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年代_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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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皇甫淳的話,李誌清愣愣的無語了,他何嚐不知道通達大哥說的那些情況?當年,袁項城就是被這樣的一些人給忽悠的要登基,最後早早的結束了生命,袁項城犯的那個錯誤把其一生的所有都給毀了,也把國家給毀了,與其說是袁項城自己的錯誤,還不如說是那群酸腐文痞和一群昏聵的幕僚們幹出來的。

    北洋政權的建立,本身就是竊取辛亥革命的成果,可以說是立國不正,一群軍人出身的將領對治國理政幾乎都是門外漢,而且,這些人又都沿襲滿清的舊製,從思維到模式,還是封建式的,尤其是那些善於鑽營,想的隻是個人利益和小集團利益的酸腐文人,他們從當師爺起家,到了民國初年反而更活躍了,正是這幫人,把原本還算本分,還算正統的一些軍人給教唆的成為了大大小小的軍閥。

    古人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文人治國,文人誤國”,看上去矛盾,實際上充滿了哲理,而且幾乎在重複的曆史上一次次的被驗證,一次次的在曆史舞台上更迭表演,別以為這兩種文人相距很遠,其實,他們一直就是並立同在的。

    李誌清跟皇甫淳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頓酒後,回去就答應了南方革命黨的邀請,秘密的加入了孫文正在進行重新改造的組織,這為他後來在京城回旋留下了伏筆。

    民國十二年,也就是1923年,這年的春節到的很晚,要到西曆2月16日才是正月初一,這也是因為上一年有一個很大的閏五月,也就是說,按照農曆測算,上一年是有十三個月的。正因為這樣的閏月,才使得在前一年的工人運動發展起來,因為,在那個時代,人們普遍使用的是農曆,在當時叫陰曆,按月領薪水也是按照這個月份來計算的。可是,洋人不認這個啊,他們使用的是公曆,當時叫陽曆,這樣,工人在領薪水的時候就會少了一個月。

    其實,在當年叫陽曆和陰曆是有道理的,公曆是以地球與太陽的位置變化作為計算的基礎,而陰曆則是以地球與月亮的位置變化為計算基礎,這裏的陰陽指的就是太陽和月亮,並不是一些人胡說八道的什麽“公母”的概念。

    距離春節還有半個月的時候,京漢鐵路工人在新興的鐵路樞紐鄭縣舉行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本來這在當時是一個不起眼的活動,當時的鄭縣就是後世的鄭州,可在城市規模上也就是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由於鐵路的興起,交通上的便利,鄭縣才逐步的形成了城市規模,而在1922年,鄭縣才正是開始成了一個商埠,當時,河南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可不是在鄭縣,而是在開封。

    正因為鄭縣不起眼,雙方的眼睛都盯在了這裏,工運領袖認為,這裏不起眼,在鄭縣成立總工會是合適的,當時鄭縣人口裏主要就是鐵路工人及其家屬,沒有鐵路的時候,鄭縣不過是一個下等縣,一個下等縣的縣城能有多少人口?在那個時代,撐死了幾千人而已,如果沒有商埠,那也就是一個稍大點的鎮子。

    可是坐鎮在洛陽的吳子玉卻也是把眼睛盯在了鄭縣,此時,隴海鐵路已經在東部成型,洛陽到鄭州的鐵路不過隻有一百二三十公裏,一旦工人卡住了鄭縣的鐵路樞紐,吳子玉肯定是忍不了的,所以,在成立總工會的這一天,他下令駐紮在鄭縣的軍隊對總工會進行了鎮壓,而執行的人就是當過內閣總理的靳雲鵬的弟弟靳雲鶚,此時,從皖係轉為投靠直係不過一年,剛剛升任師長。

    隨後,矛盾加劇,最後激化,2月4日,整個京漢鐵路宣布大罷工,此時影響的可就不是河南吳子玉這裏,從漢口到京城,整個直係以及他們身後的英法資本都被攪合了進去,沿線各地都出動了軍警對罷工進行了彈壓,最後演變成血腥的武力鎮壓,吳子玉從此,也一步邁入了腐敗血腥軍閥的行列,原來打下的好名聲蕩然無存,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開始走下坡路了。

    罷工失敗了,犧牲了五十多人,傷了好幾百,整個鐵路上的工運陷入低潮。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個年還怎麽過?皇甫淳從報上看到消息後,難過的一天都沒吃飯,人也覺得很是不爽利,老婆翠兒一模,發燒了。

    家裏有電話,打給店裏,店裏夥計立即去後街找秦大夫,秦子文聽說是皇甫淳病了,二話不說,診所交給新收的徒弟照看,自己叫了輛洋車就奔皇甫淳家。

    “通達老弟,你怎麽啦?”一揭門簾,秦子文就開口問道,“來,我給你把把脈,如果是偶感風寒,沒啥了不起的,弟妹啊,別著急,吃上兩副藥就好了!”

    秦子文與皇甫淳可謂是老友了,能在四九城裏開個門臉瞧病,靠的就是皇甫淳照應,要知道,那個時候,洋大夫在京城裏可是吃香,不過一般百姓人家還是信服看自己的郎中,畢竟,花錢不多,一般的病症都能治好。

    “唉!我這是難過的,不是啥大病。”皇甫淳說著把身邊的報紙遞給了秦子文,“幾十條人命啊!這吳子玉也太特麽的狠心了,簡直就是個畜生!虧我還結識他這麽多年,早知道他是如此狼子野心,當年就不該幫他,讓也自生自滅!”

    說到後麵,皇甫淳的眼珠子都紅了,原來,他是在自責,自責當年幫吳子玉上位,自責自己給吳子玉出謀劃策,他感覺自己是養虎為患了。

    秦子文不理皇甫淳的發泄,半閉著眼睛給皇甫淳號脈,一搭手,他就覺得皇甫淳的脈象不是很好,這是那種典型的急火攻心的征兆,隨即睜開眼睛,表情嚴肅的看著皇甫淳,伸手摸了摸皇甫淳的額頭,最後歎口氣說道,

    “通達啊,這人世間可沒有後悔藥啊,再說了,人是會變的,有的變好,有的變壞,你能管得了自己,可你管不了別人,不說別的,你那幾個師弟你都管不了……”秦子文說到這裏,見皇甫淳又要來氣,馬上口風就變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你的那些糟心事了,現在,你看在孩子,看在家人的麵子上,你得靜養,還有啊,你要是有個啥不好的,你那師母咋辦?還有在學校裏上學的師弟咋辦?”

    秦子文可是捏住了皇甫淳的心思了,一通話說下來,皇甫淳也不得不強忍著心裏的怒氣,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道門的靜心訣,不一會,臉上的潮紅就不見了,人也昏昏的睡了過去,等到翠兒再摸額頭的時候,燒也退了。

    在旁邊的秦子文早就寫好了藥方,本來還想遞給翠兒,可一猶豫,沒給。

    “算了,還是我自己親自去抓藥吧,回頭我叫夥計給你送過來,這藥慢火細煎,每次喝一小碗即可,一副藥可以喝一天,二副藥下去保準就沒事了。”

    秦子文既然到了皇甫淳家裏,那就不客氣的要蹭飯了,實話說,皇甫淳在京城裏好友不算多,能夠到他家裏蹭飯的不過隻有三五人而已,翠兒是知道這秦大夫的,在漢口的時候就見過,可以說,這秦大夫是個和藹又風趣的老爺子。

    皇甫淳病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誌清耳朵裏,李誌清自己踩著洋車就來了,見秦子文在外間正跟皇甫聰鬥論四書五經呢,就直到自己的大哥沒事了。

    “都別進去,讓他睡上一個透覺。”秦子文擺擺手說,“我估摸著,通達起碼有好幾天沒睡覺了,就他那秉性脾氣,這坎是不大好過,他這是急的。”

    “為嘛事啊?”李誌清搞不清狀況,看到翠兒嫂子要忙活做飯,連忙攔住,“嫂子,別在家裏忙活了,在這地段,到外麵館子裏叫上幾個菜就行了,我們又不是外人,隨便吃點,別餓著孩子們就成,我跟秦大夫說說話就行。”

    翠兒也是沒心思做飯,自打看了那報紙後,丈夫的情緒就不對勁了,二天二夜不睡覺,也不吃東西,甚至還抽上煙了,她是在一邊幹急,一點招都沒有。

    翠兒叫傭人去館子裏端菜,然後招呼秦子文和李誌清自己到酒喝,她帶著兒子女兒到廚房去吃麵條了,這也是那個時代普通百姓中的規矩。

    秦子文和李誌清都是常客,也不在乎,兩人在客房炕桌上就開吃開喝,還沒深入進行呢,李守常也來了,顯然,他也是來探望皇甫淳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