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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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玦高興極了:“真的?那他是不是不用再比了?我這就去告訴他!他一開始不同意是還沒能打敗你,但是今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經比你厲害了,這回他一定會同意的!”
態度一直良好的鋒刃一聽到她後半句話,立即陰陽怪氣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比我厲害了?”不等林玦回答,他又冷冰冰補充一句,“真當全世界隻有你老公一個人會長進了是不是?”
林玦猝不及防被那句“老公”擊中,一時飄飄欲仙滿腦子炸成煙花,哪裏還顧得上人家本質上是在諷刺她。
馮杉和季雲憲不約而同怒其不爭地歎了口氣。
鋒刃出了心頭一點鬱氣,這才又變回他一貫淡然的模樣:“況且,他剛剛領悟新招,正是要找人多練練手的時候,全世界哪還有比十八層樓更合適的地方。”
林玦傻笑著頻頻點頭,點完頭卻又忽地驚覺:“不說你們倆那層奇奇怪怪的關係,他大小算是你今年的第一對手吧?我看你每回一動手就分分鍾想把對手打死的小氣模樣,這麽處處替他考慮,你到底想什麽呢?”
“就是你想的那樣。”鋒刃冷笑道,“在十八層樓打死他不夠過癮,我非得當著全世界武者的麵兒打死他才算完事。”
林玦撇嘴,心想這人可真不會說人話。
不會說人話的剛說完鬼話,下一句卻又不按常理地說出一句人話來:“我猜他大約是有話要講。”
林玦愕然看他。
鋒刃笑了笑,聲音有些澀:“我就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麽。”
*
聶爭很開心的接受了世武組委會給他的第二次機會。
林玦跟他開玩笑:“我以為你會又一次維護你貞潔烈婦一樣的尊嚴,嚴詞拒絕。”
沒有對她泥石流一樣的形容詞發表什麽看法,聶爭十分實事求是道:“那樣我很可能趕不上決賽了。”
林玦眨了眨眼:“那等傷好了就去?”
“還是等等吧。”聶爭搖了搖頭,“我現在回想那三拳,還跟做夢一樣,我都不敢確定能不能打出第四拳,我還想再鍛煉自己一段時間。”
聽聽這一模一樣的說辭,所以這家夥跟他的“大仇人”才是靈魂伴侶人生知己吧?
林玦翻了個白眼,想罵他,目光觸及他渾身都慘兮兮的模樣,還沒罵出口的話卻又被陡然湧上來的一股心疼給堵回去。
注意到她目光,聶爭笑了笑,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會量力而為,我發誓。”
林玦看著兩人交疊的手,半晌忽然輕笑一聲。
聶爭有些不解看著她。
“我就是在想,”回握他的手,林玦悠悠道,“我第一次伸手碰你,你就跟深閨裏養了十八年的貞潔烈女似的,一副我再膽敢碰你一下你就原地自殺的羞憤模樣,搞得我以為是自己那什麽了你呢。現在幾個月過去了,你不再張口閉口的‘貧僧’‘女施主’,也肯自願拉我的手了,那是不是再等幾個月,你就肯自願親我抱我了?再等上個一年半載,我就能享受你的霸王硬上弓那什麽我了?”
聶爭給她調戲得一愣一愣的。
這時候他應該有什麽反應呢?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第一時間放開她的手,再嚴謹指出她在這段話裏的錯誤用詞,教育她女孩子應該怎麽怎麽樣,不應該怎麽怎麽樣。
而事實上,他唯一做出的反應就是指出了她某個錯誤用詞。
他脫口道:“你對我這樣,我還要霸王硬上弓?”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麵麵相覷半晌,林玦驀地爆發出一陣大笑,上氣不接下氣道:“的確不需要,你現在有力氣嗎?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躺平。”
聶爭滿臉爆紅,雙目無神,想不通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林玦一邊樂一邊想,她當初到底為什麽想要等到世武結束再跟聶爭表個白釀釀醬醬這樣那樣來著?
哎,想不通。
唉,真想不通。
嗨呀,好想現在就撲到他呀!
但是僅僅過了一天,林玦就慶幸自己沒一時衝動撲倒聶爭這樣那樣了。
手裏捏著一張剛剛收到、新鮮出爐的法院傳票,林玦但覺這情景宛如夢幻。
季雲憲也很震驚:“雖然我早知道你不正經,偷雞摸狗的事估計也沒少做,但是直接被人告上法庭?牛逼啊小姐姐,我這輩子頭一次見到實打實的法院傳票長什麽樣呢,嘖,迫不及待想聽一聽你的具體罪狀是怎麽回事?”
林玦態度良好,心平氣和地滿足她的心願:“要說罪狀的話,一把屎一把尿把比自己大兩歲的小孩兒拉扯大,帶他成名帶他賺錢帶他走上人生巔峰,白天陪他上工晚上陪他睡覺,他有事我衝在最前頭他哭了我哄他笑了我也高興,這期間做的錯事嘛大約就是忽略了青少年成長期間心態心理的發展變化,再加上沉浸在自以為是裏不可自拔,於是慘遭雙殺,好不容易等到青少年失去了才發現是真愛於是回頭追愛,我卻不留情麵,嚴詞拒絕,汙染了人家的精神,傷到了人家的自尊心,於是青少年完成從病貓到老虎的華麗轉變,憑借以往我為他鋪路做過的一些不那麽正直的事留下的證據,一紙傳票要將我告上法庭。怎麽樣?這出大戲夠不夠精彩?”
季雲憲第一反應:“臥槽你那前男友那天真是來找你求複合的?你不是說來逗我們玩的?”
馮杉第一反應:“聽起來你對前男友也是真愛啊,聶爭怎麽辦?”
鋒刃第一反應:“等等,這上麵的原告人不是你前男友的名字啊。”
前麵兩個好奇心還沒得到解答的人聞言雙雙憤怒地看向他:“你知道她前男友叫什麽?”
鋒刃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是叫路西川?”
季雲憲一口茶噴出一米遠。
林玦嫌惡地挪了挪椅子。
“路西川?那個小姑娘們迷到不行的大明星??”季雲憲不可思議道,“但是你前男友不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嗎?”
林玦也很不可思議:“我什麽時候告訴你我前男友是十八線?你覺得以我的能力我的手腕我的智商我這美貌,我能好幾年就帶個區區的十八線?”
季雲憲眨了眨眼:“是啊,從各方麵來看十八線跟你這不是……很匹配?”
要不是明知打不過她,林玦真是反手一個煤氣罐就要招呼過去。
馮杉短暫的震驚過後,卻立刻又皺起了眉:“你剛才說‘不那麽正直的事’?到底是些什麽事?很麻煩?”
一說到正事,季雲憲和鋒刃也秒秒鍾端正了態度。
三個乖巧寶寶排排坐赤果果,齊齊仰著脖子等回答,這情形意外萌到了林玦,笑著向季雲憲道:“我逗你做什麽,我這個人一言九鼎的,說他來求複合,他就絕不可能隻是來敘敘舊。”
季雲憲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那個問題。
林玦又看向馮杉道:“這個真愛要看從哪方麵講了。比如單從愛情的角度,那比起前男友我對爭爭肯定真愛一百倍,畢竟我一想到他心就砰砰跳一看到他就高興得要飛起來,隨時隨地都想跟他釀釀又醬醬,哇,這宛如初戀的感覺,你們這些單身狗都體會不了的。但是從更廣義的感情的層麵出發呢,我跟那個誰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一個人跟一條狗在一起呆久了都有感情的對不對,那我以前對他所做的也肯定夠得上‘真愛’兩個字了。爭爭怎麽辦?爭爭當然是跟我長相廝守天長地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