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妖百脈匯 第一百一十二回 十字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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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月的乾陽早出,昨日夜行陸大婚,眾修皆在場,從頭到尾臉上含笑的秦桑沒有半點兒情緒~
    清晨武進殺豬般的慘叫,打破了原本和諧無比鳥兒高鳴花木含春的情景,接著秦桑的罵聲也至。
    「喝、喝、喝,不是不讓你喝酒,你就不能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還與人拚酒,贏也也就罷了,最後被一女子灌倒,丟不丟人?」
    此時不停下手擰著武進的秦桑怒氣衝衝道,似乎還不解氣又開口怒罵道:
    「今日再被我抓到你喝酒,我非要守個活寡弄死你個王八蛋。」
    剛剛醒酒的武進腦袋還有絲昏沉,不想被秦桑的氣話驚的一身酒氣全部散去,趕緊開口道:
    「莫生氣,莫生氣,今日戒酒、戒酒。」
    無獨有偶,夜府柳居之內,昨夜折騰了半宿的夜行陸起身,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筋骨齊鳴,體內武道真龍不單沒有損耗,反而更加強盛。
    隨即,休言也起身著衣,身材皆顯,早已嫻熟無比,無半點兒羞意,不過今日依然是一身紫色勁裝,頭發隨意盤起。不同於上次,此次雖腹下有感卻並無痛觸,不由的還鬆了一口氣,玉麵之上掛了絲絲羞紅,柳葉眼含笑帶亮,柳葉眉微微舒展,櫻桃小嘴微張道:
    「陸陸練拳~」
    夜行陸帶了絲絲疑惑看向榻上,一夜奮戰之後此時白百、玉菲香尚未起身,本欲開口叫道,不想已被休言一拽出了柳居,微微歎了口氣的夜行陸略失落,休言則是笑道:
    「別以為你不知道心中的小九九。」
    夜行陸尬笑著摸了摸鼻子,不敢說話。
    榻上此時,臉色還帶了絲絲疼意,眉毛緊促的白百不再裝睡,長吟一聲,表情糾結的開口罵道:
    「臭賊~」
    一旁的玉菲香強忍著痛意,臉上掛著笑容伸手攬過了白百的脖子開口道:
    「白百,如今滿意了吧。」
    「,一點兒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玉菲香偷笑個不停,開口道:
    「昨天晚上妹妹可不是這般說的啊。」
    白百臉上掛了絲絲紅意,不再開口,將頭埋進被子,得償所願~
    過了一會兒,又再次探出頭來盯著玉菲香開口道:
    「今日課罷,可好?」
    「好。」
    至於二女要在榻上窩到什麽時候,自是無人知曉。
    畫麵再轉,鐵族歇處此時略略有了醒意的幻皮石趕感覺自己像是趴在船上般一起一伏的,身前還感暖和無比,不由的睜開眼睛一看。
    不看還好,一看便如丟了魂般的幻皮石趕,連忙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絲絲聲響,眼角淚水流下,再看身下,二人都是不著寸縷。
    悄悄起身的幻皮石趕強忍著下身痛意,先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帶好了首飾,不知所措的一瘸一拐的踏出了房門,呆呆的坐在庭上,心神混亂無比~
    九境的玉石城二當家石趕,九境的琉璃宗時感,九境的雨族雨詩。一時之間居然心念混亂到全無,雙手懊惱的插入頭後秀發之內,開始獨自心中懺悔道:
    「師父,徒兒錯了,昨日不該喝酒的~」
    「宗主,師侄錯了,不該背後偷偷嘀咕你的。」
    此時,一時之間全然不知該怎麽辦的幻皮石趕想起了那個擺攤兒的黑袍道人,便強忍了痛意,走出了鐵族歇處,向著那十字街頭走去。
    另外一邊兒有家酒肆的掌櫃地吩咐石文縉提二角酒前往十字街頭送給算命先生。
    與此同時,久臥客棧之內的儒家一行人也於今日起身外出,尋那人。
    銀雀樓內
    ,一身黑袍的易清豐眼角狂跳,急的連跺腳開口道:
    「禍事了,禍事了,一個處理不好,我非被整死不可。」
    花月羞看著如燒山獼猴的易清豐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春光乍現,可惜已感知禍事的易清豐不敢分神,連忙展開雙卷去尋那一線生機。
    沒有跟二女細說,便施展縱地金光,瞬間跑到那個熟悉的位置,擺好桌案兩張凳子,樹好兩張旗子,坐在老爺椅上曬著太陽,搖頭歎氣。
    待到易清豐遁走之後,謝溫氳才來得及開口向花月羞問道:
    「羞兒,相公怎麽了?」
    花月羞笑道:
    「夫君強行介入戰局,導致本應失守的金兌城並未失守,本應死去的人也並未死去,亂了西洲玄戰,如今第一波考驗已至。」
    「什麽考驗?」
    花月羞搖了搖頭,並沒有開口。
    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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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皮鐵雨漸花的石趕或者時感再或者雨詩,並不知道隨著她腳下步子邁出,琉璃宗的長老時妙、宗主時音晚已經在顯圓術內看到了她一瘸一拐的身姿~
    時妙臉上驚怒起,周身佛光環繞不斷。時音晚麵無表情的盯著時感,癱坐於宗主之位上,不以為然。
    話說轉醒的鐵膀驚龍還在回憶著昨夜做的夢,臉上掛了絲絲笑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
    坐起身來的鐵膀驚龍瞬間被嚇到,地龍抬頭,不著寸縷,此時再看,並不是平日所待的柴房,不由大慌,睜眼去尋那熟悉的身影可惜怎麽都找不到。
    趕緊起身穿好衣物的鐵膀驚龍奪門而出,見人便問:
    「看見漸花了沒?」
    眾人皆回,未見。心中一亂的鐵膀驚龍,在鐵族歇處四處奔走喊叫。
    此時,已經不再一瘸一拐的鐵雨漸花漸漸行至第一次碰見那黑袍漢子的街道,遠遠便看見了那兩麵迎風招展的旗子,行至跟前,慢慢坐下。
    看著眼前閉目凝神的黑袍道人,滿臉愁苦的開口道:
    「易道長,我有一惑。」
    易清豐心中苦悶,但還是心平氣和的開口道:
    「請講。」
    此時遠在百萬裏之外,癱坐在宗主之位上的時音晚通過顯圓術看清了那黑袍道士的麵貌,原本不為所動的表情,慢慢有了一絲絲變化,嘴角不知不覺間掛起了一絲絲笑容。隨即微微側過頭拿手撐住臉頰,頭低下,看著身前被白絲禪道縷所遮蓋的偉岸雙峰。
    隨即,有一高不足寸的小人從兩峰之間鑽出,笑嘻嘻的盯著時音晚開口道:
    「夫人。」
    眼中含著絲絲笑意的時音晚伸出另一隻手,從身前抓住了高不足寸的小人,兩指不斷用力捏向了小人的腦袋,臉上笑容更甚,疼的小人哇哇大哭道:
    「夫人,住手,住手啊。」
    此時,遠在金兌城的易清豐,突然雙手猛的扣住書案,不斷運起《九息服炁》,頭疼欲裂,痛苦不堪,口中絲絲鮮血流出。
    隻見,片刻之間已經七竅流血的易清豐氣息越來越弱。不想此時提著酒壇的石文縉也已走到算命攤前,靦腆淡然的石文縉並未開口說話。
    啪~的一聲響起,便將二角酒放到了書案之上。遠在百萬裏之外琉璃宗宗主時音晚身前的顯圓術應聲而解。
    麵上從微笑便成冷漠的時音晚,沒有繼續折磨小人,而是將其重新放到了雙峰之上,被嚇到小人鑽進峰內山穀間不再露頭。
    微微一愣的時妙看向了時音晚,時音晚並沒有開口,微笑著搖了搖頭。
    易清豐的氣息變化太過詭異,不想不到片刻功夫,金兌城眾
    修都已潛藏到了其身邊兒,並沒有露臉相見。
    此時藏在暗處的花月羞娥眉直簇,手中量月尺捏的死緊,開口道:
    「賤女人。」
    謝溫氳欲上前查看,不想被花月羞拉住道:
    「無事。」
    此時,不明白易清豐為何突然之間七竅出血的鐵雨漸花開口問道:
    「易道長,你沒事兒吧?」
    易清豐笑道:
    「有點兒上火而已,不礙事~」
    隨即鐵雨漸花將信將疑的開口問道:
    「我現在不知道我是誰?」
    易清豐一笑道:
    「打破身上舊枷鎖,才會知道你是你。」
    「舊枷鎖?」
    不再隱藏的易清豐直接開口道:
    「不管你是鐵雨漸花也好,石趕也好,時感也罷,雨詩也行,其實都不是你。」
    幻皮石趕一愣開口道:
    「你知道?」
    「知道。」
    「什麽時候知道的?」
    「自你入城起,便知道。」
    此時臉上掛上淚水的鐵雨漸花道:
    「那這些日子,你們都在演戲?」
    易清豐道:
    「並沒有。」
    「何解?」
    「那一夜,你摘掉一層幻皮,眾修皆已知你身份便已起了殺意,當你再摘另一層幻皮,眾修都皆未出手而是打算給你機會。」
    「什麽機會?」
    「鐵雨漸花給你的機會。」
    「你困惑是因為你心中不忍,你心中不忍便欲尋回自我,你來尋我,其實並非尋我,而是來尋你的本心。」
    看著微微一呆的雨詩,易清豐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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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至於你失身之事兒,卻非我出手,而是另有其人。」
    「誰?」
    「鐵雨漸花。」
    「她已經被我所殺。」
    說到此處的雨詩,微微低下了頭,帶了絲絲懊悔。
    易清豐繼續開口道:
    「生與死並不對立,你又焉知死不是生呢?」
    此時,還站在一旁的石文縉微微一呆,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知不覺淚水流下。
    易清豐看著落淚的石文縉開口道:
    「傻小子,你挖的坑早幹了,過幾日去填了吧。」
    向易清豐一鞠躬的石文縉,一邊笑著,一邊哭著,口中半句話都無。
    隨即易清豐又轉頭看向了愣愣出神的雨詩開口道:
    「此時不打破身上枷鎖還待何時。」
    瞬間明悟回神的雨詩表情一定開口道:
    「我為真神,此皮非我,一念化形,一念歸真,還我真神。」
    接著麵若處子的石趕之貌出現,隨即雨詩再一咬牙繼續開口道:
    「我為真神,此皮非我,一念化形,一念歸真,還我真神。」
    緊接著滿頭青絲,麵貌清秀靈動的雨族雨詩出現。
    這時,易清豐歎息一聲開口道:
    「天意難測,造化弄人,你一被黑天心蠱惑,二為尋我,襲殺鐵雨漸花一族,可卻被鐵雨漸花所救,真是讓我道不清啊。」
    這時,先是一呆隨即心中生出愧疚的雨詩欲尋鐵膀驚龍去道名其中因果,便是其欲複仇雨詩也絕不還手,隨即起身準備離去,不想易清豐又道:
    「既然來了,便再等上一等,說不得對你有絲絲益處。」
    隨即,起身欲
    走不想一轉身的雨詩看見了一臉焦急的鐵膀驚龍,不由的嚇了一驚,又趕緊轉過頭來不敢看他。
    不想鐵膀驚龍直接開口道:
    「好了,漸花已經給我說了。以後便由你來守護我了~」
    忍不住微微抽泣的雨詩開口道:
    「臭龍~」
    此時,已經走到雨詩旁邊兒的鐵膀驚龍一把將其抱起笑著開口道:
    「天不殺悔過之人,當然這是天的事兒。我剛開始便已隱隱感知,但我一直無法下手,我不知道我的感覺,所以跑去問易兄,他告訴我,看清楚再定奪,於是我便看,一直看,我無法替死去的族人原諒你,但漸花卻將我托付給你,起先我相信漸花,後來我才看到了你,相信你。」
    此時將頭埋進鐵膀驚龍懷中的雨詩沒有開口說話,淚水直流道: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
    鐵膀驚龍又笑道:
    「都過去了,原諒女子犯錯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書案之後的易清豐眼角直抽抽,心中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佛光普照,神態慈悲,道心不穩,微微歎息一聲,開口道:
    「如果有的選的話,這輩子我都想躲著一個人。」
    「這個人不會是我吧。」
    一個略帶戲弄的聲音傳來,易清豐躺坐在老爺椅上,歎息不已,不得不開口道:
    「董墨。」
    跨越千年的儒道之戰,再次開啟。
    「十世之前,蒼雲門下大弟子易青峰奉師父之命下山遊曆,遠走東洲時,見一山靈氣充裕,仙禽走獸含靈,花鳥魚蟲暗含道韻,心中一喜,便接道家正一之名,向當時的神秀山雅芝書院問道,當時的儒家君子董墨乃是雅芝書院的院長。文章妙理雙全,心氣頗高,早早便聽聞中洲蒼雲門易青峰的放蕩不羈之名便欲出手教訓。」
    滿臉含笑的董墨盯著此時閉著眼睛叨叨不斷的易清豐開口道:
    「怕了?」
    不想易清豐不搭理他繼續開口道:
    「這場儒道之爭,董墨以修身、齊家入題。易青峰當以道家的命也、性也反擊不分勝負。在入題治國之道時,董墨以有為法碰見易青峰的拔一羽而落敗。」
    董墨看著此時還在閉目回憶往事的易清豐也不著急,待他繼續說完。
    「論道而勝的易青峰入聖人法眼,於是道祖便遣四真人合力將神秀山打入蒼雲靈界之內,不想不勤修戒定慧、惜兒女情長時的易青峰被道祖賜下九世四情劫之苦。」
    說著,說著,淚水汪汪的易清豐盯著董墨。直接起身繞過書案抱住了此時麵帶微笑一身寧靜氣息的董墨開口痛哭道:
    「董墨,這次你想問啥,都讓你贏,都讓你贏,我經不起折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