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年代_第52章 第五十二章糟爛的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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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這就是民國十年了,在這十年裏,老百姓的日子過的更苦了。
十年的民國,從來沒有真正的統一過,就是在京城裏上台的這個係哪個係的,也是派係與派係爭鬥,係內的一些中小軍閥陽奉陰違,既不聽調也不聽宣,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搞的現如今的局麵是四分五裂,而這種四分五裂就給了外國列強機會,尤其是東邊的那個鄰居。開始扶持的皖係垮了後,它們又開始扶持奉係。
皇甫淳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五以後了,他到漢口的時候,特意給吳俊卿發去了一份電報,說自己已經從老家乘船到了漢口,將不再回上海了,過年的時候沒有去拜年,請老哥見諒,雲雲。雖然是文言,也用了幾十個字,這可是花了不少錢的,這些就足矣證明他對吳俊卿等人的愧意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皇甫淳到漢口其實也是有事,師父的那幢小樓雖然是已經賣給了比利時人,可還有些尾數沒有收,他親自上門去討要,如果對方確有困難,皇甫淳不在乎大筆一揮不要了,可對方要是故意拖延耍賴,皇甫淳不介意叫幾個人去找找麻煩。
民國十年,發展迅速的是民族資本和外國資本,此時的俄租界已經不存在了,可並沒有還給民國,而是並入了法租界,短短的十年,這裏的建築已經是鱗次櫛比了,可以說地價已經上漲了很多倍了。皇甫淳去了後,那個比利時人也沒廢話,直接一張3000英鎊的支票開給了皇甫淳,對此,皇甫淳也是感謝有加,這樣,師母那邊的進項就一下子多了三萬多塊銀元,可以說,這幢樓賣的合適了。
回到了京城,皇甫淳在店裏給李守常打了個電話,讓李守常下班後來一趟。
還沒等到下班,李守常就過來了,一見麵就抱拳,“給通達先生拜個晚年。”皇甫淳也馬上回禮,“互拜互拜,守常先生這個年可過得好啊?這說話就要開學了,你們估計又要忙起來了,來來,到裏麵坐,咱們晚上還是吃鍋子吧。”
李守常笑嘻嘻的說道,“一切都依皇甫先生安排,有你在,我們這個年算是熬過去了,許多人可都念著你哪!不能不說,年前的善舉的確幫了我大忙啊!”
兩人來到了後院的屋裏,皇甫淳拿出了一張支票,“這裏是有2萬元,是那批字畫賣出的溢價,這錢我是不能拿的,拿了壞良心,你拿去給一些困難的人救急。另外,你托我帶給陳乾生的土特產都叫我給他的同事了,他不在上海。”
“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陳乾生從廣州寫信來,說他去年底就去了廣州。”李守常抱歉的說道,“給了他的同事也好,這是替他在那個地方買好呢,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不過,我聽說當下上海的風聲似乎也緊了起來,在京城裏,我們的活動也要小心了,年前,我們在長辛店開了勞動補習學校,許多工人踴躍參加,眼下,我們主要還是以文化補習為主,伴以工人運動的一些基本概念。”
“嗯,你們幹這個都是行家裏手,這個我不操心,如果需要經費,我這裏還有點,這次回上海,除了賣你們的字畫外,我自己也塗鴉混了幾個。”皇甫淳笑著說道,“今後,你們那裏如果還有類似的字畫也不妨拿到我這裏來,有些人的東西還是值得保存和售賣的,我在上海聽到吳俊卿說,有個湖南來的齊璜,最近在各個藝術學校客串講課,他的東西別具一格,很是值得收藏的。”
“齊璜?這個人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啊?”李守常有些迷惑了,“在這四九城裏,當教師的圈子也就這麽大,按理說我應該知道啊,尤其是最近我們成立了各種協會和工會,許多人都是相互連通的,可是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哦,是我沒有說清楚,他對外的稱號是白石,還是這些年在京城裏才剛用的。與其它的畫家不同,他也畫山水等文人畫,可他最出名的卻是花鳥魚蟲,尤其是其畫的蝦,可謂傳神的很,同時,他也是一個很厲害的篆刻大家,這點,連吳俊卿都佩服的緊,要是有他的作品,隻管拿來,我全收。”皇甫淳解釋道。
“鬧了半天你是說白石先生啊!嗬嗬,他在圈子裏的名氣可是不小呢,這個人我知道,可惜就是年紀已經不小了,算下來怕是快六十了吧。”李守常說道。
“可不要小瞧了這個小老頭,那可是行了萬裏路的人,有沒有破萬卷書我不知道,但從他在書法、篆刻和繪畫的技法上看,那也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啊。”皇甫淳一邊說一邊給李守常倒茶,“在藝術上但凡有所成就的人,至少在文化上不差,而繪畫藝術的深奧就在於生活,觀察生活體驗生活都是分不開的,這樣的人是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學習,也是非常接地氣的一群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別說,李守常雖然不是書呆子,可是對文化藝術這一塊還真是了解不多,皇甫淳說的話他也是隻能去深思,要說明白,那還不是一會半會的事情。看著李守常的表情,皇甫淳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離題了,於是幹脆轉移話題說別的。
“有個情況你們要盡快的掌握,當前,各個軍閥派係之間並不安寧,實際上各方軍閥的身後都站著外國人,一旦再次爆發內戰,直接受到影響的就是你們的長辛店勞動補習學校,對此,你們要心裏有個數。”說著話皇甫淳拿出一盒煙遞給了李守常,“麵對強敵,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尤其是要有回旋餘地。”
“多謝你的提醒,可是我有些不明白,軍閥之間的內鬥,與我們工人有啥關係呢?難道還會臨時抓丁嗎?”李守常先感謝,後提問,這也是尊敬之道。
“如果是其它行業上的工人,你這樣說是對的,可是,你們長辛店的都是什麽工人啊?鐵路工人,這軍閥一旦開戰,鐵路就是非常重要的,不僅會是戰鬥的目標,同時他們運兵運給養糧草都需要鐵路,本來是正常的鐵路,被一群荷槍實彈的丘八給軍管了,要是單一的軍管還好敷衍,可今天是直係,明天是奉係,你叫工人們如何去敷衍?要是那個時候你們還要開展活動,那風險就很大了。”
“哦!原來是這樣!通達啊,你說的有理啊!”李守常點點頭,“我回去後跟大夥說說,預先定出章程來,能夠避免的盡量避免,不能給那些軍閥當炮灰。”
說話間,夥計端上來鍋子,於是,哥倆就著鍋子是邊吃邊聊,李守常又帶來了一些新近寫的文章和出版的雜誌,皇甫淳趕緊收好,說起了一些主義,說起了民族文化,這倆人的話就嘮不完了,直到天黑,皇甫淳才送李守常離去。
此時的皇甫淳在主義問題上是冷靜和遲疑的,要說他是堅定的啥主義者是不現實的,在皇甫淳看來,中國人的事情最後還是得中國人自己幹,他認為,從外國傳進來的一些新鮮理論對國人是有啟迪和點醒作用的,但最後如何落實,那是需要摸著石頭過河的,是要經過無數的探索才能摸索出來。不過有一點他是堅持的,那就是民族的傳承,民族文化裏的精髓,這一點他認為任何時候都不能丟。
在那個摸索探索的時代裏,有些革命者是激進的,有些人是善於思索的,而皇甫淳是那種喜歡思索,喜歡藏在人後做默默奉獻的那類人,他對李守常等人的支持表現在理性上,表現在為前麵人做好後麵工作上,這一點也許是他的天性。
作為舊文人出身的皇甫淳,滿眼看到的都是外國列強對華夏的欺負和侵略,在民族自強自立這個方麵,他肯定是站在民族獨立自強這個立場上的,正因為如此,對從外國傳來的諸多理論和鬥爭方式,在他這裏肯定無法直接接受,他也知道以夷製夷的方略,可是,那也不是全盤接受,也是要有選擇的。在皇甫淳看來,向外看,向外學,學的是術,是技,真正柔和成自己的東西才是道。
說話正月就過去了,皇甫淳還是一如既往的做著自己的買賣,隻不過最近受鄺孫謀的委托,經常要跑跑漢口,跑跑天津等地。自打徐世昌當了總統後,加上皖係在去年強調對歸綏的控製,原來拖拖拉拉向西北修建的京綏鐵路加快了進度,鄺孫謀需要皇甫淳到外地去協調鋪路用的鐵軌和枕木,對此,皇甫淳也無話可說。
也就是在正月剛剛過完,外蒙的一群人在外部勢力的鼓動下分家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