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淵洞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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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淵洞內,掛在鐵鏈上的那個“器皿”不再隨著水流擺動,而是滑到半圓形的光暈之外,隱入黑暗。
聶深聯想到母親留下的遺言,以及自己在繆宅尋找的蛛絲馬跡,他認為那個人體器皿,就是他要尋找的秘密,也許能夠回答他,為什麽二十幾年他要生活在驚恐與動蕩之中。
鐵鏈突然一動,懸掛的“器皿”又一次轉動了起來,周圍的水流帶動漩渦,將那人擺到了光暈中,像木偶一樣晃動。
與此同時,周圍有一種喑啞模糊的回應聲,更讓聶深堅定了信心。他忘掉一切,一腳踏入水中,身體往下一沉,急忙掙紮著浮起來。水麵上波動的不是風,而是從幼兒時奔湧而來的恐懼記憶。聶深仰臉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這時,聶深的後背突然襲來一陣劇痛,原本那細密的電流感瞬間增強,脊背上仿佛被剪刀戳中,一左一右鉸動著。聶深在鋪天蓋地的疼痛中,身子一歪,頭磕在了石台上。
僅存的最後一絲意識,命令他爬起來,他的手胡亂抓住石台,拚命往上一掙,倒在水邊不動了。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聶深卻渾然無覺。
一隻手抓住聶深的衣領,要把他拖起來,但手指滑開了。接著是兩隻手緊緊地抓住聶深的肩膀,艱難地拖動著。
漫長的拖行,仿佛沒有盡頭。
把聶深拖到石門外和,繆璃也耗盡了力氣,癱坐在地上。她又累又害怕,絕望得想哭。汗水從額頭淌下來,迷了她的眼睛,流到嘴角,與淚水融合,辨別不出哪一滴是汗、哪一滴是淚。
迷蒙中,又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扶起繆璃。是赫蕭。
赫蕭拖起聶深,努力向外走去。
“小姐,他怎麽會暈倒?”赫蕭問。
“我也不知道。”繆璃有氣無力地說,“幸好還不算太遲。他向我借宅子裏的鑰匙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妙。後來發現他不見了,我想跟你商量的,可是你也不見了。”
“哦,我去散步了。”赫蕭平靜地說。
“散步?”
“嗯,活動活動筋骨。”赫蕭笑了笑。
“七惡徒也不見了。究竟出了什麽事?一個個全都沒了。”繆璃神色焦慮。
“這不都回來了嘛。”赫蕭語氣溫和,“我散步前,見你在休息,就沒叫醒你。不然我會叮囑你不要亂跑。你一個人又去地下室,萬一發生……”
“好了,你又來了。”繆璃認輸投降,“我本來是打算和你一起去地下室的。”
赫蕭馬上轉移話題:“聶深在地下室昏厥這件事,非常蹊蹺。”
“難道他不是……”繆璃欲言又止。
“就是他,不會錯的。”
赫蕭沒有告訴繆璃,他剛才見到了郵差。他一經發現七惡徒全部到了圍牆之外,便明白外麵出事了。七惡徒擺出如臨大敵的陣勢,隻會防守一個人,果然是郵差。郵差的出現,進一步確認了聶深的來曆。
“赫蕭,你怎麽不說話了?”繆璃問。
“噢,我在想……聶深在地下室暈倒一定另有緣故。”
“當時他的脊背很燙,我還以為是什麽怪病,但很快又恢複了。”
赫蕭低頭沉思著。
“等他醒來好好問問吧。”繆璃提議。
“還是靜觀其變吧。”
“可是他……”
繆璃還要說什麽,魯醜忽然醒過來,身體一動,嘴裏迸出一個字:“渴。”
赫蕭苦笑一下。
繆璃忙說:“我去拿水。”
繆璃把水壺提過來,隻剩壺底一點水了。魯醜很自覺,往自己的小杯子裏倒了一點,滋嘍一聲,一飲而盡。
“水好甜。”魯醜舔著幹裂的嘴唇,露出嬰兒般的笑容。
繆璃扭過身,悄悄抹掉眼角的淚。
聶深仍在沉睡。繆璃有些擔心,聶深之前中過毒,後來又與惡徒們不斷戰鬥,接著又是昏天黑地縫製衣料,眼下遭此重創,竟不知病因。
繆璃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可以喂他服食一顆羊眼。”
赫蕭用竹刀剖下兩顆羊眼後,胡丙把羊眼浸泡在剩餘的羊奶中,轉交給繆璃,繆璃一直珍藏在身邊。
赫蕭卻有些遲疑。
“羊眼是精神集中的結晶物,”繆璃說,“我在英國讀書時,教授說過,哺乳動物的眼睛非常消耗能量,需要身體不斷地輸送能量給它,它就像人身上的電燈,尤其是咱們家那隻羊,活了那麽久。”
“意思就是大補。”赫蕭嚴肅地說。
繆璃被赫蕭的表情逗笑了。
赫蕭又說:“可我是打算給你服用的。”
“現在顧不了那麽多,先救了聶深再說。”
赫蕭苦笑:“好吧。但另一顆,你一定要保存好。”
“嗯,聽你的。”
身後的魯醜忽然來了句:“羊眼有什麽嚼頭?還不如一顆棗子。”
繆璃笑了起來,轉身去拿羊眼。
赫蕭來到昏睡的聶深前,稍加思忖,把聶深翻過去,低頭看了看脊背,再把聶深翻過來躺平,自己緩步朝門外走去。
安全屋的光線愈加幽暗,在牆壁投下濃重的陰影。
聶深忽然發出模糊的夢囈聲:“媽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赫蕭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