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是個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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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我是個喪門星
    榕江邊的憶蘿茶塢,是誅鮫士在九淵城的秘密聯絡點。小樓前有一排高大的烏墨樹,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四周顯得僻靜。這裏的保密措施十分完善,多年來黑鮫人沒有查到這裏,如今成了誅鮫士的指揮所。
    鐵藝門虛掩,上麵掛的牌子寫著:暫停營業,內部裝修。
    門內有個小院,飄浮著淡淡的清香。院子南角有一棵枝葉繁茂的香樟樹,樹下供著神龕,用金盞花和蘭花裝點,魯醜彎著壯碩的腰身,正在低誦著什麽。樹枝間灑下一抹陽光,映在魯醜的光腦殼上。
    劉文基蹲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事沒事搗鼓他的自行車。
    魯醜念叨完了,轉身經過劉文基時,看也沒看,低頭走開。
    劉文基抬臉問:“你怎麽了?”
    “離我遠點兒。”魯醜甕聲甕氣地說。
    劉文基愣了一下,把手上的鉗子扔到地上,起身跟過來。
    魯醜抱著腦袋,蹲在牆根,顯得有些痛苦。
    “你沒病吧?”劉文基抓了抓自己的雞窩頭。
    “哎呀,叫你離我遠點。”魯醜瞪了劉文基一眼,“哥哥是為你好。”
    “什麽,此話怎講?”
    “我這幾天使勁想使勁想,剛才一下子想通了。”
    劉文基忙問:“啥通了?”
    魯醜鄭重其事地說:“我可能是個喪門星。”
    劉文基愣了一下,嚴肅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謙虛的人。”
    “凡是我身邊的好朋友,都死了——”魯醜掰著手指頭,“在繆宅的郭保、昆哥、謝丙,後來是孟亮、葵叔。還有你們團夥的沈飛,我見都沒見過,就把他克死了。我連壞蛋都克。你說我是不是喪門星?”
    麵對這麽赤裸裸的分析結果,劉文基竟不知如何作答。
    忽然,鐵藝門推開了,一個瘦不拉嘰的青年走進來,胳膊下麵夾著一件包裹,穿著橙色工作服,戴著棒球帽,衣服和帽子顯得有些大。
    魯醜馬上變得興高采烈,急忙迎上去。“請問尊姓大名?”
    不料熱臉貼上了冷屁股,孔最的小眼睛依然望著地麵,微微躬著腰,慢吞吞走過去了。
    劉文基湊過來說:“他叫孔最,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噢,我總是記不住。”魯醜有些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光腦殼。
    “孔最這小子太孤僻,不過很有本事。他父親就是歐陽紅葵……”
    “葵叔……被我克死的葵叔……”
    “是被羅堪殺的,千步沙,你忘了?”劉文基在魯醜的肚皮上拍了一巴掌,“孔最肯留下來幫咱們,是要向黑鮫人報仇。咱們都是兄弟,別說什麽克不克的,一個人一條命,你誰都克不掉。”
    魯醜專注地望著劉文基,劉文基頓時有了人生導師的感覺。卻見魯醜目光發直,仿佛穿透玻璃一般越過了他。劉文基扭臉一看,隻見爾雅提著一籃子蔬菜走過來。
    魯醜猛然一把推開劉文基,飛快地跑向爾雅。
    “說什麽近身者必被克,呸,見色忘義的家夥!”劉文基又去搗鼓自行車了。
    孔最走進27號茶舍時,赫蕭與銀子彌正在等他。
    二樓的這間包廂原是“無風居”,簡單改造了一下,成了小型議事廳。
    赫蕭站在窗前,望著外麵榕江上漂著的駁船和長尾船,透過窗戶隱約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正有一群觀光客沿著江邊散步、拍照。
    赫蕭成為誅鮫士的新一代領袖,實際上是很倉促的,千步沙之戰剛剛收尾,銀子彌就把誅字月牙刀交給了赫蕭。
    赫蕭臨危受命,雖然倉促,卻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他是無上尊師赫升的孫兒,銀子彌祈望他撐起誅鮫士僅存的信念力量。
    赫蕭已經意識到,自己接手的是個爛攤子,誅鮫士士氣低落,前景暗淡。
    千步沙之戰留下的一批傷員,已經分散匿居在城裏,還要安排誅鮫士照應他們,全部加起來有三十幾名,共同成為“沉睡者”。另有一些外圍人員散落在城裏各處,隻能做些信息傳遞、接待工作,比如這座憶蘿茶塢的服務員。
    真正可以被赫蕭調集的精銳力量,目前不到十個人。
    孔最的身份仍是信使家族的猿手,不屬於誅鮫士。進屋後,他把快遞包裹放到桌上,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喝了起來。
    銀子彌坐在桌子另一角,神色憂鬱,因昨天晚上的劫車事件無法釋懷。
    赫蕭從窗前轉過身,開門見山說:“眼下情況緊急,我們尋找符珠哩必須三個方向一起努力。”
    孔最放下茶杯,抬臉看著赫蕭。
    銀子彌擺脫亂糟糟的思緒,說:“我同意。”
    她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和爾雅再探九淵之底。其中一個目的,是在符珠哩的根脈老巢,尋覓潛在的痕跡,推演符珠哩可能藏身的地點;二是聶深很可能在那裏留下蛛絲馬跡,作為他們父子聯絡的線索。
    “銀子組長這條線,是串連聶深和符珠哩的父子線。”赫蕭的目光轉向孔最,“孔最繼續尋找繆璃的下落,從另一個方向連接符珠哩。”
    繆璃也許是符珠哩派人抓走的,從已有的信息推測,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在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暗麵世界,符珠哩是最渴望繆氏血脈、也最有能力得到繆氏血脈的勢力。他畢竟是黑鮫人之王。
    孔最可以借助信使家族的資源,采用定位搜尋等等手段,追尋失蹤的繆璃,從而進一步挖掘背後劫持繆璃的邪惡力量。
    但信使家族不會放任孔最偷偷幹私活兒。銀子彌已經把歐陽紅葵的墓牌掩藏起來。十天前發生在千步沙的混戰,死傷者加起來有幾百人,現場真正在意葵叔的,隻有相關幾個人,因此可以暫時隱瞞葵叔的死訊。
    不過,孔最告訴他們,最多隱瞞七天,如果不能向家族提供歐陽紅葵的活動證據,後果難料。
    “我隻有六天了。”孔最喝了口茶,目光掃過二人。
    “繆璃有線索嗎?”赫蕭問。
    “千步沙大戰時,大耳桑一直在遠處觀望,他告訴我,戰鬥結束時,有一艘救生艇離開了羅堪的遊輪。後來我打聽到有漁民發現了那艘遊輪,上麵有具屍體,根據形態描述,是屠侍衛。死者胸口有刀傷,同時頸椎斷裂。”
    “是專業手法。”銀子彌低喃。
    那天在遊輪上發生的事,他們並不知道——
    當屠侍衛登上遊輪時,四周靜悄悄的。他穿過走廊,手上提拎著繆璃。
    前方拐角處忽然出現一個人。
    屠侍衛有些驚訝,仔細一看,緊繃的肩膀放鬆了,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薛小蓮慢慢朝屠侍衛走來。
    屠侍衛歎氣說:將軍已亡。
    薛小蓮的腳步突然加快,一刀刺入屠侍衛的胸口,隨即鬆開刀柄,雙手按住屠侍衛的腦袋,以淩厲的手法向後一扭,哢嚓一聲,頸椎斷裂。
    幹淨利落的刺殺。屠侍衛的眼睛還睜著,滿臉錯愕。
    薛小蓮拔掉屠侍衛胸口的刀,把繆璃拖起來,穿過走廊。在船舷一側,救生艇等候在那裏。她把繆璃送到救生艇上,自己也跟著跳上去。救生艇駛離遊輪,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赫蕭問:“怎麽確定繆璃當時肯定在遊輪上?”
    孔最打開旁邊的包裹,從裏麵拿出一支發卡。赫蕭接過發卡看了看,點點頭,遞給銀子彌。毫無疑問,這種款型獨特的發卡,就是民國時期的物件。
    孔最說:“這東西丟在遊輪的過道,被那個漁民撿去,送給老婆,我又拿了回來。”
    現在的關鍵就是那艘救生艇。
    赫蕭說:“時間緊迫,我直接在城裏搜尋符珠哩。銀子組長和孔最各走一條線,大家齊頭並進,最終連接到符珠哩身上,將他誅滅!”
    三人分工明確:赫蕭在陸地搜索;銀子彌去深海探查;孔最沿榕江尋覓。
    至此,符珠哩被一張看不見的網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