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年代_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贗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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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來了,可是在京城裏卻依然是寒風瑟瑟,不是天氣,而是整治空氣格外的冷峻。還是那群人,去年跑到天津請黎黃陂出來複任大總統,當時黎黃陂不答應,他們還上演了一把全體跪請的鬧劇,烏泱泱一大片,而現在,可著勁的在京城裏扇陰風點鬼火,組織駐紮在京城的丘八鬧餉,組織一群遺老遺少出來請願。

    此時的吳子玉已經沒有心思搭理在京城裏的這個空架子,在漢口那邊鬧出來的慘案讓他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了,尤其是那些背後支持的外國勢力,他們完全是變著法的折騰傻乎乎的吳子玉,“我讓你去彈壓,可我沒叫你殺人啊?”

    到了這個時候,吳子玉才發現自己裏外不是人了,事後,他曾經借著去巡視部下的理由到了鄭縣,還叫馮化民專門去京城裏找皇甫淳,打算讓皇甫淳到鄭縣與他會麵。到了這個時候,吳子玉才想起了皇甫淳,可惜,晚了。

    “回去告訴你家大帥,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去嗎?”皇甫淳此時的確是病懨懨的樣子,“我現在雖然不是鐵路上的人,可是,我們都是從鐵路上走出來的,而這次,你們對自己人下手,難道說當時就沒多想想嗎?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吳帥說,工人太過激進,那樣鬧不彈壓是不行的,外國的一些人也要求這樣做啊。”馮化民小聲的替吳子玉解釋道,“一旦把京漢鐵路這個大動脈給癱瘓了,吳帥怕奉天那邊搞動作啊,到時候,隊伍上不去,整個北方會糜爛的。”

    “有一萬種法子去解決工人的問題,工人要的是什麽?不就是倆錢嗎?說破大天去,也不能用那樣去彈壓,五十多條人命啊!跟著起哄的人糊塗,難道說你的吳帥也糊塗了?是誰最喜歡這樣?絕對都是巴不得他吳子玉倒黴下野的人喜歡,化民,我送你一句話,給自己留條後路,既然是做軍人,就純粹點,別攪合進政治裏,自打你的吳帥攪合進政治後,你看他幹的那一樁樁一件件蠢事,既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世界上哪裏有這樣的好事?羅文幹的事情不都說明了一切嗎?”

    馮化民低頭,閉口不說話了,他知道皇甫淳說的意思,那件事,最後老曹還借過生日的機會,直接就打了洛派一個大嘴巴,你吳子玉想越過我?還差火候!

    皇甫淳說完話也是呼哧帶喘的,一來是他的病還沒有完全好,二來,見馮化民代表吳子玉來請他,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上火,又是滿臉通紅。

    馮化民沒有請動皇甫淳,趕回鄭縣向吳子玉複命,把皇甫淳的話說了。

    “唉!事後我才知道,我是上了保派的當了,那個蕭耀南是擺我上台啊!現在悔之晚矣,如果能夠早點聽到通達的話,或許就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吳子玉說著話搖搖頭,“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軍人不攪合政治?難啊!你不去攪合,可政治要找你攪合啊,到現在我才知道,派中有派,係中有係啊,現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與保派還不能翻臉,曹大帥既然想當總統,那就看他耍猴吧!”

    吳子玉說這個話是有原因的,那個在漢口搞鎮壓的蕭耀南本身與曹錕的關係莫逆,袁世凱死後,蕭耀南替曹錕上下活動,花了60萬元才換來了曹錕任直隸督軍的位置,從此,曹錕才在保定紮下根了。而蕭耀南自己本身也借這層關係,在保派和洛派之間左右逢源,最後成為湖北督軍。

    這次對工人的武力鎮壓,命令是吳子玉下的沒錯,可吳子玉並沒有讓蕭耀南大開殺戒啊,而蕭耀南偏偏大開殺戒,形成震驚中外的慘案,這才讓吳子玉明白,自己這次是上當了,可是卻沒地方去說理,他總不能說蕭耀南辦事不力吧?誰叫你的命令是那樣下的呢?可“一個不殺”的命令,你吳子玉敢下嗎?

    經此一事,吳子玉還真是不過問京城的事情了,可是他不過問可不等於就沒事了。此時,不僅是馮煥章的部隊駐紮在京城外圍,還有曹錕手下其它的幾個人也在京城裏,那個擔任九門提督的聶憲藩,還有掛著“京畿衛戍司令”的王懷慶等人,這些人是輪番的去找黎黃陂的麻煩,而此時的黎黃陂的確是陷入重圍了。

    徐世昌能夠在台上混那麽久,除了段祺瑞的暗中支持外,重要的是手上有幾個沒有廉恥的“財神爺”,諸如王克敏那樣的,就算是後來的梁士詒等人也都是一樣,靠著出賣國家主權瘋狂的找洋人借貸,而借貸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

    黎黃陂回來後,各方妥協後,“好人官員”裏的羅文幹本來也是一個能四處借錢,甚至四處斂財的能手,可是,被曹錕的人給弄得二次坐牢,這就基本上斷了黎黃陂的財路,沒有錢,如何捭闔?光是每天來鬧兵餉的丘八就有幾百。就連黎黃陂到了年紀發福的身材也被拿出來說事,一群前來請願的人打著的橫幅就是“市民餓,總統肥”,各種名目的集會和請願鬧得黎黃陂不得安寧。

    後世對曹錕的評價大多是負麵的,如果他有治國安邦的抱負和能力,去競爭總統位置還情有可原,可縱觀曹錕的為人和一生的言行,完全是為了個人私欲去攪合政局,甚至不惜以犧牲同僚、部下為代價,更不要說他賄選了。

    如果說,單從賄選上說,刻意的指責他的腐敗和品行低下,那也是不對的,在那個年代,幹什麽都是要花錢的,曹錕的直隸督軍就是拿錢買來的,再花錢買個總統當當,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問題在於,他花錢賄選,當了總統後能不往回撈嗎?他賄選的錢是哪裏來的?後來他曹家遍布京津地區的產業是哪裏來的?從嚴格意義上說,他不是個政客,更不是個合格軍人,如果不是在後來抗戰期間,寧可喝粥也不為日本人做事,保持了晚節,曹錕就會被曆史徹底否定。

    許多人和事,往往就是錯了那麽一次,或者對了那麽一次,在曆史上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樣了,袁世凱如果不搞登基當皇帝,他的曆史地位誰能說什麽?曹錕如果不是保持了晚節,他在曆史上會被罵成啥樣?這就是做人做事的底線,誰破了底線,做再多好事最後等於沒有做,而守住了底線,做的壞事也會被淡化。

    正月十五過後,這個年也就算是過完了,皇甫淳已經康複,現在,不光是吳子玉那邊他不見了,就是馮煥章想找他說說話也都被他拒絕了,用他的話說,“不想跟沒腦子的人說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李守常最近可是與馮煥章搭上線了。

    回到鋪子裏,皇甫淳又開始他倒騰古玩和文房四寶的買賣,大學還是開學了,黎黃陂再怎麽不成,還是在王寵惠內閣的時候給學校發了工資,於是,大學裏有開始了各種學術和思想的大討論,寒假一結束,在大學大當大管家的胡希疆又開始大力提倡研究國學了,這個新文化運動的幹將,風頭轉的倒是真快。

    這天,辜湯生竟然坐著洋車來找皇甫淳了,小老頭還是那樣,留著一根細細的小辮子,一搖三晃的走了進來,嘴裏一個勁的喊著,“掌櫃的!來客了!”

    皇甫淳早就在房頂上看到辜湯生了,大晴天的,熬了一冬的人誰不想去曬曬太陽啊,可這老頭一來,皇甫淳就不得不下來去支應了,畢竟是老熟人啊。

    “敢問客官有何吩咐?”皇甫淳學著戲文裏的口吻說道,“您是隨便看看還是要出手點稀罕玩意?小店曆來童叟無欺公平交易,不到的地方您多擔待。”

    “皇甫通達,你少在老夫麵前玩這把戲!今兒來就是想跟你討杯水酒喝!”

    “瞧瞧!你還是那麽的混不吝,成,是在我後院喝還是要去找個館子?”

    “館子就不去了,外麵兵荒馬亂的,老夫見不得那些丘八吆五喝六的!”

    說來也怪了,凡是與皇甫淳交往的人,都喜歡到他這後院裏去喝兩口,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都喜歡跟皇甫淳邊喝邊聊,這辜湯生也是沒少來,隻不過自打去年鬧欠薪,今年又因為彭允彝亂搞鬧學潮,辜湯生就沒怎麽來了。

    “剛開春,我叫他們弄了點薺菜餃子,咱們用餃子下酒如何?”到了後麵,皇甫淳笑嘻嘻的對辜湯生說道,“今年光景不好,想要買點薺菜都不易呢。”

    “嗬嗬,我聽說你大病一場,按理說該去看看你的,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