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能有什麽用我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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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夠突然一邊裹著獸皮一邊衝了過來,“魔……魔神大人?你怎麽啦?”——這家夥對我的恐懼已經消失了似的,可我背後還有隻雄壯的大烏鴉,我不擔心他會把我怎麽著。

    “我覺得你似乎該離開這個地方了?眼瞧著春天要來了!”我把要離開的想法轉嫁到他身上。

    “我答應過你,在這裏工作十年的!你怎麽能趕我走?而且我的心已經被你從天主與我的主人那裏奪走了一部分,我不敢離開這裏,我怕萬一露出我對你的言論的讚同——我肯定我會被那群像以前的我一樣的人給燒死!那種純粹的忠誠是很瘋狂的!”他臉色變得蒼白。

    “看來。你已經想通一些‘烙印’的實質了!你真的會有些讚同我的看法,我難以置信!”我興奮得不可言說——想想,竟然有人相信我這些連自己都不敢完全肯定的言論——看上去我自己的懷疑隻有0.01%,可它占的地位卻占到99.9%,我真的樂瘋了。

    “我真的相信一些你的觀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會相信,可我真的肯定相信了一些!在這幾個月的獨自思慮中,把我以前的所經、所見、所聞,一點一點與你的東西結合起來,有些竟然完全相應地,我不得不相信!”他有些緊張——看來,他對我的恐懼已經消除,可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好像仍然很高。

    “好!那你認為我是人還是魔?”我暢快地躺進獸皮裏,有氣無力地說。

    “我覺得你是個人,又不是個人?”他很擔心。

    “哦!說說看!”

    “你跟一般的人一樣生活著,你是個人!可你那些超乎神的想法,卻又說明你不是個人!”

    “哦!以後你就可以叫我的名字了!別一天到晚地叫‘魔神’,聽著刺耳!記住,我叫……我叫什麽來著!”我捶自己的頭——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對了!我叫馬蹄鐵!好久沒人叫,差點徹底忘了!”

    “馬?——蹄?——鐵?不!不!不!我還是叫你魔神大人好!我心裏的感覺告訴我,叫您——的名字!是大大的不對!不改好!不改好!”

    “你舒坦?我可不舒坦?你啊——尊敬我就叫我‘馬蹄鐵’吧!這是你對我真正的尊敬!”

    “馬——我叫不出!”扭身跑回他自己的床上。

    “我必須出去學習!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這可太難!於是我想著怎樣出去好,一考慮,時間就飛走了,洞外的雪全部融化,春天到了。

    這天,我和烏馬騎在公馬身上,酷夠騎在母馬身上,長大不少的小馬在周圍胡亂地跑,我們領著動物們開始了春天裏充滿香味的野跑,不顧小草、小花的脆弱,不顧樹芽、藤枝的幼嫩——我們發泄著憋悶幾個月的衝動,往林子深處狂衝而去!身邊,飛舞著亂叫的成年野雞群,天上翱翔著龐大的烏鴉——我們衝啊!

    樹、草急速地從身邊飛去,小溪、碎冰,從腳下閃過,無論林子裏棲息的動物怎樣驚慌,無論世界怎麽憤怒,我們還是在精力用盡時才停下來,伴隨著大烏鴉驚雷的啼鳴,我們都大聲喊叫起來——除了軟弱的烏馬!

    我們下得馬來,一邊喘息著森林的春天,一邊貪婪地吞食春天的香味——我的身心完全融進了眼前的一切,我似乎變成了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而且是剛出護翼的嫩鳥——我展開自己的翅膀,從高處跳下,讓冰冷的春風拂拭臉上的嫩毛,我的眼睛被冰冷刺激得連眨,我的翅膀隻好依就展開,不去拍動,滑翔而下——我不適的眼睛被青黃嫩綠的小草、搖曳不定的小花所吸引,忍住不適,以極限的辨別率看著它們的每一條紋路、細毛、顏色的變更、水珠的映射!我滑翔到花草叢中,我的身軀撞過一串漂亮的花草,弄了一身水珠,而且把帶著顏色的花粉也弄在了身上,我十分歡喜地看著自己的成果,伸出嘴巴輕啄落在地上的花瓣、停在葉子上的水珠,我對它們的位置、形狀、顏色、氣味等一切屬於他們的東西都感到新奇。

    我快樂得不知如何是好!我雙腳一蹬,拍動蠢蠢欲動的翅膀,躍上低矮的枝條,伸出頭把美景全都收進自己的腦袋裏——我還不滿足,我要更多更好。我盡可能地拍動自己的翅膀,向更高更遠的處飛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飛的,這些問題並不重要,而是盡情地在冰涼濕潤的空氣中自由遊翔,我要看盡小河在小溝裏流動的柔美姿態、花花草草們隨著輕風輕輕的搖擺、各色爬蟲緩慢的蠕動、各樣飛蟲翩翩的飛舞以及白雲與青山的相映;我要聽盡水珠的叮咚、河流的嘩嘩、蟲兒們啃食的沙沙、花草們共同吟唱的心靈之歌;我還要聞盡、觸盡,把我身上染滿顏色、氣味,還有各種美妙之聲,我要把它們緊緊吸在身上,讓每一天都有相同的舒暢感——我仿佛不再是隻小鳥,而是身體與視野同時長大的大鵬,正在為把世界的景觀收入眼裏而飛上九重天。

    “咦!這不是我來的地方?”一個聲音打破了我的自由遊弋,我回過神來望向旁邊的酷夠——我這才發現地上的花草正被我帶來的動物啃食,野雞們也在其中鑽來鑽去,更可氣的是不知什麽時候落下來的大烏鴉正一腳一大片地踐踏那些美麗的景象,我治好無可奈何地長歎。

    “魔神大人!”——酷夠始終這樣稱呼我,我也無可奈何,隻好不太高興地說:“什麽事?”

    “我帶來的東西可能還在,也許會很有用!”他對我依然很恭敬,試探地說。

    “東西?什麽東西?”我有點好奇。

    “是一些殺害我以前主人的士兵的戰利品!他們讓我們這些俘虜扛回他們的營地!我逃跑時也帶著,以為能有些用,可我後來發現全是一堆不認識的東西,雖然我一直帶著,卻絲毫找不到用處!當我被你抓去時,就遺落在這附近!”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我的態度。

    “行啊!咱們找來看看!”他說出他的“主人”時,竟然沒有以前那份尊崇的表現,看來我的影響的確不小。

    我下馬,把馬推去吃草,背上烏馬,跟著酷夠在林子裏尋覓——我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終於找到了他說的一個布袋子——當我看見這隻變色的布袋子,心裏充滿了對人類已有工具的懷念,要是有了它們,我們不知有多好過。

    酷夠提起這個已經快爛成渣的袋子,在我麵前全倒出來——天啊!竟然全是一色的——手錘?不像,頭應該是鐵的,可這些東西明顯是一顆顆漂亮的半透明的珠子!武器?不太可能,誰會拿這又輕又沒什麽鋒刃的小手錘當武器?我一邊思考,一邊空出一手接過酷夠遞來的一把“手錘”,輕輕握在手中,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手感,它的光澤也很吸引人——如果手柄下加上一塊底盤,這個東西就會變成一個漂亮的工藝品,這種從未見過的材質,從未見過的加工手藝,很明顯說明這一點!我單手沒法清楚地感受這東西,於是我把它用蓮花包裹似的半透明寶珠拿到自己臉上輕磨,感受一下——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錯誤:那寶珠剛挨著臉的時候,從臉到全身輕麻了個透底——這東西能打人的麻筋?——手中的東西自由地落下,而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跟著它往下倒——還算好,酷夠發現了我的情況,急忙扶住了我。

    “魔神大人!實在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這東西會把人弄得渾身麻痹!請你饒恕我!”他一邊說,一邊扶著我坐下,把烏馬從我的背上挪到旁邊,他十分著急地給我揉身體——“天啊!這東西雖不是冰,卻也能把人弄得軟麻!要不是我還能動,我會以為自己變成會變成另一個烏馬!烏馬——”我急忙把烏馬抱過來,看著她,“你沒事吧!”她眼睛輕輕一眨,眼睛裏充滿了柔光,看樣是沒事!

    我再一次抓起身邊的一個“手錘”,放到烏馬眼前,“烏馬!你認識這個嗎!”她的眼睛露出肯定的光芒,“它是不是很有用!”她的眼睛說是。

    “來!咱們把這些搬回去再說!”我搬烏馬,酷夠搬那東西!

    一切的煩惱拋開,既然有一批好東西,不把它研究透,怎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這批東西。我本來以為烏馬會知道這東西的用法,可她卻表示,隻認識,不懂使用。我把烏馬放在身邊,我把這一堆漂亮玩意倒在地上,開始自己的研究。

    我該怎麽研究?對!第一步,盡可能在不損壞它們的基礎上;第二步,隻能破壞一到兩個;第三步,放棄,等待後來人!

    現在我拿起一個在春天的陽光下仔細觀看,為了不弄錯弄漏什麽東西,我從它的樣式猜測它的用途,從它的花紋探索它的奧秘——這樣,一幹就三天,沒有收獲!我試著用它的各處接觸各種不一樣的東西——它接觸到非生命的東西毫無反應,植物也沒反應,接觸到動物的皮膚會把動物弄麻幾分鍾——最多還是以自己為實驗對象,否則動物們會恨死我的,其次就是找些小蟲子之類的——而且每一個都隻能用一次——有的過一定時間又有了,有的過了幾天都沒反應!

    這種現象在黑夜中被看出了一絲秘密,隻要和動物、植物、石頭、水等接近到一兩厘米時,會發出一道電閃——很可能是小閃電,而且緊接著第二、三……次,不換一個的話,直到無數次都不再有效果,除非讓它的尖端的寶珠在空中靜立十幾分鍾,而且要在太陽下才會產生這種能力,或者在光線不亮的地方靜立幾個小時,也會產生!我更發現,它有這種能力後,可以吸附很多塵土和毛發——這花去了我十天。我決定用它打獵——加大我的牲口圈!又一想,這根本不用,肉食大烏鴉會找,奶已經夠喝了,而且現在野雞們開始下蛋,我就可以吃這些了。

    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有點白混,再也找不到它其它的用法——我隻好帶著一個“手錘”,背著烏馬跟酷夠一起,在樹林邊上栽種找到的各種樹、草,當然它們會給我們提供食物,雖然不如我們以前吃慣的糧食。把烏馬扔在一邊曬著太陽,她身邊插著那東西,我們兩個男人就開始忙。

    在這種無研究成果的研究進入到第二十天時,我發現了又一個奇怪的現象——我不小心從找來的樹苗上甩脫一塊泥,這塊泥斜斜地飛向那東西的側方,根本沒有接觸到它,可那泥土就像撞上了一塊光滑的透明的大石頭,四處飛散,而在撞擊點上並未留下一點痕跡。我急忙跑過去,把烏馬身上的泥土清除,一番匆忙的安慰,然後——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接近它周圍,沒事啊!怪怪!什麽東西也沒有!先不要動它,走到烏馬身邊把烏馬移到一邊,回到剛才泥塊飛出的地方,撿一小塊泥再扔過去,“啪!”散了,再扔再散!我慢慢地邊移動邊扔,圍著它轉圈地接近,還是一樣,我讓土塊從各個方向上擊去都一樣,除了不能從地下往上打!我蹲下來,仔細看看,的確不存在任何東西,伸手去摸也沒有——怎麽會突然又消失了,我失望地揮起一拳想砸地,可奇跡再一次出現,我的手在空中撞上了什麽東西,硬生生地彈回來!我顧不得手痛又去摸,可又什麽都沒有——看看地上圍成一個圈的碎土環,難道隻有打它的時候才會有?我提高速度去摸,越來越快,終於撞上了!我高興地亂蹦,抱起烏馬亂甩,扯著傻站著的酷夠亂走!我又一次發現了一個秘密。

    這又有什麽用?當我安靜下來,不禁又想,對!我拔起那東西,用它那無形的東西去壓草——沒用,隻是風吹一般!我把它舉在身邊,“酷夠!扔塊泥打我!”被擋住了,再來,也是如此,我高興地一跳,飛來的另一塊土塊砸在我身上,把這東西掉到了地上——哦!要它有這種功能不能動它,雖然也許它仍然有,卻可能因為變得薄弱而沒用!我撿起那東西再來,就完全失敗,我伸手去摸,“難道摔壞了!真的,都不麻人了!”我的念頭轉過來。“也許!隻有這東西有能力閃出電時,才會有那作用!”我把它插在地上讓它在太陽下曬了十多分鍾——我真的說對了,它又恢複了這種抵擋能力,不過範圍小了許多,而且大一點力就擋不住了。

    放下手邊的工作,背上烏馬,拿上“手錘”急忙趕回洞中。我想把所有的“手錘”全拿出來試上一試!

    在洞外一個平坦的,動物們不常去的,而且很好曬太陽的地方,把它們插成兩排,讓日光猛曬——雖然現在的陽光還沒夏天威力,效果應該也不會錯。

    傍晚,我在兩排“手錘”中間看它們變得暗淡無光的被蓮台托著的寶珠——一定是它們正在吸收太陽的能量,由於存儲了能量,原本半透明的寶珠有些暗淡了——我經常帶著的那個“手錘”變成這個樣子時,我一直以為是髒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過去,眨眼,幾天就飛了過去,那層無形盾牌在每一個“手錘”上形成,而且在慢慢擴大,原本有的個體之間的空隙逐步消失,滿地的“手錘”共同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穹蓋——我晚上也沒有把它們收起來,這個地方還怕有小偷?

    我試著從內部打擊它,效果完全一樣!而且當我打擊著它時,我發現了一個方圓五十米的半球罩在頭上,因為在我打擊它時,它無形的形態竟然顯現出彩虹七色的紛亂變動,掠過了整個穹頂!我在裏邊看著這個雄偉的大家夥,驚呆了!

    這是什麽東西?它們是怎麽形成的?為什麽會這樣?這是不是神的力量?我的思考會不會被這樣的東西完全打碎?如果碎了我又將何去何從?難道我再投入某個貴族腳下去當奴隸?難道我還是得再忍受那皮鞭飲血的撫慰?難道我還是得趴在地上,仍人虐待、汙辱?難道我還要看著自己的同胞們受那些不該存在的折磨?難道我現在所走的道路是錯的?那些容忍我許久的神將會來剝奪我的一切?懲罰我?我該怎麽辦?……

    一個又一個懷疑的問題掠過我的意識核心,我的心情讓我覺得難受,如果沒有以前幾次的情緒失控,我想我會再一次發狂,去攻擊某樣東西——憤怒!對天地的憤怒,對世界的憤怒,對神的憤怒,對惡魔的憤怒,對人的憤怒,對自己的憤怒,對自己無知的憤怒,憤怒開始燃燒我的心,開始燃燒我的身軀!我一眼看見那暗淡加深的“手錘”——“這難道是神的法杖?不!”我大喊著,憤怒地衝殺過去!——失控了!

    不對!我的心對冒起的狠心提出意見,快看這些,明明是存在於人類的手中,哪裏會是什麽神的法杖!對!不是!我停下自己的腳步!也許這是我們人類發現的力量,經過無數代人的研究,才形成如此數量,如此力量,說不定它們會幫助我完善實施夢想的進程?也許它們會讓我走出這座森林?也許因為它們我會得到人類所有的知識?也許因為它們會把我的想法推廣到天下?讓所有人享受這份幸福?……

    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在心中綻放,一股股溫和的氣流充滿身軀,我的血液在沸騰,我的心在膨脹,我的臉興奮得火燙!“我有力量啦!”我向世界宣布,我建設自己的甚至真是全人類的夢想、整個生命的夢想所需要的力量已經找到了!

    我抱起一邊躺了很久的烏馬,“烏馬!我好高興!我們有自己的力量啦!”我對這懷裏的烏馬大吼,不管她有什麽反應,抱著她就往外走!剛走到這個無形的盾牌跟前,我就吃了一個閉門羹,身子搖晃著差點來了個狗悶蹾,“天啦!怎麽回事?走不出去了!”我穩住身子,把烏馬放下,慢慢伸手去摸——沒反應啊!再快點!再快點!剛達到平常伸手的速度就撞到城牆似的——速度限製又降低了!我抱起烏馬慢慢地跨過無形盾,才大大出了口氣!讓我們來看看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一天,兩天,五六天再沒有變化,不再增大,不再減小限製的速度!連晚上都沒什麽變化!一點不動!我想也許可以拆掉了——大烏鴉、動物們對於這個已經從一側延伸到洞口左邊的無形盾十分害怕——對,連大烏鴉也害怕——第一次,它落下的時候,踩在了上麵,這無形盾馬上綻放出色彩鮮豔的線條,把大烏鴉嚇得一飛衝天,盤旋許久,才換個地方落下——這還是我一拳一拳打在無形盾上麵,讓它看了個清楚,才敢下來的!當夜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好像讓我保護它,連睡覺時,它也移到我身邊不去那我為它做的窩,野雞們也隻好跟來。

    第七天,吃完早飯!我穿過能量盾——酷夠領著動物們看著!我走到這些法杖邊上,開始拆除!這下可不得了,它們一根根就像長在地上,我拚盡全力去拔,也動不了分毫,伸手想扒開下麵的碎石,看看下麵到底怎麽了?不想,這些石頭也跟長在地上一樣,怎麽也拿搖不動,好像都成了一座座由大山縮小而成的石頭,體積雖小,分量不變!

    我把酷夠交了進來,兩人合力,也動它不得!“哎呀!魔神大人,這怎麽回事?是不是惹怒了天神!用這些東西來懲罰我們?”

    我對於他的問題沒法回答,一手抓住下巴,一邊想,一邊觀察——“不好!它們自己在動!”我大叫起來。

    身旁的酷夠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哎呀!天主饒恕我們吧!”

    “這不管天主的事!是這些法杖自身的事!”我說話期間,這一群法杖移動速度迅速加快,一兩分鍾後才停下來——一個圓圈,正中獨樹一幟!中間的法杖慢慢地升起,脫離地麵,一下升上到高空,遙不可及,似乎已經到了身邊這座大山的山腰,周圍的護盾急劇向外擴張,變幻著顏色漲大了不知多少倍,一直到望不到邊的森林深處——在天上看著一定以為是一顆漂亮的煙花突然爆開。

    靜下來了,一切都靜下來了。“魔神大人?這是什麽東西?”酷夠一把抱著我的胳膊,驚懼地緊靠著我。

    “這沒什麽的?放心!”我伸手去安撫他——這時大烏鴉似乎感到有什麽危險,煩躁不安地在洞口胡亂地走,胡亂地看,突然它展開翅膀,直衝雲霄,“呱”雷鳴一聲,驚得滿天七彩亂放、大烏鴉不見則已,一看到,翅膀一拍直直衝向那彩幕,它的大嘴狠狠地啄去——彈回來,又是一場色彩的舞蹈,它爪子狠狠抓去——彈回來,兩顆顏色炸彈綻放,蔓延過整個天空,地上也出現絢爛的彩紋舞蹈,為眼前的東西披上了一件彩衣。大烏鴉一連串地攻擊——我向它喊:“大烏鴉!快下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它聽到沒有,至少它對我沒有反應!

    幾分鍾的進攻過去了,大烏鴉展翅飛到天邊去,在天邊扔了一連串的色彩炸彈,圍著無形護盾邊沿轉了起來——我懂了,大烏鴉現在肯定有籠中鳥的氣憤,它發怒,它哀傷,它無法控製自己——我該怎麽辦?繼續讓它受苦?不!它是我的保護者,給了我無私的溫暖,我應該幫忙!而且這是我的過錯!

    我迅速擺脫酷夠的糾纏,急步跑到一根法杖麵前,伸手去抓——天啦!這些家夥真不要臉,竟然在它們周圍形成了又一層的無形護盾,這與外麵的不同,任你用什麽方法接近它,它都像一堵石牆靜立在麵前,一雙小手能怎麽辦?我更驚奇地發現,原先那些半透明的寶珠已經變成一種活潑的深黑色——也許把它的放電能力消除掉,這些防護盾自然會消失,可它在石牆的包裹中,我能怎麽辦?——用拳頭砸?腳蹬?石頭撞?這些一點效果也沒有,而那天邊的大烏鴉已經飛了回來,來到頭頂,直直往下落!我仰頭很頹喪地看著它——它會發瘋發狂嗎?這誰也不知道。

    大烏鴉張大著翅膀,它似乎沒往下落,而是懸在空中——色彩在它周圍閃過,它迅速直飛而下,雙翼一收落在地上,幾跳來到我身邊,我又是害怕又是難過——我害怕它會吃掉我們!我難過它也被無情地囚禁著。它把頭溫柔地在我疲勞的身上蹭著,自己蹲坐下來,狂烈地呼吸著,一雙眼睛疲勞無神地看著我,慢慢閉上,呼吸緩慢下來,頭輕輕一扭藏在翅膀下睡著了似的——它一番折騰肯定很累了,它需要休息!

    我無奈地躺在地上望著變得更藍的天空,我這個實驗雖然成功了,可傷害樂身旁的朋友,現在想收回也不行——我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我現在能幹些什麽?——這個中午,我、烏馬、酷夠都躺在硬邦邦的碎石上,陪著大烏鴉。

    當太陽升到頭頂時,饑餓的肚子叫開來,我們忍著,大烏鴉現在極需我們的陪伴,那些毫無知覺的野雞們自顧自地到處找吃還沒回來,身邊隻有幾隻吃飽了的動物在曬太陽。

    大烏鴉突然被森林裏的叫聲驚醒,把頭高高舉起,雙腿站起,抖抖羽毛,展開翅膀,對我們打個雷一飛而去,進入了森林——我們也隻好爬起來弄些吃的。

    當我們吃飽了喝足了,大烏鴉還沒回來!我走出山洞,在天上尋找——大烏鴉正在那無形護盾邊上緩慢地飛行,一下綻開色彩似乎飛了出去,然後再輕緩下落,綻開色彩似乎又鑽了進來,它試了一次又一次,看來它已經會過這道護盾了,我不由連蹦帶跳地為它歡呼:“大烏鴉!好樣的!好樣的!你是天下最聰明的動物!你是最偉大的發現者!……”我給它安上了好多稱號。

    酷夠歎著氣在我身邊說:“這玩意,除了麻煩,會有什麽用?”頓一頓,“這到底是什麽玩意?”

    對啊!能有什麽用?我們隻好往後看吧!

    四天後,這些插在地麵上的法杖們離開地麵,在離地一米的地方瘋狂地自轉著。我試圖接近它——它們的旋轉並沒有帶起一點風——天上有無數的鳥鳴傳來,我抬頭看去,有很多鳥在那無形護盾上鑽來鑽去,無論多快速,絲毫沒撞上,而隻是綻開無數的色彩,我發現大烏鴉也在那裏玩樂著,它也不受任何的拘絆——這是怎麽回事?我伸手去摸——我輕輕地握住了高速旋轉的法杖,擦著我手心還在高速旋轉著,一股麻木熾熱從手心傳來,我使勁一抓,往外一拉——法杖就被我扯了出來,在手心裏慢慢停下來,而另外的那些法杖位置開始變動,把原來的手中法杖的位置平均分去,倏地,扯出許多閃電在它們之間飛馳,劈裏啪啦亂響,而天上的無形護盾閃出無數彩紋,頭頂上那高高懸空的法杖與無形護盾,與身下的其它法杖之間閃出一股股巨大的閃電,飛來飛去,響起漫天的雷聲——那些鳥嚇得迅速往下飛來,鑽進樹林,但護盾外的那些鳥怎麽也飛不進來,一連串的碰壁,有的撞暈了,沿著幾乎實體化的透明護盾往下滑去,有的改變方向急速離去。大烏鴉也在護盾之外,正以緩慢的下降速度要落下來,可這護盾變成了堅硬的彩色屋頂,把它堵在外麵,它竟然站在上邊,還能慌張地走來走去。

    當我正為大烏鴉擔心時,為自己的行為後悔時,身邊的那些法杖突然放出了無數繩索套住了手中的法杖,使勁往裏拉!我可不甘心,雙腳蹬地,使勁往外拉,可它們的力越來越大,我隻得鬆手——可我的手卻被粘在上邊,怎麽也拔不下來,這根法杖帶著我躍進圓圈的中心,接著那一連串的閃電通過手中的法杖傳入手中,全身——我感到天旋地轉的麻木、刺痛、燒灼,暈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又暈過去,就在這短的幾秒裏,我不知暈了多少次——終於,手上的牽扯力消失,我摔在地上,暈暈地張著眼睛看著眼前懸在一米高的法杖一飛而起,懸到三十米高左右!而且圓心處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手掌,不知是被放大了多少倍——我還沒被電死!

    我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休息了好一陣——身邊傳來:“魔神大人你怎麽啦!快醒醒!……”我終於再一次睜開眼,恢複了自由意識和能力!酷夠正在我身上又拍又壓又揉——我身體的麻木感緩慢消失,“酷夠!我沒事!身子有些麻而已!休息會兒就好!”我說出了一句話,才使他安下心來——惶恐的麵容這才醒過來,換成了一副高興的麵容——

    他為什麽不趁我沒反抗力的時候,把我給殺了,就連我威脅他的大烏鴉仍然被阻擋在外麵!隻要他隨手拾起一個石塊往我頭上一砸,我就魂歸天地了!為什麽會這樣?隻要他把我的腿弄折,我就會永遠地被他控製住,別說離開這兒,就是擁有這種可能也不可能!難道他心中的我變成了朋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再一次問,我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我當然要這麽做了,因為你是我的魔神大人!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他那亂糟糟的頭發虛掩著的臉露出了笑容。

    “難道你不再為我所做的所說的一切感到憤怒而恨我嗎?以前你可不會這樣?”

    “那是因為我發現‘魔神大人’是個好人,是我唯一的朋友!不像我以前的主人那樣因為擁有我而對我交流,也不像其它奴仆對我又恨又喜的虛偽的交流!隻有你像一個真正的聖人,不但會懲罰我,還要告訴我為什麽懲罰我,最後還幫助我思考我的行為,而且你的懲罰是如此地適合我!我在你的影響下,仿佛突然長大了,有一個獨立的自我了!”

    “哎!你說的不會是假的吧?我真擔心你會騙我!”我扭動著身子爬起來,我的手卻撞到一樣東西——一根法杖!我急忙拿起來,再看看頭頂——不是被吸了回去,怎麽又掉出來了。我把法杖捏在手裏,望著正在怒叫的大烏鴉——“大烏鴉你別急!我會想辦法的!”我看著三十米左右高的圓圈中的法杖們,口中著急地低吼:“快恢複原來的樣子,讓大烏鴉進來!”“啪!”手中的法杖放出一束電閃擊到空中圓心處的巨大手掌——“呱!”大烏鴉一飛而下!(www.101noveL.com)