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離奇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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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大亮,盡管窗外的天空仍是一片灰暗,但隨著沉重濕霧的減少,籠罩在繆宅上方的陰鬱之氣也消散了許多。
    聶深剛才獨自去戲樓轉了一圈,回到司機房後,大概嫌悶,脫了鞋,光腳站在地板中間。
    與客人相談時,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在胡丙和老昆的觀念中,完全是野蠻人才會做出的舉動。
    但追捕鄭銳情況緊急,二人隻得垂手站在旁邊。
    胡丙向聶深介紹他們昨天晚上去了什麽地方搜尋,說得口沫橫飛。老昆間或插一句,做補充說明。
    但聶深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狀態,眼睛瞄來瞄去,盯著兩人腳上的鞋子。
    “後來我倆又去了……”胡丙正說著話,忽然看到聶深指著他的腳。
    “款型不錯,脫下來我試試。”聶深說。
    胡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聶深。
    “快點,你們不是趕時間嘛。”聶深催促。
    胡丙鼓著腮幫子。他生氣有個特征:鼻頭發紅,麵頰上各有兩酡紅暈,非常對稱。他尖聲說:“我的鞋,憑啥給你?”
    老昆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說:目前靠他辦事,暫時低頭無妨。
    胡丙就把鞋脫了。聶深一邊試一邊讓胡丙繼續說。
    胡丙說著說著,聶深忽然搖搖頭,把鞋踢掉,指著老昆的腳。
    “脫你的。”
    胡丙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老昆,眨巴著小眼睛。
    老昆扭了扭眉毛,一聲不吭,把鞋脫掉。
    胡丙忽然沒聲了。
    “說完了?”聶深踮著腳尖試穿老昆的鞋,頭也沒抬。
    “嗯!”胡丙沒好氣地應道,“總而言之,從議事所到祠堂、從私塾學堂到戲樓、從前院到三道後院,我倆搜了個遍。”
    “少了個地方呀。”聶深把老昆的鞋踢掉,“不合適。”
    “少了?”胡丙一愣,拿眼去瞅老昆。
    老昆慢吞吞地說:“主樓的廁所也檢查了,樓上樓下、男廁女廁都看過了。”
    “對!”胡丙一揮手,“宅子裏的老鼠洞,我倆都瞧過。”
    “來,你倆把鞋換了,互相穿對方的。”聶深指劃著二人的腳。
    胡丙臉上又透出三片紅。
    老昆又用胳膊肘杵了胡丙一下。
    “不是我故意拿你倆尋開心。”聶深抱著胳膊,笑眯眯地看著他倆換鞋穿,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為了教育你倆,前幾天仗勢欺人是不對的。人在路上走,難免有穿鞋硌腳的時候。”
    那兩人換過了鞋,愣忍著。
    “還有你,胡丙,我的手表呢?”聶深晃了晃自己空空手腕。
    “問我幹什麽?”胡丙一翻白眼。
    “是你倆抬著我來汽車房的,路上,你一慣毛病多,喜歡隨手擼。”
    “誣蔑人就算了,你咋還訛表呢?”胡丙都被快氣哭了。
    聶深看胡丙是真委屈,遂一皺眉頭,低喃:“就這麽丟了?”
    老昆不耐煩地說:“事情急,別管什麽破手表。”
    胡丙幫腔:“剛才說我們少去一個地方,你擺個道道出來!”
    “鄭銳的房間檢查了嗎?”聶深輕描淡寫地問。
    胡丙登時愣住了,扭臉看看老昆。老昆也有些茫然。
    “那小子……他不可能返回房間吧。”胡丙咕噥著。
    “從外麵經過的時候,我望了幾眼,屋裏是黑的,沒開燈。”老昆說。
    “因為沒開燈,所以就認為鄭銳沒在房間——這就是赫管家教你們的邏輯學。”聶深不屑地說。
    胡丙和老昆麵麵相覷。
    “走吧。”聶深伸個懶腰,把自己的鞋勾到腳上,邁步出了汽車房。
    胡丙和老昆來不及把鞋換回來,各自穿著對方的鞋跑了出去。
    有時候最簡單的地方,反而會成為盲點,這便是熟視無睹的道理。
    三人闖進鄭銳的房間時,不禁愣住了。床板上並排擺放的大錦盒,是鄭銳和葉彩蘭沒有完成的衣料。但這並不稀奇,真正令人震驚的,是這間屋子竟然變成了婚房。
    胡丙奇道:“這怎麽回事?”
    聶深說道:“昨天晚上,你倆在院子裏東跑西撞的時候,鄭銳卻在這裏布置了婚房。”
    胡丙猛一拍大腿,“哎呀”一聲叫喚:“真應該多看一眼!”
    房間的天花板上掛著四盞燈籠,前邊的桌子上豎著兩支紅色蠟燭,都還沒有點亮。牆壁上裝飾一新,用二十八根紅木拚起了一個“囍”字。最古怪的是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相框,空的,顯然是要等到婚禮時,把新郎新娘的影像填充在裏麵。不過此刻看來,出現在婚房牆上的空相框,顯得格外詭異,像是死人的婚禮。
    胡丙和老昆瞅著空相框發呆。
    聶深淡然道:“去請赫管家吧。”
    赫蕭步入婚房,環視一圈後,眼神變得深暗,有著難以掩飾的憂慮之色。聶深注意到,赫蕭在隱憂之中透出一絲憤怒。然而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出了房間。
    是什麽事使得一手遮天的赫蕭,變得既憂且怒?
    胡丙跟在赫蕭身後匆匆離去。老昆卻在原地磨蹭,好像丟了什麽東西似地,目光掃來掃去。
    “你的腎掉了?”聶深問。
    老昆抬起臉,表情木然。
    “有什麽事,說吧,別裝模作樣了。”聶深牽了牽嘴角,順手把門關上了。
    老昆從鼻孔裏噴出一股氣,直起脖子說:“你上次突然提到郭保,究竟是什麽原因?”看來他一直在糾結。
    聶深靜默良久,眼看老昆失去了耐心,變得煩躁不堪,這才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郭保的消息。”
    老昆眼皮一跳,盯著聶深說:“可他已經死了!”
    “就算是個死人,也有消息留下來。”聶深語氣平淡,“但你要先告訴我,二十七年前宅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昆從聶深臉上收回目光,抬臉看了看天花板,疲倦地歎口氣:“二十七年前……太久了……可能發生了許多事,我不記得了。”
    “那我提醒你,”聶深走近老昆,“有個性格柔弱的女孩,來參加懸賞任務。”
    “女孩……有好幾個年輕女的,你問的是哪個?”老昆神色中微顯不安,“其中一個是掃馬路的清潔工,還有一個是幼兒園老師……”
    “那個女孩戴著一條項鏈,後來她把吊墜兒送給了繆璃小姐。”
    老昆露出艱難思索的表情:“這個嘛……”
    “以你的觀察力,肯定會注意到。”聶深趨前一步,逼視老昆的眼睛,“你最好說實話。因為我跟你交換的消息,也很重要。”
    老昆用手指掐著自己的眉心。
    這時,聶深忽然移步到門前,猛地拉開了房門。
    胡丙正撅著屁股趴在門上偷聽,冷不防往前一倒,被聶深抓住肩膀。胡丙反應快,當即往下一蹲,掙脫聶深的手,隨之一挺身,臉色不變,並沒有因為偷聽而產生心理負擔。
    老昆卻很焦急,上前一步,嘶聲問:“胡丙,你幹什麽?”
    “你說我幹什麽?”胡丙一翻眼皮,反問道。
    “剛才偷聽的話……”
    “別瞎扯,誰偷聽了?”
    老昆一把揪住胡丙的脖領子,把他扽進屋裏。“郭保的消息……”
    “我不聽!”胡丙猛地一掙,擺脫老昆的手,扭身躥到門外,“郭保已經死了!赫管家說的……赫管家還說,現在馬上去開會!”
    老昆一愣,轉臉看著聶深。聶深的目光移到胡丙臉上。胡丙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老昆咕噥道:“胡丙說得對,郭保已經死了。”遂出了房間,快步跟上胡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