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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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從狹窄的窗戶照進來,卻無法驅散周圍彌漫的陰鬱氣息。
通道盡頭隻有一扇窗戶,其它區域被昏暗的光線籠罩。
薛小蓮沿著通道往前走。地上鋪著石板,布滿了花紋,由於年代比較久,石板的縫隙間形成了褐紅色的細小溝槽,有人說那是陳年積澱的血跡。
薛小蓮熟悉這裏的氛圍,薔薇基金會的懲戒所,她曾在這裏關押了半年多。懲戒所是個恐怖的存在,進來的人至少要脫三層皮,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加入薔薇基金會時,要簽署一份契約,接受基金會的所有獎懲機製。
薛小蓮舊地重遊,心情十分平靜。她今天要辦的事,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
薔薇基金會的“造神者”計劃已經正式展開。
自從千步沙之戰結束後,薔薇基金會的春天終於到了。原先的旁觀者,隱伏在暗麵的漩渦之外,等待各方打出一個結果,等待每個人的命運塵埃落定。
是時候綻開鋒芒了。
兩天前薛小蓮與理事長鄺傑的談話,猶在耳邊回蕩。
——你現在專心尋找符珠哩。他藏得很深,羅堪都沒有找到,但我相信你,薛小蓮,你是基金會最優秀的花匠。
——請理事長放心。
——我們這個計劃就叫“造神者”。我是你的直接負責人。在薔薇基金會,你有a級權限調動資源。
——我可以挑選自己的助手嗎?
——當然。人員、資金,隨你取用。
“啊呀呀,看來傳言是真的。”一個聲音打破了薛小蓮的思緒。
她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迎接他的人,點點頭:“李所長。”
李所長側過臉,故意問身旁的隨從:“你們還記得小蓮吧?”
兩名隨從一起點頭,望著薛小蓮的眼神有些慌張,也有些嫉妒。他們忘不掉,在那半年間對薛小蓮做過什麽,隻是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
然而薛小蓮根本沒看他們,甚至對李所長也仿佛失憶了一般,從包裏拿出一份公函。李所長接公函時,金魚式的大眼泡抖了抖。他領教過薛小蓮的平靜,當初他欺辱薛小蓮時,薛小蓮的承受力超過了其他所有女人。
不過李所長並不害怕薛小蓮報複,他是三大元老之一,是已故基金會創始人的老朋友。而眼前這個年輕女人,不過是從黑鮫人手中搶出了繆氏血脈,完成了一件任務,給她發一枚金薔薇獎章就行了。
李所長一手拿著公函,另一手撫了撫自己的禿頂,皮笑肉不笑地說:“小蓮,你沒搞錯吧,放了瘋狗?”
“請尊重公函,釋放人員名叫安勇。”薛小蓮說。
李所長身後的兩名隨從互相看了一眼,滿臉驚愕。安勇的外號瘋狗,在懲戒所關押了一年多,上麵的意思是任其自生自滅,現在薛小蓮居然要帶走他。
李所長又瞥了公函一眼,右下角有理事長鄺傑的親筆簽名。
李所長揮了揮手,哼哼一聲:“放了吧,”抬眼打量薛小蓮,“你現在是基金會的大紅人,希望你不要過度消費自己的權利。”
薛小蓮仿佛沒聽見。
眾人來到3號懲戒室。撲麵一股黴臭味,昏暗的房間透進一絲亮光,大部分區域仍是一片昏暗。
角落可以辨別出一個人形,渾身纏著繩索,腳上戴著鐐銬,雙手綁在胸前。
外號“瘋狗”的此人,之所以瘋狂,是他總想逃出去,而且成功了三次。每次把他押回來,懲戒員都要倒黴,盡管安勇手腳被捆,但還有牙齒,先後有兩名懲戒員被他咬掉了耳朵。每個談起那一幕的人,都會悚然變色。
此時,哐鐺一下,鐵門打開了。
囚室一角的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胸口微弱地起伏著,耷拉著腦袋蜷在牆角。
李所長說:“不要受他蒙騙。”
一名懲戒員用長杆戳了戳。那團陰影沒有變化。
薛小蓮站在門前說:“安勇,我是薛小蓮,你配合一下,我帶你出去。”
安勇緩緩抬起腦袋,眼睛透過亂蓬蓬的頭發望向門口。
李所長揮揮手。懲戒員舉著鑰匙遲疑著。薛小蓮拿過鑰匙,徑直走到牆角,蹲下來開鎖。安勇出奇地安靜。
然後他一下子抖落身上的繩索,伸了個懶腰。“是讓我出去給你賣命嗎?”
“你願意在這裏慢慢腐爛,還是燃燒一回?”
安勇怔住了。
“你的自由,值不值一條命?”
安勇慢慢站起身,注視薛小蓮片刻,轉身往外走。
在門口,薛小蓮和李所長告別。安勇忽然呲牙一笑,對薛小蓮說:“現在我做任何事都不受懲罰吧?”
薛小蓮一皺眉頭,還沒反應過來,安勇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李所長的肚子上。李所長怪叫一聲彎腰,安勇緊跟著抬起右膝,猛頂李所長的下頦,隨即甩出胳膊,以右肘暴擊李所長的腦袋。
瞬間的三連擊,伴隨著骨頭破裂聲,李所長斜飛出去,後腦勺撞到牆上,整個人像一根爛木頭滾落在地,掉落了四五顆斷齒。
兩名隨從衝過來,被安勇左右開弓打翻在地。
安勇從李所長身上跨過去,低頭瞟了一眼。“我說過,你別犯在我手裏。”
李所長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我放你出來,不是讓你報私仇的。”薛小蓮淡漠地說。
兩人已經出了懲戒所,正走在林蔭路上。安勇的一頭亂發在風中飄舞
“你呢?”安勇看了看薛小蓮,“當初是你的部門領導報複你,你才進了懲戒所,又被李所長他們欺辱,就這麽忍了?”
薛小蓮看了眼手表,說:“沒時間跟你辯論這些。你先去賓館休息,把自己打理一下。”
遂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安勇。
安勇接住,看也沒看,塞到褲子口袋,呲牙問:“不怕我跑了?”
“你是有仇必報、有債必還的人。現在你已經欠了我。”薛小蓮說,“晚上九點鍾,我去接你。”
“還沒告訴我幹什麽?”
“為理事長做一件絕密任務。”
“鄺傑有什麽了不起,年輕輕的,繼承了家業而已。”安勇冷笑。
“不僅是家業,更是為了人類永生。”
“富人的遊戲,錢多的花不完,就想用錢續命,到頭來都是妄念。從鄺傑他爹就在做夢,爹死了,換兒子繼續做夢。”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成果。”
“啥意思?”
“知道符珠哩吧?”
“嗯,黑鮫人的王。”
“我放你出來,就是為了找他。”
安勇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把眼睛前麵的頭發撥開,盯著薛小蓮。“你忘了,我並沒有搜尋的天賦和技能。老子還得回到懲戒所,繼續跟那幫雜種玩下去。”
“不用你搜尋。讓你護送一個人。”薛小蓮麵無表情。
“我x,誰這麽牛逼,讓你費這麽大的工夫?”
“今天晚上就知道了。”薛小蓮轉身,沿著十字口往東邊走去。
安勇望著薛小蓮的背影。旁邊的行人紛紛躲避。站在街頭的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黴臭味兒,髒乎乎的頭發披在肩頭,臉上也是髒汙不堪,兩隻手臂從破袖子裏露出來,卻似刀刻一般布滿了肉棱。
安勇啞聲低語:“薛小蓮,你就真的忍心,讓我為了鄺傑的事情,去賣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