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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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幽深的通道盡頭,傳來淩亂的撕打聲。
那扇厚重的石門緊緊關閉。石門外麵,林嫻靜靜地站著,其他五個惡徒正在圍毆赫蕭與魯醜。惡徒們的速度和力度更為驚人,大腦能力又增強了數倍。
赫蕭由於之前的傷痛並沒有完全康複,連日來又不斷受到惡徒擾動,身心俱疲、內外交困,雖勉力支撐,但很難從惡徒的包圍中衝出來。魯醜受的傷本來就比赫蕭重,拚命苦鬥,卻施展不開,最後就隻剩下一點笨力氣,龐大的身軀撐在赫蕭身旁,為赫蕭阻擋拳腳,自己也不知挨了多少下。
“住手!”聶深怒喝一聲。
惡徒們沒有停止,鄭銳和柴興的羊骨棒掄得更瘋狂了,狠狠砸在魯醜身上。張白橋則在尋找機會,用腦袋去撞赫蕭。葉彩蘭匍匐在地,蛇一般糾纏著赫蕭,使他處處受製。姚秀淩更是暴躁不已,恨不能全身撲上去,隻求給赫蕭造成更大的傷害。
繆璃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聶深緊趕幾步拉住她,“別急!”
赫蕭在戰陣中大喊:“不要過來——”
隨即被張白橋一頭撞到胸口,身子仰翻在地。
魯醜嘶吼一聲,雙臂一伸,竟把張白橋抱住一起往後摔去。張白橋的後腦勺狠狠碰到石門上,咚地一聲響。魯醜順勢把張白橋甩起來,扔向姚秀淩。惡徒們亂了一下,重新集結。
聶深拽著繆璃的胳膊說:“你在這裏幫不上忙,快,我先把你送出去!”
繆璃掙脫聶深的手,猛然跑了過去。她雖然心智大亂,卻仍保持著罕見的理性,知道自己衝進戰陣隻會被圍剿,還會讓赫蕭分神,所以她選擇的目標,是林嫻。
林嫻突然看見繆璃衝過來,一時愣住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應付繆璃。
上去撕打肯定不行,繆璃是尊主特意為少尊主選中的新娘,世上獨此一份,別說缺胳膊少腿,哪怕碰掉一根汗毛,都會造成不完美的結果。
如何應對憤怒的繆璃,已經超出了林嫻的認知範疇。
“繆小姐,你不能……”
跟她講道理好嗎?
繆璃已經衝到了眼前。
葉彩蘭反應快,立刻便飛身而起,準備護駕。
“別動!”焦急的林嫻竟發出了顫音。
葉彩蘭嚇了一跳。她一愣神,不料魯醜從旁邊撲了過來,雙臂一伸,把葉彩蘭結結實實抱在懷中。
“男女授受不親,可你是個壞蛋,請問尊姓大名?”
魯醜嘴上嘟囔著,動作可沒停,抱住葉彩蘭以後,仍循著慣性往前撲,朝著石門撞去。這一招屢試不爽,魯醜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包裹著葉彩蘭,葉彩蘭一邊嗅著濃烈的男人味,一邊感覺自己跟著魯醜飛天了。
二人狠狠摔向石門,即將到達的一刹那,魯醜稍一扭身,把葉彩蘭放到前麵,猛地撞到石門上,同時魯醜的身體再那麽凶狠地一壓,葉彩蘭發出淒厲尖叫。
眼見心愛的女人吃了夾心餅幹,張白橋和鄭銳都快瘋了,二人衝過來,一個用頭撞,一個用羊骨棒亂打。
赫蕭的壓力頓時減輕,身邊隻剩下了姚秀淩和柴興。
這時聶深也到了,一邊照應著繆璃那邊的情況,一邊救赫蕭。眼下最緊要的是跑,而不是打。
聶深揮拳擊倒柴興,與姚秀淩周旋一番。姚秀淩恨透了聶深,雙目充血,簡直能用目光殺人。但聶深並不與她糾纏,很快收回身形,查看赫蕭的情況。
“怎麽樣?”聶深問。
“去救繆璃。”赫蕭臉色蒼白,呼吸短促。
聶深往那邊瞥了一眼。其實繆璃比他們都安全。
繆璃一上去就給了林嫻一耳光,啪地一聲回音響亮,把林嫻打懵了。繆璃扇過耳光後,也沒別的招了,隻覺得這一巴掌打得特解氣。上一次扇耳光,還是八十多年前,在英國遇到街頭小流氓,一巴掌扇出了國威,還上了當地的報紙。
林嫻沒有捂臉,隻是看著繆璃,眼裏的懵色緩緩消褪,漸漸浮上一層怨毒之色。但站在原地沒動。
繆璃轉身扶起魯醜。她跑到哪裏,那些惡徒便閃開了。繆璃明白自己的作用,伸出雙手把魯醜護在身後。
這邊的聶深架起赫蕭,四人聚集。
六惡徒投鼠忌器,圍而不打,場麵便僵持住了。
“聶深,我必須告訴你——”赫蕭在聶深耳邊急促地低語,“二十七年前,你母親來到繆宅,怪物竟然選中了她,命令我把她送入淵洞。我不答應,怪物威脅要傷害你母親和繆璃。我沒有選擇,而且我想利用那個機會,近距離殺死怪物,可是又失敗了。那次怪物沒有懲罰我,而是懲罰了繆璃。我無法承受,就去地下室與怪物達成了協議。在和怪物談判後,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隻是帶你母親出了淵洞,讓她在宅中休養。那幾天繆璃在昏迷,不知道這件事。你母親痛苦絕望,趁我沒注意,逃出繆宅去跳崖,遇到了郵差……”
隻有郵差能從次元壁上找到通道,帶聶深的母親逃走。郵差因此得知繆宅發生的可怕事件,於是背叛雇主、背叛自己的家族。
年輕的母親逃離繆宅後,猶如脫鉤的魚遊回了大海。符珠哩馬上將同一批進入繆宅的其他六名客人轉化為惡徒,送到外世界追捕聶深的母親。
母親雖然回到了正常的社會生活中,卻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驚恐中。她想墮胎,但每次一產生這個念頭,晚上做夢時便看到一個孩子朝她哭叫嘶喊,那孩子麵容清晰;可她驚醒後,卻想不起模樣。無數次的意誌折磨,母親終於放棄了墮胎的努力,奇怪的是,她一旦表示順從,便感到溫暖平和。
這種感受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抗拒的。她忍受著身心煎熬,生下了這個孩子。
母親始終覺得怪物住在自己的腦子裏,她在東躲西藏中,什麽都不敢說,更不能告訴聶深那可怕的往事,甚至把自己的照片都燒了,生怕留下痕跡。隻在臨終之際,才吐露出破碎的言語:魚皮娃娃的院子……
母親曾經以為自己生的孩子是個魚皮娃娃,因為符珠哩是一個“人麵魚身”的怪物。直到母親在臨終前的混亂思維中,又想起了往昔的恐懼和絕望,她其實是告訴兒子:你從哪裏來。
魚皮娃娃的院子——繆宅。
聶深曾在家中整理母親的遺物,有兩片碎紙的邊角,隱約看出半個“糸”字——那其實是“繆”字的一半。
這便是聶深奇異而傷痛的身世之謎。
這時,始終緊閉的石門突然洞開,一條鐵鏈如蟒蛇急速掠出,鏈頭一甩,卷向繆璃。
聶深已經來不及提醒繆璃,他猛然跳起身,衝向繆璃的同時,將手臂高高抬起,擋住鐵鏈。鐵鏈打在他的胳膊上,順勢一纏,將他提了起來。他用另一手推開繆璃。魯醜急忙側身,將自己的後背拱起,護住繆璃。
鐵鏈將聶深纏住後,用力一收,回到了黑暗中。石門應聲關閉。
內外隔絕。
石門外的林嫻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笑聲在幽深的地下室回蕩。
魯醜發出怒吼,蓋住了林嫻的笑聲。比聲音大,林嫻並不是對手。
“救聶深!”赫蕭低喝一聲。
“打不開門。”繆璃急道。
魯醜突然朝地下室外麵跑去。林嫻一揮手,姚秀淩、張白橋追了出去。
繆璃與赫蕭靠牆站在一起,赫蕭手上隻有一盒火柴。葉彩蘭的視線掃來掃去。鄭銳和柴興掄著羊骨棒急不可耐,卻不敢造次。林嫻考慮怎樣把繆璃與赫蕭分開。
“繆小姐,我們是知音,你不能否認吧?”林嫻開始攻心。
繆璃怒視著林嫻。
“一起彈琴的時候,你就說過,最大的向往,就是去外麵看看。那種受到深深束縛,卻又無法掙脫的滋味,我太明白了,一個花季女孩……”
“省省吧。”繆璃冷笑。
“與少尊主結合,你的命運就是一片光輝。而像我們這樣的奴仆,想要多少都可以。”林嫻躬身說道。
“我不知道什麽少尊主,我隻認識聶深!”
“誰都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世,少尊主更不行。”林嫻笑一笑,“他正在裏麵接受尊主的教誨,等他出來,第一個要殺的人,一定是赫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