁逃的機會。“一起聽故事,省了我回頭還要再複述一遍。”
    複述宮九的故事,是一種對演技的考驗。
    王憐花不想把演技再用於此處,何況他又怎麽忍心讓樓京墨一個人孤單地睡午覺。
    ‘黑心花。’樓京墨腹誹著卻沒甩開王憐花的手,還是一起入了花廳,順帶給三人沏上一壺茶。“九公子不妨開門見山地說,以你絕世聰明才智還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
    宮九欣然接受了他很聰慧的誇獎,“可惜,世上總有一兩件事情與聰慧無關。女人心海底針,我就是來請教兩位如何成功地迎娶佳人,讓她非我不嫁。”
    這話宮九說的半絲不帶臉紅。他曾有一段失敗的戀情,費心去追求過沙曼,但兩人幾年相處都比不過才出現幾個月的陸小鳳。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聰明人懂得揮別錯的,才能與對的相遇。“你們看我現在的形象,正是綰綰曾經喜歡那人的樣子,是不是覺得非常別扭?我也覺得還是我本身的氣質更甚一籌。”
    宮九敘述了緣分如何使得他與綰綰在陰癸派相遇,更說了他們之間一見傾心而春風一度。然而,問題在於綰綰吃過不認賬了,是以宮九不符合她的審美為由,將人趕出了陰癸派。
    “知難而上,是我的優點。”宮九居然成功再次找到了陰癸派,對他而言,不迷路三個字簡直就是真愛之緣的最好證據。“我知道誠意最動人。綰綰答應我會考慮一下,但她承師父遺囑要一統聖門,所以我能給出的最大誠意是為她集齊《天魔策》。”
    樓京墨知道宮九的思維回路異於常人,但聽了他的話還是差點被茶水嗆到。
    短短幾句話裏麵的內容太豐富了。
    如果沒有記錯,綰綰曾經對徐子陵有好感,但根據石之軒所言,陰癸派的《天魔大法》在功成前有所限製,必須要純陰之體才能功成。
    綰綰答應了祝玉妍要一統聖門,自然不可能與徐子陵有結果,她在亂世之爭結束後退回山門。
    先不論宮九是否自作多情,就說湊齊《天魔策》這一條,自漢代聖門分裂為兩派六道被世人稱為魔門,這個任務就成了難如登天之事。
    哪怕石之軒願意拿出花間派與補天閣所收的那一部分,但樓京墨都拿不全出魔相門的那一部分,誰讓半卷被留在了無花手中。更不提不知在何處打盹的向雨田,他又怎麽會輕易交出邪極宗的《道心種魔大法》。
    “九公子,你確定不是委婉地被拒絕了嗎?”
    樓京墨看向氣定神閑的宮九,她也難得對一個人詞窮。一時間,竟是判斷不出綰綰到底會不會審美古怪地看上宮九。
    “所謂誠意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否則給的再多也沒用。有的事確定清楚了再做,才是較為妥當。”
    宮九聞言卻肯定地點頭,“旁的不論,我也不好故意說出來讓你們羨慕。就說綰綰叫我麋鹿鹿,如此愛稱足顯愛意。”
    這一回樓京墨徹底無語,宮九憑本事迷路竟然闖出新名號了。
    王憐花搖著扇子仔細打量著宮九,宮九的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還真敢來此提此要求。
    “簡而言之,你這是來找幫手,不管坑蒙拐騙何種方式,幫你湊成《天魔策》就好。阿九,我也不和你假模假樣地客氣,你覺得我憑什麽要花大力氣做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宮九終是將他帶來的禮物打開,那是被裝訂成冊的一疊畫紙。
    “半年前,不知怎麽走到了戰神殿,裏麵全是漂浮的石畫,一共四十九幅組成《戰神圖錄》。我強行將其默背下來,也隻背了前二十九幅,這就全給你們帶來了,還有一幅去戰神殿的地圖。
    放心吧,我的畫畫技能得到過小老頭的認可。可能沒什麽意境,但絕對真實還原而且是個人拿著我畫的圖都能找對地方。”
    頂級路癡說出這種保證,真的有可信性嗎?說謊話,真的會頭上長麋鹿角。
    樓京墨對著一疊畫紙,基本認可它就是《戰神圖錄》,其武功路數直指天道,她卻更加不知如何應對宮九。
    “九公子,你沒把這些給綰綰姑娘看過嗎?我聽前輩說過《戰神圖錄》的武功比《天魔策》要高上幾分。”
    宮九非常耿直地搖了搖頭,“隻給對的,不給貴的。綰綰沒說要《戰神圖錄》。”
    很好,這簡直是完美不過的理由。
    “嗷!嗷!”正在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時,院外黑雕少見地主動發出叫聲,聽起來是它的熟人來了。
    今天,還真是夠熱鬧的,上門的人一個接一個。
    樓京墨不想再繼續與宮九玩無言以對,她先一步起身出屋,去看一看引得黑雕的同伴會是何人。萬萬沒有想到,門外來者一襲青衫,一時間空氣更加安靜了。
    王憐花在屋內與宮九麵麵相覷了片刻,他也借著去看來者何人閃身去往前院。
    “小混蛋,你臨陣脫逃,讓我一個人應付那頭惹事的麋鹿。不如請石頭晚點閉關,他對付那些事比我們要熟悉得多。”
    不過,王憐花沒聽到樓京墨的回答,等他疾步來到大門邊,眼神微微一暗笑道,“墨墨,怎麽不請客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